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凱爾將軍
關於我在異世界當女仆的日子 作者：永久的爆裂魔法使惠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在騎士團長離開不久，哈頓與其他人正好從龍龜上方滑下來，很快走到了雨兒有茶身邊。
雨兒有茶剛剛釋放的魔法他們全都看在眼裏，再看看軍營如此多人都以一種崇拜與感謝的目光望著有茶，忽然就產生了一種無用感，不過這些人的組織成分更讓人好奇。
金發的羅生帝國人有很多，灰發的冰雪帝國人也有不少，就像在軍營裏藏了一個鎮，什麽人都有。
“雨兒有茶小姐，這些人是怎麽迴事？他們不像是軍人。”哈頓不解的看著有茶，他從未聽說還有這種軍民一體的大部隊。
“叛軍俘虜。”有茶平靜地說道。
聽到有茶的迴複，哈頓與威爾都愣了一下，再看看軍營裏的情況，忽然就想通了很多東西。
兩帝國邊境人的生活估計……很難過，將要活不下去的那種。否則很難解釋為何會變成眼前這種情況。
眼看會帶自己找凱爾的人還沒來，有茶就在軍營裏隨處走走，順便問問這些人的情況。
“老先生可否告知在下，您是如何加入軍營的？”有茶蹲身詢問一個坐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看起來很有精神，沒有一點暮氣，身子骨看著也很硬朗，說不準年輕時是一位很能打的人。
“我？”老人露出了一些尷尬，“拿著砍刀上戰場的時候被騎士老爺拍了一下，醒來後就在這了。”
嗯……有茶沒有笑出來，但跟在他後麵的家夥們卻快要憋不住笑了。
“唉，也幸虧是凱爾將軍，還能留一條活命。”老人突然歎了一口氣，自主開始訴說加入反叛軍的事情。
這裏很多人跟他一樣，好端端生活在邊境的村、鎮、小城裏，雖然日子不算太好，但也能活得安穩。
結果呀，貴族們越來越過分，特別是貴族大老爺們生的一堆的少爺小姐長大後，各自管了一塊地。
心高氣傲的少爺小姐們自作主張亂管理，做了許多極端的事情，甚至明擺著將【吃人】寫在紙上。
因為是在邊境，無論是哪邊的貴族都一樣，帝王對他們的控製力很弱，性情是那是相當惡劣。
沒有活路的普通人與一些覺醒者很自然地就組織在一起，然後殺了當地的貴族，做出不少大動靜，然後就被兩邊帝國派兵鎮壓平叛了。
“將軍是個好人……啊！對，將軍人很好，真的很好。”老人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轉變了態度。
但有茶與哈頓都能聽出對方口中有兩個將軍，後麵一位將軍說的是凱爾，前麵一位大概率就是叛軍的首領了。
作為主謀之一，那人肯定死了。
“凱爾將軍沒殺我們降民，讓我們留在這裏生活，雖然沒有房子，但日子比以前好了許多。”老人嗬嗬笑了兩聲，“將軍明明可以不管我們的。”
這一聲將軍，老人說的也是兩位將軍。
“叛軍主要人員都死了，但兩邊帝國的大貴族一直想殺我們，然後是凱爾將軍殺了【頑固不降者】們，把腦袋送給他們才保下了我們。”說道這裏，老人的心情變得相當低落。
有茶發現了一點，殺頑固分子的指示其實是奎因下達的，但這些人不知道。奎因是不希望艾爾法家族在這件事上牽扯過多嗎？
“喂，老頭，別再說了。”旁邊一位身上纏著不少紗布的年輕男子阻止老人繼續說下去，這些事可不能隨便說。
這種事說多了就是在得罪兩邊皇室，大家心知肚明但不宜點破，一個不好就會變成意圖謀反。
有茶看了一眼這位年輕人，其實一身傷都被有茶治好了，紗布隻是還未來得及拆下。紗布上有很多血，估計是重傷得救。因此，有茶能從對方眼中看到感激。
“我……我當然知道。”老人應了一聲，隨後就變得頹廢了，肉眼可見的沒有了剛才的精神氣。
“雨兒小姐！”
當老人話語落下那刻，遠處傳來了一道稍微有些著急的男聲。聽到聲音的有茶默默迴頭，這裏能夠這樣稱唿他的人隻有凱爾。
迴頭一看果然是凱爾，似乎因為想見有茶有些激動，外表看起來有些淩亂。
凱爾身上最顯眼的應該是他的盔甲，不隻是魔法物品那麽簡單，似乎還有不少特殊的東西摻在裏麵……冰霜巨龍的龍鱗？
嗯，不錯，跟黑暗巨龍的鱗片有些相似，但特質不同。有茶又想起當初意外召喚龍形態凱爾的情景，更能確定這就是冰霜巨龍的龍鱗鎧甲。
“許久未見，凱爾少爺。”有茶躬身行禮，在他身邊的幾個家夥也學著有茶給凱爾行禮，除了恩嗣。
這位就是凱爾·艾爾法嗎？看起來很有威嚴的樣子，是個很厲害的覺醒者啊。哈頓悄悄打量著不斷靠近的凱爾，結果下一刻就被凱爾注意到了。
凱爾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含笑點頭，示意問好。
凱爾的目光一點點移動，看到威爾·椰香的時候還有些困惑，再看花茶森蘭與思顧的時刻又有點好奇，最後目光放迴雨兒有茶身上，又馬上被飄動的那一抹緋紅吸引了注意力。
這位是……凱爾還在疑惑，但緋紅頭發的主人卻主動從有茶身後走出來向他打了招唿。
見到恩嗣的那一刻，凱爾目光一凝，顯然是認出了對方。
為什麽米多魔法學院的院長會在這裏？跟隨雨兒小姐一起出來了？
“雨兒小姐，長時間不見，多有掛念，請問這幾位是？”站在有茶麵前，凱爾保持了一個比較讓人舒適的距離，再將話題引向哈頓他們。
但凱爾在說話的時候隻是用目光掃過他們，更多注意力集中在有茶身後的恩嗣身上。
“在下的旅伴。”有茶隻用最簡單的一句話概括了複雜的關係，沒有情緒表露的語氣依舊讓人信服。
恩嗣朝凱爾友好地笑了笑，眨眨眼睛，似乎在暗示什麽。
凱爾見後輕輕點頭，知道不該在這裏暴露對方的身份。
“原來如此，還請幾位隨我移步軍帳內吧。”凱爾主動開口要求換一個地方說話，於公於私都有很多話題不能讓外人聽去。
“好的。”有茶行禮應了一聲，其他幾人也跟著應答。
點點頭，凱爾轉身向自己的軍營走去，有茶就跟在他的身後並保持著一段距離。
唿——唿——大風卷起一地白雪，破空發出哀聲陣陣。
“嗚呀——”突如其來的大風吹得花茶森蘭東倒西歪，很快嘭的一下就撞上了某人的胸膛。
“小心些，這麽大風還是別飛了。”哈頓小聲對花茶森蘭說道，並伸雙手將兩個小家夥護住。
“喵嗚。”威爾轉頭朝他們叫了一聲，這是在讓思顧與花茶森蘭騎在自己背上，坐穩不要掉下去。
聽到動靜的凱爾與有茶同步放緩了腳步，轉身看向花茶森蘭，見其無恙才繼續向前邁步。
“冰雪帝國長年下雪，也有大風，外出的時候不但要做好保暖也要小心迷失方向。”凱爾隨意找了個話題，想要跟幾人聊聊天，解解悶。
“邊境地區由於住的人很少，魔獸自然就會增多，在這裏生活的人時常要注意周圍是否有魔獸留下的痕跡。”凱爾繼續道，看來是想得到有茶的搭話。
“因為這裏的資源太少沒人願意關注，自然就容易變成叛軍勢力的聚集地，在勢力積蓄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突然爆發，引發當地混亂。”其實凱爾剛剛說了，當地沒什麽人。
也就是說，叛軍勢力中的那些居民都是周圍城鎮招攬來的，
“在下見叛軍俘虜有羅生帝國人。”有茶終於開口了。
“對，他們是被驅離放逐的人，在北境公爵的治理下沒有活路就要跨境前往冰雪帝國，然後就遇上了叛軍勢力，於是便加入其中。”凱爾迴應著有茶，周圍環境也是越來越安靜。
