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媽的又打我?”黑八憤怒地咆哮著,“都要給我住手!”


    極具壓迫感的音波讓混亂暫時平息。


    一絲微弱的火光從黑八手中的打火機上冒出,照在他額前那道滿是戾氣的傷疤上。


    凹陷的眼窩中,一雙鼓起的眼珠反射著火光。


    “左祐!這是你自找的!”


    黑八右手緩緩舉起至胸前,不聽使喚般顫抖著。


    左祐從角落中站起身來,快步來到黑八麵前:“黑八,你不要亂來,能量不是在這種時候用的!”


    黑八鼻息中喘著粗氣,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牛,已經聽不進左祐的勸阻。


    他顫動的右手中浮動出一層墨綠色的微光,鬼火一般跳動在他的五指間。


    詭異的綠光閃過,五根凝聚著能量的粗糙手指帶出銳利的氣息,這五指在此刻已經化為五把鋒利的小刀。


    “噗嗤”一下鈍響,黑八那五根手指插進了左祐的胸前的肌肉中。


    黑八左手拿著的打火機掉到地上,微弱的火光連同詭異的綠光一同消失,四周再次被黑暗籠罩……


    “你……為什麽……沒躲……”


    黑八低啞的聲音顫抖著,一下抽出手指。


    看著左祐胸前血肉模糊的五個窟窿,他也被嚇住了,因為他沒想到左祐居然沒做出任何抵抗,硬生生接下了自己的攻擊。


    “蕭羽,給個亮……”


    漆黑中,左祐的聲音平穩且鎮靜……


    蕭羽也被左祐的舉動嚇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夏卜荷聞言,一手往頭頂一抹,一片浮光飄到房頂。


    再看左祐,鮮血已經沿著白色襯衣上的五個窟窿暈染開,沿著袖口流到地上……


    左祐臉上露出疲憊的笑容:“看來你也沒下死手嘛,避開了我的心髒,還故意收了力……”


    黑八嘴唇顫動,整個臉部也跟著顫起來,一絲愧疚的神色從他的眼中流出:“我是問你為什麽不躲!”


    左祐還是笑著,笑容溫柔且包容,還帶著天神般的憐憫:“我為什麽不躲,你心裏是知道的……能量不該這麽用的……”


    “我……我……能量怎麽用,不需要你來……”


    黑八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就突然閉上。


    如同被按下暫停鍵的電影,屋內所有人都停住了。


    夏卜荷還在疑惑,是不是小格格又用了時間迴溯的能力,但下一個瞬間,她感應到了。


    自己身旁,一股如巨浪般洶湧的能量正從蕭羽身上湧出,洪流似的能量仿佛要淹沒在場的所有人。


    蕭羽向前兩步,風暴一般洶湧的氣勢逼得黑八身後的壯漢們都跟著後退了兩步。


    “蕭羽!這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左祐側過頭,用盡了力氣向蕭羽喊道,但聲音裏還是充滿虛弱。


    這般情形,就宛如幾個小時之前,左祐在結界中麵對瘟鼠,他也說過類似的話:“蕭羽!這是我的任務!你少管閑事!老子不要你幫!”


    那句更有氣勢的斥責,蕭羽沒聽,蕭羽出手幫了他;


    眼下這句虛弱無力的請求,卻讓蕭羽停下了。


    “你走吧,真動起手來,你不是對手……”左祐平和地對黑八說道。


    黑八也意識到了,左祐身後那個年輕的男子,才是左祐的底氣所在。


    但他還是不明白:以左祐的實力,自己那一擊他完全有能力躲開或者格擋下來。但他為什麽沒做出任何反應,就那麽平靜地承受了自己的攻擊。


    黑八不算聰明,但他不傻。眼下的情況,自己不得不撤……


    黑八閃身一躍,直接撞破了店門口鎖著的卷簾門,灰溜溜離開了。


    見自己老大都跑了,那群壯漢也倉皇地從卷簾門上的破口鑽出,沒了身影。


    蕭羽連忙上前,扶著左祐坐到椅子上。


    他掌中運起能量,正準備灌注給左祐時,他卻驚奇地發現,左祐胸前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你……你是金剛狼嗎?還是死侍……”


    蕭羽自問以自己的能力,如果受到這麽重的傷,能調集能量止住血就算不錯了。而左祐卻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讓傷口完全愈合,這得是多麽強大的愈合能力!


