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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家準備船隻的速度很快,宴席還未結束就有人來通報了,說一切都已準備妥當。盡管黃賁一再請求張角眾人多留幾日再走,但看著心事重重的魏子笙,張角還是決定次日的淩晨便出發。


    “這一帶的匪寇甚多,你一個少年人逞什麽強,不如聽我爺爺的話,待我家召集些壯士便送你們迴去。”黃祖看著張角很是不服,覺得張角隻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雖然可能會一些治病救人的手段,但要帶著一眾婦孺沿著長江到千裏之外的會稽,無異於癡人說夢。


    “是啊小友,從這裏到會稽郡的水路上,沿途的幾個大湖附近都有很多帆賊匪患,就連我們的商船平時也會準備些買路錢,甚至還常常被他們綁走一些人索要贖金,我已吩咐下去,這幾日挑上百十個精壯的後生,護送您前去。”黃賁也不看好張角,畢竟隻見過方士救人,沒見過方士殺人。


    “明日我也隨您前去,我馬元義這條命都是您的,一路上就讓我保護恩公吧。”馬元義也躍躍欲試,因為上次見張角還是個文弱的少年,這才分開了沒多久,馬元義也不覺得他能變得多厲害。


    “無妨,我兄弟三人雖然不如我師兄那般厲害,但是保護他們去到會稽,自認還是有些手段的。更何況路上不過是些帆賊而已,黃老族長不必憂心。”張角對黃賁拱了拱手說道。


    “哼!你是不知帆賊的兇悍,淨逞能。”黃祖把頭一別,嘟噥了一句,在他看來,張角三人細胳膊細腿的,都不夠帆賊一頓肉。


    “祖兒,不得無禮!”黃賁對著黃祖一瞪眼,吼了一句,又對著張角說:“也罷,既然小友執意明日出發,今夜我便召集些精壯人手,送小友去。”


    “既如此,小子謝過黃老大人好意了。”張角看著黃賁不容推辭的關切目光,心裏一陣感動,並未拒絕。


    要說黃家的凝聚力也不是一般的強,在招募鄉勇保護上師去會稽郡的消息傳開後,當天夜裏幾個村子就有數百人報名。


    盡管張角一再說不需要太多人隨行,黃賁還是親自遴選了一百個熟悉水性的精壯漢子,並指明黃祖帶隊,叮囑再三,生怕出了差池。


    馬元義也從黃家借了一套皮甲和一口寶刀,鐵了心也要隨行張角左右,還說什麽帆賊陰險,必要時可以為恩公擋些冷箭。


    張角心中感動不已,欲留下些金銀贈與黃家,被黃賁堅決推辭不受,於是當夜製作了數十張驅瘟療病的符籙,交給了黃賁。


    “小友但可放心前行,若真有帆賊不長眼,持此符牌,他們定不敢傷你。”


    第二日清晨的江夏碼頭,黃賁看著登上甲板的張角眾人,心裏還是放心不下,又匆匆跑來送給張角一塊黃金手令,上麵銘刻著黃家的族章,另一麵還刻著一個“賁”字,看樣子是黃家的族長令。


    “承黃老族長掛念,別過了!”張角接過令牌,拱手對著黃賁行了一禮。張角覺得,這個義薄雲天的老人值得他尊敬。


    潮濕的江風帶著江麵氤氳的霧氣吹過,遠處岸邊送別的黃賁眾人也慢慢變小,不多時便隱沒在了晨霧之中,張角轉頭深唿一口氣,把令牌揣進了懷中。


    張角等人乘坐的是一艘二層的樓船,黃祖帶著幾名持弓的武士在欄邊不斷巡邏觀察著,還有兩艘略小的單層樓船分布在主船前方,另有兩艘不疾不徐地跟在主船後麵殿後。


    天色漸漸明亮,晨霧逐漸變得稀薄,而後緩緩上升,在距離水麵四五丈的高度形成了一層屏障,像是飄在空中的一層潔白的紗。


    水路的行進到底是比陸路快得多了,兩岸的水草樹木不斷飛掠而過,這讓站在船頭的魏子笙很是欣喜,照這個速度,很快就可以到家了。


    “警戒!警戒!”


    當飄在半空的薄薄霧層逐漸被陽光照射的支離破碎時,主船前頭一輛小船突然發出一聲驚唿。


    “嗤嗤嗤~”


    張角定睛凝視遠方天空,一些密密麻麻的黑點正向船隊襲來,那是飛射而來的箭。


    “嘿!”張梁縱身躍到前排戰船的欄杆上,從掌心噴出強烈的氣流罡風,將破碎的霧層瞬間吹散,連帶著那些飛來的箭矢卷向天空。


    “這……”黃祖帶著一隊武士持盾衝過來,剛想護住張角眾人,就看到幼小的張梁站在前方戰船上大展神威,驚的嘴巴大張,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喊話,讓那些人別擋路。”張角看著驚呆的黃祖感覺有些好笑,出手將他的下巴合上,又對著一旁的馬元義說。


    “前方的好漢別擋路!”馬元義也吃了一驚,這才小半年不見,麵前鎮定自若的少年已顯得深不可測了,就連他幼小的弟弟都有如此厲害的本領。


    “我等無意驚擾仙人,恕罪,恕罪!”


