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去往東方之國蒼龍帝國
關於我在異世界當女仆的日子 作者：永久的爆裂魔法使惠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有茶將賠禮放到大廳後，得知賠禮送來的萊因專門等有茶做掃除工作時下樓。他刻意躲著有茶，跑到大廳就蹲下開始拆賠禮。
萊因激動地翻著山堆似的賠禮，拆開一個禮盒，馬上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放下賠禮，他又暴力得撕扯另一個精美禮盒。
萊因眉頭倒豎，怒視盒中一塊散發金黃光亮的【魔能石】。
“嘖！垃圾！”
“嘭！”
一聲重響，萊因氣憤得將魔能石摔在地上，咬牙恨道：“垃圾！庫庫林！”
真按庫庫林所說，賠禮都是她出。信當然有不少，但都是隨意寫幾個字糊弄人的。
可賠禮都是魔能石！直到最後一個禮盒，依舊如此！從頂上看，萊因被金色的海洋包裹住，倒有幾分神聖。
可萊因要氣炸了。
魔能石是好東西不假，其中的魔力可以吸收，填補消耗，但它的魔力是有屬性的！沒錯，都是光元素，可萊因是暗元素魔法師啊！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就是垃圾！
萊因沉寂一會，無奈地垂頭。
還有什麽辦法呢？隻好賣掉它們。想到這，萊因更不開心，因為這筆錢流到他手中需要的時間太長了——每天2枚永恆金幣，受雨兒有茶監督。
“少爺，心意無法作為商品。”有茶從樓上往下看著萊因。
有茶卷著袖子在拖地，用上魔法，隻要拖把大致掃過，藏起的霧元素魔法就能將附近清潔幹淨。從房內做到樓梯，看到萊因在苦惱，確實是巧合。
“咕……”萊因咽著口水，沒說什麽，隻是兩腿止不住得打哆嗦，突然感到尿意上湧又不敢走動。
“心意當著重保存。”有茶沒有感情地教育著萊因，“換成錢財，不妥。”
“嗯……我一定，一定收藏著，你、您放心，我不會賣掉的。”萊因強擠笑臉，心中陣陣發毛。
她會讀心術嗎？怎麽知道我想賣掉這批垃圾？！本少爺的人生不會被她統治了吧？
“請少爺稍等。”有茶一手扶住立著的拖把，另一隻手伸出，對準了這片金色魔能石海。
“嘭——”
“滴滴滴……”
“啊……啊……啊！唿唿唿唿！”萊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眼前這一幕實在太嚇人了！
鋪滿大廳的魔能石，竟然在一瞬間全部被碎裂！可以看到氣浪的湧動，是氣壓將這些魔能石碾碎的！在有茶克製控製下，萊因才得以幸存。
碾碎，但不是簡單的碎裂，而是所有魔能石在一瞬間被擠壓成汁！這是萊因生平首見！
充斥著光元素的汁水浸濕了萊因的腳，隻是褲子怎麽也濕了？萊因低頭一看，僵住了。
自己……又被嚇尿了。
抬頭看，有茶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好像準備將萊因也碾碎一般。嚇得萊因立刻跪在地上給有茶不停的磕頭。
“嘩~嘩~”頭顱浸泡在金海中，就像一塊不斷被海浪拍打的礁石。
“別殺我！別殺我！我、我什麽都願意做的！真的！隻要別殺我！”萊因無暇顧及顏麵，反正這東西早就給他丟光了。
不過他似乎誤會了，有茶並不是為了控製他給他一個下馬威，隻是單純的……
感受液體貼在臉頰的柔和地流動，萊因忽然發現不對勁。悄悄抬頭偷看一眼，這些魔力凝成的汁水飛向空中匯聚一起，像翩翩絲綢，構成一條璀璨的金河。
很快，萊因看見一塊結晶的形成，是由這片光元素魔力海洋濃縮成的，僅有拳頭大。
“啪嗒——”
結晶體落在地上，大廳已經看不見金海，但地板還留下一灘淡黃的液體，是有茶嫌棄的……萊因的尿。
“啊！啊？啊……”萊因不解地看著有茶，好像失去說話能力，變成啞巴。
“少爺多慮了。”有茶迴應了萊因先前非常沒骨氣的求饒，再解釋自己的作為，“贈與少爺的迴禮。”
啊？迴禮？自己什麽時候送過這個女仆禮物了？萊因看有茶拿起拖把繼續拖地，好像剛才無事發生過。突然覺得有些丟人，自己又被嚇尿了。
既然想不出，那就迴房想！把東西收著才是真理。
萊因岔開大腿，非常滑稽地走向那個魔能石濃縮結晶體。因為褲子是濕的，他連自己都嫌棄……
拿到手了！對於這段小距離位移動如此順利，萊因並不意外，卻非常慶幸，還好有茶沒有為難他。
入手後明顯感覺到周圍魔力在向手中的魔能石匯聚，嗯……都是光元素魔力。但這意味著這顆魔能石的品質會越來越高！
萊因已經不舍得將它販賣了，這樣的魔能石，恐怕奎因都沒有！
艾莫裏那邊……就算有，估計也沒多少。
這就是艾爾法家，作為五少爺的萊因都看不透自家底蘊。這份底蘊可不是物質財產，而是人才。
至於艾爾法家族的魔劍士傳承……其實最開始沒有的。到了上一輩，也就是奎因，那是他搗鼓出來的。所以，艾爾法家的人才最讓人羨慕不已。
?
“篤篤篤篤……”
有茶：有人來了？
米多：你這會也太小心了。
有茶：艾爾法公爵來了，我不敢探知的太細，怕被發現啊，鬼知道你把他說的多強。
米多：傻雨兒……放心用感知去交流吧！他要是問你，也不用太多隱瞞。
有茶：艾爾法家上上下下對我都有很強的警惕心，我這樣……
米多：你倆戰職等級相同，誠實點，可信度更高。懂我意思嗎？
有茶：大概……懂了吧？
夜晚，月明星稀，羅生帝國的帝都難得能見到星星，天氣還算不錯。有茶站在大門內，等外頭的魔獸車停下後，他打開了大門。
“公爵閣下，許久不見。”有茶恭敬地行禮問好。
還在遠處時，有茶就探查了人數，隻有奎因·艾爾法一人。有茶再看了眼拉車的魔獸……嘖！五級魔獸，半牛半馬的模樣，是拉車的好魔獸。
“嗯。”奎因沒有一點廢話，點頭以示迴禮，立刻談起正事，“叫萊因下來。”
“是。”有茶禮畢，緩步優雅地走上二層。
奎因沒有進門，凝目注視有茶。有茶此時閑庭信步，走的不快，跨步不大，卻在幾秒內到了萊因房前。奎因見多識廣，自然看透了有茶的伎倆。
他走路的這段時間，空間變化了，明麵上看不出來，卻是暗中改變了空間的構成。空間的節點朝一個方向拉伸變形，空間重疊處有茶可以肆意跨越。
看的仔細，可以發現有茶的身體每一次移動都會產生一瞬的消失，然後出現在另一個方位。若想看他在空間中折疊扭曲的模樣，隻能利用空間魔法進入同一空間觀察。
奎因對眼前這位女仆的評價不禁上升幾個檔次，危險程度也直線下降。這麽明目張膽的炫技，不是給下馬威暴露底牌找死，就是亮牌表達善意。有了之前的表現，奎因自然懂得這是有茶在表達自身對艾爾法家族沒有惡意。
當然，主意是米多出的。
“叩叩……”
“來了來了！”
奎因聽見萊因那著急的聲音，不禁眉頭一皺。一段時間不見，萊因對待人的態度竟然有這麽大的轉變？即使有手下匯報，卻不如親眼見證來的震撼。
“少爺，公爵大人在門口等您。”萊因才開門，還沉浸在得寶的興奮中，有茶卻毫不猶豫地一潑冷水將其澆滅。
“他找我幹嘛？你說……咳咳，您別介意，他那人就一豬頭，不用在意，打發走就行了。”萊因強行諂媚道。說實在，他阿諛奉承的模樣太惡心了。
“請。”
“誒當然，他是我老子，還是要給點麵子嘛哈哈，哈哈……哈……”萊因忽然反應過來，麵前這個女仆可是自己口中那位豬頭召來的。
門外的奎因越聽越覺得不對，這個位置看不到人，但憑七級魔劍士的能力聽到他們交談還是非常輕鬆的。
隻是……萊因似乎對那女仆有些意思？不，他隻是害怕。
奎因怎麽會聽不出萊因的情緒？這公爵可是殺出來的，聽過最多的聲音就是恐懼。他的表情嚴肅了許多，逐漸散發殺氣，卻很快自行掐滅。
萊因下樓到客廳，一臉擔憂迅速轉變。奎因也看見了萊因，但他表情依舊。父子對視，竟有劍拔弩張之氣，看來這父子關係緊張得比想象中更誇張。
“走。”奎因放平語氣對萊因說道。
萊因當然不服氣。不管是誰，隻要威脅到他的安危，他都怕。唯獨父親，他非但不懼，甚至敢做反抗。
“去哪？”萊因不爽地問著，實際上，他心裏清楚奎因說的都是什麽。
“吃飯。”奎因表情沒有波瀾變化，他早就習慣了萊因的這幅神態。
“哦。”
寥寥幾句，父子間的交流便結束了。在奎因的指示下，有茶領著萊因登上奎因的魔獸車。三人坐在車中，沒有任何言語，放任拉車魔獸自由行駛。
萊因盯著奎因，奎因反看，兩人視線碰撞一秒後，萊因忍不住轉移了視線。隻有雨兒有茶若無其事地盯著前方車簾。
感受到奎因投來的視線，有茶閉眼兩秒，目光自然看向車窗。奎因也閉了兩秒雙眼，這是迴應。默契竟在不言中。
這種氣氛不知持續了多久，魔獸嘶叫一聲，車停了。萊因立刻抬頭，起身拉開車簾走了出去，奎因看了一眼，緩緩起身下車，有茶跟隨其後。
“請。”奎因抬手說道。
剛鑽出車的有茶靜止一秒，左手拎起寬大的女仆裙，再將右手交給奎因。由對方牽著自己，領下魔獸車。
好像此刻尊卑逆轉了。這不是對待女仆的態度，而是對待貴客。
?
