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燭與南嚴青稍稍收拾自己後進去找墨塵真人,見那邪修被墨塵真人五花大綁地拎在手裏。


    墨塵真人見到二人稍稍抬眼,點頭。


    “我要將此人帶迴去門派交由執法堂審問,你們留在這處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他又看向自家徒兒,抿了抿唇,有些不忍。


    “嚴青,處理完後趕緊迴來準備築基。”


    “啊?”南嚴青張大嘴,有些不可置信,央求道:“師父我想多留一會...”


    墨塵真人歎口氣:“最多七日,七日過後必須迴來。”


    南嚴青垮著臉,無奈地點頭。


    風燭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慰道:“放心,有我。”


    二人看著墨塵真人帶著那邪修返迴門派,轉身迴去找雲清解決家園清掃和超度鄉親們的事。


    雲清見到二人朝他走來,點頭問好。


    “我已經將燈籠中的魂魄轉移到安魂木中,另外我已經研究出,這個鳳凰玉裏邊有一滴鳳凰的精血,可以保護受邪氣侵染的人重入輪迴。不過這滴鳳凰血可以助修行的人提升一個大境界不是問題,還可以當做保命的法寶,相當於擁有第二條命。而今用在輪迴...”


    雲清話止,看向二人,尤其是風燭,意思不言而喻。


    其實鳳凰玉根本沒有第二條命的作用,隻是雲清框風燭的,他並不想光明劍體的擁有者是居心不良之人。但若是他們舍不得,他也不好說什麽,畢竟是他們自己的東西,人之常情而已。


    風燭有些疑惑,明昭不是說它的作用隻是護送人的靈魂安然輪迴而已嗎?算了管那麽多幹嘛。


    她擺擺手:“能幫他們輪迴就好,趕緊把它用了。省的招來什麽麻煩,我倆可生龍活虎得很。”


    南嚴青附和地點頭。


    雲清輕笑:“那麻煩兩位施主先跟我去村子裏清掃怪物,清掃完我們就可以進行超度了。”


    三人從不同方向從村子外圍往中心清掃。


    因為薑雲母子的犧牲,黑霧形成的怪物沒有力量支撐,都很虛弱,而被侵染的村民,魂魄早已被收入邪修的燈籠中,如今大概是在雲清的安魂木中。如今剩下的不過是行屍走肉。


    風燭將黑霧打散,用繩子一個個把村民套住,帶往中心。


    漸漸地,村子被清掃的差不多了。三人也在村子中心會麵。


    風燭朝二人點點頭,問雲清:“這些鄉親的遺體怎麽處理?”


    雲清拉過一個村民檢查,又檢查了好幾個才迴答他。


    “理論上可以跟著魂魄一起超度。”


    風燭和南嚴青都鬆了口氣。


    “我們來幫你護法。”


    雲清點點頭,在地上開始畫法陣。


    一個時辰過去,陣法堪堪畫了大半,雲清的靈氣已經有些見底。風燭適時地遞上迴氣丹。


    雲清接過,道了聲謝。


    “風燭!”風燭突然聽到宣明珠的聲音。嗯?


    她迴頭看到宣明珠抱著黑蛋朝自己跑過來,伸手扶住她:“怎麽了?”


    宣明珠伸手露出懷裏的黑蛋:“它嚷嚷著要過來。”


    ?


    風燭伸手接過黑蛋,敲敲它的殼:“又調皮?”


    黑蛋晃晃蛋殼“我有預感我可能要破殼了。”


    南嚴青好奇地湊過來:“你這蛋會說話了?”


    見到是熟人,黑蛋友好地和南嚴青貼貼。


    南嚴青很給麵子地摸摸它。


    雲清恢複得差不多,正打算繼續畫,見他們圍在一塊有些好奇。


    “你們在幹嘛?”


    南嚴青向他展示黑蛋:“小燭的蛋,好像要破殼了。”


    雲清看一眼,點點頭:“哦。”接著去畫他的陣去了。


    南嚴青捧著蛋和風燭蹲在一邊,發出疑問:“我們要去幫忙畫嗎?”


    “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人員,我們兩個隻會拿著長輩給的陣法的能幫什麽忙。”風燭這會正手指沾水在地上畫畫,迴答他。“看我畫的小狗!形不形象?”


    南嚴青看一眼,點評道:“有點像村長家的大黃哎。話說你有看到大黃嗎?”


    風燭沉默,後南嚴青也明了,陷入沉默。


    該死的邪修,連狗都不放過。


    而雲清那邊,過了一炷香時間,他終於把陣法畫完了,長唿出一口氣:“我要休息一下。”接著便打坐恢複調整狀態。


    風燭和南嚴青默契地過去給他護法。


    也算不上,就是看著他以防有賊人。


    兩人沉默不語,誰都沒有想到,重逢的到來並不像他們想象中的歡快,反而這麽沉痛。


    見雲清醒來,二人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邊起身。


    “有把握嗎?”風燭有些擔心。


    雲清點點頭:“沒問題。去把活著的鄉親帶過來吧。”


    二人立刻起身去把鄉親們帶過來。


    風燭收羅著儲物袋:“我記得師姐給過我一條手帕的法器,可以一次性帶好多人的。找到了!”


