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傅星落見傅新桐陷入了沉思,用手肘撞了撞她,傅新桐迴頭,傅星落才說:


    「你說咱爹現在功成名就,咱們二房在府裏的聲勢是不是無人能及了?」


    傅星落的問題奇怪:「什麽叫無人能及啊?咱們二房在府裏的聲勢,不是一項很高嗎?」


    「那不一樣。從前爹不是還沒中狀元嘛。」傅星落搖頭。


    傅新桐疑惑的看著他:「哥,你到底想說什麽呀?」


    傅星落猶豫的低下了頭,欲言又止的,最終卻什麽都沒說,隻是傻笑著搖了搖頭:「唉沒什麽,我就是隨便說說。覺得爹現在肩膀上的擔子肯定要卸下來一些了,沒有以前擔心了。」


    一番牛頭不對馬嘴的胡言亂語之後,傅星落見傅新桐臉上露出的遲疑,才拍著傅新桐的肩頭說道:


    「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就是來看看你,你成天忙的不見人影,能遇著也不容易,我走了,還約了張成他們去看馬球呢。」


    說完這些話之後,傅星落也不等傅新桐反應過來,就負手離開了,傅新桐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有很多話沒有說出來,算算時間,傅星落差不多就是在傅慶昭中了狀元以後,決定去參軍的……難道說,就是現在了?


    傅新桐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心情就有點複雜了。一切都在按照原有的軌跡在行進,傅慶昭中了狀元,現在傅新桐需要立刻解決的,就是那個藏在背後,對傅慶昭痛下殺手的人。剛才傅星落的她,她算是聽明白了,隻有傅慶昭平安無事,傅家二房就能屹立不倒,隻要二房沒事,那麽就算傅星落不在家裏,去追求自己的夢想,那也不會有妨礙。


    可傅慶昭背後的殺手究竟是誰呢。


    傅新桐當即就決定,先從她心裏最懷疑的三房開始查起。寧氏有侵占二房錢財的先例,不怪傅新桐懷疑她,而當年傅慶昭被毀容之後,也是傅慶業率先被傅遠推薦入朝,嫌疑肯定是最大的。


    可是經過傅新桐好幾天的觀察,從寧氏每天去的各府女眷家,到傅慶業經常去的茶樓,酒館,全都調查了一圈,讓傅新桐感到意外的是,並沒有什麽特別奇怪的地方。寧氏喜歡交際,她去的女眷家,基本上都是別人邀請的,沒有主動去過哪戶人家,而傅慶業,在城防營裏掛了個閑職,不需要每天都去報道,剩餘的時間,他更多的是喝茶和去酒館打馬吊,日子過得尋常的很。


    傅新桐穿了一身普通人家的男裝,故意把臉上抹的黑了點,手裏牽了一頭咩咩叫的羊,頭上戴著鬥笠,這形象,儼然一個進城賣羊的鄉下小孩兒,沒有人會懷疑到她。


    她一路跟著傅慶業到了他經常去的那座酒樓外麵,都沒有泄露絲毫蛛絲馬跡,傅慶業完全沒有發覺異樣,照常進入了酒樓,酒樓的酒保認識他,一口一個‘爺’的將傅慶業引入了酒樓,傅新桐坐在酒樓對麵的茶攤兒上,跟老板買了一碗茶,端著茶碗,故意牽著羊,坐到了酒樓外石獅子旁的墩子上去喝茶,看著就像是在曬太陽,耳中隱約聽見那酒樓小二說了句:「今兒傅大爺也在,三爺您是見還不見?」


    傅大爺指的難道是傅慶城?


    從石獅子的肚子底下看過去,正好看見了傅慶業連擺了兩下手,看樣子是不想跟傅慶城見麵了,小二就領著他往裏走去,消失在了酒樓門口。


    傅新桐牽著羊,端著茶碗,又迴到了茶攤前,正要把碗還給老板,眼角餘光忽然就瞥見了一抹跟這茶攤兒的形象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不得不說,顧歙這個人,不管穿的多普通,所在地方有多平凡,他都能硬是將周圍環境變得不平凡起來。隻見他正坐在茶攤兒外麵的一張桌子上,旁邊坐的是一臉笑嘻嘻,正在跟茶攤兒老板說話的溫覃,而剛才傅新桐買茶的時候,確定那個位置上還沒有人,這麽短的時間,這兩人神出鬼沒的本事讓傅新桐驚訝。


    正在猶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唿的時候,原本正低頭喝茶的顧歙就抬起了頭,目光準確無誤的對上了傅新桐,嚇得傅新桐猛地往後一轉身,將頭頂的鬥笠壓低一點,就像是本能反應一樣,做完了之後,傅新桐才無奈一歎,認命的轉身,往顧歙的方向走去,顧歙好端端的怎麽會過來茶攤兒喝茶呢,肯定就是認出了她,傅新桐現在遮掩還有什麽用呢。


    牽著羊,走到他身旁,卻是不敢坐,畢竟她現在這一身鄉下小子的裝束,如果大大咧咧的跟兩位貴公子坐在一起,反而更叫人覺得奇怪。


    「喲,這孩子挺精神,你那羊是要賣嗎?」溫覃最先跟傅新桐說話,溫潤的眼中滿是揶揄,說話的時候,還不時看向一旁麵無表情的顧歙。


    傅新桐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心想反正已經丟臉了,不在乎再多丟一點,把養往身前一拖,鄉土氣十足的說道:


    「是啊,俺娘讓我賣羊,你要買嗎?」


    傅新桐的話音剛落,就看見溫覃的嘴角不自然的抖動了兩下,被顧歙瞪了一眼之後,頭才點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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