“在下很好奇叛軍首領是一位怎樣的人，似乎很得人心。”有茶詢問起叛軍，因為之前那位老人的態度讓他非常在意。
憑直覺而言，有茶覺得叛軍首領不是一位壞人。
但凱爾沒有迴答，而是加快腳步，盡快帶著幾人進入他的軍帳。軍帳內沒有什麽東西，但很暖和。
驅走了護帳的士兵，凱爾給幾人各倒一杯熱水，率先坐在毯子上，再招唿著他們坐下。
“雨兒小姐其實很在乎周圍人的苦難……如您所見，他們都是我刻意留下的。”凱爾似乎能夠猜到有茶的疑惑，竟開口主動解釋。
米多：他隻是有點鬱悶想跟人說說話，但除了你，他無人可說。
有茶：啊？這麽信任我嗎？
米多：因為你是他的初戀呀。
有茶：那是單相思。
“從兩邊貴族的思考角度來說，這些叛軍都該殺死，但我覺得錯在那些貴族，便將民眾作為俘虜挾以軍中。”凱爾說話很直接，明確表示自己站在大多貴族的對立麵。
“將叛軍鎮壓後，我與那位叛軍首領以及他的親信們聊了一宿，也是他們主動提出送命以求群眾安全。
“然後我下令殺了他們，把他們的頭顱給兩邊帝國那些態度激烈的貴族送去，但他們還不滿足，特別是冰雪帝國的貴族，我知道他們想吃人了。
“父親在政務上兩邊周旋，又讓我殺了那些抵抗強烈的俘虜，強硬進取的同時恭敬地退讓，如此才勉強擺平了貴族們。”
“聽起來好辛苦，我還以為當上將軍的人每天都在吃好吃的。”花茶森蘭看著凱爾，隻覺得這位將軍和她道聽途說的故事中的將軍大不相同。
凱爾點點頭，承認了這件事。
如果沒有戰役，將軍自然是吃好喝好，但出現了戰役……
“那些貴族包含羅生帝國的北境公爵在內，他們之前減少甚至掐斷補給，就是希望我顧及軍隊，能夠放棄這些俘虜。”凱爾說的很輕鬆，因為那些家夥已經失敗了。
“如果沒有搞錯的話，這種事情可以算得上包庇，對吧？”哈頓緊張地看著凱爾，明明兩人的年齡相差不大，但他就是能夠感受到凱爾身上的壓力。
這不是實力差距帶來的壓力，而是對方的膽魄與意願，敢頂兩國貴族的施壓，這可不像對方說出來那麽簡單。
“對，如果一個環節出錯就是你說的這樣，羅生國王會很樂意換下我再將我雪藏的。”凱爾點頭，話語裏沒有對巴琉的一絲敬畏。
就像巴琉曾不止一次對皇室成員所說的，艾爾法家族不忠於皇室，隻忠於帝國。對於艾爾法家族而言，誰當皇帝都無所謂，重要的是羅生帝國的民眾。
就像這次凱爾的作為，無異於對各貴族釋放信號。如果有一天皇族、貴族、民眾的利益發生了衝突，艾爾法家族會毫不猶豫地倒向民眾這邊。
“您的所作所為值得讓人讚揚，但這一切就像在背叛貴族、背叛您的階級。”哈頓盯著凱爾的臉，這張有些木訥的臉竟然會讓他在此刻因期待對方的迴答而心跳加速。
“你說的不錯，請問閣下尊姓大名？”凱爾認真地點頭，主動詢問了哈頓的名字，這就表示他不會再將對方當做雨兒有茶的旅伴記憶，而是認真記住對方這個人。
這無疑是一種認可。
“哈頓·庫爾，前光明神教的神父，現在是正在旅行的遊醫。”哈頓相當認真地報上了自己的姓名與來曆。
凱爾點點頭，不過他的心情似乎沒有剛才那麽好了，大概是因為雨兒有茶旅行途中有男性陪著吧。
“說起來，前些日子我正好揪出一個下屬，對方原本是平民出生，他【要求】我放棄保全俘虜。”凱爾用手指輕輕點著自己的膝蓋，這種動作和他的父親很像。
羅生帝國很多地方是學習冰雪帝國的，無論那個平民出生的士兵來自哪裏，都代表著一件事，對方的父母極有可能是普通人，而他能夠覺醒就是被神明眷顧的人。
“然後我發現他收了貴族的利益，在我的部隊中動搖軍心，於是我就當著全體人員的麵一口啃下了他的腦袋。”凱爾隻是用很平常的語氣，但這句話在其他人聽來隻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咿呀——唔！”被凱爾的話語嚇出了尖叫聲，花茶森蘭又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地瞳孔顫抖，不斷向有茶放出求救的目光。
“抱歉，嚇到你了。”凱爾尷尬地撓頭，他下意識忽略了這位花精靈的感受。
“不、沒、沒事，就是感覺毛骨悚然的。”花茶森蘭意識到凱爾是好人，這才勉強安心一些。
“說起來，還未請教您的身份。”凱爾好奇地打量著花茶森蘭，終於發現這是從未了解過的新品種，好奇心更盛了。
“我是雨兒媽媽的女兒，我叫花茶森蘭，出生幾個月了。”花茶森蘭有些緊張地迴答道。
隻是，聽到花茶森蘭的迴答後，凱爾感覺自己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雨兒有茶小姐……為什麽……
他不理解，為何雨兒有茶會突然有孩子？而且還是花精靈？！這要怎麽生？！
“在下的養女，與養子——思顧，是神明眷顧的孩子。”有茶平淡地開口解釋，順便指向趴在貓背上睡覺的飛財蟲。
若不主動解釋，有茶都要替凱爾感到尷尬了。表白初戀被拒，對方卻在幾個月後帶著龍鳳胎來自己的地盤上做客，這種事嘖嘖嘖~
“原來如此。”凱爾的心情好受了許多，認可地點點頭。
隻不過，他並未在意有茶口中那句【神明眷顧的孩子】，這可不是普通人變成覺醒者，這是神明親手接生的啊！
“凱爾將軍，不知你剛才說的那個人……”哈頓很快再將話題拉迴正軌，想知道凱爾要借那個死人說什麽。
“他背叛了他的階級，那麽我也可以。”凱爾相當認真的說出了這句話。
不隻是他，艾爾法公爵一家都可以……萊因的話，如今也並非沒有可能，起碼比以前好多了。
聽到凱爾的話，哈頓突然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話語的聲音雖然很平常，放眼世界甚至可以說這隻是一道相當渺小的聲音，但話語的力量卻能夠震撼人心。
“兩邊的帝王感覺都不是好人呀。”花茶森蘭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感想，接觸世俗社會不長的她並不知道有些話不說為妙的道理。
不過在凱爾的軍帳中，似乎沒有這些限製。
“或許在你的角度看來他們是這樣，但在混元大陸，這隻是在正常不過的君王，甚至冰雪帝國的那位屬於比較出色的帝王。”凱爾直接避開了對巴琉的評價，即使不說也能讓人看出他對巴琉是什麽態度。
“如果是我，我會幫沙恩上位成為帝王，這對整個羅生帝國都是好事。”說起這件事，凱爾反倒表現出了疑惑。
“但我很難理解，司穆朗家族內部似乎不希望沙恩成為下一任的羅生帝王，還有讓某些品行惡劣的親王登基的想法，就像再打分裂帝國的算盤……”
聲音戛然而止，沒有人說話，隻是看著陷入了思索的凱爾。
“抱歉，說得過多了。”凱爾終於迴神，意識到後麵的話不能跟別人說。
隻是因為在他麵前是雨兒有茶，他會下意識的放鬆警惕並給予信任，不知不覺就吐露了心聲。
“無妨，在下不會讓這次的內容傳出去。”有茶輕輕搖頭，但也迴應了凱爾真正想說的話。
果然是雨兒小姐，即便不說也能領悟人心，真是可靠。凱爾如此想著，告白被拒的心似乎又開始跳動了。
“喵嗚。”威爾表示自己隻是一隻貓，不說人話。
“嗯嗯，不會說出去的，不然我就一年、不，一個月不能吃好吃的。”花茶森蘭甚至對美食發誓，看得出她也是下定了決心的。
思顧點點頭，表示自己會監督花茶森蘭不吃美食的。
“您若不放心，我可以對神明發誓，簽訂神明契約。”哈頓感覺自己似乎沒有能夠讓凱爾信服的身份，便主動提出簽訂神明契約。
