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微降,整個城市逐漸霓虹閃爍。


    遲雲夏坐著出租車,來到了林氏私立醫院。


    為了遲雲夏進出醫院方便,之前林州給了他一張貴賓就診卡。


    拿著卡不僅可以隨時進出醫院,還能刷卡直接上頂樓,進入林州的私人區域。


    遲雲夏跟迴家似的,刷了幾道卡,來到了頂樓。


    此時頂樓,隻有照顧林州的醫護人員。


    他邁步走到林州的病房,還沒敲門,就聽到裏麵有爭吵聲。


    “我就是個殘廢,這輩子都是個活死人。”


    “我哥隻讓你在遊戲裏保護我,林家的事與你無關。”


    “林州,你不是小孩子,別置氣。”


    遲雲夏一怔,這聲音……沈思恆?


    上次見沈思恆,還是在葉小柔的副本裏。


    多日不見,他怎麽在林州的病房裏?


    “你少拿我哥的口吻跟我說話!”


    “如果你照顧我,隻是因為我哥,那你大可不用管我。”


    “萬蠱蟲我給你解,從此各不相幹!”


    林州的聲音非常激動,遲雲夏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敲門。


    最終,他選擇站門口聽牆角。


    “林州!”


    沈思恆的聲音,也有些冰冷。


    但很快又充滿了無奈。


    “林蔚把你托付給我,我就不可能眼睜睜看你出事。”


    “你現在這樣,不是病,是詛咒。”


    “林家背後有更深的積怨,這詛咒落到你身上,絕對不是偶然。”


    “一切的根源我去查,你聽話,不要再進遊戲了……”


    “夠了!”


    林州的聲音都帶著崩潰。


    “沈思恆,說了這麽多,你做這一切,不還是因為我哥嗎?”


    “他死了你明白嗎?”


    “我不需要你把對他的感情,傾注到我身上。”


    “我和林家的興衰,更不需要你去搭上性命。”


    林州深吸一口氣,疲憊的靠在座椅上。


    “你走吧!我累了。”


    遲雲夏透過病房窗戶,狗狗祟祟的邊聽邊看。


    眼見沈思恆要走,他連忙假裝剛過來。


    沈思恆打開門,正好看到遲雲夏走到門口。


    “哎!好巧啊!你怎麽在這裏?”


    遲雲夏努力保持微笑,不想自己偷聽被發現。


    否則仨人都尷尬。


    “路過。”


    沈思恆平日吊兒郎當的臉上,鮮有的出現了陰沉之色。


    遲雲夏乖巧的給他讓路。


    “那你慢走,有空常來啊!”


    沈思恆剛走兩步,轉身看向遲雲夏。


    “幫我勸勸他。”


    說完,不等遲雲夏迴話,他就快步離開了頂樓。


    遲雲夏尷尬的撓了撓臉。


    他聽個虎頭蛇尾的瓜,他從哪勸啊?


    “夏哥,進來吧!”


    遲雲夏聽到林州的聲音,邁步走進了病房。


    “嗯……你還好吧?”


    “臉色怎麽這麽差?”


    林州聽言,麵露苦笑。


    “你不都聽到了嗎?”


    遲雲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林州有超直感,八成他進醫院林州就感知到了。


    這下遲雲夏更尷尬了。


    “也沒……聽太明白,要不你說說?”


    聽到這話,林州反而沉默了。


    遲雲夏隻能先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


    坐等林州給下文。


    等了一會兒,林州才開口。


    “柳伊的資料在茶幾旁邊的矮櫃裏。”


    遲雲夏:…………這話題轉的是不是太硬了?


    不過既然林州不想說,遲雲夏也不會刨根問底。


    畢竟是林州的私事。


    遲雲夏拿出柳伊的資料,快速翻了翻。


    越往下看,臉色就越凝重。


    “三年前,柳伊一夜之間得了白血病?”