艾爾法家族的城堡沒有想象中的富麗堂皇，整體相對比較質樸，有一種獨特的威嚴感。通往城堡的一條石子路邊設置了不少的魔法燈，像路燈一樣。一時間，有茶有種迴歸原先世界的錯覺。
“這城堡的裝修，如何評價？”奎因不知哪來興趣詢問雨兒有茶，想知道對方的評價，因為這是他設計的。
“可。”有茶平淡地吐出一詞，也就是“還行”的意思。
“可有好處？有壞處？”奎因追問，他不滿這個評價。
“不倫不類，特立獨行，巍峨霸氣。”有茶邊走邊說，主動跟在萊因的後側方，夾在了這對父子的中間。
壞的、還行、好的，三種評價都有。奎因聽了眉頭微跳，沒有太多表示，他知道這位女仆是個毒舌的家夥。想聽對方一句衷心的讚美可不容易。
沿路走去，兩側仆人排排站好，有茶可以清楚得從他們的眼神中發現他們的不屑。就算是仆人，他們也瞧不起萊因。
有茶隨意掃了一眼，不隻有人族，還有精靈，獸人之類，門口可以看見帶著獸首頭盔的半獸人。
萊因雖看不出他們的眼神，卻也心知肚明。他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若隨意暴露真實態度，奎因怎麽還會讓他們留下？除非受人欣賞，或是特殊群體。
“啊？啊，啊……啊啊啊，哈。”一個拿著水壺的小孩看見萊因，支支吾吾的叫著，給萊因行禮。
萊因瞄了一眼，沒管這個小孩。她是奎因年輕時結識的一位戰友的孩子，如今父母雙亡，居住在艾爾法家。她看萊因的眼神有些害怕，因為以前沒被少欺負。
有茶看著她，有些心疼。頭上包著厚厚的繃帶，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好奇心的驅使下，有茶的感知探去，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惡寒。
有茶：米多……這……
米多：是不是覺得恐怖？惡心？
有茶：可能有些，但……有些心酸，如果沒錯，她才8歲。
米多：出生時，腦袋被魔獸吃了一塊，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失去了語言能力。
有茶：不能修複嗎？應該還有……
米多：趕得上先天傷勢了，雨兒，如果你想，其實可以。懂我意思嗎？
有茶：考慮代價嗎？
米多：嗯，別傻愣愣的被你那顆善心帶進深淵裏，這不是現在的你該想的事情。
“鏘！哢哢！”兩位守門的半獸人震了下武器，向著三人行禮。身上盔甲整齊得發出碰撞聲，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精兵。
萊因正眼不瞧大步走過，有茶跟著，微微行禮。奎因走過時輕輕點頭，兩人又整齊地做幾個動作才迴到最初守門的站姿。
比起外頭，城堡內就豪華多了，隨意一看，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說的豪華指的是總價值，不識貨的在這發現可看不出端倪。
比如牆上的掛畫，邊框算不上華麗，確是難得的材料，仔細品味才能發現其中的藝術性。奢侈卻低調，沒有強調炫耀財富，和羅生帝國絕大多數的貴族相反。
一直到餐廳，萊因才停住了。站在門口，沒舍得進去。
“別讓人久等了。”奎因說道。
有茶看萊因一臉不情願的模樣，非常識趣地上前開門。敞開大門的一刻，有茶清晰感知到三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雨兒小姐~”艾拉充滿活力地招手。
“一起來吃飯吧，坐這裏，嘻嘻。”艾拉拍了拍自己左手邊的一把椅子。
“呀~萊因~快來坐，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吃飯呢。”艾莫裏強睜著眼，生怕自己睡著了。
有一位身體結實的男子打量著雨兒有茶，一言不發，隨後目光落在萊因身上。他的頭發是藍色的，是凱爾·艾爾法，是艾爾法家族的大少爺。
另一位與他模樣相似的英俊美男子托著下巴，好奇地打量有茶。眯眼笑了笑，對萊因招唿道：“萊因——好久不見，又長高了一點，信我收到了，但沒收獲。”
這位就是法師塔的二級賢者——凱肯·艾爾法，艾爾法家族的二少爺。
“哼。”一位金發女子冷哼一聲，她的頭發偏橘，眼睛和奎因一模一樣，她是艾莉·艾爾法，是奎因最看重的子嗣，是艾莫裏同母同父的親姐姐。
“好久不見。”萊因盡量不帶表情的問好。
“嗯哼哼，變強了呢。”凱肯微笑道，隻是他的笑容給有茶一種難受的感覺。就像一隻笑麵虎，笑裏藏刀。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角色。
“驕躁。”艾莉嚴詞厲色道，她是非常嚴苛的人，“還是太弱。”
“進步很大，繼續努力。”相比艾莉，凱爾稍微能說些好話。但他非常好奇萊因是如何在短時間內突破到這個實力的。明明在軍營訓練時還沒出現晉升的預兆。
“好啦好啦，大家難得聚一次，不如先吃飯吧？”艾拉小跑過來，抱住有茶的一隻手臂帶他入座。
奎因看了一眼，沒說些什麽。其他幾人也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
“乓——”
突然一聲清響，艾莫裏趴到桌上。碰巧撞了下盤子，差點打翻。還好一個小冰塊卡住了盤子，很快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但這非常魔術性的一幕可不是有茶做的。
“艾莫裏，可不能在餐桌上睡著啊。”凱肯笑了笑。
有茶：嚇到我了……
米多：你以為是他們要打你了吧。
有茶：嗯……艾莫裏不愧是拿壽命換事業的男人。
不錯，艾莫裏困得差點睡著了。不過腦袋撞在桌上，那一下讓他清醒了一點。他摸了摸頭，將桌上的飯菜推開，空出一片位置，舒舒服服地趴下。
“你們先吃吧……不用在意，我先睡著……啊！對了，有茶小姐，不用客氣，隨意點。”說完就傳出陣陣嚊聲，他睡著了……
艾拉心疼地看著艾莫裏，走到艾莫裏身邊，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對方身上。艾莉也想如此，隻是她遲了艾拉一步，於是默默把軍衣那顆解開扣子再扣上。
龍人兄弟隻是默默看了一眼，凱爾吐了口氣，凱肯笑著不說話。大家都習慣了艾莫裏的狀態，怎麽說呢？其實最讓大家感到驕傲的人，就是他。
都建議過讓他放下商會的擔子，但艾莫裏不肯，隻是偶爾偷懶罷了。這或許是他行動最大的意義——擁有不輸長輩的成就。
?
