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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凡和陳英進大門後向右邊長廊走去。


    身後的聲音倒嚇了他們一跳。


    陳英轉過身子,才發現花園那邊,走來一個身穿織錦緞襦裙的美貌夫人,身後跟著兩個婆子,一個是許婆婆,一個是王婆子。那喊聲正是王婆子的。


    陳英見到美貌夫人,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又恭敬地低頭拱手:“童夫人好!”


    她就是主上的妻子童夫人!


    “原來是陳英呀!這小丫頭是誰?我怎麽從來沒見過?”童夫人一雙銳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素凡,似乎要將她盯出火來。


    “童夫人,她是......”陳英正準備說話。


    “童夫人安,我是和童老爺談生意的!”素凡搶著迴答,現在四海鏢局遇到的事情太奇葩了,必須要小新謹慎。


    “你?就你能做什麽生意?”童夫人一雙吊梢眼將素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尤其看到她一身粗布短打,再看看她的身量,眼裏閃過一絲輕蔑。


    不再言語,轉頭對著陳英:“老爺他最近身體不適。四海鏢局的事,現在都是我在管!”


    瞟了一眼素凡,輕聲慢語說道:“她的生意,我們不做!你也迴吧,別打擾到了老爺!”


    陳英:“可是......”


    童夫人身後的王婆子猛地高喊:“門房,送客!”


    素凡看到這種情形,輕輕扯了一把陳英,向童夫人點頭:“打擾了,告辭!”


    身後的童夫人,扭著身體,正在吩咐門房:“以後不相幹的人不要放進門,否則出了什麽事情唯你是問!”


    兩人走在大街上,陳英滿頭霧水,心底有隱隱約約地猜測,四海鏢局的這些事都跟童夫人有關?


    可他們不是夫妻嗎?為什麽?


    “我們今晚夜探童府!我怕你的主上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素凡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再跟我仔細說說你主上府裏的情況!”


    “主上,他和童夫人一向恩愛有加!這事兒我也看不明白!


    主上雖然對人冷淡,但是對夫人是實打實的好!平常除了去鏢局,應酬生意,就是迴府!府裏連個小妾都沒有!


    不過,他們至今還沒有孩子!童夫人為這事不知道哭多少次了!”


    “也就是,家庭關係簡單?童夫人是哪家的?”素凡追問他,這童夫人麵相上有一子一女,可為什麽她們沒有孩子呢。


    “夫人她是主上早年闖蕩江湖時候救下的,具體我也不知道!”陳英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他跟了主上十幾年了,居然還什麽都不知道。


    素凡按捺下此刻的不安:“算了,晚上見到了再說吧!”


    是夜。


    素凡扯著陳英,大搖大擺的走在童府裏。


    他倆身上都貼著隱身符,跟著進出的丫鬟婆子,就這麽晃悠悠地走進了大門。


    要是童夫人能看見,估計能氣得吐血三升。


    陳英不敢大喘氣,他現在看不到自己的身體,有種不真實感,隻能緊緊地拉住素凡的手,壓低聲音說道:“跟緊點!”


    素凡翻了個白眼,被他笑到了:“是誰跟著誰呀!”嗬嗬,手都快抖成篩子了。


    閃身進到書房的時候,裏麵空無一人。


    “奇怪了,童夫人不是說主上在養病嗎?說不定他在睡房裏!”陳英在不大點的書房轉了一圈,啥也沒有。


    兩人繞了一大圈,從書房折返過去,經過花園。


    “嗚嗚嗚,金帆哥,你在哪裏!”


    空無一人的花園突然傳來一陣女聲正在嗚咽,在漆黑的夏夜裏分外瘮人。


    陳英被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還好被素凡趕緊捂住了嘴。


    素凡靠近陳英:“看看認識不?”


    兩人悄無聲息地站在哭的人麵前。


    一瞧,陳英還真認識:“是府裏的三等小丫鬟春花!據說她跟金帆訂親了,明年贖身成親。不會,府裏也開始有人失蹤了吧?”


    “誰?誰在說話?”小丫頭似乎聽到一點動靜,不哭了,側著耳朵想再認真聽聽。


    陳英帶著素凡一陣風一樣趕緊溜走。


    路過丫鬟時,兩人走路帶起的一陣涼風迎麵撲在她臉上。


    小丫鬟感覺有人,卻看不到人影,再被涼風這麽一撲,頓時嚇得屁滾尿流,扯著嗓子高喊:“鬼,有鬼!”


    邊喊邊往下人房跑去。


    素凡和陳英趁亂往後院,他主上的睡房去了。


    小丫鬟一嗓子已經驚得滿府的人都醒了,大家正在抱怨呢:“鬼喊什麽呀!”


    一個個燈亮了起來。


    後院,仁川園,童夫人還沒睡,正在跟人說話:“王婆子,最近讓府裏的人皮都緊一點!別被人看出端倪!”


    一個婆子蒼老的聲音響起:“我知道的,夫人放心!”


