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學校沒有老師願意當班主任,工作很煩。


    這些學生不像普高那樣每天待在教室上課,他們要經常外出。


    美術生要采風、要寫生,附近的古鎮、園林、古村落;遠處的黃山,徽行古道,還有定期去一兩個星期的東堤綠村。


    文秘生要實習,一個班幾十個女生分散到不同的公司;演藝班要去當群演……


    不論學生在哪,萬一出點事班主任都是第一責任人。


    ……


    空乘班的班主任工作就更煩。


    現在張敏老師就在和吳東交待工作,空乘班是經過篩選的,16-18周歲,男生身高172-180之間;女生162-172之間,體貌端正是基本要求。


    張敏麵色凝重,“這些學生來自全國各地,航空公司初篩過就交給我們培訓,課程我們兩個班主任不用管,但是他們還要經常去山城那邊實習,我們兩個就得跟著過去……”


    因為怕他們在實習期間出去鬼混,班主任每天都要查寢,實習單位都是混編的宿舍,張敏老師不方便出入男生宿舍;


    帥哥美女紮堆,想讓他們不要分心專心學習,班主任壓力很大;


    從學工部出來,張敏和吳東交換了聯係方式,各自離開,學生要一個星期之後才報道。


    張敏是專職輔導員,25-30歲之間,本地人口音,上一世兩人無交集僅是認識而已。


    ……


    剛迴到網絡中心,


    “誒,吳東,沈**給你分配什麽任務了?”小林興奮的問道。


    老文馬上批評她,“唉,唉,怎麽說話呢。什麽沈**,這個話能隨便說的。”


    “滾!你以為你比沈**強多少啊?”


    “唉,做人講良心啊,我就是喜歡開開玩笑。”


    “那你還不讓我說,我看見好幾迴了,有年輕女老師坐他邊上,他的筆總是掉……”


    “嗨,嗨!”


    “快別說了!”


    老文,和吳東同時阻止她繼續下去。


    “大誌說的對,他老婆缺心眼!”


    吳東轉身推門左右看看,確認沒人才鬆了一口氣。


    老文緊張的問道:“外麵有人嗎?”


    “沒有。”


    “你們兩個廢物,吳東你白長了這麽大的個子,我還以為伱這個北方人嫉惡如仇呢,不是說燕趙之地都是豪俠嗎?怎麽和老文一樣都是膽小怕事……”


    “打住,打住,別亂開地圖炮,我祖籍是南河屬於中原地區,不是燕趙豪俠,老文的巴蜀你也不能侮辱。”


    吳東表情嚴肅,小林氣勢被壓下去了,“老文,我可沒有侮辱川人的意思,我看不起的是你!”


    老文臉皮的防禦已經滿點了,老煙槍毫不在意的點上一根煙翻過了這個話題。


    “小吳,到底給你分配了什麽工作啊?”


    “讓我給張敏老師當副手,當空乘班的副班主任。”


    小林對張敏和空乘班都沒什麽概念,眼神迷茫。


    老文彈了一下煙灰,一臉賤兮兮,“呦,和敏敏搭檔啊,唉,我和你換換就好了。”


    吳東裝作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那我去和沈部長說。”


    “哎哎哎,你這小子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他是有色心沒色膽!”小林輕蔑的補刀。


    吳東心說,“這個評價不對,老文沒有色膽也沒有色心,他那種賤兮兮的表情更多還是玩笑……”


    老文求饒了,“好好好,咱們說正事,說正事。


    空乘班是很麻煩的,咱們學校三年前就開始搞這個班了,出過很多事,不好搞,不好搞!”


    “不好搞就不搞唄!”吳東和小林同時說道。


    估計老文就等著他們說這句話呢,他一臉得意的表情,“嗬,你知道他們學費多少嗎?


    你們知道這個班是我們學校的小金庫嗎?


    這些學生都算是社會培訓,文體局管不了的,收入都進了學校的口袋了,咱們的節假日福利,假期旅遊……”


    吳東知道,空乘班的學費是普通學生的三倍!


    航空公司和學校2:8分賬,即使這樣學生和家長還趨之若鶩,這個30人的班級是200多報名學員中篩選出來的。


    小林還在發問,“那到底出過什麽事啊?”


    老文又是一臉神秘的表情,“出過人命!”


    “啊!那還不趕緊停掉。”小林緊張的大叫起來。


    很多奇葩事都是有原因的,一般大專院校的校內超市、自動售貨機都不賣煙酒但是肯定賣安全套,就是怕鬧出人命。


    老文還想跟吳東抖一下,“小吳,你知道嗎?”


    吳東笑了一下沒說話。


    老文端著煙灰缸從座位裏走了出來,“你這小子看著挺淳樸,沒想到啊,不單純,不單純。經常出去耍噻?”


    吳東微笑一下,“沒有,都是聽同學說過的。”


    “嘿嘿,在學校裏沒少看小日子的電影吧?”


    “啪!”小林敲了一下桌子,她已經反應過來了。


    吳東和老文尬笑了一下打住話頭。


    ……


    吳東還真不知道空乘班的班主任會有什麽麻煩,他隻知道空乘班是個香餑餑。


    後來類似的培訓也卷起來了,很多學校不惜血本建了1:1的仿真模型,模擬飛機裏邊的環境,甚至還有學校買了報廢的客機就直接把培訓場地安排在客機裏……


    後果就是,本來是航空公司求學校,變成了學校爭搶著要和航空公司合作。主客顛倒之後2:8分賬自然是沒了,3:7,4:6,甚至5:5都有,利潤越來越低,學生的質量逐年下降。


    “文主任,我這個班主任到底有什麽麻煩啊?”


    “你要經常出差啊!假期可能都要報廢了。”


    “出差?”小林和吳東都很好奇。


    “每到節假日都是航空公司最忙的時候,我們這批學員就會被他們以實習的名義招過去頂班!”


    吳東皺了一下眉頭,“學生會認真嗎?”


    老文嬉笑著說道,“你們以為這個班有多少人能上天?”


    吳東和小林都搖頭。


    “最多3-5個能成為空乘。所以實習的好壞就很重要,沒有學生敢在實習期偷奸耍滑。”


    “那其他人?”吳東很疑惑。


    “機場的安檢,售票,引導員,甚至候機廳專賣店的服務員你以為是從哪來的?”


    “所以實習沒工資,學生們還要拚命表現,航空公司也精明著呢!”


    小林滿臉憤憤不平,吳東若有所思。


    老文又賤兮兮的貼近吳東的耳朵,“你和敏敏經常要一起帶著學生去實習,孤男寡女機會多多啊!”


    “寒暑假呢?”吳東關心的是這個。


    “會有三倍的加班費,但是假期就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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