“不必了，你是雨兒小姐的朋友，是可以信任的人。”凱爾抬手阻止哈頓請神明見證契約的想法。
“雨兒小姐還記得我曾經是否提到過，我向冰雪帝國人學廚的事情嗎？就是最早一批俘虜，現在是軍營裏的主廚之一。”因為隻是隨口一句的事情，再加上過去半年，凱爾自己也記不清是否說過這件事。
“甜品？”有茶歪了下腦袋。
“是的。”凱爾認真地點點頭，依舊像個木頭。
“冰雪帝國邊境買的布丁。”有茶麵無表情地說出了這句話，明明沒有語氣，卻能夠讓當事人無比尷尬。
有茶唯一能夠想起來的就是這個。
前往蒼龍帝國外交那次因為凱爾做甜品失敗，然後打開了買的布丁——其實就是龜苓膏。
“咳，如今我出師了，想再試一次，我會讓雨兒小姐認可我的手藝。”凱爾盯著有茶，希望有茶能給他一次洗刷恥辱的機會。
“好的。”有茶點頭答應了。
有茶：他還喜歡我？
米多：嗯……死心了，但有一點小火苗還在燃燒。
有茶：哦~不過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個木頭。
“布丁？布丁！”花茶森蘭聽到有布丁吃，驚喜地雙眼綻放光彩，飛到有茶身邊小心拉了拉有茶的袖子。
明明沒有說話，但其想要表達的意思大家都懂。
“我會做很多，你可以放心吃，但是要小心蛀牙。”凱爾輕輕勾起了嘴角，但他笑起來的樣子不是很好看。
在如此嚴肅的地方，他基本不會露出幾次笑容，漸漸就生疏了。
“嗯嗯！謝謝凱爾將軍！”花茶森蘭連連點頭，心中感慨眼前的凱爾將軍真是一位大好人！
“其實，可以用更親近些的稱唿。”凱爾內心有些排斥這種距離感。但他不太懂，這是因為對方跟雨兒有茶有關係。
“凱、凱爾叔叔？”花茶森蘭試著換了一個稱唿，不確定這個稱唿是否合適，但從年齡上來說確實沒有更合適的了。
叔叔嗎？有些顯老……
凱爾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曾幾何時，他看見了一戶再婚家庭，因為女方的孩子不太能夠接受喊後爹為父親，就稱其為叔叔。
嗯……
“請跟我來吧，我會當麵做的。”凱爾起身向軍帳外走去。
有茶等人也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後。
不知是否為錯覺，凱爾感覺今天的心情好了許多，身上的擔子似乎變輕了，走路也輕快不少。
?
走出軍帳，迎麵吹來一陣飛雪，白花花的一片反射著冬日的薄光。
在如此冰天雪地，看久了雪景似乎也會覺得刺眼。
放眼能夠看到很多景色，但都是一片白。
“沙——”突然聽到一陣踩雪聲，隨後是一聲鏗鏘的金甲之鳴。
眾人看到一位身穿鐵甲的士兵小跑而來，站在凱爾麵前行了軍禮，似乎有事情要匯報。
“說。”注意到對方沒有開口匯報內容，凱爾知道對方是顧及有他人在場。不過雨兒有茶是什麽人？凱爾那是相當信任，就算是機密信息也無妨。
雖然有些離譜，但凱爾是真將有茶當自己的親信對待了。
“將軍，艾爾法商會的物資送達，以及冰雪帝國貴族希望您能將叛軍俘虜轉移至冰雪帝國境內，放入各貴族的領地分別治理。”那位士兵用較低的音量匯報了事情，顯然不是很放心有茶等人。
“嗯……這次他們不殺人，反而想要人？暫緩幾天，我會給他們迴應的。”凱爾看了一眼身後的雨兒有茶，決定將這件事往後推一推。
雖然看起來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影響不大，如今的主動權其實在艾爾法家族這裏，著急得隻會是那些貴族。
於是，凱爾擺擺手示意眼前這位士兵離開。
“是。”站直了身體，士兵很快離開了凱爾的視野中。
“凱爾將軍，雖然有些僭越，但我覺得您不給那些貴族迴應的話，後麵應該還有刁難。”哈頓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他開始為這些俘虜與凱爾的處境擔憂了。
“不著急，你們才是我重要的客人。”凱爾輕輕搖頭，雨兒有茶來他軍營之中做客比應付貴族更讓他上心。
“跟我往這邊走來，努力學習的手藝不展示一下就可惜了。”凱爾說這話其實有些心虛，他雖然學了廚藝，但在軍營中基本沒有給他展示的機會。
畢竟，他的手藝可比不上軍營裏的廚師們。
“也許您該以大局為重。”有茶用冰冷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
“不，冰雪帝國的人力消耗很大，貴族想要給子嗣劃分土地也缺少足夠的勞動力，我知道他們想要什麽，事實上我也有應對的辦法。”凱爾輕輕搖頭，隨後繼續帶路。
冰雪帝國可是奴隸大帝國，在雙塔提出解放奴隸的時候是唯一在明麵上表示抗拒的帝國，就連羅生帝國也是嘴上答應暗地裏繼續奴隸貿易。
冰雪帝國的貴族有諸多惡習，很多人都是死在他們手中特別是漂亮的女性。
冰雪帝國也是煉金大國，煉金技術發達也有很多煉金員，直接將人當實驗耗材的實驗更是比比皆是。
這才造成了人手短缺，人力不足的情況。因此，冰雪帝國是不可能廢除奴隸的。
他們不缺【人才】，但他們太缺【人材】了。
“我希望能夠在邊境地區建設一個大城市，兩國邊境人員居住，對兩邊帝國的迴應是作為戰略緩衝地帶，增加兩國友好往來並降低直接衝突風險……當然，很理想化。”凱爾對雨兒有茶毫無保留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據我所知，兩邊帝國貴族大多惡劣，他們不會把平民當人看，如果真有戰爭他們可是不管這些人死活的，他們是人體緩衝帶！”哈頓一下就看懂了這裏麵的問題。
用人命當緩衝隻對蒼龍帝國這種國家有效，但冰雪帝國與羅生帝國的貴族可是不把人當人的！
“所以才有現在的邊防聯合軍，負責【保護】邊境，屬於獨立軍團，特殊情況下不受調遣。”凱爾迴頭看了眼哈頓，對這位前神父增加了些許好感。
至少他能看出哈頓是很在乎民眾的，跟凱爾是一路人。
聽到這裏，見識稍廣的人就該明白了，凱爾真能做成這件事，但會讓冰雪帝國的貴族嚴重不爽他。
這其中隻要出現一點問題凱爾都要被兩邊人聯合起來打……不，如今的凱爾其實擁有直接威脅帝國的軍隊實力，那些貴族也會忌憚。
艾爾法家族隨時可以自立為王，加上他們對皇權的態度不如巴琉心意，所以巴琉明知道艾爾法家族是護國神器卻一直想吃掉，因為這對巴琉統治地位的威脅太大了。
有茶：南方海軍統帥是艾莉，邊軍凱爾，這兩邊帝國管轄力都小，還有艾莫裏的利益集體綁定，奎因在全軍都有極高的影響力……
米多：很誇張對吧？這就是艾爾法家族的情況呀，沒有任何一位帝王能放心。
有茶：羅生帝國超過一半的軍力在艾爾法家族手上，貴族、富商還有各路隱秘勢力與強者都跟艾莫裏有很深的聯係……
米多：嗯哼~先不說羅生帝國，你猜冰雪帝國那邊現在是什麽感覺？
有茶：怪不得凱爾這麽有信心。
走了一陣，幾人看到有一地的箱子擺放在地上，上麵有艾爾法商會的標誌。
還有士兵和部分身體強壯的俘虜一起在搬運這些貨物。
在最旁邊，一位看起來非常斯文的男子拿著紙筆似乎在記錄，驗證每一項物資的數量是否能夠對應。
“啊，凱爾將軍！”有人見到凱爾高聲一唿，但沒停下正在忙碌的事情。
“嗯，數量能對得上嗎？”凱爾點頭後隨口問了一句，其實他對艾莫裏相當放心的。
“對得上，各類物資的損耗率都嚴格控製在千分之五以內。”站在最旁邊的那位男子放下本子，恭敬地迴應了凱爾。
