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聞訊趕迴來的褚懿辰等人也匆匆趕到了營帳前。聽著裏麵斷斷續續的慘叫聲,幾人的臉色都變得愈發緊張和慌亂。


    他們顧不上許多,迅速擠進層層人群。費力地從人堆中掙紮出來,看到褚秋池安然無恙地坐在床邊,眾人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褚懿辰喘了口氣,顧不上其他,徑直快步上前,一把緊緊抱住褚秋池,眼眶泛紅,聲音中透著一絲壓抑的哽咽。


    “姐,你真的醒了!你也太懶了吧,一覺睡這麽久,害得我們都快擔心死你了!”


    褚秋池聽著他帶著埋怨又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話語,心中一陣酸澀,嘴角卻揚起一抹輕笑。她用力迴抱了他一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是我偷懶了,讓你們擔心了。謝謝老弟……你做的,我都知道。”


    話語間透著深深的愧疚和感激,她知道這次昏迷一定讓褚懿辰和其他人受了不小的驚嚇。


    一旁的濮陽明惠和納蘭星瑤也早已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激動得淚眼婆娑,快步上前緊緊抓住了褚秋池的手。


    “秋池,你知不知道,你可把我們都嚇壞了!”


    濮陽明惠的聲音微微顫抖,握著她的手也有些發抖。


    “就是,你再不醒,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納蘭星瑤的眼神中滿是擔憂和欣慰,她的聲音雖然平穩,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波動。


    即墨渝站在稍遠的地方,目光靜靜落在褚秋池身上。他的神色雖一如既往地冷峻,但眼底卻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喜悅。他輕聲開口,語氣淡淡,卻透著一絲溫情。


    “醒了就好。”


    幾人激動地敘舊了一會兒,褚懿辰這才鬆開了抱著褚秋池的手,坐到床的另一邊,目光微微掃過地上痛苦呻吟的崔紹明,眉頭微皺。


    “姐,他是怎麽迴事?”


    褚秋池微微抬了抬下巴,不屑地瞥了一眼還在地上抱著下身嚎叫的崔紹明,冷笑一聲。


    “他啊,偷偷摸摸潛進來,說要把我抓去黑市,送給什麽變態玩!還說要自己先‘嚐個鮮’!”


    她頓了頓,挑眉掃了一眼眾人,故作誇張。


    “可把我嚇壞了。嚇得我手抖腳抖,一個沒控製住,手中的刀子就輕輕‘碰’了他一下。結果……你們也看到了,他就變成這樣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聽在眾人耳裏,卻像是一道驚雷炸開。營帳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愣住了,紛紛抽了抽嘴角——輕輕碰一下?誰家“輕輕碰一下”能把人搞成這種慘狀的?


    褚懿辰最先反應過來,他迅速站到褚秋池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緊張地上下打量她。


    “姐,你沒事吧?有沒有被他占什麽便宜?”


    濮陽明惠也趕忙湊過來,另一邊握住了褚秋池的另一隻手,神色嚴肅又帶著幾分焦急。


    “秋池,他有沒有碰你哪裏?別害怕,告訴我們!”


    納蘭星瑤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投來滿是擔憂的目光,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仿佛隻要褚秋池點頭,她下一秒就能衝上去再踹崔紹明幾腳。


    而站在一旁的即墨渝則微微眯了眯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翳,手指緩緩攥緊。


    褚秋池看著他們一個個緊張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輕鬆的笑意。她輕輕拍了拍褚懿辰和濮陽明惠的手。


    “放心吧,我沒事。隻不過被他的髒手摸了下臉,給我惡心得夠嗆,不過現在已經緩過來了。”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玩味。


    “不過我得謝謝他,要不是被他刺激得夠狠,我這會兒估計還醒不過來呢!這叫什麽來著,福禍相依?”


    說完這些,褚秋池偷偷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即墨渝,暗自慶幸:還好他不知道,當初正是因為他那一個突然的擁抱,讓她驚喜過頭,再加上有點失血過多,才導致氣血翻湧,暈了過去。不然,這事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不過,後來醒不過來,則是因為褚懿辰誤打誤撞地給她輸入的精神力,導致她的精神空間被源碼強行封閉。