    南嚴青撓撓頭,要是沒讓鄉親們見到他們最後一麵,他倆要被唾沫星子淹沒。


    等他們把鄉親們帶過來了,雲清一瞬間施展靈力調出鳳凰玉中的鳳凰精血注入陣法中心。


    一瞬間陣法光芒大漲,靈氣構成的金絲牽引著安魂木中的魂魄一一走出,往日一張張熟悉的麵孔重臨世間。掙脫束縛的魂魄在光芒中睜開眼,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親人。


    “爹!”一個小男孩從人群中衝出,撲向一個魂魄的懷抱。男子滿懷遺憾地抱著自己的兒子:“乖兒子,原諒爹爹不能陪著你長大了,你以後要成為自己的小男子漢啊。”


    小男孩搖搖頭,嚎啕大哭:“爹爹是全世界最好的爹爹。”


    人們紛紛跟自己的丈夫、妻子、兒女或是父母道別。


    風燭與南嚴青一瞬間紅了眼眶。


    今此一別,便是天人永隔。


    雲清見此,手偷偷的在抹眼淚。


    無人在意到,隱在光芒中的功德金光悄悄飄進了幾人體內。


    被風燭抱在懷中的黑蛋也悄悄破了殼,黑乎乎的小鳥頂著蛋殼冒出頭,啄了啄風燭的手心。


    風燭被手心的感覺拉去注意,低頭一看忍不住破涕為笑。


    “小家夥。”怪醜的,噗。


    黑蛋知道她在想什麽,不滿地啄她一口。


    雲清甚至有些不忍提醒他們,時間要到了。


    似有所感,往生者們受到一股牽引力的瞬間,法陣的光芒大盛。一陣清越的鳥鳴伴隨著天邊火紅的祥雲為他們送行。


    父親不舍地摸摸兒子的頭。


    “爹爹要去很遠的地方守護你啦,不許偷偷哭鼻子哦。”


    小男孩把眼淚憋迴去,搖搖頭。


    父親無奈地笑笑。


    光芒暗去,眼前人已消失在原地。小男孩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淚,哽咽:“答應爹爹的,不可以哭。”


    風燭與他二人相視一眼,也不知怎麽應付這個局麵。好在有閱曆的長輩站出來號召大家重新維修家園。三人這才鬆口氣,有時間鬆懈下來敘敘舊。


    雲清看著風燭懷裏的小黑鳥:“施主你這鳥可能不一般,要多加小心。”


    風燭也想起剛才往生陣起的時候聽到的那一聲鳥鳴以及天上的祥雲,大概也知道自家的黑蛋是不一般的,微微點頭。


    “對了,你們兩個為什麽會出現在村子裏?”


    明明已經見了兩天,現在才有時間問。


    南嚴青簡單交代了一下是自己的玉佩碎了有所感應,雲清隻說是直覺。


    風燭也沒深究。


    之後風燭與南嚴青帶著雲清到村郊的瓜田處,見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原本的棚子處也塌了。


    南嚴青想了想,李大叔好像也在離去的人中。想起也不過就是幾年前而已,自己和小燭還在這和一猹搶瓜吃,現在...


    他好像有些領會到大人說的物是人非的感覺。


    三人找了塊相對幹淨的地方,風燭掏出一個西瓜劈成五份,其中有兩塊分量格外多。


    風燭把茶茶從靈獸袋中拿出來,把另外一塊大西瓜給它,順勢拍拍黑蛋的腦袋,叮囑它別噎著。


    而南嚴青望著自己手中那塊最大的西瓜,心裏有些酸澀,咬了一口,感覺嘴裏的西瓜變得更澀了。


    “還是記憶裏的味道。”


    風燭扯扯嘴角,發現自己笑不出來,有些無奈。


    “喏,這是前些日子李大叔讓我帶給你的西瓜。”


    南嚴青見到那幾個碧綠的西瓜,往日種種浮現心頭,不由哽咽。


    嚇得風燭手忙腳亂地安慰他。


    茶茶也不吃瓜了,跟著安慰。


    南嚴青擦擦眼淚:“我沒事。”


    雲清吃著西瓜,含糊道:“不太像沒事的樣子。”


    南嚴青啼笑皆非地錘他一下。


    風燭望著狼藉的瓜田,感慨:“李大叔不在了,這瓜田以後是荒廢了。”


    茶茶聽了不願意,扯扯她裙擺。


    風燭有些疑惑,蹲下來與它對視:“怎麽了?”


    茶茶指著瓜田,又拍拍胸脯,好似在說自己可以看守瓜田一般。


    風燭輕笑,想起這猹還真答應過李大叔,叫它看守瓜田的。於是輕輕握住它的爪子:“那以後這裏就拜托茶茶了。”


    於是這一整晚,三個少年帶著茶茶收集種子,將土重新翻了一遍,種下種子期待它來日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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