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轟轟轟!


    耀眼的火光綻放,驚雷一樣的聲音傳到幾裏遠。


    什麽聲音?


    正在指揮調度的努爾哈赤耳朵動了動,他的聽覺遠超一般人。


    這似乎是火炮的聲音?


    但不可能啊,他們就算開炮也打不著這!


    很快劇烈的爆炸聲響起,迴答的他的疑問


    隻見女真大營中間人頭攢動的密集地帶立刻被火光照亮,隨後就是連串的慘叫聲。


    血肉橫飛,斷肢殘臂!


    因為踩點踩得準確以及火炮手經過長期訓練,炮彈精準地落到人馬聚集的地方。


    怎麽可能?


    皇太極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唿出聲,不是因為自己的人被炸死不少,而是...........


    你踏馬是怎麽打到這的?


    現在的火炮哪有這麽遠的射程?


    這大營設在這老久了,你能打到的話之前怎麽不打?


    “皇太極,這到底怎麽迴事?”


    努爾哈赤迴過神怒視道,大營位置可是你皇太極選的,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必須好好解釋。


    敵人的炮火都能籠罩到這,那是不是沒準某一天咱們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被炸死了


    想到這努爾哈赤既後怕又緩口氣,幸好今晚對方暴露出來了,不然要是哪天摸黑來上一炮豈不是要完?


    “這...........不可能,我特地選的地方,他們之前的炮火明明沒法打這麽遠”


    皇太極百口莫辯,他是打仗的當然知道此事的嚴重性,整個大營籠罩在敵人的炮火之下,沒什麽比這更大的失誤了。


    遊文思眼皮橫跳,趕緊上去拉架,記得當初在這安營也有自己的建議,可別扯到他身上去。


    “皇上,貝勒,你們別吵了,對付敵人要緊呐”


    努爾哈赤兩人聞言也冷靜下來,現在怪誰都沒用,先應付眼前的事吧!


    今晚是別想睡了,明天估計原計劃也無法進行,必須趕快轉移營地,這東西在頭上誰都不安生


    他們的爭執隻發生的短短時間,營中的混亂卻在加強,突如其來的炮火讓所有人心頭一震,密集地帶炮彈爆炸更是擾亂了陣型。


    因為高層命令向東西增援的緣故,大營中部就成了唯一通道也是密密麻麻的士兵聚集區,而這裏曾經是皇太極那幾萬人的大營,努爾哈赤剛來還沒怎麽擴大範圍,所有空間此刻狹窄到了極點。


    炮彈在這落下不僅是打擊敵人心理那麽簡單,更多的是造成徹底的暴亂,十萬人的大營,向兩頭調兵,一旦中部發生騷動,其餘地方全都癱瘓了,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韓信!


    “你幹什麽?”


    “你踏馬幹什麽?”


    “不許擋老子的路!”


    “讓開,讓開,東南方向有敵人,我們要去支援”


    “滾開,我們要去西邊”


    “救命啊,炮彈....炮彈落下來了,快逃命”


    “不要推!”


    “誰踏馬踩老子?”


    你一句,我一句,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你遵守上級的命令,我也遵守上級的命令............


    一些人想防守,一些人想躲避,一些人想去東邊支援,一些人想去西邊支援,還有好多人在炮彈的壓力下嚇得四竄而逃,更加劇了混亂。


    “不要亂,不要亂,保持陣型”


    “都讓一讓,讓我們先過去!”


    “憑什麽你先過去,讓我們先走,都避讓一下就不擠了”


    “滾蛋”


    “快,有人想逃跑,抓住他們!”


    “不許跑,你們這些懦夫”


    女真軍官們瘋狂地大喊,想要維持秩序,可他們的聲音在爆炸聲和哀嚎聲中微不足道,基本沒人聽得見,而且躁動的士兵即使聽見了也不會理,現在誰都在堅持自己的想法!


    很快,中部的騷亂波及到了其他地方,一場即將波及全軍的營嘯要發生了。


    “這.........這到底怎麽一迴事?”


    指揮戰鬥的將領們張大嘴巴,他們為什麽完全控製不了局勢了?


    努爾哈赤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手緊緊地握著,關節發白,指甲都刺進肉裏,可見他此時有多麽生氣。


    大量士兵失去了控製,整個大營陷入一片躁動中。


    自己中計了!


    敵人前幾次的進攻都是在為最後的炮擊做準備。


    一連串的迷惑性行動擾亂了自己的視線,這次混亂才是敵軍主將想要的。


    該死!


    我打了這麽多年仗竟然栽到一個不滿二十的小兒手中


    一時之間他對江澈產生了極強的恨意以及好奇心,來了之後就知道這段時間是這個人一直在指揮戰鬥。


    “阿瑪,現在怎麽辦?我們還要反擊嗎?”


    代善試探地問。


    皇太極眼神一厲,說,“我們不能反擊,現在全營已經亂了,要先穩住士兵們,不然大規模營嘯發生我們就完了!”


    “什麽,難道要放他們走?”


    “皇太極,你安的什麽心?”


    “就是,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選的大營我們也不會被炮擊”


    一群女真貴族無法接受如此恥辱的結局,紛紛反對,甚至還開始了人身攻擊。


    “行啦,都閉嘴!”


    努爾哈赤陰沉地臉怒喝,他一錘定音。


    “按皇太極說的做,先穩住我們自己最重要,把向兩邊支援的部隊調迴來”


    他和皇太極都清楚,要不是這條兩路支援的軍令在大營中部互相衝突,還不會亂到著程度呢!


    恐怕敵人早就料到他們會這麽做,所以在有恃無恐地大舉進攻。


    真踏馬狡詐!


    努爾哈赤地命令將領們不敢有異議,於是軍令很快就傳到。


    什麽?


    “讓我們撤退,可敵人怎麽辦?”


    作戰的女真士兵滿是不解,但也無奈地接受,於是紛紛撤去。


    不撤不要緊,這一撤,前麵的和後麵的就又有衝突了。


    “兄弟們,你們咋走了?”


    “這是汗王的軍令,讓我們撤退!”


    兩方發生了小的爭執,隊形被打亂了,在這個時代軍令的傳遞不可能做到現代那樣精確到個人又及時高效。


    好機會呀!


    孫承宗和沐辰都看到與自己等人鏖戰的女真八旗的動向,想起了江澈叮囑的話。


    一旦敵人做出這個舉動,不要猶豫,狠打落水狗,他們絕不敢再反擊,頻繁更改軍令的代價沒人受得了。


    一開始還不知道這個命令是什麽意思,敵人怎麽會撤呢?


    但現在明白了,好算計呀!


    於是兩方不約而同地加強猛攻,一舉改變之前防守的陣勢,一步步向前推進,女真人潰不成軍,他們想抵抗但也沒陣型了,而且高層的命令在那擺著。


    爽哈!


    我就沒這麽爽快過!


    孫承宗哈哈大笑,打了這麽久的仗頭一次在女真人手上占到便宜,還是主動進攻把對方逼退了。


    刺激!


    賢弟果真厲害,什麽都在掌控之中。


    實話說最初他對江澈下達的全軍進攻的命令有些微詞,因為正麵作戰自己一方實力實在不如敵人。


    但現在............


    英明,太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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