陳嶽沒有立刻迴家,而是在官家的莊園裏麵,就開始凝練地元珠。


    這種寶物到手,就是要立刻落袋為安,免得迴去的路上有波折,畢竟陳嶽已經被許貞一夥人盯上了。


    黑暗駁雜的文氣湧入地元珠內,兩者在這時候建立聯係。


    一百六十多丈的文氣在這時候,被陳嶽緩緩輸送進入地元珠內,不斷的加深和地元珠的聯係,也在自身和地元珠之間,建立一個穩固的文氣循環,在這過程中,陳嶽文氣中的黑暗被不斷剝離,而原本虛幻的文氣,現在卻仿佛摻入了沙塵一樣,開始穩固了起來。


    恍惚之中,陳嶽仿佛進入到了“坐忘”的狀態,同身下的大地共唿吸,用一種超卓冷眼的狀態,觀看著自身的文氣,也瞧著因為蓮兒春,因為陳嶽的詩句而引起的人心變化。


    色心,妒忌,貪婪,鄙夷,豔羨,畏懼,憐惜……


    這一切就像是無根的魂魄,在這時候全都得到了安息。


    陳嶽睜開了眼睛,文氣經由地元珠內走一圈之後,如同是鉛華洗盡,原本的黑暗雜亂全都消退,在這時候,陳嶽的文氣色彩,就像是一片陰翳,在這樣的陰翳中,昆吾翠竹搖曳枝葉,顯示出一種閑寂,靜謐和悠遠。


    這是在一切人性之惡沉寂之後,內在的寧靜。


    文氣兩百丈。


    陳嶽感應著自身的文氣,在煉化了地元珠之後,文氣又得到了一定的增長,特別是文氣走了地元珠一圈之後,變得極為穩固,若是再釋放文壓,迸發出的力量定不相同。


    將這樣的地元珠揣入懷中,陳嶽這才推開了門扉,看到外麵天色已經晦暗,一盞盞的燈籠,一片片的篝火都在莊園裏麵燃起,把四下裏照的清清楚楚。


    “出關了。”


    趙修正在門前,看到陳嶽,仔細打量,感覺陳嶽的精氣神同之前又有不同,整個人仿佛多了一層昏暗靜謐,悠悠閑寂。


    “這時間也真是湊巧,剛好就要開宴會了。”


    在陳嶽閉關的時候,一直都是趙修守在門口,這時趙修對陳嶽一笑,說道:“我們快過去吧。”


    “多謝。”


    陳嶽道了一聲謝,說道:“我這個人,除了會寫點東西,長處不多,能交到世子這樣的朋友,很開心。”


    趙修聞言,哈哈一笑,說道:“我們這就叫誌趣相投。”


    陳嶽眼神看向前方,說道:“你是一個世子,該有的東西大多都有,我也幫不上什麽,唯一能幫上的,就是我這筆杆子,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寫的,我可以幫你寫。”


    隻要不是寫檄文造反就行。


    陳嶽現在本事還小,害怕血濺到身上。


    “真的?”


    趙修聲音中隱帶興奮,說道:“你為我寫定製文?”


    真的是想靠近我,讓我寫定製文……


    那直說就行了,為什麽遮遮掩掩的?


    陳嶽心中暗道,他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在崔婉靈那裏知曉了趙清然提議征文之後,感覺這趙家姐弟對他有所圖謀,索性試探兼挑破,也不必在心中過多揣測別人。


    “這有什麽難的?”


    陳嶽嗬嗬笑道:“你想看什麽題材的?”


    趙修聞言,握了握拳,說道:“可不可以等你將蓮兒春寫完之後,再讓我決定?”


    陳嶽點頭,自然說好,感覺這趙修對他寫作水準還有點憂慮,想要看看完本之後,再行定製。


    趙修聽到陳嶽的答複之後,十分高興,一步上前,攔住陳嶽,站在陳嶽的正對麵,說道:“我們兩個是朋友,你給我寫話本,我也應該為你做點什麽,你可有什麽事是我能幫上的?”


    趙修說的很是認真。


    陳嶽瞧著趙修,說道:“我還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來幫助。”


    趙修一幅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今天得罪了許貞,嚴柱,古肖,我懷疑他們三個會在我迴家的路上,做出什麽幺蛾子。”


    陳嶽說道:“所以在待會兒的宴席上,我們要看住這三個人,知道他們的行動,挑一個軟柿子,我要先下手為強!”


    趙修瞪大眼睛看著陳嶽,這得罪人就得罪死的心態,陳嶽還真是要貫徹到底。


    “好!”


    趙修一擊拳,說道:“你放心,此事過後,我讓府中派遣人手,就在你家左右,不打擾你,同時也能保護好你……這裏可是正陽!”


    趙修這樣的人,是正陽的地頭蛇。


    陳嶽瞧著趙修,沒想到趙修在這事情上還下了血本……原本陳嶽的打算,是在幹了這事情之後,就先縮到平安寺裏麵苟一波,把蓮兒春給完本了,然後再做打算。


    即便是麵對生死危機,陳嶽還想著更新和完本,太淵這邊的讀者知道了,怕不是要哭死。


    陳嶽和趙修來到了宴會之上,因為之前陳嶽和許貞一波人的衝突,現在兩邊座位分割極遠,在場中還有一大片的舞女獻藝,更會表演一些當今的戲曲。


    陳嶽在這邊坐下之後,目光向著許貞那邊看去,文氣經過了一輪的沉澱之後,整體上都透徹許多,現在陳嶽向著許貞那一桌看去,就像是人在陰影之中,眺望光明之處,將那裏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官家宴席上的食物盡皆精美,陳嶽來到太淵這邊,平日都是清苦日子,遇到這種宴席不由多吃一些,吃飽飯,才能有力氣打人。


    “許貞一直沒有動作。”


    趙修在宴席一半的時候,迴到了陳嶽身邊,小聲說道:“都是嚴柱和古肖兩個人在安排。”


    陳嶽點頭,像是許貞這樣的人,還是有些格調的,遇到了事情,很少會親自動手,大多都會讓人代勞。


    “我剛才在那邊,還得到一個消息。”


    趙修說道:“那個古肖是風雅社的人,他來到這邊也有風雅社的命令,據說是他同宗兄弟在這裏死的不明不白,他來這邊調查真相。”


    風雅社的人?


    那就是古成誌的親人了。


    陳嶽想到了古成誌,那個人在看到自己文氣突破百丈之後,突然就失了智,拚了命的想要置他於死地。


    正在思索中,陳嶽看到了古肖起身,向著一暗處走去,那邊沒有茅房,古肖臉上酒意尚淺,陳嶽猜測是去見什麽人,由此專心看向那一處,隻見沒多久,宋保增從那邊走了出來。


    這兩個人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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