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使淩亂,迫不及待離開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牢房中,這裏總算是沒有多餘,礙眼的人存在了。


    胡仵作早在一發現宮緹勝死亡的時候,便就立刻有獄卒去通知他,所以在包燈迴轉後院找薛恆的時候,便已然快速到了牢房,第一時間對宮緹勝的屍體進行屍檢。


    所以在眾人到了牢房,直到薛恆將那位天使嚇走後,其實胡仵作便就檢查的差不多了。


    “昨夜可有發現什麽動靜?”薛恆檢查著牢房的鐵鏈,並沒有遭到破壞的痕跡,牢房地板,天窗,外麵也沒有很明顯的突兀的痕跡。


    昨夜值守的兩名獄卒朝著薛恆拱手,“迴薛少卿的話,昨夜一直都很平靜,並無發現任何不同尋常的動靜。”


    “確認一點動靜都沒有嗎?中途你們都沒有出現一點瞌睡?”如果中途有吸入迷藥之類的,打瞌睡,他們自己也不一定會在意這些看似尋常的反應。


    兩名獄卒相互對視了一眼,堅定的點了點頭,“是的,薛少卿,昨夜,我兄弟倆人,一人值守前半夜,另一人值守下半夜,中間絕對沒有犯瞌睡,保證全程都是清醒的。”更何況昨日他們有被通知到,要警醒一點,看著牢房,他們才格外留心了些,為了熬夜還泡了極其濃厚的普通茶湯,是絕不可能打瞌睡的。


    兩人如此絕對的堅定自己值守期間都沒有出現過異樣,薛恆心中思緒起伏不斷。


    難不成真是自殺?


    不,不可能。


    宮緹勝昨日後半程的狀態可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想要尋死的人。


    再說這大理寺牢房的防守,那就更不可能。


    自從上次有人莽撞頭鐵的硬闖大理寺後,大理寺的巡邏也是重新加強布防的,改變交班時辰,對於牢房,檔案房這些重要的所在,都是再三加強了人手布防,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不可能會有漏洞出現。


    即使是這嚴密的牢房也是一樣,十步一崗,雖然不是專門派人盯著宮緹勝的人,但是昨夜的牢房外部絕對是死死盯著,絕無可能有人潛入。


    所以他到底是如何死的?


    薛恆放下手中沉重的鐵鏈,心中不斷的思索。


    薛恆轉過身來,朝著包燈問道:“包司直,你是最早看到宮緹勝的?”


    包燈點點頭,迴憶自己進到牢房,招唿獄卒過來開門時,自己隔著牢房看到的場景,“少卿,我來的時候還早,所以今日牢房的早食還未開始送。”


    牢房的飯食也是後廚負責的,所以i這個寧宛是最清楚的人。


    寧宛迴想了下自己拿著給薛恆包燈的食盒離開時,負責給牢房送早食的小廝還在後廚,準備著還未離開,這些後廚的人都可以作證。


    便開口說道:“是的,我離開後廚的時候,給牢房準備的早食還未拿走,還在後廚備著,所以包司直應是除了兩位獄卒以外今日最早見到宮緹勝的人。”


    包燈開始補充自己進來看見宮緹勝的現場,“少卿,我進來的時候,牢房還是鎖的好好的 ,沒有被打開過牢門,透過牢門,屬下便見到宮緹勝就跪在角落裏,低著頭,我喊了他好幾下都沒有反應,我便覺得不對,感覺是出事了。”包燈朝著牢房裏角落處放著恭桶的地方。


    “立刻喊來兩位獄卒開門,待我進去,湊近宮緹勝邊上,便就見到他,”包燈麵上表情糾結,而兩隻手則是比劃的艱難,感覺很難表達出他想要表達的場景。


    “很難表達清楚嗎?”寧宛想象不出來,到底宮緹勝怎麽的表現,能讓包燈如此糾結,對,就是糾結。


    這會的包燈在描述上就像是卡了流量的網一樣,卡住了。


    一言難盡,包燈直接指著角落裏的恭桶,“恭桶為了方便,其實和一般的水桶差不多,但是會稍小些,上麵還有著橫杠,正常情況下,人的腦袋,寧娘子你覺的能塞得進去嗎?”


    額,塞進去了?宮緹勝把自己的腦袋塞進恭桶裏?不是吧,看那恭桶的樣子,怎麽也塞不進去吧。


    “這...塞得進去?”寧宛有點夯住了。


    包燈見著,也尷尬的附和,“我也想知道,他是怎麽把那麽大個腦門塞進去的。”說著還不忘再次用手比劃了一下。


    “所以在你進去時,宮緹勝就是將腦袋塞在狹窄的恭桶中是嗎?”


    這會的宮緹勝其實已經是離開恭桶,躺在牢房中的地板上,再說就是一個普通的恭桶,不可能為了恭桶的完整性,而讓宮緹勝一直保持著塞在恭桶裏的姿勢,再說了這樣也不方便胡仵作檢驗。


    而為了能夠將宮緹勝的腦袋成功的解救出來,便就將恭桶上方的提手去掉了,所以薛恆他們到了牢房所看到角落裏的恭桶是破損版本的。


    “是的,不過我一發現宮緹勝死了,便就立刻差使人去找了胡仵作,他們看著牢房不讓其他人進出,直到我們到來。”


    牢房中,胡仵作已經起身了,楊樹也是已經在收拾東西,看來是結束了,薛恆一腳跨進牢房,朝著躺在地上的宮緹勝看去。


    對方已經不像是昨日時,在他麵前囂張耍弄,拖延時間,自以為萬事在握的那副麵容。


    麵容微笑,側麵的耳朵麵頰有很顯眼的破損,應該是恭桶造成的。


    “老胡,這是一個有味道的屍檢啊。”寧宛湊近看了下,宮緹勝周圍還遺留著尿液的氣息。


    包燈不由嫌棄的並著兩隻手指,捂著鼻子稍稍往後退了退,而寧宛站的位置比自己還要近些,“寧娘子,你都聞不到嗎?”


    寧宛迴過頭,“什麽?”


    包燈將寧宛往後拉了拉,“你湊那麽近幹嘛,好歹也是個女娘,那都是宮緹勝自己的尿騷味,也不知道吃了什麽,味那麽重,你都聞不到嗎?”


    寧宛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聞見氣息,包燈沒有說的話,自己還沒有注意到這點,早上給他倆送早食的時候,自己好像也沒有聞見早食的味道,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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