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力暴亂的洪流之下,三人身形頃刻被吹散。灰暗的氣流裹挾著因陀羅,在搖搖欲墜的空間隧道中撞出無數裂痕,蛛網般密密麻麻地遍布在隧道之上,幾欲破碎。但終於,一抹亮光浮現到因陀羅眼前,身前的空間隧道似乎變得無限小,直至延伸到一點光電之中。


    少頃,一種破碎般的感覺從因陀羅的每一個細胞上傳來,跨越世界障壁的撕裂般的痛苦令他幾欲昏厥。幸好,他身邊的空間之力也並不是隻會向主人發橫的泰迪,在它們的幫助之下,跨越世界障壁並未花費多久。


    ……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六祖神境世界中,青廟萬宇、古寺千間,一片佛音梵鍾之聲悠揚廣大、不絕於耳,雖見得生民未必盡是僧人比丘。卻也都是身披僧袍、口撚佛號。琉璃片瓦、燈光長街之中,總角豆蔻攜互奔走,紅砂綴額。叫賣沿街、鍋斧蒸蒸、倒也不缺些煙火氣。


    轟隆!


    是夜,玉月澄空、並無半點雲色,繁星漣漪,但有一記晴空霹靂自九霄之外轟鳴而來,落子那古寺長街之中,電弧跳躍,所及青磚玉瓦,亦作塵煙四散。而卻不仿鳥獸行人分毫,令人嘖嘖稱奇。


    “佛祖保佑…”


    那皈粥的商販被晴天霹靂哧了一跳,忙扯過一對小童,口中祈求著佛祖保佑。


    “爹爹,你快看,從天威裏蹦出個人來。”小男童手裏攥著冰糖葫蘆,一手指著雷霆落處,口齒含糊地道。


    “胡說,怎有人能在天……”粥販話說一半,聲音不由得噎住,目瞪口呆地望著自煌煌天威中逐漸顯露身形的因陀羅,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


    “佛祖顯靈、佛祖顯靈、小民見過佛爺。”


    長街中其他行人商販也都瞪大了雙眼看向雷霆所帶來的藍發少年。憑虛破空、役使天威、這不是天上神佛是什麽?如此想著,他們也一並跪了下去:


    “神佛顯靈,我等小民不勝惶恐。”


    因陀羅瞟了一眼成片跪倒的百姓,身形默默移開,那跪倒的百姓瞥見地麵上動了影子,還以為神佛嫌他們膜拜之心不誠,便抬頭站起,對著因陀羅又重新跪了下去。如此往複三次,因陀羅眉頭微皺,冷漠命令到:


    “都別跪了,我不是什麽神佛。”


    地上百姓紛紛抬頭,可遇上因陀羅神色淡漠的俊逸麵龐時,又驚地猛一垂下。瑟索了好一陣,方才從地上爬起,眉目惶恐:


    “佛爺說笑了,若不是神佛、又怎麽能役使天威、破空憑虛呢?”


    “單單做到這種小事,與神佛之境又何其遙遠?難道你們這兒沒有修煉者麽?”


    因陀羅不屑一顧道。有些茫然地打量著這一片琉璃碎瓦長街、青燈古佛廟宇。一絲塵器煙火混雜著微不可聞的香灰味兒飄入鼻腔,原來是先前的粥販鬥著膽子上前一步,合手行了佛禮道:


    “阿彌陀佛,佛爺所言之人,此處確實來聽聞過。”


    沒有修煉者?因陀羅眉頭一緊,果真是不同世界,與現世竟然如此天差地別。唯獨這長街古寺,倒頗像現代人說的盛唐氣象。


    “那你們可還見過其他神佛?”


    因陀羅略加思考,向一眾人問道。又是那膽大的粥販行禮指到:


    “我們這些小民自然未曾見過,不過南邊五十裏有個清塵山,山上一片古庵古寺,佛爺不妨去那兒瞧瞧。”


    因陀羅稍作頷首,隨手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件純金的應天級靈器扔給粥販算作答謝。兩手一抱拳,也不言語,轉身南投、在雷光滾滾之間往那清塵山去了。而那粥販得了金器欣喜若狂,向南麵行了跪禮,自是扯著一雙兒女,關了門店,去換銀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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