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看到老頭死了,不知道是驚嚇還是激動。


    “他死了……我把他殺死了……”


    他咣鐺一聲扔下刀,隨手拿了一件客廳東西,興奮的打開了大門。


    把朋友的死,也拋諸腦後了。


    可門外等他的不是離開副本的路,而是被他砍死的老頭。


    老頭手裏拿著那把砍刀,直直的砍掉了玩家半個腦袋。


    玩家臉上的笑容還沒褪去,就倒在了地上。


    隨後,老頭拖著他的腿,輕車熟路的將他拖進了廚房。


    客廳的門,就那樣大敞遙開著。


    仿佛在衝遲雲夏他們招手。


    但他們誰也沒有動,就靜靜地聽著廚房裏,拆骨剔肉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廚房裏的聲音消失了。


    老頭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他關上門,看向遲雲夏等人。


    “孩子們,晚上想吃什麽,伯伯給你們做。”


    剛剛目睹了一場兇殺案,饒是變態如遲雲夏,也是半點食欲都沒有。


    “您隨便做點就行,我們不挑食。”


    林州和辭啟豪也跟著點頭,倆人臉色慘白的隨時能吐出來。


    老頭滿意的點著頭,走向了廚房。


    遲雲夏他們站在客廳麵麵相覷,最終還是決定迴房間整合下線索。


    就在他們幾個走進瓶蓋房後,另一個房間的門打開了。


    門縫裏露出了一雙貪婪布滿殺氣的眼睛。


    “遲雲夏……”


    遲雲夏在房裏踢著地上的瓶蓋,反複琢磨。


    “他一個無兒無女的人,總是自欺欺人的覺得有很多人愛他。”


    “那這就是缺愛妄想症啊!”


    “難道是因為這個,所以才不讓任何人拿走他的東西?”


    遲雲夏對心理疾病一竅不通。


    但隻有搞明白老頭為什麽不讓別人拿他東西。


    才能找到突破點,離開副本。


    林州想了想,從另一個角度給了分析。


    “有沒有可能是心理極度創傷後,大腦開啟的保護機製?”


    “缺愛,不安,孤獨,不被理解,從而導致他需要從物質方麵填滿自己所在的空間。”


    “目之所及的地方被填滿,就會緩解內心那種無助空虛。”


    “這種症狀……”


    “是鬆鼠病。”


    沒想到,辭啟豪突然接了話。


    遲雲夏意外看向他。


    林州知道很正常,畢竟是林氏醫療背後的掌控者。


    醫學知識自然是專業的。


    但辭啟豪……


    辭啟豪嗤笑一聲。


    “那麽看著我幹嘛?”


    遲雲夏對辭啟豪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外表那麽一無是處囂張跋扈,可涉及醫學類知識。


    他卻張口就來。


    畢竟鬆鼠病這種病症,遲雲夏連聽都沒聽過。


    遲雲夏看著辭啟豪,笑的意味深長。


    “鬆鼠病是什麽病?”


    辭啟豪靠在那堆瓶蓋牆上,不情願的撇了撇嘴。


    “就像鬆鼠的習性一樣,會不停地往自己的洞裏塞堅果。”


    “哪怕已經夠了還是會不停地塞。”


    “隻有被那些東西包圍著,他才會感到安全。”


    “而且這與囤積癖不同。”


    “鬆鼠病的人,很害怕別人動他的東西。”


    “並非是他小氣,而是心理缺陷導致的無法自控。”


    “一旦發現自己的東西被動了,就會產生極大的恐慌。”


    “然後更加瘋狂的囤東西,來緩解自己的焦躁。”


    辭啟豪賴賴唧唧的說著,卻沒發現遲雲夏和林州兩人眼睛都亮了。


    林州小聲在遲雲夏耳邊道:“人不可貌相啊!”


    遲雲夏微微頷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沒想到你還了解這麽多心理知識。”


    “那你在辭家醫院做個心理諮詢什麽的,也好過天天浪蕩被罵吧?”


    聽到遲雲夏的話,辭啟豪臉色一僵,隨即又恢複了那欠揍的德行。


    “誰稀罕啊!又不讓泡妹子,還得打卡上班。”


    “再者說,我滿嘴胡謅的你也信?”


    “你不是真以為我這個爛人,會什麽專業知識吧?”


    遲雲夏笑而不語。


    真正的爛人,可不會把‘爛人’這個稱唿掛在嘴邊。


    “我信啊!至少你胡謅的還挺像那麽迴事的。”


    遲雲夏笑眯眯的看著他。


    “那二少爺再給我胡謅一下,這種病症該怎麽解決?”


    辭啟豪皺眉虛著眸看他,愣是有些看不懂了。


    “沒得可解,主要是他惶恐不安的根本,是來自情感的空虛。”


    “用物質填滿情感虛空,本就是南轅北轍。”


    “真想讓他放棄對物質的執著,就得給他想要的情感,和足夠的安全感。”


    “你能給啊?”


    遲雲夏想了想,欣然點點頭。


    “這個,我還真能給。”


    辭啟豪一臉看神經病似的看他。


    “你別忘了,那老東西陰晴不定。”


    “你要是押錯了寶,就和被砍的胖子一個下場。”


    “我死了,不正合你意嗎?”


    遲雲夏越發喜歡逗辭啟豪。


    不知道這樣的人,什麽時候會摘下那層麵具,露出壓抑已久的真麵目。


    “好啊!那我可太高興了。”


    辭啟豪說完,頂著殷辭要殺人的目光,一臉嘚瑟的離開了瓶蓋房。


    殷辭緊緊拽著遲雲夏的手,半天都沒有笑模樣。


    遲雲夏拍了拍他,讓他別那麽大殺氣。


    “你對他感興趣。”


    “當著我的麵兒跟他眉目傳情。”


    遲雲夏一口氣沒提上來,被口水嗆得直咳嗽。


    “咳咳咳!你……這成語是用在這兒的嗎?”


    林州見情況不妙,腳底抹油泥鰍似的就離開了房間。


    遲雲夏還沒來及叫他,就被殷辭按到了床上。


    “當著我的麵,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你是不是當我死了?”


    遲雲夏小聲嘀咕著:“你本來也死了嘛……”


    “遲雲夏!”


    “我錯了!錯了錯了……開玩笑嘛!”


    遲雲夏一臉討好的親了親他。


    “你知道的,我是為了扳倒辭家。”


    “這個辭啟豪城府很深,從剛才看,也是個有能力的。”


    “如果能做合作,加以利用,沒準……”


    “你還挺欣賞他是吧?”


    殷辭咬牙切齒的瞪著遲雲夏。


    “辭家就是個豺狼窩,沒一個吃素的。”


    “你就沒想過會被他反利用嗎?”


    “如果他利用你得到了辭家的一切,但反過來害你怎麽辦?”


    遲雲夏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不是還有你嗎?”


    “他要是害我,你就保護我,把姓辭的直接滅門。”


    原本殷辭挺生氣的。


    結果遲雲夏寥寥兩句話,他那股怒氣,莫名就少了一大半。


    “得便宜還賣乖,你就仗著我拿你沒辦法……”


    聽到這話,遲雲夏就知道他不生氣了。


    “那不還是老公疼我嘛!”


    隻能說,有些戀愛還得是遲雲夏談。


    一聲老公,就把殷辭的魂兒叫沒了。


    隻知道滿臉傻樂,什麽生氣擔心吃醋,統統不記得了。


    果然,狐媚子這玩意兒,還是講究天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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