不超過千分之五！這個損耗率讓哈頓心頭一驚，這個損耗率真的非常低！
正常商貿的時候，艾爾法商會的損耗率控製在百分之一以內，其他大商會是一至三，普通商會超過百分之五的也有。
這些物資送來的成本可不低啊。
接著，又有一車隊將物資送來，負責管理裝卸貨物的士兵立刻招唿人手，繼續忙碌起來。
“唔，好多艾爾法商會的東西呀。”花茶森蘭顯然是被這些貨物的數量給驚到了，遠遠大過她身體的貨箱壘了一座又一座小山，莫名會給她一種壓迫感。
“是啊，如果沒有艾爾法商會的援助，恐怕我們早就死了。”有一位搬運物資的俘虜正好走過花茶森蘭身邊，就順口迴應了她。
“嗯，這些我帶走了，記一下數量。”凱爾隨意從貨箱中拿走製作食物的原材料，又找一個空箱子裝好，再將它們放到記錄物資的那位男子麵前。
“好的。”男子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在記錄的時候多看了雨兒有茶一眼，再看凱爾臉上有些微妙的表情，他忽然就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了。
原來是鐵樹開花了呀。
“將軍，加油。”男子帶著怪異的笑容小聲鼓勵一句，讓凱爾感覺無比尷尬。
加油？難道自己當初做壞布丁後直接用成品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凱爾怎麽都想不通手下士兵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凱爾根本不認為自己喜歡雨兒有茶這件事會被人得知，自以為藏得很好呢。
拿上了原材料，很快又走進了一個木頭房子，這就是士兵們搭建的廚房。
這裏不是食堂，平時隻有廚師會在這裏。但今天顯然不一樣，不知道誰傳了凱爾要給女性朋友下廚，不少人就圍了過來。
有茶等人就坐在食堂外麵，這裏有凱爾臨時擺放的桌椅，但現在這張座椅更像動物園的籠子。
“媽媽，好多人在看我們。”花茶森蘭飛到有茶身邊小聲說著，還是不是看向周圍群眾，不知道為什麽會遭這麽多人圍觀。
“嗯，凱爾少爺是一位相當得心的將軍。”有茶冷漠的解釋道，隻是更多的內容他都不好意思講。
等凱爾端著一個大盤子走出廚房那刻，他整個人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為什麽自己做甜品的功夫就被這麽多人圍住了？
“發生什麽了？”凱爾皺了下眉頭，心想是否出現了意外需要他來處理。
“沒事，將軍，隻是想看看你做的甜品長什麽樣。”某位士兵高聲迴應了凱爾。
“要走近一點看嗎？”凱爾不解地望向眾人，默默將盤子端得更高些。
眾人有些急了，他們的凱爾將軍怎麽跟木頭一樣？不把做好的甜品給喜歡的人端過去，怎麽真想展示給眾人看？
“將軍，您請客人們嚐嚐，我們聽聽感想就行。”另一位士兵尷尬的說道。
不太理解手下人想做什麽的凱爾默默走向了雨兒有茶，將盤子放到桌麵上，再打開蓋子。
“你們的口味我不太了解，就按照原味製作了，然後是這份……”凱爾將其中最特別的一份端到了雨兒有茶麵前。
“雨兒小姐，我記得你不喜歡太甜的東西，這份是為你特製的，請品嚐。”說完，凱爾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退後兩步，將視線移向周圍。
“喔嗚——”
“特製的~”
“專門記住了您的喜好口味~”
圍觀的士兵與俘虜突然開始起哄，直到凱爾轉頭朝他們不滿地瞪了一眼，這才將嘴閉上。
“多謝您的好意，在下會認真品嚐的。”有茶行點頭禮，再拿起勺子小心挖了一口麵前的【龜苓膏】。
放入口中仔細品嚐的動作非常優雅，周圍看熱鬧的人也不免將注意力放到有茶身上。
她真好看，怪不得將軍會喜歡她，好優雅……
“能夠讓人安心的味道，很有您的特色。”有茶以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自己的評價，其實就是——還行。
聽到有茶的評價，凱爾也是露出了笑容，“您能喜歡就好。”
這一次能夠得到雨兒有茶的認可，凱爾已經非常滿足了。這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他成功洗刷了當初留下的壞印象！
花茶森蘭放棄了比她還大的勺子，直接抱著甜點大口啃著，“姆！真好吃！”
“甜點的味道很棒，已經不輸給那些開店的廚師了。”哈頓也給出了不小的評價。
聽到他們的評價，凱爾也點點頭，做廚師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食客的讚美。
隻不過，周圍的那些人又開始起哄了，甚至比剛剛還要直接，聽得凱爾一陣臉紅尷尬。
“哇哦~安心的味道~”
“凱爾將軍獨有的味道！”
“親一個！”
“將軍夫人好！”
“美麗的小姐！我們的凱爾將軍喜歡你！”
對於這些人的起哄，有茶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隻是含著勺子稍稍轉頭看了眾人一眼。
甜品上的蜂蜜滋潤了有茶嘴唇的顏色，增加了光澤，輕輕捏住勺子含在口中的模樣顯露一點貪吃的感覺，與冷淡的視覺感受形成了對比。
天呐！好可愛！
眾人都看呆了，起哄的聲音全部停下，無一不被這一瞬的美顏暴擊心靈。
“你們是不是太閑了？那就去訓練吧。”稍微平靜下來的凱爾轉頭就對屬下們露出了嚴厲的表情。
“別啊將軍！”
“我們都在為將軍的終生大事考慮啊！”
“對啊！您好不容易心動一次！難道要輸得這麽徹底？”
聽出屬下們對自己的關心，凱爾也收起了剛剛的嚴厲，隻是將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下一瞬又重新抬起目光麵對眾人。
“我跟雨兒小姐隻是朋友，你們不要給人增添煩惱，該訓練的訓練，有任務和工作的人抓緊時間辦完。”凱爾的表情很平淡，似乎心境發生了一些變化。
隨後，凱爾轉向雨兒有茶，恭敬地行了道歉禮，說：“抱歉，雨兒小姐，我沒管好他們，給您添煩惱了。”
凱爾很清楚，雨兒有茶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愛慕之情。
凱爾已經放棄了，但他依舊喜歡雨兒有茶。
忽然，雪花似乎變大了點，幾乎沒有表現的恩嗣悄悄勾起了嘴角。
一片雪花就那麽自然地落到了有茶的鼻尖，而凱爾也注意到了。
“失禮了。”說罷，凱爾伸手輕輕掃去有茶鼻尖上的雪花。
也是這時，有茶突然開口了。
“凱爾少爺的好意在下會銘記於心的。”
沒有任何情緒的話語，卻擁有讓凱爾思維停頓的力量。
“在下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能為凱爾少爺戴上。”有茶繼續說道，隨後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拿出了早已準備的禮物。
“……嗯。”凱爾呆呆地應了一聲，他很期待，但不知道該說什麽。
隨後，有茶給凱爾係上了一條藍白色的圍巾，與凱爾的發色相同，細看它的花紋，似乎是魔力的運轉路線。