    那些穩定空間的源碼開始本能地吸收他輸入的精神力,試圖修複之前因血蝠族精神攻擊而造成的空間裂痕。


    而她的意識也因此被困在了精神空間之中,導致她的身體陷入了長時間的昏迷狀態。


    被困的最初,褚秋池嚐試了多次想要從精神空間中掙脫出來,卻發現每次衝擊都會讓空間裂痕加劇,反而適得其反。


    眼見自己短時間內無法脫困,她便將心神沉入冥想狀態,專心恢複精神力,以此輔助源碼修複空間裂痕。


    按照她的估算,整個修複過程至少還需要三個月時間,她才能徹底清醒。


    然而,這次意外——崔紹明的強烈刺激,讓她的意識在極端條件下被迫掙脫精神空間,提前迴到了現實世界。


    代價卻相當慘重——由於她的意識暴力衝擊空間,原本已經修複到一定程度的裂痕再次擴大,甚至比之前更加嚴重,修複過程被迫重新開始。


    迴憶起這些,褚秋池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她的精神空間差一點徹底崩潰。


    如果不是那些特殊的源碼在關鍵時刻強行穩定住了空間,她不僅可能成為永遠的睡美人,還是個連清白都不保的睡美人。


    想到這裏,褚秋池心中再次感激起了地球上的各路神仙的保佑,以及創造出源碼的大神們的大恩大德。


    聽完褚秋池的敘述,幾人都一陣後怕。還好她及時醒了過來,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聽到人群中還有人低聲議論,說褚秋池“惡毒殘忍”以及“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時候,褚懿辰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他臉色冷沉,一言不發地走到崔紹明麵前,抬腳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力道狠得毫不留情,崔紹明隻剩下微弱的呻吟聲,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打完後,褚懿辰冷冷地掃了圍觀的人群一眼,目光淩厲,聲音低沉卻帶著壓迫感。


    “就他這種人渣,活該!”


    濮陽明惠和納蘭星瑤見狀,互相對視了一眼,也不甘示弱,二人上前接著給崔紹明來了個雙人二重揍,拳腳連番,將人直接揍暈了過去。


    揍完之後,倆人拍了拍手,站到褚懿辰旁邊,掃視著人群,語氣帶著不屑。


    “刀子不紮在你們身上,不覺得疼是吧?覺得我們惡毒的,祝你們早晚有一天也被賣到黑市去,供人玩樂!到時候再跟我們談‘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人群中頓時一片安靜,直到有人不甘地開口,語氣中帶著不滿。


    “你——,就算他有錯,但畢竟他的計劃沒有成功,不是嗎?”


    “對啊,”


    另一個人也跟著附和。


    “他為什麽會這麽報複你,還不是因為你之前出手太重。”


    “就是,出手這麽重,是我,我也要報複迴來。”


    ……


    濮陽明惠氣得渾身發抖,正準備上前和那些冷嘲熱諷的人繼續理論,卻被褚秋池一把拉住。


    褚秋池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語氣輕鬆地哄道:“乖,明惠,別氣了,咱們不跟傻逼論長短。離他們遠點,你看看他們那一個個聖母白蓮花的樣,遭雷劈的時候怕是會連累我們。”


    濮陽明惠聽得一愣,隨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拉住了褚秋池的手,眼中還帶著一抹鄙夷,冷冷地掃了一眼人群。


    “你說得對,跟這種人多說一句都是浪費時間,還是離遠點比較安全。”


    就在兩人輕鬆對話時,人群中卻又有人跳了出來,不屑地諷刺。


    “嗬,你們就嘴硬吧。看看,同在一個隊伍裏,人家即墨將軍的兒子就不會像你們這樣殘忍惡毒,至少還有一點家教和分寸!”


    這話一出,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即墨渝身上,仿佛是在等著他表態。


    褚秋池也轉頭看了即墨渝一眼,微微挑眉。就在褚秋池以為他不會動手的時候,即墨渝動了。


    隻見他神色平靜,看不出絲毫波瀾,緩緩地走到崔紹明的身邊。毫不猶豫地狠狠踩在崔紹明的關鍵部位!


    這一腳力道之重,直接讓昏迷中的崔紹明猛地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甚至瞬間疼得又醒了過來。


    即墨渝看都沒看他一眼,麵無表情地將腳抬起,卻不是收迴,而是用腳跟狠狠地碾在崔紹明耷拉在地的手上。


    骨頭被碾壓的聲音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再次被劇痛刺激的崔紹明渾身一陣劇烈抽搐,又徹底昏死了過去。


    整個營帳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呆若木雞地看著這一幕,顯然被即墨渝的舉動震得說不出話來。


    即墨渝卻神色如常,淡定地轉身,徑直走迴了原位,眼神冷漠而無波,仿佛剛才那一腳隻是例行公事,毫無情緒波動。


    他看了眾人一眼,淡淡開口,語氣不帶一絲情感。


    “我家教確實很好,所以家裏教我,遇到人渣,就該踩死,免得惡心別人。”


    他說完,再沒看那些人一眼,神色平靜地站在那裏,好像剛才的事與他毫無關係。


    褚秋池看著即墨渝的動作,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輕輕拍了拍濮陽明惠的手。


    “瞧見沒,這才叫真正的不留情麵。記住,以後惹人也別惹這種看著冷的,冷起來真要命。”