一頓飯局沉默得可憐，在場眾人都沒什麽話，隻有艾拉在帶動氣氛，凱肯笑著應和，其他人偶爾說上半句。真不敢想象，這樣的家庭要是沒有艾拉維係著會發生什麽事。
“喂，又要去蒼龍帝國了？”萊因吃得差不多了，於是開口詢問。
“嗯。”凱爾應聲後，一口咬在了獸肉腿上。
“嘭——”
凱爾與奎因默契碰杯，酒水搖晃著灑進了下酒菜中。他倆這時吃得沒有一點貴族風範，反而更像戰後的酒肉將軍。這就是軍人父子的默契吧。
“安分，別鬧事。”艾莉瞪了一眼萊因，她略顯英俊的麵龐上多了幾分怒顏。
“你就在家中。”奎因又飲了一口酒，“這次的事罰你禁足一周，艾莫裏那會有人監視你的。”
“哈？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讓我去？！我迴來禁足就是了。”萊因麵色大變，本來他還心存一絲期待的。
隻要去蒼龍帝國，就可以離開這個女仆逍遙一段時間。而且蒼龍帝國確實有不少好風景，也能讓他散散心。總的來說，萊因還處於精神衰弱中，對害怕之事隻選逃避。
“就因為你這段時間鬧出太多動靜。”凱爾放下酒杯盯著萊因。
“我……”萊因一時語噎，那都是有茶害得，但這種事說出來有用嗎？一定是奎因刻意安排的，既然這樣，解釋有什麽效果？
“待著，迴來檢驗。”艾莉非常霸氣地說道，不愧是海軍統帥，一言一句都顯得幹脆利落。
“若是沒有長進，就跟我去海上。”艾莉毫不客氣地補充後果，這就是她的風範——霸道與高傲。
“哼……”萊因悶聲，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抗議，就算是奎因要阻止艾莉也要花費好大的功夫，自己又有什麽能耐？
“沒有萊因，會不會有些寂寞了？”凱肯對眾人微笑著，又對萊因說：“萊因，我會給你帶一些特產迴來的。”
“嗯……”
“另外呢……”艾拉說到一半，用手戳了戳奎因，“為了犒勞雨兒小姐，我和你們父親決定給她一個特別假期。”
“沒錯，確實辛苦，一個人做多份活，我不會說能者多勞這種話，所以明天給你漲些工錢。5枚永恆金幣，你覺得呢？”奎因和善地看著有茶，但他依然保持著一股強大的氣場。
“十分感謝。”有茶站起行禮表達感謝，隨後坐下，優雅地喝一小口茶。
“另外，雨兒小姐是蒼龍帝國人吧？肯定對蒼龍帝國非常熟悉，也好帶著我們去看看風景，麻煩你做一段時間的向導啦~”艾拉小姐非常元氣地說道，兩手合十，有些懇求的意思。
“恕難從命，艾拉小姐，在下於荒土小村長大，未曾去往蒼龍帝國。”有茶立刻道出了提前準備好的台詞。
這也不算騙人，有茶最初降臨混元大陸確實在荒土的一個荒廢小村中。他清楚強出頭的後果，逞強，隻會讓人覺得自不量力。
“啊？沒關係，正好也可以去逛逛，我還想聽雨兒小姐給我講述那裏的風景呢。”艾拉可愛地戳了戳手指，繼續道，“他們幾個不太會表達，能說會道的艾莫裏……”
艾拉又一次心疼地看了一眼艾莫裏，聳肩表示無奈。
艾拉不可能沒去過蒼龍帝國，相反，她每年都會在那邊逗留很長一段時間。蒼龍帝國擁有全混元大陸最大的森林麵積，隻要是個園丁，都喜歡去蒼龍帝國。
有茶本還想著到時怎麽給艾拉講蒼龍帝國，經過米多的提醒他才煥然大悟。艾拉小姐這是希望他能將這次行程做好記錄分享給她，同時是對自己的試探，這是一次考驗。
“艾莫裏也拜托你了。”艾拉小聲對有茶囑咐著。可萊因就坐在附近，其餘幾人實力頗強，除了睡著的艾莫裏都聽見了。
“是。”有茶微身行禮，感受著其餘人的視線，沒有一點行為出錯。
“女仆小姐，我可以稱唿你雨兒小姐或者有茶小姐嗎？”凱肯笑了笑，眼睛半眯著，不斷向有茶散發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當然，在下接受任何不過分的稱謂。”
聽到有茶冷漠的發言，凱爾的眉頭皺了一下。雨兒有茶作為女仆，不該這麽說話，讓人聽著不舒服。能中和語言的，是他說話的語氣。就算對方是以貴客的身份坐在這裏。
但凱爾作為將軍，最注意的就是言行和紀律，他略有不滿地說道：“真是有個性的女仆。”
幾人雖沒見過有茶，卻都聽過艾拉的介紹，但聽聞和親眼所見還是差別巨大的。隻有親眼見識，他們才知道有茶禮數頻繁得誇張，也知道他不擅恭維，有時語言還具有一定攻擊性。
“大少爺是名出色的將軍，應見過不少個性人物。”有茶沒有情緒地打開話題，同時也是一種詢問。
“不錯，都是很有個性的人，但他們犯了錯，都死了。”
凱爾喝了一口酒，這時的他反而沒了剛才的“軍氣”，看起來斯文許多。
凡上過戰場，都會成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人，不但吃得爽，也省時間。早吃完就能多砍幾刀，說不定就能滅了敵軍。但舞會上的貴族，除了誇耀，也就剩下嘲諷了。
看凱爾，不僅有軍人的豪氣，也有貴族的斯文禮儀，幾分熱血，幾分文氣。有茶頭一次見到這麽特別的人。
“是的。”有茶點頭認同凱爾的話，過於個性的人總會被自己的特立獨行害死。
有茶明白這是凱爾的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做危害到艾爾法家族的事，否則就會死。
“有才華又有個性的人更讓人欣賞。”凱肯笑了下，算是給兩人打個圓場，他接著問，“有茶小姐懂得蒼龍帝國語嗎？”
“閑來無事學過一些，通曉幾種語言。”有茶冷冰冰地解釋道，有幾分希望對方能用上自己特長的意思。
“哦？希望不是大話，若是真有能力，也能替艾莫裏分擔些翻譯工作。”奎因兩手交叉托著下巴，“嗯，你代替萊因出席這事，我應該還沒說過，此行本該隻有我們家族六人。”
大家都不意外，剛才艾拉的“向導”一說已經透露了消息。萊因也沒因為自己的名額被取代覺得不爽，帶走有茶也算變相達到他的期待，高興還來不及呢。
“算是犒勞雨兒小姐的。”艾拉解釋原因，也不知道能占幾分【真相】。
“*蒼龍帝國語*？”凱肯笑了笑。
“*蒼龍帝國語*。”有茶恭敬地迴應。
凱肯說的是蒼龍帝國的俗話，但他隻說了半句，然後詢問有茶能夠接下半句。而有茶非常熟練地說出後半句話，並道了出處。
“嗯，這句話我是從一位蒼龍帝國朋友那學的，別的還是要問艾莫裏才行。”凱肯笑了笑，他確實不大懂蒼龍帝國語。
“嘁。”萊因撇了撇嘴，“精靈語，龍語，她什麽語言都會。”
萊因假裝誇耀有茶，其實是想捧殺他。混元大陸的語言複雜，哪有人都學會？至少，萊因不信。
“哦？我試試。”艾莉有些好奇真偽，清清嗓子，說：“*海妖語*。”
“*海妖語*，三小姐，這句話更適合深海。”有茶迴應艾莉的話。
接下來凱爾說了冰雪帝國語，又輪到奎因說精靈語，黑夜帝國語，龍語，岩國語。即使察覺奎因在刻意刁難，有茶也能對答如流。最後幾人一致決定由有茶接替艾莫裏作此次外交的翻譯官。
?
