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今天不想和段氏吵架,聽她說了那些話,支支吾吾的就算是應付過去了,反正他也已經不指望能從段氏口中聽到誇獎二房的話了。


    至於讓他推薦珊姐兒的事,傅遠覺得試一試也未必不可,想跟顧家攀親事的人家多了去了,不差他們一家,成最好,不成也沒什麽,總之多交往總沒有壞處的。


    段氏和傅遠的打算,傅新桐沒有聽見,自然不知道了。


    她三步並作兩步,提著裙擺就迴到了青雀居,平日裏挺從容淡定的傅音渺今天很反常的在青雀居外等著她,神態似乎有點焦急的樣子,傅新桐出現之後,傅音渺就立刻迎上前,抓住傅新桐的手,問道:


    「怎麽說的?」


    傅新桐見她著急,就偏不說,端著架子迴了房,傅音渺一路問什麽,她都不開口,進了房以後,大爺似的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傅音渺無奈趕緊給她倒了一杯送到手裏,傅新桐裝模作樣喝了一口,然後才開口說道:


    「怎麽說的呢。就是……有些人就別賴在我這裏了,趕緊迴去繡花吧,什麽帳子,褥子,被子,枕套,鴛鴦並蒂,花開富貴啊。」


    傅音渺聽到鴛鴦並蒂之時,就滿臉通紅了,過來要掐傅新桐:


    「瞎說什麽呀!你這嘴,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撕我幹什麽呀,我說的都是實話,你馬上就要變成都夫人了,難不成自己的嫁衣枕頭都不繡嗎?」


    傅新桐對傅音渺笑的開懷,眼中盡是揶揄之色,傅音渺被她這滑稽的模樣逗笑了,揚起的手又給放了下來,最終搓揉著衣擺,扭捏問道:


    「真……真成啦,這事兒。我,我爹娘知道嗎?」


    傅新桐嘿嘿戳了戳傅音渺漲紅的臉頰,說道:「大伯和大夫人知道肯定是知道了,不過都沒出麵,是老太爺和老夫人親口答應的,五天之後,都家就送庚帖上門,咱們還要給他家迴禮呢,接下來好一陣子,你估摸著都沒得歇息了,大夫人一個人可忙不完你的嫁妝,少不得要我幫忙呢,你現在可得對我好一些,別成天欺負我。」


    傅音渺大喊冤枉:「天地良心,咱們倆到底誰欺負誰呀。」


    五日之後,都家如約送來了庚帖,交換之後,請兩方媒人商量出日子,明年三月初八,是正式迎娶的日子。傅音渺終於可以不藏在青雀居中了。


    傅新桐洗了澡,躺在床沿上晾頭發,讓春桃和畫屏去睡了,隻留床畔一盞燈,夜深人靜,手裏拿著一隻翡翠手釧反複看著,腦海中忍不住想著顧歙的樣子,幽幽歎了口氣:「給人家東西,又不說清楚,討厭。」


    原本是自言自語,可忽然就聽見窗戶一響,傅新桐警覺的坐了起來,總覺得有點奇怪,便穿了鞋下床,舉著燭火,往屏風外走去,想看看是不是畫屏她們走的時候,窗戶沒關好。


    可剛穿過屏風,還沒照到窗戶的地方,傅新桐就覺得眼前一個黑影閃過,然後一聲吹氣之後,手中燭火就滅掉了,她嚇得就要驚聲尖叫,卻不料剛一張口,就被人給捂住了嘴,抵在了屏風上。燭台從手中鬆動,眼看就要掉下去,那捂住她嘴的人,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燭台。


    經過好一會兒的適應,月光照進了房間,讓她終於看見那個將燭台擺放到她床邊的人到底是誰,指著他正要開口,就聽他講手指抵在唇邊,意思很明顯,怕她把人給招來。


    傅新桐立刻閉嘴,顧歙滿意的勾起唇瓣,緩緩向她走來,等她走到身前,傅新桐才壓低了聲音問:


    「你來做什麽?給人看見怎麽辦?」


    顧歙卻毫不在意,深深看了她一眼後,便負手開始在她的閨房中查看起來,傅新桐見他不說話,完全漠視自己的存在,又不敢大聲,怕把隔壁睡覺的春桃和畫屏給吵醒了,隻好亦步亦趨跟在顧歙身後,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不讓他到處走動:


    「你到底來幹什麽的?不說話就走。」


    顧歙迴過頭來,月光下的那張俊臉仿佛比平日裏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嘴角的笑看起來十分勾人,目光落在傅新桐的手上,顧大公子終於肯開口了。


    「多時不見,你可變兇了,從前不這樣的。」


    傅新桐哭笑不得:


    「你莫名其妙,大晚上到我房間來,還說我變兇了?有什麽事你就趕緊說,沒事趕緊走,若被人發現,我們就是身上長滿了嘴都說不清道理了。」


    顧歙聽了傅新桐這話,就緩緩轉過了身,與傅新桐麵對麵站著,他身量很高,傅新桐在同齡女子中絕不算矮,可是在顧歙麵前站著,仍然感覺相當矮小,顧歙比她至少高了一個頭,她拚命長也隻到他的脖子處,所以,當顧歙一本正經站在她麵前時,給傅新桐帶來了不小的壓力,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兩步,卻沒想到身後是個花瓶架子,架子一動,花瓶差點又掉下來了,顧歙再次眼明手快,伸手過去接住了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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