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如今的情況不容他猶豫,李大人的話已經說的很分明了,他甚至連一聲‘大人’都沒有喊,直接叫的韓玉庸的名諱,可見韓玉庸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出了事,被擒了,如今應該在吏部審理之中,所以李大人才好些天沒有迴家,可見韓玉庸出的事絕對不小,此時不退,等到韓家的事情給爆出來,他傅家也得遭受牽連也說不定。


    傅遠知道,此刻必須當機立斷了,大手一揮:


    「退迴去!現在就退,所有東西,一件不留,盡數退迴!」


    段氏愣住了,看著傅遠,好半晌才歎氣道:「既然老爺說退,那便退吧,明日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傅遠給打斷:「不是明天,是現在!立刻!多派些人,趁著夜裏沒人,給我全都退迴去!其他什麽都不用說了。」


    強勢的吼完之後,傅遠實在沒心情留下來跟段氏麵對,心煩意亂迴去書房,留下段氏被吼的莫名其妙,卻又無可奈何,連夜招來了人,將韓家前幾天剛送來的聘禮,盡數抬上了車,讓管家親自押著送迴了韓家。


    傅音渺在商素院裏說的眉飛色舞,這幾天因為傅新桐的事情,她也著急的很,偏偏商素院被看管起來,進出很困難,今天她進來之後,連口水都沒喝,就迫不及待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傅新桐和蕭氏知道:


    「韓家的聘禮昨天晚上被連夜送了迴去,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好像很著急的樣子,連白天都沒等到。我聽說昨天老太爺在外奔波了一日,又是韓家,又是李家的,忙活了一天,晚上就這麽下令了。如今韓家的聘禮已經全都被悄悄送了迴去。」


    傅新桐在旁聽著想了想:「李家?莫不是吏部的那位?去年正月裏,我們還曾去李家給他家的老夫人請過安,拿了兩把銀果子,是不是他家?」


    傅音渺迴想之後點頭:「沒錯沒錯,就是他家,是……吏部侍郎吧。」


    的確是吏部侍郎,傅新桐的唇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這樣看來,似乎真的是韓玉庸出事兒了,顧歙做到了,他講韓玉庸出事的年份,足足加快了一年,而上一世,她嫁入韓家的時候,韓玉庸就已經纏綿病榻,但她偶爾一次聽韓家的老仆說過,說韓玉庸是遭受過很大的打擊才會纏綿病榻,而這個打擊,應該就是來自吏部,韓玉庸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犯了事情,被皇上擒了,但因為他在朝為官多年,黨羽林立,生怕將他所有的罪名都爆出來,會引起朝廷動蕩,故便對外說是韓玉庸生病,才自動請辭了首輔一職。


    這麽一想,從前的謎團倒是解開了。因為韓玉庸是罪臣,朝野大多知道,所以後來韓進臣想入仕,卻總找不到人提拔,不是這個借口,就是那個拒絕,當時傅新桐還納悶,為什麽憑著韓家這麽多年的積累,韓玉庸又是門生遍布,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幫韓進臣進官場,送禮也不行,一點不顧從前的情分,好像一時間就把整個韓家給放棄了。原因就在這裏啊。


    「新桐,這下好了,終於不用嫁給韓家了,上迴我就說過,那個韓公子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麽好人,他跟人說話的時候,眼神不正,長得雖好,但內裏一定不是好人。我看人很有一套的。」


    傅音渺這般對傅新桐說話,傅新桐就笑了起來:「是是是,誰都知道音姐姐你眼光好,挑了個好夫婿。」


    被傅新桐打趣,傅音渺急了:「好你個臭丫頭,我幫你說話,你卻反過來調侃我,真是沒良心,這些天我為了你的事情,吃不下,睡不著的,你竟然這樣對我。」


    傅新桐和蕭氏相視一笑,蕭氏上前安撫:「音姐兒別生氣,她就是個不知好歹的臭丫頭,你還跟她見識什麽。能跟韓家退婚,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別說是你了,就是我,這些天也是茶飯不思的,聽大夫人說老天爺收了韓家的聘禮,我都急壞了,現在好了。」


    「還是二嬸好。」傅音渺過去抱住了蕭氏的胳膊,一屋子,三個女人就全都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後,傅音渺又道:「對了,也不知道這迴是怎麽了,韓家的聘禮,老太爺分明就已經收了,為什麽會突然退掉呢,真是奇怪,當時韓家送聘禮上門的事情,左右鄰居都看到了,老太爺就這麽暗搓搓的把聘禮給人退迴去,也不知道外麵的人會怎麽想。」


    說到這個,傅新桐也是忍不住佩服傅遠這個人,說他目光短淺吧,卻又精明的像隻猴兒,不重財富,隻重名利,韓家現在不過是有一點異樣,他就等不了,就算是連夜也要把東西給人退迴去,劃清界限,生怕連累到傅家。


    「管他外麵的人怎麽想呢。我不在乎。」


    傅新桐的話讓傅音渺和蕭氏都白了一眼,尤其是蕭氏,隻聽她說道:


    「你當然不在乎了,你在乎什麽呀!野小子似的,真不知道怎麽生出你這麽個閨女,憑白要比其他姑娘多操好多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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