    “準確的說,是一種和白血病很像,但又不會死的病。”


    林州輕聲解釋道。


    “我查了柳伊往年的體檢信息,身體很健康,甚至異常健康。”


    “從小到大沒生過病,就連之前感染全球的侵肺病菌,她都沒有感染過。”


    “但就在三年前的某個夜裏,她突然發高燒,渾身滾燙。”


    “送到醫院,查出她白細胞急劇減少,身體還有出血的情況。”


    “判斷她是急性白血病。”


    遲雲夏邊聽林州說,邊翻看柳伊的資料。


    “三年前的……5月21日?”


    看到這個時間,遲雲夏頓時心髒一緊。


    這不是殷辭入職他們公司那天嗎?


    “對,就是那個晚上。”


    “當時的醫院,還給她做了緊急措施。”


    “但第二天她身上的病症就消失了,白細胞停止減小,但也沒再恢複。”


    “她的身體就從健康的體質,變成了極度虛弱的體質。”


    林州繼續解釋著,卻感覺遲雲夏情緒很不對勁。


    “夏哥,你怎麽了?”


    遲雲夏盯著資料,半晌才開口。


    “沒什麽,刑天的監控錄像在哪?”


    林州在智能板上敲了一會兒,一個投影就浮現在病房的中央。


    “這個刑天到了急診,就直接報了我的名字。”


    “我派人找到他,他就提了你。”


    “急診的醫護人員給他做了手術,命算是保住了。”


    “後來……”


    遲雲夏盯著錄像,看到後來刑天被推到了一間病房裏。


    這期間,路過這間病房的人很多。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刑天帶著剛縫合好的傷口,趁護士不注意,踉蹌的離開了醫院。


    “往迴倒二十分鍾。”


    遲雲夏在那些路人中,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林州將錄像往迴倒,倒著倒著,就聽到遲雲夏說了一句。


    “停,放大。”


    畫麵被定格在病房門口。


    此時,病房門口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風衣,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背對著監控,往病房裏看了一眼。


    即便隻露出了三分之一的側臉,遲雲夏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麟崢躍。”


    “躍麟創投那個總裁?他來這裏做什麽?”


    林州很快想到,麟崢躍好像和遲雲夏有過節。


    “他該不會知道你和刑天有仇,想利用刑天給你挖坑吧?”


    遲雲夏盯著那個身影,手裏拿著柳伊的資料。


    大腦飛速猜測著刑天和麟崢躍之間,會有什麽關係。


    【我和你合作,就永遠得不到我想要的。】


    冷不丁,刑天之前的話從他腦海裏蹦了出來。


    遲雲夏緩緩看向柳伊的資料。


    “林州,麟崢躍這個人,你能查到多少?”


    林州又在智能板上敲了敲,有關麟崢躍的信息,也調了出來。


    “麟崢躍,希林城人,父母因病早亡,家裏沒什麽親戚。”


    “十八歲靠獎學金投資智能領域,不到一年賺迴十套房。”


    “大學期間主攻金融投資,畢業後直接開了躍麟創投,被譽為投資天才。”


    “三年前來到權城,將躍麟創投的總公司放在了權城……”


    遲雲夏不禁脫口而出。


    “又是三年前?”


    林州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是……有什麽問題?”


    “麟崢躍的父母是得什麽病死的?”


    遲雲夏沉聲問道。


    林州又翻了翻資料。


    “骨髓造血功能障礙……”


    “急性白血病!”


    林州立刻明白遲雲夏在想什麽,連忙又去翻麟崢躍的病例史。


    “找到了。”


    遲雲夏抬頭看向他。


    林州麵露緊張,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麟崢躍有先天性重度貧血症,和父母的病症有一定的遺傳關聯。”


    “而且因為貧血症,他身上還有多種並發症,體質一直很不好。”


    “但……就在三年前他來到權城。”


    “身體各項指標,全都健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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