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齋主隻賣福緣深厚之人字畫對嗎?”魏風問道。


    白尚傑點頭:“齋主他老人家是這麽說的。”


    魏風好奇:“那什麽人才是福緣深厚之人?”


    白尚傑正色:“這個自然隻有他老人家知道。”


    說完,又探頭向福緣齋和後院主屋看了看,見確實沒人,才賊兮兮的小聲說道:“聽說他老人家曾經私下透露過,他看的順眼的人,就是福緣深厚的人,不過這隻是沒有經過驗證的小道消息……”


    “白家的小子,你在我的地盤議論我,是不是覺得白劍行那小子能罩住你?”


    白尚傑伸長脖子在魏風耳邊小聲說著,還沒說完,就聽一道聲音從院內飄來,他的身體頓時一個哆嗦,然後僵硬無比轉過腦袋看向那邊,魏風似乎都能聽到他脖子轉動時的哢哢聲。


    見到於齋主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院中,白尚傑立馬從座椅上彈起,硬著頭皮行禮道:“見過齋主,我……我在跟魏風說您的英明神武……”


    “行了,趕緊吃,吃完飯就走,別耽誤老頭子我睡午覺。”於齋主擺擺手打斷他生硬的馬屁。


    “是是,我這就走。”白尚傑連忙答應,準備拽上堂弟一起走。


    於齋主卻斜了他一眼:“把碗洗了再走。”


    “是是,我這就去,現在就去。”說著,他連忙端起碗準備往後院走,同時給自己的堂弟使眼色,示意跟他一起。


    於齋主又補了句:“你自己去。”


    然後他一揮手,福緣齋內外兩道門無風自動,同時打開,又對白易尋道:“老夫看伱有眼緣,你要不要來選幅字?”


    白易尋正準備跟堂哥一起收拾碗筷,忽然被叫到有些發愣,還是白尚傑反應迅速,抬起一腳踢在白易尋的屁股上,小聲提醒道:“還不快謝謝齋主。”


    他被這一腳踢得往前走了兩步,這才從出神中掙脫出來。


    白易尋出自白家旁係,原本沒什麽地位,隻是在家族學堂中被家主看上,才有來這裏參加學宮大考的機會,福緣齋的事情也是剛剛聽堂哥說才知道,此時忽然反應過來,頓時欣喜若狂,連聲道:“謝謝齋主。”


    他小跑著進入店中,環視一圈,白家都是用劍的,他自然是想找一幅與劍相關的,第一眼便看見了那幅:一朝攜劍起,上馬即如飛。心中對這幅字特別喜歡,隻覺少年人便應如此。


    可是他想了想,猶豫再三還是將眼神從這幅字上移開,雖然這幅字意氣風發很吸引他,少年也應該有這種情況之意,可是這與他向往的那種劍客不一樣。


    他向往的劍客,應該是一人一劍,鎮一城平一地,護佑一方百姓的。


    所以他努力將目光移開,繼續在店內逡巡,這一幕讓於齋主微微點頭。


    白易尋看的很認真很仔細,一幅一幅的細瞧過去,時而躊躇滿誌,時而有些頹喪,時而目光銳利,時而呆若木雞,顯然是受到了店內這些字畫之中意境的影響。


    這些雖然都讓他十分動容,但是他卻一次也沒伸手想要摘取過,直到半刻鍾過去,他才忽的眼前一亮,毫不猶豫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將其中一幅字取下,將其鄭而重之的捧在手中。


    他轉身走迴後院,將手中這幅字撐開,麵向於齋主道:“齋主大人,我想要這副字,您看可以嗎?”


    於齋主點頭:“我讓你自選一幅,那自然是哪幅都可以的。”然後對著後院道:“白家的小子,記得讓人給我送千顆萬元石過來,當做買字的錢。”說罷,自顧自的走到他的搖椅上躺下。


    魏風砸吧砸吧嘴,看來當時賣給他兩顆萬元石確實很便宜啊。


    白尚傑從庖屋探出一個腦袋來,乖巧道:“我將這些碗洗完就去取。”然後又立馬縮迴腦袋,不多時裏麵就傳出一道碗碟打碎的啪嗒聲。


    白四爺可是白家嫡係,從小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何曾幹過洗碗這種下人的勞作,可就算再不熟練,也不至於碗都拿不住,無非是心裏太激動了而已。


    因為齋主剛剛讓白家送錢過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白家人都可以參悟這幅字中的劍意,這價值可比白易尋一人得字要高無數倍,一旦悟出什麽劍法劍式,那是可以傳承下去的。


    如果沒有這句話,他還真就不敢瞎窺伺,沒有人真以為於齋主老了就沒脾氣了。


    魏風不關心自己的碗碟,碎了再買就是,他探頭看向白易尋捧著的那副字:仗劍萬裏去,孤身鎮北涼。


    “怎麽了魏風哥。”身邊卜吉見魏風看到那幅字後就開始摸索自己的下巴,一臉沉思的模樣,好奇問道。


    魏風作思索狀:“總感覺這幅字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白易尋已經將這幅字卷好收了起來,聽到他的話,有些向往道:“這是當代詩人高參為鎮北王所做詩篇中的一句,紀念鎮北王一人一劍立於北涼郡城前,擋住虞國三萬大軍的英勇事跡。”


    魏風點點頭,這麽一說,倒確實與柳永有些神似,他瞥了眼於齋主,恐怕他老人家應該是見過鎮北王本人的吧。


    白易尋一提到鎮北王似乎談興很足,順著那句詩的話題給魏風講著鎮北王的英勇事跡,魏風倒是聽得很認真,也很有興趣,正好也從別的角度了解一下柳永。


    直到白尚傑將碗筷都清洗完畢,叫上堂弟與齋主告辭,白易尋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與魏風的交談。


    待兩人走後,卜吉終於是忍不住了,眼神中稍微有些不安,對於齋主問道:“齋主,草兒呢?”


    不光魏風和蒼狗沒怎麽分別過,卜吉與草兒也是,如今齋主都迴來了,草兒卻一直不見,他難免有些擔心。


    於齋主頭也沒迴,晃著他的搖椅,輕飄飄道:“晚些時候就迴來了。”


    白家兩兄弟離開還不到一刻鍾,白易尋就去而複返,手中還拎著一個小巧的錦囊。


    他雙手捧著錦囊遞給於齋主:“齋主,這是剛剛那副字的錢。”


    於齋主晃著搖椅,眼睛都沒睜開,隻嗯了聲鼻音。


    白易尋很識趣的將錦囊放在桌前,再行了一禮後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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