    左祐抬起右手,拍到蕭羽臉上,露出一個純潔的笑容:“我……我是你爹……”


    夏卜荷也被驚到,如果不是左祐身上那件洇滿血跡的白襯衣,現在幾乎看不出他曾受過傷……


    “這是特異功能嗎?”夏卜荷呆呆問道。


    左祐直起身子,活動了一下滿是鮮血的左手:“嫂子你有所不知,我體內的能量流動方式和你們有所不同——你們可以外放能量施展出各種效果的魔術;而我,隻能用能量強化自己身體,肌體受傷後的恢複速度在能量的加持下也異於常人,所以啊,這點傷對於我不過是蚊叮蟲咬……”


    蕭羽見左祐沒有大礙,一拳打在左祐剛才受傷的左胸上:“他啊,並不是不能外放能量,隻是他外放的能量不受自己控製。以前我和他一個宿舍的時候,他躺在床上懶得動,試著用能量取桌上的水杯,結果把宿舍樓的水管全搞爆了,整個宿舍樓成了水簾洞。”


    “我雖然愈合得快,但是受傷還是會痛的啊!”左祐捂著胸口,痛苦的表情卻轉瞬即逝,接過蕭羽的話說道:“還有一次,我趁著蕭羽不在宿舍,想偷看一下的那些小迷妹送他的情書,平時他把情書都鎖在桌子抽屜裏,我也不敢用蠻力開鎖,怕他發現,就嚐試著用了點能量,想打開那把鎖,結果……”


    “結果我能量剛釋放出來,我就被傳送到了女生宿舍……”左祐臉紅了起來,吞吞說著,“當時我還隻穿了個褲衩……”


    夏卜荷哈哈笑出了聲,追問道:“那你後來被趕出來了?還是被宿管逮住了?”


    蕭羽樂得抱起了肚子,替左祐迴答道:“他啊,非但沒被趕出來,還被那些女生追著摸胸肌,他被追著一路跑到宿管室,那些女生才放過他。”


    左祐白眼一翻:“那些女生是放過我了,可那個宿管比那些女生可怕多了……要不是我又外放了能量……”


    夏卜荷繼續追問:“那這次外放能量後呢?你又被傳送到了哪?”


    左祐長歎一口氣:“我當時想著用能量推開那個饑渴的老太婆,結果,人沒推開,宿管室的牆被我推倒了……”


    蕭羽擺弄著左祐滿是血跡的右手:“後來組織也發現他的能量一旦外放,就不受控製,也就沒處罰他。但是他在那之後也不敢外放能量了……”


    “正因為這樣,我昨天在公交車上,一不小心外放的能量就讓我掉出了車外……”


    “那你剛才不躲開他的攻擊,也是因為不敢使用能量?”夏卜荷托著下巴問道。


    左祐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蕭羽替他迴答:“他就算不外用能量,就單靠能量加強身體機能,完全可以躲開攻擊或者擋下攻擊,但他沒有,他是自願受傷的……”


    蕭羽說話的同時,運使能量將左祐衣服上的血漬凝為冰晶,而後一陣細微的脆響發出,粒粒殷紅的冰渣從左祐衣服上落下,滿是血跡的襯衣又變迴潔白。


    “為什麽要自願受傷?他是受虐狂嗎……”


    蕭羽笑了一會,戲謔地說道:“這是他的事,我可不知道……”


    三人正說笑著,店外警笛由遠及近。


    屋內燈光一下亮起,燒烤店老板從店鋪後門探出個頭:“警察來了,大家從這邊走吧……”


    老板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目光變得柔和無比,像是尋到了慰藉和寄托一般……


    閃爍的警燈透過窗戶傳到屋內,警車停在了燒烤店門前。


    警車上下來兩名警員,向燒烤店老板行了個禮:“你好,我們接到舉報,說你這裏有人打架鬥毆……”


    老板麵露疑惑:“沒有人打架啊,我剛才一直在店裏收拾東西,也沒見到有人打架啊!”


    警員指著破了個大洞的卷簾門:“這鋁合金的卷簾門怎麽會破這麽大個洞?”


    老板打著哈哈,遞過去一支煙:“實話實說,我這店開不下去了,就想著把值錢的東西拆了賣廢品,這卷簾門也值點錢,但是我不會拆,就搞壞了……”


    警員擺手謝絕了老板遞過來的煙,將信將疑,跨步往店裏走去:“你店裏有監控的吧?方便調出來我們看看嗎?”


    老板快走兩步,趕到警員前頭,引著警員進到店裏:“實在不巧,剛才電箱跳閘了,監控也斷了電……”


    進到店裏,歪七倒八的座椅,一片雜亂景象。


    老板俯身撿起地上的打火機,火花閃過,點燃了嘴裏的煙。


    地上那些殷紅的冰渣和點點滴滴的血跡,也在老板俯身的瞬間消失了。


    “這真不是打架?”另一位年紀稍小的警員指著滿地狼藉問道。


    老板一手負在背後,一手捏著煙,平淡地說道:“真不是,我剛也說了,這家店開不下去了,我在收拾東西,這些座椅也不好歸置,就隨意扔了……”


    沒人證,也沒物證,警員也不好說些什麽,隻得按著流程走完程序後離開了……


    警車駛遠,老板一直負在背後的手才緩緩張開,那些冰晶早已被他手心的溫度融化,一團鮮紅的血球浮在他的掌中……


    警車上,年紀稍小的警員開著車,仍然不服氣地鼓起腮幫,絮叨著:“最近舊鋼廠宿舍這片經常有人鬧事,昨天才抓了那麽多人,今天還是不消停!再說了,那現場分明就是打過架的樣子,老板就是在故意隱瞞,師傅你居然看不出來!”


    副駕的警員沒有理會他,搖下車窗,看著天邊的明月:“果然十六的月亮比十五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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