“在下親手織的，或許能讓冰霜巨龍感受到溫暖。”有茶麵無表情地講了個冷笑話，聲音完美融入了環境中。
這似乎……是一場暖雪。
雨兒有茶剛剛釋放的魔法他們全都看在眼裏，再看看軍營如此多人都以一種崇拜與感謝的目光望著有茶，忽然就產生了一種無用感，不過這些人的組織成分更讓人好奇。
金發的羅生帝國人有很多，灰發的冰雪帝國人也有不少，就像在軍營裏藏了一個鎮，什麽人都有。
“雨兒有茶小姐，這些人是怎麽迴事？他們不像是軍人。”哈頓不解的看著有茶，他從未聽說還有這種軍民一體的大部隊。
“叛軍俘虜。”有茶平靜地說道。
聽到有茶的迴複，哈頓與威爾都愣了一下，再看看軍營裏的情況，忽然就想通了很多東西。
兩帝國邊境人的生活估計……很難過，將要活不下去的那種。否則很難解釋為何會變成眼前這種情況。
眼看會帶自己找凱爾的人還沒來，有茶就在軍營裏隨處走走，順便問問這些人的情況。
“老先生可否告知在下，您是如何加入軍營的？”有茶蹲身詢問一個坐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看起來很有精神，沒有一點暮氣，身子骨看著也很硬朗，說不準年輕時是一位很能打的人。
“我？”老人露出了一些尷尬，“拿著砍刀上戰場的時候被騎士老爺拍了一下，醒來後就在這了。”
嗯……有茶沒有笑出來，但跟在他後麵的家夥們卻快要憋不住笑了。
“唉，也幸虧是凱爾將軍，還能留一條活命。”老人突然歎了一口氣，自主開始訴說加入反叛軍的事情。
這裏很多人跟他一樣，好端端生活在邊境的村、鎮、小城裏，雖然日子不算太好，但也能活得安穩。
結果呀，貴族們越來越過分，特別是貴族大老爺們生的一堆的少爺小姐長大後，各自管了一塊地。
心高氣傲的少爺小姐們自作主張亂管理，做了許多極端的事情，甚至明擺著將【吃人】寫在紙上。
因為是在邊境，無論是哪邊的貴族都一樣，帝王對他們的控製力很弱，性情是那是相當惡劣。
沒有活路的普通人與一些覺醒者很自然地就組織在一起，然後殺了當地的貴族，做出不少大動靜，然後就被兩邊帝國派兵鎮壓平叛了。
“將軍是個好人……啊！對，將軍人很好，真的很好。”老人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轉變了態度。
但有茶與哈頓都能聽出對方口中有兩個將軍，後麵一位將軍說的是凱爾，前麵一位大概率就是叛軍的首領了。
作為主謀之一，那人肯定死了。
“凱爾將軍沒殺我們降民，讓我們留在這裏生活，雖然沒有房子，但日子比以前好了許多。”老人嗬嗬笑了兩聲，“將軍明明可以不管我們的。”
這一聲將軍，老人說的也是兩位將軍。
“叛軍主要人員都死了，但兩邊帝國的大貴族一直想殺我們，然後是凱爾將軍殺了【頑固不降者】們，把腦袋送給他們才保下了我們。”說道這裏，老人的心情變得相當低落。
有茶發現了一點，殺頑固分子的指示其實是奎因下達的，但這些人不知道。奎因是不希望艾爾法家族在這件事上牽扯過多嗎？
“喂，老頭，別再說了。”旁邊一位身上纏著不少紗布的年輕男子阻止老人繼續說下去，這些事可不能隨便說。
這種事說多了就是在得罪兩邊皇室，大家心知肚明但不宜點破，一個不好就會變成意圖謀反。
有茶看了一眼這位年輕人，其實一身傷都被有茶治好了，紗布隻是還未來得及拆下。紗布上有很多血，估計是重傷得救。因此，有茶能從對方眼中看到感激。
“我……我當然知道。”老人應了一聲，隨後就變得頹廢了，肉眼可見的沒有了剛才的精神氣。
“雨兒小姐！”
當老人話語落下那刻，遠處傳來了一道稍微有些著急的男聲。聽到聲音的有茶默默迴頭，這裏能夠這樣稱唿他的人隻有凱爾。
迴頭一看果然是凱爾，似乎因為想見有茶有些激動，外表看起來有些淩亂。
凱爾身上最顯眼的應該是他的盔甲，不隻是魔法物品那麽簡單，似乎還有不少特殊的東西摻在裏麵……冰霜巨龍的龍鱗？
嗯，不錯，跟黑暗巨龍的鱗片有些相似，但特質不同。有茶又想起當初意外召喚龍形態凱爾的情景，更能確定這就是冰霜巨龍的龍鱗鎧甲。
“許久未見，凱爾少爺。”有茶躬身行禮，在他身邊的幾個家夥也學著有茶給凱爾行禮，除了恩嗣。
這位就是凱爾·艾爾法嗎？看起來很有威嚴的樣子，是個很厲害的覺醒者啊。哈頓悄悄打量著不斷靠近的凱爾，結果下一刻就被凱爾注意到了。
凱爾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含笑點頭，示意問好。
凱爾的目光一點點移動，看到威爾·椰香的時候還有些困惑，再看花茶森蘭與思顧的時刻又有點好奇，最後目光放迴雨兒有茶身上，又馬上被飄動的那一抹緋紅吸引了注意力。
這位是……凱爾還在疑惑，但緋紅頭發的主人卻主動從有茶身後走出來向他打了招唿。
見到恩嗣的那一刻，凱爾目光一凝，顯然是認出了對方。
為什麽米多魔法學院的院長會在這裏？跟隨雨兒小姐一起出來了？
“雨兒小姐，長時間不見，多有掛念，請問這幾位是？”站在有茶麵前，凱爾保持了一個比較讓人舒適的距離，再將話題引向哈頓他們。
但凱爾在說話的時候隻是用目光掃過他們，更多注意力集中在有茶身後的恩嗣身上。
“在下的旅伴。”有茶隻用最簡單的一句話概括了複雜的關係，沒有情緒表露的語氣依舊讓人信服。
恩嗣朝凱爾友好地笑了笑，眨眨眼睛，似乎在暗示什麽。
凱爾見後輕輕點頭，知道不該在這裏暴露對方的身份。
“原來如此，還請幾位隨我移步軍帳內吧。”凱爾主動開口要求換一個地方說話，於公於私都有很多話題不能讓外人聽去。
“好的。”有茶行禮應了一聲，其他幾人也跟著應答。
點點頭，凱爾轉身向自己的軍營走去，有茶就跟在他的身後並保持著一段距離。
唿——唿——大風卷起一地白雪，破空發出哀聲陣陣。
“嗚呀——”突如其來的大風吹得花茶森蘭東倒西歪，很快嘭的一下就撞上了某人的胸膛。
“小心些，這麽大風還是別飛了。”哈頓小聲對花茶森蘭說道，並伸雙手將兩個小家夥護住。
“喵嗚。”威爾轉頭朝他們叫了一聲，這是在讓思顧與花茶森蘭騎在自己背上，坐穩不要掉下去。
聽到動靜的凱爾與有茶同步放緩了腳步，轉身看向花茶森蘭，見其無恙才繼續向前邁步。
“冰雪帝國長年下雪，也有大風，外出的時候不但要做好保暖也要小心迷失方向。”凱爾隨意找了個話題，想要跟幾人聊聊天，解解悶。
“邊境地區由於住的人很少，魔獸自然就會增多，在這裏生活的人時常要注意周圍是否有魔獸留下的痕跡。”凱爾繼續道，看來是想得到有茶的搭話。
“因為這裏的資源太少沒人願意關注，自然就容易變成叛軍勢力的聚集地，在勢力積蓄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突然爆發，引發當地混亂。”其實凱爾剛剛說了，當地沒什麽人。
也就是說，叛軍勢力中的那些居民都是周圍城鎮招攬來的，
“在下見叛軍俘虜有羅生帝國人。”有茶終於開口了。
“對，他們是被驅離放逐的人，在北境公爵的治理下沒有活路就要跨境前往冰雪帝國，然後就遇上了叛軍勢力，於是便加入其中。”凱爾迴應著有茶，周圍環境也是越來越安靜。
“在下很好奇叛軍首領是一位怎樣的人，似乎很得人心。”有茶詢問起叛軍，因為之前那位老人的態度讓他非常在意。
憑直覺而言，有茶覺得叛軍首領不是一位壞人。
但凱爾沒有迴答，而是加快腳步，盡快帶著幾人進入他的軍帳。軍帳內沒有什麽東西，但很暖和。
