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個孩子都磨磨蹭蹭,都他媽想死嗎?!”


    遲雲夏聽到了一個男人的低吼。


    他看著眼前的‘星星’‘月亮’,身下像一條小船般晃晃悠悠。


    昏黃溫馨的環境裏,星星月亮旁邊,突然露出了一張陰沉嚇人的臉。


    他嚇到直哭,哭得撕心裂肺的。


    明明見過那麽多恐怖的惡鬼怪物。


    但看到這張陰沉的臉,他是從心底裏害怕。


    那張臉上伸出巨大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大手將他從‘小船’裏拎了起來。


    遲雲夏這才發現,自己在那個寶寶房裏。


    隻是此時寶寶房裏沒有父母,隻有幾個穿著黑衣服,戴著口罩的兇神惡煞。


    他拚命地撲騰,直覺告訴他,他要死了。


    那個男人拿起嬰兒床上的被子,死死地裹住了他。


    又用口水巾塞住了他的嘴巴。


    遲雲夏除了眨著眼睛哭,什麽都做不了。


    那群人靜悄悄的走出了寶寶房,來到了樓下的客廳。


    客廳裏漆黑一片,但大門卻敞開著。


    就在大門口,站著一個身穿保姆服的女人。


    遲雲夏記得,是那個奶媽徐姐。


    “哎喲!你們手快著點,老爺夫人他們醒了,我就完了!”


    徐姐緊緊攥著衣角,滿臉焦急。


    男人抱著他走到徐姐麵前。


    “錢打過去了,要走要留,你自己看著辦吧!”


    徐姐不敢看遲雲夏的眼睛,催著男人趕緊走。


    遲雲夏直到被塞進車裏,眼睛都盯著那個徐姐。


    車離開庭院前,他隱約看到院子裏的仆人,都倒在地上。


    “小崽子,別看了。”


    男人拎著他的脖領子,一把拽了迴來。


    遲雲夏在顛簸的車裏,目光失焦的望著男人。


    或許是他看的太久了,也或許是男人實在無聊產生的惡趣味。


    他扯了扯遲雲夏團子似的臉,笑的一臉陰險。


    “小崽子,你爸媽得罪了人,有人要吃小孩了。”


    他故意扯下口水巾,想聽到小孩子的哭聲。


    遲雲夏隻想抓花他的臉,吐他滿臉口水。


    但他隻聽到自己扯著嗓子害怕的哭,哭的腦袋生疼,快要斷氣了。


    “讓他閉嘴,吵死了!”


    其他男人罵罵咧咧,一把將口水巾塞了迴去。


    遲雲夏隻覺得一口氣沒提上來,開始不停的打嗝。


    那些男人的臉,也變成了副本裏恐怖的怪物。


    他們伸著舌頭,呲著獠牙,張開長長的利爪,撲向了他。


    遲雲夏頭滿身是汗,瞬間驚醒了過來。


    他滿臉懼意的望著熟悉的天花板,腦海裏都是夢裏的場景。


    那股從心底滋長的恐懼,讓他忍不住將身體蜷縮在了一起。


    但夢中那些男人和怪物的臉,來迴在他眼前閃現。


    哪怕他把所有燈都開了,還是害怕。


    他看向牆角的冰櫃,換了身冬天最厚的衣服,打開冰櫃躺了進去。


    他環抱著殷辭,也將殷辭的手擺好,抱住了自己。


    雖然隔著厚厚的衣服,但剛才那股恐懼,卻逐漸消散了。


    “阿辭,我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


    “都怪那隻該死的鳥……”


    “你說,夢裏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我真的是被家裏的奶媽賣給了綁架犯,才變成孤兒的嗎?”


    “那些綁架犯說我爸媽得罪了人,他們得罪了誰……”


    遲雲夏迷迷糊糊說著,不知何時便睡著了。


    睡在冰櫃裏一夜的後果,就是感冒了。


    即便穿著厚衣服,但畢竟是零下好幾度的冰櫃。


    好在他還知道沒合上冰櫃蓋子,要不他能不能醒都不知道。


    遲雲夏洗了個熱水澡,吸溜著鼻子坐在電腦桌前,查起了全國二十多年前的綁架案。


    如果夢裏都是真的,那些都是他忘掉的記憶。


    從夢裏那個家的裝潢來看,他家肯定很有錢。


    隻要他父母報過警,那這件事不難查。


    可遲雲夏查了一上午,全國有錢人家孩子被綁架的案例,卻並沒有很多。


    他不知道,越是有錢人家,孩子被綁架的概率越高。


    但無外乎是為了錢和明爭暗鬥。


    再加上權貴間灰色產業和交易眾多,讓警方參與其中,反而會對人質不利。


    所以他翻了半天,也沒找到對應的案件。


    不過倒是讓他發現一個有趣的豪門秘聞。


    二十多年前,辭家並不是金融行業最大的統治者。


    在他家之前,權城的金融掌控權,都在一個隱世家族手裏。


    那個家族曾經掌控著權城的金融和經濟命脈。


    甚至一度成為了所有權貴的人脈網核心。


    但這樣一個家族,卻在一夜之間宣布退出金融經濟市場。


    不再涉及一切相關事宜,甚至連家族的名字都成了隱晦,網上根本查不到。


    在那之後,權城的主要金融命脈,就落到了辭家手裏。


    其他家族也瓜分了剩下的蛋糕。


    網上對這個家族的隱世眾說紛紜。


    有說是家主觸及了法律底線,被上麵盯上了。


    也有說是家族內部爭鬥,導致外強中幹,不得不隱世。


    但扒來扒去,卻連這個家族姓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肯定在權城。


    遲雲夏難得吃了一堆豪門權貴的瓜。


    他深深覺得,有錢人活著真累,各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但反過來想想,如果能經濟自由,每天不用上班,不用為買車買房養家糊口費勁心力。


    有錢人的累,隻會讓人前赴後繼。


    吃完瓜,遲雲夏看了看時間。


    過了一晚上,麟崢躍竟然還沒打尾款。


    再加上辭悠悠的事。


    他決定今天還要找麟崢躍聊聊。


    趁麟崢躍還住院,等他出院了,想見他就難了。


    順便還能在醫院開點感冒藥和鎮痛的膏藥。


    冰櫃裏躺兩個人還是太擠了,他連翻身都做不了,渾身酸疼。


    必須盡快換個雙人床大小的冰櫃,也方便他做噩夢了進去躺一躺。


    遲雲夏收拾完,吃完午飯就背著包去了人民醫院。


    他又在住院部樓下的水果店裏,買了打折的水果籃。


    店主看他長得乖巧老實,忍不住開口。


    “小夥子,看病人最好別買這些,普通人吃了倒沒事,病人身體虛弱。”


    “要不我給你少算點錢,你買點新鮮的。”


    遲雲夏將黑心的香蕉放進果籃裏。


    “沒事老板,這些就是擺擺樣子,送個禮好看就行。”


    “我們那個領導,根本不會吃。”


    “與其放在那壞了浪費食物,還不如買點快壞的,讓您多掙點,也減點負擔。”


    聽他這麽一說,老板覺得還挺有道理。


    索性就由他去了。


    臨走時,老板還送給他一個大柚子。


    “這個是新鮮的,你們領導不吃,你自己吃。”


    “好嘞!謝謝老板~”


    遲雲夏拎著一籃子快壞的水果,溜溜達達進了住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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