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燭三人順著漆黑的通道一路墜落,妖獸的嘶吼聲隨著下落越發清晰了。幾人在空中及時調整身體,沒多久就穩穩地落到了實處。


    南嚴青手撐在地上,一個借力站直身體,忍不住捂著耳朵,把聞風語的本事給關了,不然實在是吵得他腦瓜子嗡嗡地。


    幾人麵前是一條石道,原始的石頭堆砌形成這一方通道,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牢固。兩側鑲嵌著古樸的石製燈座,青綠色的火焰在燈座中燃燒著,火焰微微跳動,像是活物一般注視著三人。


    風燭靠近查看,看著裏邊血色的燈油,忍不住皺了眉頭,捂著鼻子後退。


    妖獸的嘶吼聲不停地從石道的盡頭傳來,聲音淒切又痛苦。


    在知道燈油是像血一樣的顏色後,感覺空氣中也泛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了。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給自己貼上隱身符和斂息符,小心翼翼地往石道深處走去。


    石道的盡頭是一堵結結實實的牆,牆麵還掛著厚厚的植被,在嚴寒的地方,凍土之下卻長有綠油油的植被,反而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為避免打草驚蛇,趙鶯鸞用冰錘,並在其裹上一層棉布,把冰錘遞給南嚴青。


    南嚴青接過錘子,先是輕輕敲了敲地麵,棉布沉悶的聲音通過冰錘震動傳達到手腕和耳邊。接著他又輕輕敲了敲石牆的各處,終於在其中一處位置感受到不同的空響。


    他轉身向風燭點點頭。


    後者將靈氣覆上右手,金色的小劍聚集在手心,劍尖點在那一處的位置上,下一瞬間,以它為中心石牆一寸寸裂開。


    風燭皺了下眉,左手伸手揮了下手,趙鶯鸞立刻領會,手指翻動凝聚出兩個活靈活現的冰雕來,冰雕被套上衣服,遠瞧著還真人模人樣的。


    準備好了,風燭這才摁動小劍,牆麵頃刻碎裂發出劇烈的響聲,牆麵碎裂在地,露出轉角的通道。


    巨大的聲響響起,戴著雪白熊皮鬥篷的兜帽人手上的動作一頓,沙啞的聲音像是好幾年沒有說過話一樣從熊皮鬥篷下發出。


    “什麽人!”


    旁邊戴著同樣鬥篷的同伴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嘲諷道:“哪個闖入者會理你啊?待著別動我去看看。”說罷就將手上的兩隻雪狐幼崽放到先前的人懷裏。


    那人嘖了一聲,沒好氣:“快去快迴。”


    說完就抱著懷中的三隻雪狐幼崽,往更深處走去。全然不顧身後還在慘叫的狐狸。


    原本漂亮的雪狐一身皮毛上泥土、血水和羊水混雜,滿是狼狽,它側躺在地上,似乎還流著血,腹下還躺著兩隻奄奄一息的雪狐幼崽,剛生產過後本就虛弱,狼狽的狐狸隻能用眼神仇視著離去的兜帽人,然後喉間溢出一聲淒切的嗚咽聲,伸出舌頭努力舔舐著幼崽的身體。


    剛出生的幼崽還不具有在雪原上自行保暖的能力,因而雪狐幼崽原本應該是粉色的的身體逐漸變的青紫,看上就快要夭折了。


    雪狐嗚咽一聲,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張開嘴巴咬住兩隻幼崽,步履蹣跚地往一個方向走去。血色混著淡黃色的水滴從雪狐的腿間不停地滴落,四肢在發抖。


    走了幾米之後終於堅持不住地橫倒在地,氣喘籲籲。


    眼皮越來越沉重之下,最後的念頭使它鬆開嘴巴,把兩隻幼崽吐出來,蓋在狼藉的尾巴之下。


    許久過後,噠噠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雪狐和兩隻幼崽被虛空抱了起來。


    隱去的身影顯現,正是風燭三人。


    國老看著風燭懷裏的雪狐,心裏很不是滋味:“它快死了。”


    風燭沒說話,指尖冒出一點點金光,將指尖放到雪狐口中:“我還需要它帶個路,暫時還不能死。”


    國老看著她指尖的金光有些驚訝:“你把....”


    話還沒說完就被風燭盯了一眼,閉嘴。


    南嚴青一愣,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小燭你......”