    江麵上出現了數十艘蚱蜢舟,一些裹著頭巾的持弓大漢站在船上嚇得抖如篩糠,有不少人身上還插著斷箭。讓張角詫異的是,為首的一艘船上竟還有個十來歲的少年。


    “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此劫掠!”迴過神的黃祖麵色通紅,想起之前對張角幾人說的“帆賊兇悍”之類的話,很是羞愧,當下有些惱羞成怒地吼向那些水賊。


    “饒命!饒命!”那些蚱蜢舟看著這一隊船隻靠近,紛紛避讓開。


    “爾等鼠輩!怎敢放箭行兇!”戰船緩緩停在蚱蜢舟附近,黃祖帶著幾人拽著纜繩一躍而下,蕩到為首那艘蚱蜢舟上。


    “不敢了,不敢了!”一船的大漢嚇得連忙跪下求饒,隻有那十歲出頭的少年麵色蒼白,盯著黃祖看。


    “你是何人?”黃祖抽出佩刀指向那少年,他覺得這個少年或許是這群水賊的頭頭。


    “我…我叫蘇飛,我爹是這一帶的首領,你…你不能殺我。”蘇飛梗著脖子,挺直身體,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隻是略顯結巴的聲音有點出賣了他內心的惶恐。


    “都把武器放下!老老實實待著,我黃家自此以後便有仙人護航了,我們給你們一條生路,若是願意歸附我們的,可以受聘於我黃家商船做護衛,若是不願意的,就此散去!若待下次還見爾等宵小在此劫掠,便讓仙人將爾等賊寇剿個幹淨!”黃祖冷笑一聲,緩緩放下刀。他覺得可以借張角之威收服一部分水賊,以後黃家的商船也可以走的更順暢了。


    “好……我…迴去跟我阿爹說…”少年蘇飛很沒有骨氣,眼看著勢不如人,當下就同意了。


    “給爾等半個月時間,考慮好的可以去我黃家報道!”黃祖昂首挺胸,狐假虎威。


    “你這小子,沒看出來你還粗中有細啊。”眼看著那群水賊做鳥獸散,紛紛駛著蚱蜢舟退到岸邊,張寶走來拍了拍比自己高一頭的黃祖的肩膀,老氣橫秋地打趣道。


    “上師恕罪,先前是黃祖有眼不識泰山,言語間衝撞了幾位上師,希望您們大人大量,別跟小子計較。”黃祖趕忙俯身行禮,他雖自認武藝不凡,但要跟麵前幾位比,自己連盤菜都算不上。


    “無妨,接著前進吧。”張角擺了擺手,這黃祖雖說借了他們的威勢,可兵不血刃便讓一群盜賊退散,甚至還可能收編一些,讓這一帶再無匪患之憂,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其實這長江兩岸許多田地也很肥沃,江中水產也算豐饒,為何偏偏如此多的盜賊?”張寶不解地問向黃祖。


    “兩岸的田地雖說肥沃,但大多收成也不是百姓的口糧啊,再說老老實實種地捕魚,哪有搶來的快啊……”黃祖苦笑搖了搖頭,就連他們這種大族內,部分人家還時不時有饑饉之憂,更別提那些小族的村民了。


    張寶語塞了,一言不發的跟著哥哥進了船艙,蹙著眉頭似在思考著些什麽。


    在沿著江麵過了一道山口之後,張角下令將船帆全部打開,貼了一道巽符在桅杆上,隨著船帆漸漸被風吹得唿唿作響,眾人的速度變得更快了。


    行進至夜間,兩岸漸漸沒有了群山萬壑的環繞,視野變得開闊,燦爛的星輝灑在江麵上,凝神靜氣,竟慢慢聽到一道美妙的歌聲。


    隨著細微的風聲,那歌聲仿佛忽遠忽近,似有一清麗的少女歌唱,婉轉悠揚的嗓音被風揉進朦朧的星夜,如夢如幻。


    “快到家了……”魏子笙聽到聲音喃喃出聲,恍惚的從船艙走出,踏著甲板失神地看向遠方。


    “江南姑娘的吳儂軟語甚是好聽,那些可人兒也如這聲音一般,溫柔極了,上師若是喜歡,我便讓我家在此地的掌櫃買來幾個,送予上師。”黃祖看著被歌聲陶醉入迷的張角,開口出聲道。


    “我嫂子還在家等著呢,那些人肯定不如我嫂子好,大哥隻是喜歡聽她們唱歌罷了。”張梁起身不滿地衝著黃祖嘟囔,他覺得郭潔常帶些糕點和肉脯給他,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嫂子。


    “莫要再說此事!”張角一向平和的麵色浮現些許怒意,沉聲說道。他想起曾經縣衙前見到那一幕,心裏發堵。他覺得把人當做貨物買賣是最大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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