晚上迴到住宅，有茶決定在臨走前教給萊因一些生活技能。
“少爺，應是這般揉搓。”有茶小心地搓著衣襟。
麵前一盆都是萊因今天換洗的衣服，有茶也不知道要離開多久，為了萊因不至於變成邋遢鬼，他還得手把手教會萊因。
接著又是做飯，倒不是什麽複雜的食物，隻是擔心萊因參照雨兒有茶的做法，到時咽不下去。這讓有茶再次想到尋找芥末的事。
最後是教萊因解凍食品。萊因住宅配置的灶台是以魔力工藝為主的煉金造物，怎麽說呢……自動化的灶台，按下按鈕就能點火，隻要添些蘊含火元素的魔能石就行。
若不是富有的貴族，還真用不起。不說造價，單是能源就讓不少人手拙，不過確實方便。與此類似的還有“保溫櫃”，每一個小格子都是獨立的，可以分別保存食物。
有茶準備了不少食物放在其中。羅生冷了許多，不能像以前把食物放在窗口借寒氣保鮮。門窗要關好了，確保魔法道具產生的暖氣不會泄露。
雖然是晚上，但萊因學的很認真，他甚至興奮得睡不著。盼到了！他終於盼到沒有女仆的日子了！萊因暗暗發誓，今後不再雇傭女仆，免得又來一個雨兒有茶。
等一切結束，確定了萊因確實掌握這些東西，有茶才默許萊因迴房睡覺。而現在，已是深夜3時。
有茶：米多，你說等我迴來，萊因又是什麽樣子？
米多：一定會懈怠許多，放心吧，本女神也在考慮以後的行動方案。
有茶：蒼龍帝國……真是莫名感到熟悉。就怕到時候冒出一個小明·王。哈哈哈哈，王小明！還有小紅，小亮。
米多：哈，你在說課本人物吧？真是夠冷的笑話。
有茶：嗯……有些懷念呢，而且聽說蒼龍帝國的茶不錯，有點迫不及待想去品味一番。
米多：傻雨兒，你不品茶，你隻是喜歡喝。
兩人時不時中斷了心通，無趣的時間隻能以閑聊打發消遣，最是寂寞的時候有人聊天是難得的幸福。更別說，無人交流會讓人瘋癲。
隨意的聊聊，說說舊事，談些大陸秘聞，對萊因的培養方案進行探討和修正，就這樣直到太陽升起。
窗外透進的光稱不上明亮，但有茶已經察覺來人，有一人腳步最快，魔獸車停了一刻便推開大門。
“雨兒小姐~你在嗎？該起床咯~”來的是艾拉，她沒去蒼龍帝國，但不妨礙她特地來為眾人送行。隻是她那小聲的嘶聲，嗓音都留在喉嚨裏，同等沒喊。
一邊想叫醒雨兒有茶，又怕有茶和萊因都沒清醒，打擾他們的夢鄉。這種矛盾的行動，讓人連連笑稱她過於可愛，可惜沒幾人敢這樣，因為這是能定死罪的。
“母親，敲門就行。”艾莉出聲道，她行為非常直接，這是海上養成的習慣，有些粗魯無禮，卻也符合她的意願。
“我來喊吧。”凱爾也下車走林門內，而凱肯則笑眯眯地跟在後麵。
奎因也下了車，卻沒看到艾莫裏。直到唿嚕聲傳來，有茶才明白對方在睡覺。
這次的魔獸車大了很多，而且具有一定程度上屏蔽感知的能力，有茶感知到這輛車的存在已經是極限了。
看來奎因準備的非常充分，沒有因為自身高貴的身份而放鬆戒備，不會過分自信得以為無人敢對他發起襲擊。也是，若這點戒備都沒有，奎因早就死了。
“不用喊了，有茶小姐看著呢。”凱肯笑了笑，他是眾人之中感知能力最強的人，這也是魔法師的優勢。
幾人點點頭，明白了凱肯的意思，隻有艾拉不太清楚，隻是單純的認為凱肯在說雨兒有茶醒了。
“哢嚓~嘭。”
“噠噠噠噠……”
開鎖聲、關門聲、腳步聲。
有茶已經換上了哥特風的禮服從樓梯走下，旅行箱也放了幾件其他的，畢竟兩國地理位置不同，不能全是厚禮服。厚禮服隻是擔心會去寒冷地區而帶的，盡量不讓別人知道自己真正實力做出的偽裝，表現得更像普通女仆。
既然是外交團，儀容儀表就是第一要事。就算是日常見人，這也是要事，隻是這次更顯莊重。
有茶穿了雙高跟鞋，細跟尖鞋頭，將身高拔至一米八，襯托腿部修長。他很少穿這個，但顯優雅，能再提升幾分形象，卻不適合日常活動。
穩步優雅地從樓上下來，幾人目光都亮了些，特別是艾拉，一瞬間竟然生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心思。作為賞花的行家，即使沒有長壽為基滋養審美，她也看得出有茶那特殊的美感。
同樣的人還有艾莉，海上水族生物眾多，她有對異族審美基礎，能對有茶的刻意打扮做欣賞。
“很美。”艾莉直接了當的讚美道。
“一般。”這是來自凱爾的直男發言。
凱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他的審美能力肯定比不上艾拉和艾莉，但絕對遠超凱爾。
凱爾那北邊鎮壓邊境的隊伍裏，有幾個女人啊？
“晨安，少爺小姐。”有茶恭敬地行禮，隨後向更後方做一個更具敬畏意義的禮節，也就是奎因的位置。
“晨安，艾拉小姐，公爵閣下。”有茶補充道。
“有茶小姐真是很少用【大人】、【老爺】一類的詞匯，我以為女仆工會教的都是這些。”凱肯笑了笑，忽然一怔，收斂了笑容，“我沒有特別的意思，隻是覺得這有些新奇。”
說完，凱肯又露出那令人難以琢磨的笑容。
“在下與貴家族有且僅是雇傭關係，並非主仆，也非上下級。”有茶冷漠迴應，這種反應讓人連連稱奇。
艾莉聽聞，表情動容，她不是雨兒有茶，自然有情緒表露，是真正的高冷。又想到有茶的“事跡”，身上的傲氣也收斂幾分，留給有茶幾分尊重。
“很有勇氣的話。”凱爾表現出幾分欣賞。
奎因不作聲色地看著，這次會麵的主角可不是他，而是他的子嗣們，他想聽聽幾人對這位女仆的看法。
獨木難支的道理用在哪都不俗氣，一個人難以看出端倪。奎因想與子嗣們探討，自然要讓他們用本來的眼光去看，而不是用自己的想法禁錮他們的思想。
奎因盡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免得他的存在影響到幾人的判斷。有茶察覺到奎因氣息的顯著變化，不過麵前的少爺小姐們卻沒怎麽發覺。
削弱存在感這種事有茶可謂得心應手，熟悉得不能再熟了。隻要一個瞬間，他便能在太陽與塵埃之間的存在感級別切換。也就是熟能生巧，但該有的缺陷依舊存在，一是等級差距，二是行為影響。
“嘿~這身衣服真好看，就是布料似乎不太舒服，嗯，可能是我過得太奢侈了。”艾拉抱住有茶就在他身上亂蹭，沒有一點身為大人的自覺。
“艾拉小姐可是艾爾法家族的門麵。”有茶冷冰冰地誇讚，表示對方的奢侈行為都是為了撐門麵。
“嘿，可惜我都40歲了，不然一定天天帶你去逛街，找幾個朋友炫耀這麽漂亮的女仆。”艾拉元氣地打趣道，雖然已經40歲，但她的活力可沒有一點衰減。
“您可是妙齡小姐。”有茶再次誇獎，艾拉差點就當場要他入戶艾爾法家成為雨兒有茶·艾爾法了。
不過關係再怎麽親昵，也不能落下正事。再幾句閑聊後，艾拉主動開啟了話題。
“時間也不早，該出發了，嗯？萊因還沒起床嗎？”艾拉問。
“我去叫他。”艾莉迴應。
“讓他睡著吧。”凱肯笑著。
“少爺苦學至深夜，此時不到正午，應該是迷糊的。”有茶這麽說著，幾個人都不相信，還好有艾拉解釋萊因最近勤苦學習的狀況。
最後再寒暄幾句，有茶便離開了住宅，跟著上了魔獸車。這次拉車的魔獸比上次大多了，是一頭地龍。非常彰顯身份的魔獸，防禦能力、耐力、速度，都很非常不錯。
艾爾法家的家族外交團，行動可以低調，但身份絕不能落下，這是非常重要的。
這次前往蒼龍帝國主要也是為了邊境戰爭規模擴大這事，而不久後羅生也會派遣使者團去周遭小國，但不會讓太重要的人物前往黑夜帝國。
黑夜帝國雖然是大國，但統治者卻常換，前統治者不是被殺就是失蹤。所以黑夜帝國談大事，從來都是聚集權勢家族舉辦會議共同商討。
?