驅走了護帳的士兵，凱爾給幾人各倒一杯熱水，率先坐在毯子上，再招唿著他們坐下。
“雨兒小姐其實很在乎周圍人的苦難……如您所見，他們都是我刻意留下的。”凱爾似乎能夠猜到有茶的疑惑，竟開口主動解釋。
米多：他隻是有點鬱悶想跟人說說話，但除了你，他無人可說。
有茶：啊？這麽信任我嗎？
米多：因為你是他的初戀呀。
有茶：那是單相思。
“從兩邊貴族的思考角度來說，這些叛軍都該殺死，但我覺得錯在那些貴族，便將民眾作為俘虜挾以軍中。”凱爾說話很直接，明確表示自己站在大多貴族的對立麵。
“將叛軍鎮壓後，我與那位叛軍首領以及他的親信們聊了一宿，也是他們主動提出送命以求群眾安全。
“然後我下令殺了他們，把他們的頭顱給兩邊帝國那些態度激烈的貴族送去，但他們還不滿足，特別是冰雪帝國的貴族，我知道他們想吃人了。
“父親在政務上兩邊周旋，又讓我殺了那些抵抗強烈的俘虜，強硬進取的同時恭敬地退讓，如此才勉強擺平了貴族們。”
“聽起來好辛苦，我還以為當上將軍的人每天都在吃好吃的。”花茶森蘭看著凱爾，隻覺得這位將軍和她道聽途說的故事中的將軍大不相同。
凱爾點點頭，承認了這件事。
如果沒有戰役，將軍自然是吃好喝好，但出現了戰役……
“那些貴族包含羅生帝國的北境公爵在內，他們之前減少甚至掐斷補給，就是希望我顧及軍隊，能夠放棄這些俘虜。”凱爾說的很輕鬆，因為那些家夥已經失敗了。
“如果沒有搞錯的話，這種事情可以算得上包庇，對吧？”哈頓緊張地看著凱爾，明明兩人的年齡相差不大，但他就是能夠感受到凱爾身上的壓力。
這不是實力差距帶來的壓力，而是對方的膽魄與意願，敢頂兩國貴族的施壓，這可不像對方說出來那麽簡單。
“對，如果一個環節出錯就是你說的這樣，羅生國王會很樂意換下我再將我雪藏的。”凱爾點頭，話語裏沒有對巴琉的一絲敬畏。
就像巴琉曾不止一次對皇室成員所說的，艾爾法家族不忠於皇室，隻忠於帝國。對於艾爾法家族而言，誰當皇帝都無所謂，重要的是羅生帝國的民眾。
就像這次凱爾的作為，無異於對各貴族釋放信號。如果有一天皇族、貴族、民眾的利益發生了衝突，艾爾法家族會毫不猶豫地倒向民眾這邊。
“您的所作所為值得讓人讚揚，但這一切就像在背叛貴族、背叛您的階級。”哈頓盯著凱爾的臉，這張有些木訥的臉竟然會讓他在此刻因期待對方的迴答而心跳加速。
“你說的不錯，請問閣下尊姓大名？”凱爾認真地點頭，主動詢問了哈頓的名字，這就表示他不會再將對方當做雨兒有茶的旅伴記憶，而是認真記住對方這個人。
這無疑是一種認可。
“哈頓·庫爾，前光明神教的神父，現在是正在旅行的遊醫。”哈頓相當認真地報上了自己的姓名與來曆。
凱爾點點頭，不過他的心情似乎沒有剛才那麽好了，大概是因為雨兒有茶旅行途中有男性陪著吧。
“說起來，前些日子我正好揪出一個下屬，對方原本是平民出生，他【要求】我放棄保全俘虜。”凱爾用手指輕輕點著自己的膝蓋，這種動作和他的父親很像。
羅生帝國很多地方是學習冰雪帝國的，無論那個平民出生的士兵來自哪裏，都代表著一件事，對方的父母極有可能是普通人，而他能夠覺醒就是被神明眷顧的人。
“然後我發現他收了貴族的利益，在我的部隊中動搖軍心，於是我就當著全體人員的麵一口啃下了他的腦袋。”凱爾隻是用很平常的語氣，但這句話在其他人聽來隻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咿呀——唔！”被凱爾的話語嚇出了尖叫聲，花茶森蘭又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地瞳孔顫抖，不斷向有茶放出求救的目光。
“抱歉，嚇到你了。”凱爾尷尬地撓頭，他下意識忽略了這位花精靈的感受。
“不、沒、沒事，就是感覺毛骨悚然的。”花茶森蘭意識到凱爾是好人，這才勉強安心一些。
“說起來，還未請教您的身份。”凱爾好奇地打量著花茶森蘭，終於發現這是從未了解過的新品種，好奇心更盛了。
“我是雨兒媽媽的女兒，我叫花茶森蘭，出生幾個月了。”花茶森蘭有些緊張地迴答道。
隻是，聽到花茶森蘭的迴答後，凱爾感覺自己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雨兒有茶小姐……為什麽……
他不理解，為何雨兒有茶會突然有孩子？而且還是花精靈？！這要怎麽生？！
“在下的養女，與養子——思顧，是神明眷顧的孩子。”有茶平淡地開口解釋，順便指向趴在貓背上睡覺的飛財蟲。
若不主動解釋，有茶都要替凱爾感到尷尬了。表白初戀被拒，對方卻在幾個月後帶著龍鳳胎來自己的地盤上做客，這種事嘖嘖嘖~
“原來如此。”凱爾的心情好受了許多，認可地點點頭。
隻不過，他並未在意有茶口中那句【神明眷顧的孩子】，這可不是普通人變成覺醒者，這是神明親手接生的啊！
“凱爾將軍，不知你剛才說的那個人……”哈頓很快再將話題拉迴正軌，想知道凱爾要借那個死人說什麽。
“他背叛了他的階級，那麽我也可以。”凱爾相當認真的說出了這句話。
不隻是他，艾爾法公爵一家都可以……萊因的話，如今也並非沒有可能，起碼比以前好多了。
聽到凱爾的話，哈頓突然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話語的聲音雖然很平常，放眼世界甚至可以說這隻是一道相當渺小的聲音，但話語的力量卻能夠震撼人心。
“兩邊的帝王感覺都不是好人呀。”花茶森蘭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感想，接觸世俗社會不長的她並不知道有些話不說為妙的道理。
不過在凱爾的軍帳中，似乎沒有這些限製。
“或許在你的角度看來他們是這樣，但在混元大陸，這隻是在正常不過的君王，甚至冰雪帝國的那位屬於比較出色的帝王。”凱爾直接避開了對巴琉的評價，即使不說也能讓人看出他對巴琉是什麽態度。
“如果是我，我會幫沙恩上位成為帝王，這對整個羅生帝國都是好事。”說起這件事，凱爾反倒表現出了疑惑。
“但我很難理解，司穆朗家族內部似乎不希望沙恩成為下一任的羅生帝王，還有讓某些品行惡劣的親王登基的想法，就像再打分裂帝國的算盤……”
聲音戛然而止，沒有人說話，隻是看著陷入了思索的凱爾。
“抱歉，說得過多了。”凱爾終於迴神，意識到後麵的話不能跟別人說。
隻是因為在他麵前是雨兒有茶，他會下意識的放鬆警惕並給予信任，不知不覺就吐露了心聲。
“無妨，在下不會讓這次的內容傳出去。”有茶輕輕搖頭，但也迴應了凱爾真正想說的話。
果然是雨兒小姐，即便不說也能領悟人心，真是可靠。凱爾如此想著，告白被拒的心似乎又開始跳動了。
“喵嗚。”威爾表示自己隻是一隻貓，不說人話。
“嗯嗯，不會說出去的，不然我就一年、不，一個月不能吃好吃的。”花茶森蘭甚至對美食發誓，看得出她也是下定了決心的。
思顧點點頭，表示自己會監督花茶森蘭不吃美食的。
“您若不放心，我可以對神明發誓，簽訂神明契約。”哈頓感覺自己似乎沒有能夠讓凱爾信服的身份，便主動提出簽訂神明契約。
“不必了，你是雨兒小姐的朋友，是可以信任的人。”凱爾抬手阻止哈頓請神明見證契約的想法。
“雨兒小姐還記得我曾經是否提到過，我向冰雪帝國人學廚的事情嗎？就是最早一批俘虜，現在是軍營裏的主廚之一。”因為隻是隨口一句的事情，再加上過去半年，凱爾自己也記不清是否說過這件事。