    趙鶯鸞搖搖頭:“你應該誤會她了。”


    沒多久,原本已經行將就木的雪狐像是迴光返照一般,又蘇醒過來,它看著風燭,嚶嚀一聲把腦袋埋在風燭臂彎當中。


    風燭輕輕抹去指腹上的血珠,手法嫻熟地給狐狸順毛。


    國老不做聲了,暗地裏吐槽她真是眼不眨地把功德金光拿出去了。


    “我不缺那玩意,放心。”風燭一邊把狐狸打結的毛解開一邊說道。


    南嚴青已經從儲物袋中拿出禦寒的厚衣服,把幼崽裹上保暖。


    趙鶯鸞心疼地看著懷裏虛弱的兩隻雪狐幼崽,一臉擔憂:“我怕這小東西會挺不過去,而且我不敢給這兩個小家夥輸送靈氣,我怕它們會失溫。”


    還猶豫著要不要把幼崽給雪狐身邊放著,還是放進靈獸袋裏邊,於是紛紛把目光投向風燭。


    風燭抬頭看著趙鶯鸞懷裏的雪狐幼崽,抿唇,又低頭看看懷裏的雪狐。


    在雪狐嚶嚶幾聲過後,她才說道:“把幼崽放它身邊吧,它沒多少時間了。”


    聞言二人皆是照做。


    國老從風燭的肩膀上飛起,飛到風燭懷裏硬是擠了進去靠著兩隻幼崽,充當一個暖爐把自身的溫度傳遞過去。


    趙鶯鸞丟出一個迷陣,拖延後續可能迴來的雪熊人。


    白狐嚶嚶幾聲,像是指明方向。


    風燭迴頭看一眼兩人:“跟上我。”說罷就跑了起來。


    多年的經驗之下,南嚴青和趙鶯鸞一點也沒有猶豫地跟著風燭一路狂奔,伴隨著雪狐的一聲聲嚶嚀不斷穿過一個個通道,拐過一個個轉角。


    國老想不通,風燭她是不是練過的,跑的這麽急,懷裏都不帶晃的。


    最後,他們抵達一個滿是妖獸囚籠的地方。入目所及之處,數不清的在孕期、哺乳期的雪原動物和幼崽被關在這裏,入目滿是心驚。


    不用多想,就知道這個地方的目的是什麽。


    原本還有些吵鬧的動物在幾人到來的一瞬間安靜下來,像是受到了驚嚇而不敢出聲。


    南嚴青好像聽到自己的心髒在耳邊跳動,身體因為過度憤怒而顫抖。


    “簡直,禽獸不如!”趙鶯鸞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噠噠的腳步聲在三人背後響起。


    “哎,你跑那麽快幹嘛,捉到入侵者......你們是誰!”


    懷中的雪狐一瞬間齜牙咧嘴起來。


    風燭深吸一口氣,把國老連同懷裏的一窩狐狸放到角落,立刻轉身抽出曙光和來人拚打在一塊。


    南嚴青和趙鶯鸞也拿出木茗和霜雪,加入搏鬥當中。


    經過幾番糾纏之後。


    金色的長劍刺破來人的胸膛,他最後看著眼前熟悉的金眸,嘴唇蠕動幾分,便再無生氣,化作一縷黑煙從身體中泄出。


    風燭掌心湧出劇烈的靈氣,將黑霧籠罩的嚴嚴實實起來,黑霧在金色的靈氣中翻湧幾瞬,最後消失殆盡。


    風燭捂著嘴巴,忍不住幹嘔起來。


    太惡心了。


    南嚴青擔憂地看著她,蹲到風燭身邊關心地問她:“你沒事吧?”


    風燭擺擺手,指了指身後的籠子。


    南嚴青抿唇,起身去看囚籠要怎麽解鎖。


    而趙鶯鸞用冰錐挑開剛才雪熊人戴著的兜帽,露出底下的真容,在看清的一瞬間,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那雪熊兜帽下根本不是一個人的臉,那甚至不能說是人。


    鼠的右眼,左眼是蛇瞳,麵皮是雪原高狼,隻有嘴巴和鼻子尚且算是人的。


    趙鶯鸞又把鬥篷下的衣服挑開,露出來的儼然是狼和熊組合而成的身體和四肢。


    南嚴青開鎖無果後轉迴來打算看看雪熊人身上有沒有鑰匙的,卻被這副模樣嚇了一跳。


    “我的天,這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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