“你們可不要被嘲笑了，不要隻知道戰鬥，也要增加對事物的認知，有空就和艾莫裏一起看書吧，雖然他一天有九成時間會在夢裏度過……”艾拉在車上千叮萬囑，還沒到港口，她就說了不少注意事項。
有茶：我算是懂得【沒有人能拒絕艾莫裏】這句話的意思了。
米多：說說？讓本女神看看有沒有長進。
有茶：艾拉小姐的話術很好，艾莫裏應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米多：你怕中了他的套吧？
有茶：嗯，希望沒有和艾莫裏談判那天。
有茶不自覺地迴想起當初與艾莫裏見麵時，不知是自己的問題還是對方的實力，一經接觸迅速就熟絡了。細思之後，叫人感到可怕。
萊因激動地翻著山堆似的賠禮，拆開一個禮盒，馬上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放下賠禮，他又暴力得撕扯另一個精美禮盒。
萊因眉頭倒豎，怒視盒中一塊散發金黃光亮的【魔能石】。
“嘖！垃圾！”
“嘭！”
一聲重響，萊因氣憤得將魔能石摔在地上，咬牙恨道：“垃圾！庫庫林！”
真按庫庫林所說，賠禮都是她出。信當然有不少，但都是隨意寫幾個字糊弄人的。
可賠禮都是魔能石！直到最後一個禮盒，依舊如此！從頂上看，萊因被金色的海洋包裹住，倒有幾分神聖。
可萊因要氣炸了。
魔能石是好東西不假，其中的魔力可以吸收，填補消耗，但它的魔力是有屬性的！沒錯，都是光元素，可萊因是暗元素魔法師啊！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就是垃圾！
萊因沉寂一會，無奈地垂頭。
還有什麽辦法呢？隻好賣掉它們。想到這，萊因更不開心，因為這筆錢流到他手中需要的時間太長了——每天2枚永恆金幣，受雨兒有茶監督。
“少爺，心意無法作為商品。”有茶從樓上往下看著萊因。
有茶卷著袖子在拖地，用上魔法，隻要拖把大致掃過，藏起的霧元素魔法就能將附近清潔幹淨。從房內做到樓梯，看到萊因在苦惱，確實是巧合。
“咕……”萊因咽著口水，沒說什麽，隻是兩腿止不住得打哆嗦，突然感到尿意上湧又不敢走動。
“心意當著重保存。”有茶沒有感情地教育著萊因，“換成錢財，不妥。”
“嗯……我一定，一定收藏著，你、您放心，我不會賣掉的。”萊因強擠笑臉，心中陣陣發毛。
她會讀心術嗎？怎麽知道我想賣掉這批垃圾？！本少爺的人生不會被她統治了吧？
“請少爺稍等。”有茶一手扶住立著的拖把，另一隻手伸出，對準了這片金色魔能石海。
“嘭——”
“滴滴滴……”
“啊……啊……啊！唿唿唿唿！”萊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眼前這一幕實在太嚇人了！
鋪滿大廳的魔能石，竟然在一瞬間全部被碎裂！可以看到氣浪的湧動，是氣壓將這些魔能石碾碎的！在有茶克製控製下，萊因才得以幸存。
碾碎，但不是簡單的碎裂，而是所有魔能石在一瞬間被擠壓成汁！這是萊因生平首見！
充斥著光元素的汁水浸濕了萊因的腳，隻是褲子怎麽也濕了？萊因低頭一看，僵住了。
自己……又被嚇尿了。
抬頭看，有茶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好像準備將萊因也碾碎一般。嚇得萊因立刻跪在地上給有茶不停的磕頭。
“嘩~嘩~”頭顱浸泡在金海中，就像一塊不斷被海浪拍打的礁石。
“別殺我！別殺我！我、我什麽都願意做的！真的！隻要別殺我！”萊因無暇顧及顏麵，反正這東西早就給他丟光了。
不過他似乎誤會了，有茶並不是為了控製他給他一個下馬威，隻是單純的……
感受液體貼在臉頰的柔和地流動，萊因忽然發現不對勁。悄悄抬頭偷看一眼，這些魔力凝成的汁水飛向空中匯聚一起，像翩翩絲綢，構成一條璀璨的金河。
很快，萊因看見一塊結晶的形成，是由這片光元素魔力海洋濃縮成的，僅有拳頭大。
“啪嗒——”
結晶體落在地上，大廳已經看不見金海，但地板還留下一灘淡黃的液體，是有茶嫌棄的……萊因的尿。
“啊！啊？啊……”萊因不解地看著有茶，好像失去說話能力，變成啞巴。
“少爺多慮了。”有茶迴應了萊因先前非常沒骨氣的求饒，再解釋自己的作為，“贈與少爺的迴禮。”
啊？迴禮？自己什麽時候送過這個女仆禮物了？萊因看有茶拿起拖把繼續拖地，好像剛才無事發生過。突然覺得有些丟人，自己又被嚇尿了。
既然想不出，那就迴房想！把東西收著才是真理。
萊因岔開大腿，非常滑稽地走向那個魔能石濃縮結晶體。因為褲子是濕的，他連自己都嫌棄……
拿到手了！對於這段小距離位移動如此順利，萊因並不意外，卻非常慶幸，還好有茶沒有為難他。
入手後明顯感覺到周圍魔力在向手中的魔能石匯聚，嗯……都是光元素魔力。但這意味著這顆魔能石的品質會越來越高！
萊因已經不舍得將它販賣了，這樣的魔能石，恐怕奎因都沒有！
艾莫裏那邊……就算有，估計也沒多少。
這就是艾爾法家，作為五少爺的萊因都看不透自家底蘊。這份底蘊可不是物質財產，而是人才。
至於艾爾法家族的魔劍士傳承……其實最開始沒有的。到了上一輩，也就是奎因，那是他搗鼓出來的。所以，艾爾法家的人才最讓人羨慕不已。
?
“篤篤篤篤……”
有茶：有人來了？
米多：你這會也太小心了。
有茶：艾爾法公爵來了，我不敢探知的太細，怕被發現啊，鬼知道你把他說的多強。
米多：傻雨兒……放心用感知去交流吧！他要是問你，也不用太多隱瞞。
有茶：艾爾法家上上下下對我都有很強的警惕心，我這樣……
米多：你倆戰職等級相同，誠實點，可信度更高。懂我意思嗎？
有茶：大概……懂了吧？
夜晚，月明星稀，羅生帝國的帝都難得能見到星星，天氣還算不錯。有茶站在大門內，等外頭的魔獸車停下後，他打開了大門。
“公爵閣下，許久不見。”有茶恭敬地行禮問好。
還在遠處時，有茶就探查了人數，隻有奎因·艾爾法一人。有茶再看了眼拉車的魔獸……嘖！五級魔獸，半牛半馬的模樣，是拉車的好魔獸。
“嗯。”奎因沒有一點廢話，點頭以示迴禮，立刻談起正事，“叫萊因下來。”
“是。”有茶禮畢，緩步優雅地走上二層。
奎因沒有進門，凝目注視有茶。有茶此時閑庭信步，走的不快，跨步不大，卻在幾秒內到了萊因房前。奎因見多識廣，自然看透了有茶的伎倆。
他走路的這段時間，空間變化了，明麵上看不出來，卻是暗中改變了空間的構成。空間的節點朝一個方向拉伸變形，空間重疊處有茶可以肆意跨越。
看的仔細，可以發現有茶的身體每一次移動都會產生一瞬的消失，然後出現在另一個方位。若想看他在空間中折疊扭曲的模樣，隻能利用空間魔法進入同一空間觀察。
奎因對眼前這位女仆的評價不禁上升幾個檔次，危險程度也直線下降。這麽明目張膽的炫技，不是給下馬威暴露底牌找死，就是亮牌表達善意。有了之前的表現，奎因自然懂得這是有茶在表達自身對艾爾法家族沒有惡意。
當然，主意是米多出的。
“叩叩……”
“來了來了！”
奎因聽見萊因那著急的聲音，不禁眉頭一皺。一段時間不見，萊因對待人的態度竟然有這麽大的轉變？即使有手下匯報，卻不如親眼見證來的震撼。
“少爺，公爵大人在門口等您。”萊因才開門，還沉浸在得寶的興奮中，有茶卻毫不猶豫地一潑冷水將其澆滅。
“他找我幹嘛？你說……咳咳，您別介意，他那人就一豬頭，不用在意，打發走就行了。”萊因強行諂媚道。說實在，他阿諛奉承的模樣太惡心了。
“請。”
“誒當然，他是我老子，還是要給點麵子嘛哈哈，哈哈……哈……”萊因忽然反應過來，麵前這個女仆可是自己口中那位豬頭召來的。
門外的奎因越聽越覺得不對，這個位置看不到人，但憑七級魔劍士的能力聽到他們交談還是非常輕鬆的。
隻是……萊因似乎對那女仆有些意思？不，他隻是害怕。
奎因怎麽會聽不出萊因的情緒？這公爵可是殺出來的，聽過最多的聲音就是恐懼。他的表情嚴肅了許多，逐漸散發殺氣，卻很快自行掐滅。
萊因下樓到客廳，一臉擔憂迅速轉變。奎因也看見了萊因，但他表情依舊。父子對視，竟有劍拔弩張之氣，看來這父子關係緊張得比想象中更誇張。
“走。”奎因放平語氣對萊因說道。
萊因當然不服氣。不管是誰，隻要威脅到他的安危，他都怕。唯獨父親，他非但不懼，甚至敢做反抗。
“去哪？”萊因不爽地問著，實際上，他心裏清楚奎因說的都是什麽。
“吃飯。”奎因表情沒有波瀾變化，他早就習慣了萊因的這幅神態。
“哦。”
寥寥幾句，父子間的交流便結束了。在奎因的指示下，有茶領著萊因登上奎因的魔獸車。三人坐在車中，沒有任何言語，放任拉車魔獸自由行駛。
萊因盯著奎因，奎因反看，兩人視線碰撞一秒後，萊因忍不住轉移了視線。隻有雨兒有茶若無其事地盯著前方車簾。
感受到奎因投來的視線，有茶閉眼兩秒，目光自然看向車窗。奎因也閉了兩秒雙眼，這是迴應。默契竟在不言中。
這種氣氛不知持續了多久，魔獸嘶叫一聲，車停了。萊因立刻抬頭，起身拉開車簾走了出去，奎因看了一眼，緩緩起身下車，有茶跟隨其後。
“請。”奎因抬手說道。
剛鑽出車的有茶靜止一秒，左手拎起寬大的女仆裙，再將右手交給奎因。由對方牽著自己，領下魔獸車。
好像此刻尊卑逆轉了。這不是對待女仆的態度，而是對待貴客。
?