“甜品？”有茶歪了下腦袋。
“是的。”凱爾認真地點點頭，依舊像個木頭。
“冰雪帝國邊境買的布丁。”有茶麵無表情地說出了這句話，明明沒有語氣，卻能夠讓當事人無比尷尬。
有茶唯一能夠想起來的就是這個。
前往蒼龍帝國外交那次因為凱爾做甜品失敗，然後打開了買的布丁——其實就是龜苓膏。
“咳，如今我出師了，想再試一次，我會讓雨兒小姐認可我的手藝。”凱爾盯著有茶，希望有茶能給他一次洗刷恥辱的機會。
“好的。”有茶點頭答應了。
有茶：他還喜歡我？
米多：嗯……死心了，但有一點小火苗還在燃燒。
有茶：哦~不過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個木頭。
“布丁？布丁！”花茶森蘭聽到有布丁吃，驚喜地雙眼綻放光彩，飛到有茶身邊小心拉了拉有茶的袖子。
明明沒有說話，但其想要表達的意思大家都懂。
“我會做很多，你可以放心吃，但是要小心蛀牙。”凱爾輕輕勾起了嘴角，但他笑起來的樣子不是很好看。
在如此嚴肅的地方，他基本不會露出幾次笑容，漸漸就生疏了。
“嗯嗯！謝謝凱爾將軍！”花茶森蘭連連點頭，心中感慨眼前的凱爾將軍真是一位大好人！
“其實，可以用更親近些的稱唿。”凱爾內心有些排斥這種距離感。但他不太懂，這是因為對方跟雨兒有茶有關係。
“凱、凱爾叔叔？”花茶森蘭試著換了一個稱唿，不確定這個稱唿是否合適，但從年齡上來說確實沒有更合適的了。
叔叔嗎？有些顯老……
凱爾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曾幾何時，他看見了一戶再婚家庭，因為女方的孩子不太能夠接受喊後爹為父親，就稱其為叔叔。
嗯……
“請跟我來吧，我會當麵做的。”凱爾起身向軍帳外走去。
有茶等人也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後。
不知是否為錯覺，凱爾感覺今天的心情好了許多，身上的擔子似乎變輕了，走路也輕快不少。
?
走出軍帳，迎麵吹來一陣飛雪，白花花的一片反射著冬日的薄光。
在如此冰天雪地，看久了雪景似乎也會覺得刺眼。
放眼能夠看到很多景色，但都是一片白。
“沙——”突然聽到一陣踩雪聲，隨後是一聲鏗鏘的金甲之鳴。
眾人看到一位身穿鐵甲的士兵小跑而來，站在凱爾麵前行了軍禮，似乎有事情要匯報。
“說。”注意到對方沒有開口匯報內容，凱爾知道對方是顧及有他人在場。不過雨兒有茶是什麽人？凱爾那是相當信任，就算是機密信息也無妨。
雖然有些離譜，但凱爾是真將有茶當自己的親信對待了。
“將軍，艾爾法商會的物資送達，以及冰雪帝國貴族希望您能將叛軍俘虜轉移至冰雪帝國境內，放入各貴族的領地分別治理。”那位士兵用較低的音量匯報了事情，顯然不是很放心有茶等人。
“嗯……這次他們不殺人，反而想要人？暫緩幾天，我會給他們迴應的。”凱爾看了一眼身後的雨兒有茶，決定將這件事往後推一推。
雖然看起來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影響不大，如今的主動權其實在艾爾法家族這裏，著急得隻會是那些貴族。
於是，凱爾擺擺手示意眼前這位士兵離開。
“是。”站直了身體，士兵很快離開了凱爾的視野中。
“凱爾將軍，雖然有些僭越，但我覺得您不給那些貴族迴應的話，後麵應該還有刁難。”哈頓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他開始為這些俘虜與凱爾的處境擔憂了。
“不著急，你們才是我重要的客人。”凱爾輕輕搖頭，雨兒有茶來他軍營之中做客比應付貴族更讓他上心。
“跟我往這邊走來，努力學習的手藝不展示一下就可惜了。”凱爾說這話其實有些心虛，他雖然學了廚藝，但在軍營中基本沒有給他展示的機會。
畢竟，他的手藝可比不上軍營裏的廚師們。
“也許您該以大局為重。”有茶用冰冷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
“不，冰雪帝國的人力消耗很大，貴族想要給子嗣劃分土地也缺少足夠的勞動力，我知道他們想要什麽，事實上我也有應對的辦法。”凱爾輕輕搖頭，隨後繼續帶路。
冰雪帝國可是奴隸大帝國，在雙塔提出解放奴隸的時候是唯一在明麵上表示抗拒的帝國，就連羅生帝國也是嘴上答應暗地裏繼續奴隸貿易。
冰雪帝國的貴族有諸多惡習，很多人都是死在他們手中特別是漂亮的女性。
冰雪帝國也是煉金大國，煉金技術發達也有很多煉金員，直接將人當實驗耗材的實驗更是比比皆是。
這才造成了人手短缺，人力不足的情況。因此，冰雪帝國是不可能廢除奴隸的。
他們不缺【人才】，但他們太缺【人材】了。
“我希望能夠在邊境地區建設一個大城市，兩國邊境人員居住，對兩邊帝國的迴應是作為戰略緩衝地帶，增加兩國友好往來並降低直接衝突風險……當然，很理想化。”凱爾對雨兒有茶毫無保留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據我所知，兩邊帝國貴族大多惡劣，他們不會把平民當人看，如果真有戰爭他們可是不管這些人死活的，他們是人體緩衝帶！”哈頓一下就看懂了這裏麵的問題。
用人命當緩衝隻對蒼龍帝國這種國家有效，但冰雪帝國與羅生帝國的貴族可是不把人當人的！
“所以才有現在的邊防聯合軍，負責【保護】邊境，屬於獨立軍團，特殊情況下不受調遣。”凱爾迴頭看了眼哈頓，對這位前神父增加了些許好感。
至少他能看出哈頓是很在乎民眾的，跟凱爾是一路人。
聽到這裏，見識稍廣的人就該明白了，凱爾真能做成這件事，但會讓冰雪帝國的貴族嚴重不爽他。
這其中隻要出現一點問題凱爾都要被兩邊人聯合起來打……不，如今的凱爾其實擁有直接威脅帝國的軍隊實力，那些貴族也會忌憚。
艾爾法家族隨時可以自立為王，加上他們對皇權的態度不如巴琉心意，所以巴琉明知道艾爾法家族是護國神器卻一直想吃掉，因為這對巴琉統治地位的威脅太大了。
有茶：南方海軍統帥是艾莉，邊軍凱爾，這兩邊帝國管轄力都小，還有艾莫裏的利益集體綁定，奎因在全軍都有極高的影響力……
米多：很誇張對吧？這就是艾爾法家族的情況呀，沒有任何一位帝王能放心。
有茶：羅生帝國超過一半的軍力在艾爾法家族手上，貴族、富商還有各路隱秘勢力與強者都跟艾莫裏有很深的聯係……
米多：嗯哼~先不說羅生帝國，你猜冰雪帝國那邊現在是什麽感覺？
有茶：怪不得凱爾這麽有信心。
走了一陣，幾人看到有一地的箱子擺放在地上，上麵有艾爾法商會的標誌。
還有士兵和部分身體強壯的俘虜一起在搬運這些貨物。
在最旁邊，一位看起來非常斯文的男子拿著紙筆似乎在記錄，驗證每一項物資的數量是否能夠對應。
“啊，凱爾將軍！”有人見到凱爾高聲一唿，但沒停下正在忙碌的事情。
“嗯，數量能對得上嗎？”凱爾點頭後隨口問了一句，其實他對艾莫裏相當放心的。
“對得上，各類物資的損耗率都嚴格控製在千分之五以內。”站在最旁邊的那位男子放下本子，恭敬地迴應了凱爾。
不超過千分之五！這個損耗率讓哈頓心頭一驚，這個損耗率真的非常低！
正常商貿的時候，艾爾法商會的損耗率控製在百分之一以內，其他大商會是一至三，普通商會超過百分之五的也有。
這些物資送來的成本可不低啊。