    這王婆子的權力倒是很大。


    外麵蹲正蹲著聽牆根的兩人相視一眼,眼裏都浮上一抹擔憂:端倪,什麽端倪?


    正沉思著,屋內又穿來童夫人的聲音:“他怎麽樣了?”


    王婆子的聲音期期艾艾:“老爺~他~死也不說東西在哪!再打下去,估計人會沒的!”


    素凡和陳英聞言,緊張地站了起來,果然出事了。


    “該死!他不要命了?不要管他,加大力度!”童夫人壓低聲音,聲音裏透著無限的狠毒。


    “等下跟著她!”


    ......


    黑夜裏無月夜也無星,王婆子出了仁川園,並不迴後麵下人房的房間。


    而是提著一隻燈籠,飄飄搖搖的走著!


    素凡和陳英就綴在王婆子身後,不遠不近。


    “該死,竟然在書房!”陳英內疚不已。


    “走,我們跟緊一點!”素凡眼瞅著王婆子馬上要到書房門口了,為免得對方發現,緊跟著王婆子進了書房。


    這時的王婆子心裏有些不得勁!


    她總感覺有人正盯著她,可她什麽也發信不了。


    王婆子環繞書房一圈,檢查所有窗戶都關好的,她返身把門栓好。


    她快步走到書房博古架前,把博古架上的一隻銅瓶,向左扭了三圈。


    然後,書房的地板就他們腳下緩緩打開了。


    陳英沒想到,書房還有這種機關,一個不慎。


    撲通一聲,掉下了書房的地洞。


    “誰!”王婆子聽到撲通聲,一聲厲喝。


    趴在地洞上前後左右看了一大圈,沒人。


    這才放下心來,走下地洞,她走下地洞後,在地洞裏樓梯旁的牆上推了一把。


    書房地板又轟隆隆地合上了。


    而早就掉下地洞的素凡和陳英,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


    地洞裏空氣很悶,過道往前延伸著,兩旁每隔一段距離就點著一些火把!


    火光在前方黑暗的映襯下格外飄搖,似乎馬上就要熄滅了。


    王婆子順著過道,往裏麵一直走著。


    不久,過道兩旁出現一間間牢房。


    “她們!該死....”陳英看到這裏,握緊了拳頭,整個人顫抖起來。


    這裏麵的人都是鏢局裏的老熟人,老疤、倪哥、鐵風.....


    素凡看到這麽多大漢擠在小小的牢房裏,每個人的身上都晦暗不明,氣運都被吸得七七八八了。


    王婆子一直走到牢房盡頭,那裏有個比狗籠子大不了多少的暗房,牢門柵欄全部都被黑布蓋上,很顯然額外的懲罰。


    是要從精神上對牢裏的人進行折磨,因為在黑暗中的人會越來越容易陷入無助與絕望。


    王婆子跟拖死狗一般,從黑暗的小牢房裏拖出來一個高大的男人。


    盡管已經有了預感,可是陳英看到男人,還是淚如雨下:“主上!”


    素凡心裏閃過一絲刺痛,雖然她並不認識男人。可她能看到,從男人身上延伸出來一絲羈絆。


    很明顯,兩人之間有親緣關係,可並不是父女關係。


    王婆子拖著男人,想把他兩隻手扣在轉彎處懲戒廳牆壁上的鐵夾裏。


    “太過份了!”素凡看到這裏,已經忍不住要出手了。


    她扔了一把強力黴氣符到王婆子身上。


    強力黴氣符隨即隱入王婆子的身體,立刻發揮了應有的威力。


    王婆子在強力黴氣符的作用下,不知怎麽迴事,突然兩腳攪在一起,平地摔了個跟頭。


    她的頭好巧不巧,直接磕在牆上突起的鐵夾上,然後後腦勺一個血洞。


    王婆子躺在地上悄無聲息了。


    素凡覺得不保險,又甩了一張封印符和一張隱身符,拍在王婆子的身上。


    把陳英和自己身上的隱身符扯下來,又給地上躺著的男人喂了一口靈泉水。


    又給他拍了張護身符。


    男人喝了靈泉水,悠悠轉醒。


    他一眼就看到了素凡,張著嘴,有點反應不過來:“姐姐,你怎麽變小了?”


    素凡拿出自己的玉佩,對男人說了一句:“如果沒猜錯的話,我應該是你的外甥女!”


    男人顫抖著手,接過玉佩,蒼白的臉頰劃過一絲晶瑩:“對了,姐姐已經去了!我以為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這塊玉佩了!


    你是榮兒對不對?!姐姐的榮兒,也是我的榮兒!


    我以為咱們家就剩我一個人了!”


    說著說著,男人又哭又笑,眼淚掉了下來。


    素凡看自己的玉佩,中間果然有個小小的真字。


    原來,他是中陽國帝師童太傅之子,本名童汝峰,他的姐姐則是當今皇帝李昂已逝的真妃童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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