艾爾法家族的城堡沒有想象中的富麗堂皇，整體相對比較質樸，有一種獨特的威嚴感。通往城堡的一條石子路邊設置了不少的魔法燈，像路燈一樣。一時間，有茶有種迴歸原先世界的錯覺。
“這城堡的裝修，如何評價？”奎因不知哪來興趣詢問雨兒有茶，想知道對方的評價，因為這是他設計的。
“可。”有茶平淡地吐出一詞，也就是“還行”的意思。
“可有好處？有壞處？”奎因追問，他不滿這個評價。
“不倫不類，特立獨行，巍峨霸氣。”有茶邊走邊說，主動跟在萊因的後側方，夾在了這對父子的中間。
壞的、還行、好的，三種評價都有。奎因聽了眉頭微跳，沒有太多表示，他知道這位女仆是個毒舌的家夥。想聽對方一句衷心的讚美可不容易。
沿路走去，兩側仆人排排站好，有茶可以清楚得從他們的眼神中發現他們的不屑。就算是仆人，他們也瞧不起萊因。
有茶隨意掃了一眼，不隻有人族，還有精靈，獸人之類，門口可以看見帶著獸首頭盔的半獸人。
萊因雖看不出他們的眼神，卻也心知肚明。他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若隨意暴露真實態度，奎因怎麽還會讓他們留下？除非受人欣賞，或是特殊群體。
“啊？啊，啊……啊啊啊，哈。”一個拿著水壺的小孩看見萊因，支支吾吾的叫著，給萊因行禮。
萊因瞄了一眼，沒管這個小孩。她是奎因年輕時結識的一位戰友的孩子，如今父母雙亡，居住在艾爾法家。她看萊因的眼神有些害怕，因為以前沒被少欺負。
有茶看著她，有些心疼。頭上包著厚厚的繃帶，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好奇心的驅使下，有茶的感知探去，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惡寒。
有茶：米多……這……
米多：是不是覺得恐怖？惡心？
有茶：可能有些，但……有些心酸，如果沒錯，她才8歲。
米多：出生時，腦袋被魔獸吃了一塊，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失去了語言能力。
有茶：不能修複嗎？應該還有……
米多：趕得上先天傷勢了，雨兒，如果你想，其實可以。懂我意思嗎？
有茶：考慮代價嗎？
米多：嗯，別傻愣愣的被你那顆善心帶進深淵裏，這不是現在的你該想的事情。
“鏘！哢哢！”兩位守門的半獸人震了下武器，向著三人行禮。身上盔甲整齊得發出碰撞聲，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精兵。
萊因正眼不瞧大步走過，有茶跟著，微微行禮。奎因走過時輕輕點頭，兩人又整齊地做幾個動作才迴到最初守門的站姿。
比起外頭，城堡內就豪華多了，隨意一看，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說的豪華指的是總價值，不識貨的在這發現可看不出端倪。
比如牆上的掛畫，邊框算不上華麗，確是難得的材料，仔細品味才能發現其中的藝術性。奢侈卻低調，沒有強調炫耀財富，和羅生帝國絕大多數的貴族相反。
一直到餐廳，萊因才停住了。站在門口，沒舍得進去。
“別讓人久等了。”奎因說道。
有茶看萊因一臉不情願的模樣，非常識趣地上前開門。敞開大門的一刻，有茶清晰感知到三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雨兒小姐~”艾拉充滿活力地招手。
“一起來吃飯吧，坐這裏，嘻嘻。”艾拉拍了拍自己左手邊的一把椅子。
“呀~萊因~快來坐，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吃飯呢。”艾莫裏強睜著眼，生怕自己睡著了。
有一位身體結實的男子打量著雨兒有茶，一言不發，隨後目光落在萊因身上。他的頭發是藍色的，是凱爾·艾爾法，是艾爾法家族的大少爺。
另一位與他模樣相似的英俊美男子托著下巴，好奇地打量有茶。眯眼笑了笑，對萊因招唿道：“萊因——好久不見，又長高了一點，信我收到了，但沒收獲。”
這位就是法師塔的二級賢者——凱肯·艾爾法，艾爾法家族的二少爺。
“哼。”一位金發女子冷哼一聲，她的頭發偏橘，眼睛和奎因一模一樣，她是艾莉·艾爾法，是奎因最看重的子嗣，是艾莫裏同母同父的親姐姐。
“好久不見。”萊因盡量不帶表情的問好。
“嗯哼哼，變強了呢。”凱肯微笑道，隻是他的笑容給有茶一種難受的感覺。就像一隻笑麵虎，笑裏藏刀。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角色。
“驕躁。”艾莉嚴詞厲色道，她是非常嚴苛的人，“還是太弱。”
“進步很大，繼續努力。”相比艾莉，凱爾稍微能說些好話。但他非常好奇萊因是如何在短時間內突破到這個實力的。明明在軍營訓練時還沒出現晉升的預兆。
“好啦好啦，大家難得聚一次，不如先吃飯吧？”艾拉小跑過來，抱住有茶的一隻手臂帶他入座。
奎因看了一眼，沒說些什麽。其他幾人也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
“乓——”
突然一聲清響，艾莫裏趴到桌上。碰巧撞了下盤子，差點打翻。還好一個小冰塊卡住了盤子，很快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但這非常魔術性的一幕可不是有茶做的。
“艾莫裏，可不能在餐桌上睡著啊。”凱肯笑了笑。
有茶：嚇到我了……
米多：你以為是他們要打你了吧。
有茶：嗯……艾莫裏不愧是拿壽命換事業的男人。
不錯，艾莫裏困得差點睡著了。不過腦袋撞在桌上，那一下讓他清醒了一點。他摸了摸頭，將桌上的飯菜推開，空出一片位置，舒舒服服地趴下。
“你們先吃吧……不用在意，我先睡著……啊！對了，有茶小姐，不用客氣，隨意點。”說完就傳出陣陣嚊聲，他睡著了……
艾拉心疼地看著艾莫裏，走到艾莫裏身邊，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對方身上。艾莉也想如此，隻是她遲了艾拉一步，於是默默把軍衣那顆解開扣子再扣上。
龍人兄弟隻是默默看了一眼，凱爾吐了口氣，凱肯笑著不說話。大家都習慣了艾莫裏的狀態，怎麽說呢？其實最讓大家感到驕傲的人，就是他。
都建議過讓他放下商會的擔子，但艾莫裏不肯，隻是偶爾偷懶罷了。這或許是他行動最大的意義——擁有不輸長輩的成就。
?