接著，又有一車隊將物資送來，負責管理裝卸貨物的士兵立刻招唿人手，繼續忙碌起來。
“唔，好多艾爾法商會的東西呀。”花茶森蘭顯然是被這些貨物的數量給驚到了，遠遠大過她身體的貨箱壘了一座又一座小山，莫名會給她一種壓迫感。
“是啊，如果沒有艾爾法商會的援助，恐怕我們早就死了。”有一位搬運物資的俘虜正好走過花茶森蘭身邊，就順口迴應了她。
“嗯，這些我帶走了，記一下數量。”凱爾隨意從貨箱中拿走製作食物的原材料，又找一個空箱子裝好，再將它們放到記錄物資的那位男子麵前。
“好的。”男子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在記錄的時候多看了雨兒有茶一眼，再看凱爾臉上有些微妙的表情，他忽然就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了。
原來是鐵樹開花了呀。
“將軍，加油。”男子帶著怪異的笑容小聲鼓勵一句，讓凱爾感覺無比尷尬。
加油？難道自己當初做壞布丁後直接用成品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凱爾怎麽都想不通手下士兵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凱爾根本不認為自己喜歡雨兒有茶這件事會被人得知，自以為藏得很好呢。
拿上了原材料，很快又走進了一個木頭房子，這就是士兵們搭建的廚房。
這裏不是食堂，平時隻有廚師會在這裏。但今天顯然不一樣，不知道誰傳了凱爾要給女性朋友下廚，不少人就圍了過來。
有茶等人就坐在食堂外麵，這裏有凱爾臨時擺放的桌椅，但現在這張座椅更像動物園的籠子。
“媽媽，好多人在看我們。”花茶森蘭飛到有茶身邊小聲說著，還是不是看向周圍群眾，不知道為什麽會遭這麽多人圍觀。
“嗯，凱爾少爺是一位相當得心的將軍。”有茶冷漠的解釋道，隻是更多的內容他都不好意思講。
等凱爾端著一個大盤子走出廚房那刻，他整個人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為什麽自己做甜品的功夫就被這麽多人圍住了？
“發生什麽了？”凱爾皺了下眉頭，心想是否出現了意外需要他來處理。
“沒事，將軍，隻是想看看你做的甜品長什麽樣。”某位士兵高聲迴應了凱爾。
“要走近一點看嗎？”凱爾不解地望向眾人，默默將盤子端得更高些。
眾人有些急了，他們的凱爾將軍怎麽跟木頭一樣？不把做好的甜品給喜歡的人端過去，怎麽真想展示給眾人看？
“將軍，您請客人們嚐嚐，我們聽聽感想就行。”另一位士兵尷尬的說道。
不太理解手下人想做什麽的凱爾默默走向了雨兒有茶，將盤子放到桌麵上，再打開蓋子。
“你們的口味我不太了解，就按照原味製作了，然後是這份……”凱爾將其中最特別的一份端到了雨兒有茶麵前。
“雨兒小姐，我記得你不喜歡太甜的東西，這份是為你特製的，請品嚐。”說完，凱爾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退後兩步，將視線移向周圍。
“喔嗚——”
“特製的~”
“專門記住了您的喜好口味~”
圍觀的士兵與俘虜突然開始起哄，直到凱爾轉頭朝他們不滿地瞪了一眼，這才將嘴閉上。
“多謝您的好意，在下會認真品嚐的。”有茶行點頭禮，再拿起勺子小心挖了一口麵前的【龜苓膏】。
放入口中仔細品嚐的動作非常優雅，周圍看熱鬧的人也不免將注意力放到有茶身上。
她真好看，怪不得將軍會喜歡她，好優雅……
“能夠讓人安心的味道，很有您的特色。”有茶以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自己的評價，其實就是——還行。
聽到有茶的評價，凱爾也是露出了笑容，“您能喜歡就好。”
這一次能夠得到雨兒有茶的認可，凱爾已經非常滿足了。這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他成功洗刷了當初留下的壞印象！
花茶森蘭放棄了比她還大的勺子，直接抱著甜點大口啃著，“姆！真好吃！”
“甜點的味道很棒，已經不輸給那些開店的廚師了。”哈頓也給出了不小的評價。
聽到他們的評價，凱爾也點點頭，做廚師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食客的讚美。
隻不過，周圍的那些人又開始起哄了，甚至比剛剛還要直接，聽得凱爾一陣臉紅尷尬。
“哇哦~安心的味道~”
“凱爾將軍獨有的味道！”
“親一個！”
“將軍夫人好！”
“美麗的小姐！我們的凱爾將軍喜歡你！”
對於這些人的起哄，有茶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隻是含著勺子稍稍轉頭看了眾人一眼。
甜品上的蜂蜜滋潤了有茶嘴唇的顏色，增加了光澤，輕輕捏住勺子含在口中的模樣顯露一點貪吃的感覺，與冷淡的視覺感受形成了對比。
天呐！好可愛！
眾人都看呆了，起哄的聲音全部停下，無一不被這一瞬的美顏暴擊心靈。
“你們是不是太閑了？那就去訓練吧。”稍微平靜下來的凱爾轉頭就對屬下們露出了嚴厲的表情。
“別啊將軍！”
“我們都在為將軍的終生大事考慮啊！”
“對啊！您好不容易心動一次！難道要輸得這麽徹底？”
聽出屬下們對自己的關心，凱爾也收起了剛剛的嚴厲，隻是將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下一瞬又重新抬起目光麵對眾人。
“我跟雨兒小姐隻是朋友，你們不要給人增添煩惱，該訓練的訓練，有任務和工作的人抓緊時間辦完。”凱爾的表情很平淡，似乎心境發生了一些變化。
隨後，凱爾轉向雨兒有茶，恭敬地行了道歉禮，說：“抱歉，雨兒小姐，我沒管好他們，給您添煩惱了。”
凱爾很清楚，雨兒有茶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愛慕之情。
凱爾已經放棄了，但他依舊喜歡雨兒有茶。
忽然，雪花似乎變大了點，幾乎沒有表現的恩嗣悄悄勾起了嘴角。
一片雪花就那麽自然地落到了有茶的鼻尖，而凱爾也注意到了。
“失禮了。”說罷，凱爾伸手輕輕掃去有茶鼻尖上的雪花。
也是這時，有茶突然開口了。
“凱爾少爺的好意在下會銘記於心的。”
沒有任何情緒的話語，卻擁有讓凱爾思維停頓的力量。
“在下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能為凱爾少爺戴上。”有茶繼續說道，隨後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拿出了早已準備的禮物。
“……嗯。”凱爾呆呆地應了一聲，他很期待，但不知道該說什麽。
隨後，有茶給凱爾係上了一條藍白色的圍巾，與凱爾的發色相同，細看它的花紋，似乎是魔力的運轉路線。
“在下親手織的，或許能讓冰霜巨龍感受到溫暖。”有茶麵無表情地講了個冷笑話，聲音完美融入了環境中。
這似乎……是一場暖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