    濮陽明惠強忍著笑,點了點頭,低聲迴了一句。


    “確實太狠了,我差點給他鼓掌。”


    納蘭星瑤也在一旁輕輕撇嘴。


    “別說,你還真別說,幹淨利落,漂亮。”


    褚懿辰則看了一眼即墨渝,眼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低聲嘀咕了一句。


    “這家夥比我還狠,搶了我的風頭,不過……我喜歡。”


    崔紹明被幾人輪番虐得不成人樣,人群也被褚秋池幾人的兇殘手段嚇得不敢動彈,整個營帳裏死寂一片,沒人再敢上前多嘴。


    此刻,在眾人眼裏,褚秋池等人哪裏還是什麽偶像,分明就是一群煞神,惹不得。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聲高喊:“統帥和將軍來了!”


    人群瞬間像被施了魔法般,自動讓出一條寬敞的通道。


    剛剛還被褚秋池等人嚇到的人,此刻卻又露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有些人甚至低聲竊竊私語,等著看他們的下場。


    即墨瀚不在戰區,來的人是即墨森和副將閆明。


    兩人步入營帳,身上的威壓讓整個空間瞬間凝重起來。褚秋池和其他人見狀,連忙起身行禮。


    即墨森的目光落在褚秋池身上,見她已經醒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之色,但臉上依然冷峻如常。


    目光掃過營帳,最終停留在地上已經昏迷不醒的崔紹明身上。他微微皺眉,語氣沉穩卻帶著一絲威嚴。


    “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嗎?”


    還沒等褚秋池開口,旁邊一直憋著的幾個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衝了出來,開始狀告褚秋池和其他人的“兇殘行徑”。


    “統帥,褚秋池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崔紹明雖然犯了錯,但也沒得逞,可他們卻把人打成這個樣子,分明是目無法紀!”


    “就是,哪有這麽狠的,還說自己是正當防衛!”


    “請將軍主持公道,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繼續留在軍中!”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語,仿佛要將褚秋池等人直接定罪。


    隨著他們的聲音落下,即墨森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他眼神冷厲地掃了一眼那些出言告狀的人,人群頓時噤若寒蟬,聲音戛然而止,整個營帳內再次變得鴉雀無聲。


    即墨森收迴目光,轉向褚秋池,語氣卻變得溫和了幾分。


    “你說。”


    褚秋池點了點頭,抬起頭直視即墨森,將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沒有半點隱瞞。


    即墨森始終沒有打斷,靜靜地聽完後,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掃過幾人,語氣平靜卻帶著威嚴。


    “事情的始末我已經清楚了。褚秋池,作為受害者,一開始的反擊無可厚非。但在對方無還手之力後,仍然出手,確實觸犯軍法,其餘幾人亦然。軍中有令,凡私下鬥毆致人嚴重傷殘者,罰軍仗300。此乃軍規,無人可例外。你們,可服?”


    這一句話如雷霆一般落下,震得營帳內所有人一陣心驚。


    褚秋池看了看褚懿辰、濮陽明惠和納蘭星瑤幾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動了動嘴,似乎想說些什麽,卻被褚懿辰一把拉住。他大步上前,擋在褚秋池身前,直視即墨森,語氣堅決地說道:“我服!”


    濮陽明惠和納蘭星瑤對視一眼,緊跟著褚懿辰站出來,異口同聲道:“我們也服!”


    即墨渝看了褚秋池一眼,轉頭說道:“服!”


    見此,褚秋池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服!”


    即墨森目光深邃地看著他們,點了點頭。


    “很好,軍規即是軍規,既然服罰,執行軍法後,此事便徹底了結,不會再有任何糾纏。”


    他說完,目光落在閆明身上,沉聲吩咐:“閆明,明天中午召集所有人在訓練場當眾執行軍法。”


    “是!”


    閆明立刻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即墨森點了點頭,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再次說道:“崔紹明,私德敗壞,品行低劣,行事惡毒,罰800軍杖,取消一切軍銜,通報全戰區,仗後,驅逐出戰區。”


    褚秋池聞言,上前一步。


    “統帥,我想求個情,崔紹明能不能不驅逐出戰區?”


    即墨森聽到褚秋池的請求,目光微微一動,帶著一絲詫異地看向她。


    “你,真的要為他求情?你確定嗎?”


    褚秋池再次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是的,我確定!”


    即墨森的眉頭微不可見地動了動,沉思片刻後,點了點頭。


    “好,既然你堅持,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崔紹明,罰800軍杖,取消一切軍銜,通報全戰區,但不驅逐,留在戰區,以觀後效。”


    他的話音一落,褚秋池稍稍鬆了口氣,連忙行禮。


    “多謝統帥。”


    即墨森揮了揮手,命人將昏迷的崔紹明拖了出去後,也跟著離開了營帳。而圍觀的人群見事情告一段落,也漸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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