一頓飯局沉默得可憐，在場眾人都沒什麽話，隻有艾拉在帶動氣氛，凱肯笑著應和，其他人偶爾說上半句。真不敢想象，這樣的家庭要是沒有艾拉維係著會發生什麽事。
“喂，又要去蒼龍帝國了？”萊因吃得差不多了，於是開口詢問。
“嗯。”凱爾應聲後，一口咬在了獸肉腿上。
“嘭——”
凱爾與奎因默契碰杯，酒水搖晃著灑進了下酒菜中。他倆這時吃得沒有一點貴族風範，反而更像戰後的酒肉將軍。這就是軍人父子的默契吧。
“安分，別鬧事。”艾莉瞪了一眼萊因，她略顯英俊的麵龐上多了幾分怒顏。
“你就在家中。”奎因又飲了一口酒，“這次的事罰你禁足一周，艾莫裏那會有人監視你的。”
“哈？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讓我去？！我迴來禁足就是了。”萊因麵色大變，本來他還心存一絲期待的。
隻要去蒼龍帝國，就可以離開這個女仆逍遙一段時間。而且蒼龍帝國確實有不少好風景，也能讓他散散心。總的來說，萊因還處於精神衰弱中，對害怕之事隻選逃避。
“就因為你這段時間鬧出太多動靜。”凱爾放下酒杯盯著萊因。
“我……”萊因一時語噎，那都是有茶害得，但這種事說出來有用嗎？一定是奎因刻意安排的，既然這樣，解釋有什麽效果？
“待著，迴來檢驗。”艾莉非常霸氣地說道，不愧是海軍統帥，一言一句都顯得幹脆利落。
“若是沒有長進，就跟我去海上。”艾莉毫不客氣地補充後果，這就是她的風範——霸道與高傲。
“哼……”萊因悶聲，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抗議，就算是奎因要阻止艾莉也要花費好大的功夫，自己又有什麽能耐？
“沒有萊因，會不會有些寂寞了？”凱肯對眾人微笑著，又對萊因說：“萊因，我會給你帶一些特產迴來的。”
“嗯……”
“另外呢……”艾拉說到一半，用手戳了戳奎因，“為了犒勞雨兒小姐，我和你們父親決定給她一個特別假期。”
“沒錯，確實辛苦，一個人做多份活，我不會說能者多勞這種話，所以明天給你漲些工錢。5枚永恆金幣，你覺得呢？”奎因和善地看著有茶，但他依然保持著一股強大的氣場。
“十分感謝。”有茶站起行禮表達感謝，隨後坐下，優雅地喝一小口茶。
“另外，雨兒小姐是蒼龍帝國人吧？肯定對蒼龍帝國非常熟悉，也好帶著我們去看看風景，麻煩你做一段時間的向導啦~”艾拉小姐非常元氣地說道，兩手合十，有些懇求的意思。
“恕難從命，艾拉小姐，在下於荒土小村長大，未曾去往蒼龍帝國。”有茶立刻道出了提前準備好的台詞。
這也不算騙人，有茶最初降臨混元大陸確實在荒土的一個荒廢小村中。他清楚強出頭的後果，逞強，隻會讓人覺得自不量力。
“啊？沒關係，正好也可以去逛逛，我還想聽雨兒小姐給我講述那裏的風景呢。”艾拉可愛地戳了戳手指，繼續道，“他們幾個不太會表達，能說會道的艾莫裏……”
艾拉又一次心疼地看了一眼艾莫裏，聳肩表示無奈。
艾拉不可能沒去過蒼龍帝國，相反，她每年都會在那邊逗留很長一段時間。蒼龍帝國擁有全混元大陸最大的森林麵積，隻要是個園丁，都喜歡去蒼龍帝國。
有茶本還想著到時怎麽給艾拉講蒼龍帝國，經過米多的提醒他才煥然大悟。艾拉小姐這是希望他能將這次行程做好記錄分享給她，同時是對自己的試探，這是一次考驗。
“艾莫裏也拜托你了。”艾拉小聲對有茶囑咐著。可萊因就坐在附近，其餘幾人實力頗強，除了睡著的艾莫裏都聽見了。
“是。”有茶微身行禮，感受著其餘人的視線，沒有一點行為出錯。
“女仆小姐，我可以稱唿你雨兒小姐或者有茶小姐嗎？”凱肯笑了笑，眼睛半眯著，不斷向有茶散發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當然，在下接受任何不過分的稱謂。”
聽到有茶冷漠的發言，凱爾的眉頭皺了一下。雨兒有茶作為女仆，不該這麽說話，讓人聽著不舒服。能中和語言的，是他說話的語氣。就算對方是以貴客的身份坐在這裏。
但凱爾作為將軍，最注意的就是言行和紀律，他略有不滿地說道：“真是有個性的女仆。”
幾人雖沒見過有茶，卻都聽過艾拉的介紹，但聽聞和親眼所見還是差別巨大的。隻有親眼見識，他們才知道有茶禮數頻繁得誇張，也知道他不擅恭維，有時語言還具有一定攻擊性。
“大少爺是名出色的將軍，應見過不少個性人物。”有茶沒有情緒地打開話題，同時也是一種詢問。
“不錯，都是很有個性的人，但他們犯了錯，都死了。”
凱爾喝了一口酒，這時的他反而沒了剛才的“軍氣”，看起來斯文許多。
凡上過戰場，都會成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人，不但吃得爽，也省時間。早吃完就能多砍幾刀，說不定就能滅了敵軍。但舞會上的貴族，除了誇耀，也就剩下嘲諷了。
看凱爾，不僅有軍人的豪氣，也有貴族的斯文禮儀，幾分熱血，幾分文氣。有茶頭一次見到這麽特別的人。
“是的。”有茶點頭認同凱爾的話，過於個性的人總會被自己的特立獨行害死。
有茶明白這是凱爾的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做危害到艾爾法家族的事，否則就會死。
“有才華又有個性的人更讓人欣賞。”凱肯笑了下，算是給兩人打個圓場，他接著問，“有茶小姐懂得蒼龍帝國語嗎？”
“閑來無事學過一些，通曉幾種語言。”有茶冷冰冰地解釋道，有幾分希望對方能用上自己特長的意思。
“哦？希望不是大話，若是真有能力，也能替艾莫裏分擔些翻譯工作。”奎因兩手交叉托著下巴，“嗯，你代替萊因出席這事，我應該還沒說過，此行本該隻有我們家族六人。”
大家都不意外，剛才艾拉的“向導”一說已經透露了消息。萊因也沒因為自己的名額被取代覺得不爽，帶走有茶也算變相達到他的期待，高興還來不及呢。
“算是犒勞雨兒小姐的。”艾拉解釋原因，也不知道能占幾分【真相】。
“*蒼龍帝國語*？”凱肯笑了笑。
“*蒼龍帝國語*。”有茶恭敬地迴應。
凱肯說的是蒼龍帝國的俗話，但他隻說了半句，然後詢問有茶能夠接下半句。而有茶非常熟練地說出後半句話，並道了出處。
“嗯，這句話我是從一位蒼龍帝國朋友那學的，別的還是要問艾莫裏才行。”凱肯笑了笑，他確實不大懂蒼龍帝國語。
“嘁。”萊因撇了撇嘴，“精靈語，龍語，她什麽語言都會。”
萊因假裝誇耀有茶，其實是想捧殺他。混元大陸的語言複雜，哪有人都學會？至少，萊因不信。
“哦？我試試。”艾莉有些好奇真偽，清清嗓子，說：“*海妖語*。”
“*海妖語*，三小姐，這句話更適合深海。”有茶迴應艾莉的話。
接下來凱爾說了冰雪帝國語，又輪到奎因說精靈語，黑夜帝國語，龍語，岩國語。即使察覺奎因在刻意刁難，有茶也能對答如流。最後幾人一致決定由有茶接替艾莫裏作此次外交的翻譯官。
?
