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街道一貫堵車很嚴重,但這絕對不包括晚上11點以後。


    外邊是漫天大雪,一輛中巴在雪中緩慢的前行。


    這是新風歌舞團租的車,裏邊開著空調可是並沒什麽卵用。


    姑娘們根本來不及換衣服,每人都是演出服外邊套了一件羽絨服。


    凍得嘶嘶哈哈,可是一車人的興致都很高,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居然在車上開始拉歌了。


    從彩雲追月唱到敖包相會……


    吳東坐在副駕駛微笑看著車上的年輕人,旅行社的司機則不時的偷偷瞄吳東兩眼。


    “師傅,你可別分心,雪天路滑您可多加小心啊!”


    “嘿嘿嘿,吳導,您放心吧,我跟別人不一樣我輪胎上邊都加了防滑鏈的。”


    “呦,那您算是特別小心的了,燕京司機加這個的可不多。”


    “……”不要跟燕京人聊天“……”


    如果他不大看得起你,你會覺得他在炫耀,一個勁的在你麵前裝逼。


    如果他看得起你,而你又答理他了,他就更來勁了,天南海北,國計民生,紅牆軼事,名人秘聞……甚至他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包括幼兒園得過什麽獎狀都要跟你說說。


    央視大樓在朝陽區,三環,吳導的豪宅在二環,直線距離並不遠可是開車還是挺繞的。


    2004年12月8號晚上11:44分,車終於停在胡同口了。


    “師傅,今天咱們先聊到這,明天再見!”


    “哎,好好好,吳導人家都說你年輕氣盛,我這麽一瞧根本就不是那麽一迴事嘛!”


    “外邊的人以訛傳訛,再加上有些人恨人有笑人無的操行,我都習慣了。”


    “那您得替自己分辨啊,不能任由他們埋汰您啊!”


    ……


    吳東笑著指了一下已經意猶未盡下了車的男男女女。


    司機啪抽了自己一下,“哈哈哈,看我這張嘴。您慢走!”


    ……


    “校長,這燕京的司機還真是話癆啊!”


    領頭的姑娘叫顧念,舞蹈專業的和趙婧的關係不錯,現在雖然還在實習期但是新風歌舞團已經內定她作為這個小團體的領導了。


    “小顧,你就按照白天我給你講的給大家分一下房間吧。這條件艱苦點,不過勝在近。”


    項小英撇撇嘴,“這也叫艱苦啊!你是沒看著他們住的那個小旅館呢,每間標間裏住5,6個人晚上想上廁所都得從人身上踩過去。”


    吳東一愣,“不至於吧,你們來的經費歌舞團不給報銷嘛,這麽扣扣索索的幹嘛啊?”


    劉小靜現在是他的嫂子,他當然不好說是領隊克扣經費,再說了也不至於啊。


    顧念悄悄道,“您不知道,現在的演出團體都很不景氣。老百姓有電視,有網絡,電影都不愛看更不要說什麽劇場演出了。”


    項小英笑笑,“歌舞團在劇場的演出上座率還不如夜總會呢,起碼夜總會有鋼管舞和各種擦邊的表演,歌舞團哪敢啊!”


    確實,90年代社會上的歌舞團還是熱門單位,2000年之後已經日漸式微,不要說上座率了,演出場地基本都沒有了。


    過去的工人文化宮,大劇院漸漸都淪為了廢墟。


    王謙湊了過來,“我聽說我們這次爭取到了參加春晚的機會,文體局給撥款了。但是很大一部分都被台領導給挪用了。”


    顧念瞪了他一眼,小夥子馬上尬笑一下縮了迴去。


    吳東淡淡道:“沒憑沒據的話不能亂說,你這樣在社會上會吃虧的。”


    ……


    夜已經深了,藝校在新風歌舞團實習的眾人按照顧念的安排各自迴房休息。


    其中一個房間住了三個姑娘,太興奮了,她們根本睡不著!


    “啊!太酷了,有暖氣,紅木家具,電視網絡,還有小花園。”


    “這是吳校長的私宅?”


    “不是租的吧!這可是二環裏邊啊,我剛剛轉彎可是看見故宮了!”


    “還用什麽剛剛在車上啊,你看那邊!”


    “臥槽,故宮的外牆!”


    “三進,八間屋子,還有一個是會客室和一間健身房……”


    “我在這說話都不敢大聲了。”


    “你怕啥啊?吳校長都說了讓咱們放鬆一點,當成自己家一樣。”


    “我怕大聲說話,皇城裏的大內侍衛把我當刺客給哢嚓了!”


    “哈哈哈……”


    “哎不對啊,八間房,咱們一共13個人,算上項小英學姐和吳校長才15個人。你們看校長家他自然是住主臥室的,剩下七間一間兩人不是剛好14個嘛!”


    “對吖,(⊙o⊙)?,我懂了顧念給自己安排的是單間!!!”


    “呸!這麽一點好處她也不放過,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李如玉恨恨道。


    其他兩人詭秘一笑,“傻瓜,她那是為了住的舒服嗎?她那是在給自己創造機會……”


    ——


    已經快12點了,吳東一個人在臥室裏並沒有休息。


    雖然房間超大但是住滿了人,人氣旺自然住的就安心。


    屋大人少是兇宅,皇帝的寢宮其實也是很小的一間房很小的一張床,跟外界想的並不一樣。


    吳東正在打電話。


    “怎麽這麽精確的掌握我的時間啊?”


    “嘿嘿嘿,我現在怎麽說也是娛樂圈裏的頭麵人物了,想知道你的信息還不容易。”


    “《天龍八部》殺青之後你幹嘛呢?”


    “看看吧,你還是我的老板呢,我幹啥你都不知道。我現在賦閑在家啊!”


    “你不是還沒畢業嗎,好好讀書吧影後。”


    “嗯,知道了……”


    “突然這麽晚給我打電話肯定是有事啊!說吧?”


    萬西那邊猶豫了一下,“我晚上看了中海財經頻道的一檔訪談節目,三個嘉賓在議論你和國際資本對賭的事……嗯,雖然我不太懂,我也知道你肯定找過很多專家諮詢過……但是她們都不看好你啊!”


    吳東嗬嗬一笑,“跪久了就站不起來了,有些人頭上的辮子雖然剪了心裏的辮子還沒剪,我在網上看見她們的對話文檔了。說來說去,就一條,楊大爺怎麽會輸!”


    雖然吳東表現的信心滿滿。


    萬西還是冷靜的說道:“為啥突然要冒這麽大的風險?”


    吳東呃了一聲。


    “好吧,其實我覺得發展遇到了瓶頸,我需要大量的資金迅速擴張微播的版圖,再晚一點同類型的社交媒體就會越來越多,你不知道話語權對一個國家有多重要。”


    “正常融資不行嗎?”


    “國內的銀行不會給我這樣的新媒體融資的,如果吸收外資進場我就成了給他們打工了。我既要他們的資金又不想讓他們賺中國人的錢!”


    “你總是這麽貪心!”


    “嘿嘿嘿,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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