晚上迴到住宅，有茶決定在臨走前教給萊因一些生活技能。
“少爺，應是這般揉搓。”有茶小心地搓著衣襟。
麵前一盆都是萊因今天換洗的衣服，有茶也不知道要離開多久，為了萊因不至於變成邋遢鬼，他還得手把手教會萊因。
接著又是做飯，倒不是什麽複雜的食物，隻是擔心萊因參照雨兒有茶的做法，到時咽不下去。這讓有茶再次想到尋找芥末的事。
最後是教萊因解凍食品。萊因住宅配置的灶台是以魔力工藝為主的煉金造物，怎麽說呢……自動化的灶台，按下按鈕就能點火，隻要添些蘊含火元素的魔能石就行。
若不是富有的貴族，還真用不起。不說造價，單是能源就讓不少人手拙，不過確實方便。與此類似的還有“保溫櫃”，每一個小格子都是獨立的，可以分別保存食物。
有茶準備了不少食物放在其中。羅生冷了許多，不能像以前把食物放在窗口借寒氣保鮮。門窗要關好了，確保魔法道具產生的暖氣不會泄露。
雖然是晚上，但萊因學的很認真，他甚至興奮得睡不著。盼到了！他終於盼到沒有女仆的日子了！萊因暗暗發誓，今後不再雇傭女仆，免得又來一個雨兒有茶。
等一切結束，確定了萊因確實掌握這些東西，有茶才默許萊因迴房睡覺。而現在，已是深夜3時。
有茶：米多，你說等我迴來，萊因又是什麽樣子？
米多：一定會懈怠許多，放心吧，本女神也在考慮以後的行動方案。
有茶：蒼龍帝國……真是莫名感到熟悉。就怕到時候冒出一個小明·王。哈哈哈哈，王小明！還有小紅，小亮。
米多：哈，你在說課本人物吧？真是夠冷的笑話。
有茶：嗯……有些懷念呢，而且聽說蒼龍帝國的茶不錯，有點迫不及待想去品味一番。
米多：傻雨兒，你不品茶，你隻是喜歡喝。
兩人時不時中斷了心通，無趣的時間隻能以閑聊打發消遣，最是寂寞的時候有人聊天是難得的幸福。更別說，無人交流會讓人瘋癲。
隨意的聊聊，說說舊事，談些大陸秘聞，對萊因的培養方案進行探討和修正，就這樣直到太陽升起。
窗外透進的光稱不上明亮，但有茶已經察覺來人，有一人腳步最快，魔獸車停了一刻便推開大門。
“雨兒小姐~你在嗎？該起床咯~”來的是艾拉，她沒去蒼龍帝國，但不妨礙她特地來為眾人送行。隻是她那小聲的嘶聲，嗓音都留在喉嚨裏，同等沒喊。
一邊想叫醒雨兒有茶，又怕有茶和萊因都沒清醒，打擾他們的夢鄉。這種矛盾的行動，讓人連連笑稱她過於可愛，可惜沒幾人敢這樣，因為這是能定死罪的。
“母親，敲門就行。”艾莉出聲道，她行為非常直接，這是海上養成的習慣，有些粗魯無禮，卻也符合她的意願。
“我來喊吧。”凱爾也下車走林門內，而凱肯則笑眯眯地跟在後麵。
奎因也下了車，卻沒看到艾莫裏。直到唿嚕聲傳來，有茶才明白對方在睡覺。
這次的魔獸車大了很多，而且具有一定程度上屏蔽感知的能力，有茶感知到這輛車的存在已經是極限了。
看來奎因準備的非常充分，沒有因為自身高貴的身份而放鬆戒備，不會過分自信得以為無人敢對他發起襲擊。也是，若這點戒備都沒有，奎因早就死了。
“不用喊了，有茶小姐看著呢。”凱肯笑了笑，他是眾人之中感知能力最強的人，這也是魔法師的優勢。
幾人點點頭，明白了凱肯的意思，隻有艾拉不太清楚，隻是單純的認為凱肯在說雨兒有茶醒了。
“哢嚓~嘭。”
“噠噠噠噠……”
開鎖聲、關門聲、腳步聲。
有茶已經換上了哥特風的禮服從樓梯走下，旅行箱也放了幾件其他的，畢竟兩國地理位置不同，不能全是厚禮服。厚禮服隻是擔心會去寒冷地區而帶的，盡量不讓別人知道自己真正實力做出的偽裝，表現得更像普通女仆。
既然是外交團，儀容儀表就是第一要事。就算是日常見人，這也是要事，隻是這次更顯莊重。
有茶穿了雙高跟鞋，細跟尖鞋頭，將身高拔至一米八，襯托腿部修長。他很少穿這個，但顯優雅，能再提升幾分形象，卻不適合日常活動。
穩步優雅地從樓上下來，幾人目光都亮了些，特別是艾拉，一瞬間竟然生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心思。作為賞花的行家，即使沒有長壽為基滋養審美，她也看得出有茶那特殊的美感。
同樣的人還有艾莉，海上水族生物眾多，她有對異族審美基礎，能對有茶的刻意打扮做欣賞。
“很美。”艾莉直接了當的讚美道。
“一般。”這是來自凱爾的直男發言。
凱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他的審美能力肯定比不上艾拉和艾莉，但絕對遠超凱爾。
凱爾那北邊鎮壓邊境的隊伍裏，有幾個女人啊？
“晨安，少爺小姐。”有茶恭敬地行禮，隨後向更後方做一個更具敬畏意義的禮節，也就是奎因的位置。
“晨安，艾拉小姐，公爵閣下。”有茶補充道。
“有茶小姐真是很少用【大人】、【老爺】一類的詞匯，我以為女仆工會教的都是這些。”凱肯笑了笑，忽然一怔，收斂了笑容，“我沒有特別的意思，隻是覺得這有些新奇。”
說完，凱肯又露出那令人難以琢磨的笑容。
“在下與貴家族有且僅是雇傭關係，並非主仆，也非上下級。”有茶冷漠迴應，這種反應讓人連連稱奇。
艾莉聽聞，表情動容，她不是雨兒有茶，自然有情緒表露，是真正的高冷。又想到有茶的“事跡”，身上的傲氣也收斂幾分，留給有茶幾分尊重。
“很有勇氣的話。”凱爾表現出幾分欣賞。
奎因不作聲色地看著，這次會麵的主角可不是他，而是他的子嗣們，他想聽聽幾人對這位女仆的看法。
獨木難支的道理用在哪都不俗氣，一個人難以看出端倪。奎因想與子嗣們探討，自然要讓他們用本來的眼光去看，而不是用自己的想法禁錮他們的思想。
奎因盡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免得他的存在影響到幾人的判斷。有茶察覺到奎因氣息的顯著變化，不過麵前的少爺小姐們卻沒怎麽發覺。
削弱存在感這種事有茶可謂得心應手，熟悉得不能再熟了。隻要一個瞬間，他便能在太陽與塵埃之間的存在感級別切換。也就是熟能生巧，但該有的缺陷依舊存在，一是等級差距，二是行為影響。
“嘿~這身衣服真好看，就是布料似乎不太舒服，嗯，可能是我過得太奢侈了。”艾拉抱住有茶就在他身上亂蹭，沒有一點身為大人的自覺。
“艾拉小姐可是艾爾法家族的門麵。”有茶冷冰冰地誇讚，表示對方的奢侈行為都是為了撐門麵。
“嘿，可惜我都40歲了，不然一定天天帶你去逛街，找幾個朋友炫耀這麽漂亮的女仆。”艾拉元氣地打趣道，雖然已經40歲，但她的活力可沒有一點衰減。
“您可是妙齡小姐。”有茶再次誇獎，艾拉差點就當場要他入戶艾爾法家成為雨兒有茶·艾爾法了。
不過關係再怎麽親昵，也不能落下正事。再幾句閑聊後，艾拉主動開啟了話題。
“時間也不早，該出發了，嗯？萊因還沒起床嗎？”艾拉問。
“我去叫他。”艾莉迴應。
“讓他睡著吧。”凱肯笑著。
“少爺苦學至深夜，此時不到正午，應該是迷糊的。”有茶這麽說著，幾個人都不相信，還好有艾拉解釋萊因最近勤苦學習的狀況。
最後再寒暄幾句，有茶便離開了住宅，跟著上了魔獸車。這次拉車的魔獸比上次大多了，是一頭地龍。非常彰顯身份的魔獸，防禦能力、耐力、速度，都很非常不錯。
艾爾法家的家族外交團，行動可以低調，但身份絕不能落下，這是非常重要的。
這次前往蒼龍帝國主要也是為了邊境戰爭規模擴大這事，而不久後羅生也會派遣使者團去周遭小國，但不會讓太重要的人物前往黑夜帝國。
黑夜帝國雖然是大國，但統治者卻常換，前統治者不是被殺就是失蹤。所以黑夜帝國談大事，從來都是聚集權勢家族舉辦會議共同商討。
?
“你們可不要被嘲笑了，不要隻知道戰鬥，也要增加對事物的認知，有空就和艾莫裏一起看書吧，雖然他一天有九成時間會在夢裏度過……”艾拉在車上千叮萬囑，還沒到港口，她就說了不少注意事項。
有茶：我算是懂得【沒有人能拒絕艾莫裏】這句話的意思了。
米多：說說？讓本女神看看有沒有長進。
有茶：艾拉小姐的話術很好，艾莫裏應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米多：你怕中了他的套吧？
有茶：嗯，希望沒有和艾莫裏談判那天。
有茶不自覺地迴想起當初與艾莫裏見麵時，不知是自己的問題還是對方的實力，一經接觸迅速就熟絡了。細思之後，叫人感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