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兒,房間裏還是沒有動靜,白薇蒽甚至覺得就算是精細講究如媽媽,也應該換好了衣服,周福喜在裏邊磨蹭什麽啊?


    他總不至於真的……


    想到這裏,白薇蒽覺得不能低估仇人的無恥程度,他可是會在車上頂……不,在車上偷拍她流口水的醜照的人,還有什麽他做不出來的呢?


    啪啪啪——


    白薇蒽急忙拍門。


    讓她意外的是,門直接被她拍開了,她剛剛明明帶上的,白薇蒽嘴裏嘀咕著,若無其事地按了按門邊,然後迅速往裏麵瞟了一眼。


    隻見周福喜穿得跟電視劇裏各種各樣的什麽大帝一樣,神袍璀璨生輝,頭戴十二旒冠冕,腰掛佩劍,神威凜凜。


    最主要的是這樣的冠冕,收攏了他平常隨意鬆散的頭發,露出整個臉部輪廓,眼波如秋水,唇紅如點絳,站在那裏身形端正,挺拔如鬆,看到白薇蒽進來,他隨意邁步,便是一股子皇天帝君的氣勢撲麵而來。


    啊……要是周福喜去演古偶裏的神仙,那些古偶醜男哪裏還敢露臉?哪裏還敢不要臉地說帥哥都是靠化妝和濾鏡,誰用上濾鏡都漂亮?


    看到仇人突然露出堪稱“神顏”的一麵,白薇蒽不禁優秀臉熱心跳,怎麽迴事?好像和周福喜繼續廝殺下去的仇恨都降低了一些。


    難道自己中了美男計?這一定是他早有預謀的,他肯定在觀察白薇蒽的反應,如果自己露出些色與魂授的表情,好像被他的魅力征服了一點點的樣子,豈不是丟臉大發了!


    “磨磨蹭蹭的!”白薇蒽努力繃著臉,作為擅長社交的女孩子,這點矜持還是能夠保住的,而且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白薇蒽更是名演員的女兒,更是天賦異稟,他肯定看不出來她剛剛一係列的心理活動。


    “啊……周福喜怎麽這麽帥!”


    “他這麽帥,我都不好意思再和他當仇人了!”


    “他要是去演戲,肯定和我媽媽是一個級別的,比現在的古偶醜男帥多了!”


    “媽呀,我中了他的美男計!”


    “不行,我要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不然太丟臉了。”


    “我板著臉,他看不出來的,我和媽媽一樣,都是優秀的演員!”


    白薇蒽的一舉一動,眼神和表情都落在周福喜眼中,隨意猜測了一下她的心理活動,模仿著她的語氣說道。


    白薇蒽氣的握緊了拳頭,果然周福喜就跟哈士奇似的,在寵物美容店裏休整一番後,那儀態簡直是夢中情狗一樣,但是隻要遇到它想吵架的對象,一張嘴就原形畢露!


    “你以為你是我肚子裏的蟲寶寶嗎?胡說八道,我根本不是這麽想的!”白薇蒽趕緊大聲申明,這個可惡的周福喜,完全就是在造謠生事,她已經忘記了剛才是怎麽想的,所以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剛剛的心理活動,他憑什麽這麽認為呢!


    “你嘴硬的樣子,真是可愛。”周福喜為她開闊胸懷氣量的同時,其實對他自己也有不小的影響,那就是越來越覺得她可愛了,這樣下去他要是舍不得天天逗逗她,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了,那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真是讓人為難。


    “我警告伱,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誇讚我可愛,我都討厭你,等月考以後,我就……我就再也不會理你了。”白薇蒽臉頰熱乎乎的,感覺很沒有麵子,必須用嚴重的警告來表明自己的立場,以免他覺得她被他的花言巧語懵逼了。


    “我理你啊。”強者從不因為外部環境的改變而放棄自己的初衷,周福喜神情堅定地說道。


    這個人真是死皮賴臉……白薇蒽張了張嘴,卻又有點難以繼續口出惡言了,她都說的這麽絕了,他還是這麽說的話……她到時候也許可以軟化軟化態度。


    前提是他要給她台階下才行。


    “抄完月考,期中考試我也要抄,下次月考也要抄,還有什麽模擬考啊,四校聯考啊,期末考試啊。”除了涉及後土娘娘的一些事兒,周福喜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多少是做不到的。


    白薇蒽走過來,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言不發地就捶了他好幾下,這個人真是可惡極了,虧她剛才還有點兒被他打動。


    周福喜順勢就抓住了她的手掌,剛剛說好要摸小手的。


    白薇蒽下意識地掙了一下,卻被他握得緊緊的,感覺到他手掌的力量和溫度,白薇蒽的肌膚也好像瞬間就溫暖起來,他的手稍稍用力,她便好像風箏被拉扯了一下,腰肢兒晃動了一下,雙腳不由得踮起一點點,美麗少女嬌俏的身子就差點靠進了他懷裏。


    “你……”白薇蒽說了一個字,抬起頭來才發現兩個人近在咫尺,從他的眼眸中可以看見自己,那黑黝黝的瞳孔清澈無比,微微揚起的眼角帶著笑意,那挺拔的鼻子似乎就要碰到她的額頭,白薇蒽心跳如雷,一股氣息從胸中竄了出來,讓她不由得昂起頭來,嘴唇微微張開,隨之發出一聲低低的喘息。


    “你就像東北雪林裏的麅子,正在活蹦亂跳,被獵人發現了,便偏著頭走過來好奇地張望,然後被俘虜。”周福喜握著她軟軟的小手,柔聲說道。


    白薇蒽忍不住生氣,哪裏有把她這樣的女孩子比作麅子的……不過麅子確實很可愛。


    重點不是這個,兩個人不是頭一次挨得這麽近,卻是頭一次在安靜而清醒的狀態下,兩個人的氣息都混雜在了一起。


    陽光從窗外落進來,映照的他臉龐散溢出炫目的光澤,白薇蒽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仿佛他真的是下凡的仙君,遇到了一個無知的少女,是一段仙凡奇緣的開始。


    想到這裏白薇蒽感覺自己的胸口都在撲通撲通地亂跳,更感覺自己的眼睫毛在緊張地顫動,仿佛被一種曖昧而甜蜜的氣氛裹挾著,強迫著她閉上眼睛,白薇蒽不知所措,她要不要屈服於這種裹挾,還是堅持著對抗?


    周福喜……白薇蒽默念了一下他的名字,任由他抓著她的手,嗔惱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去,留給他一張潔白猶如皎月的美麗側臉。


    這樣的側臉,似乎正好落下一個唇印,白薇蒽心中生出這麽一個念頭,不由得舉起另一隻手想要遮擋一下,卻覺得手背微微濕潤而柔軟,竟然是碰到了他的嘴唇。


    篤篤篤——


    一陣腳步聲傳來,白薇蒽慌亂地掙脫開來,和周福喜保持著距離,她有些緊張地按住自己的臉頰,心中卻努力分辨,剛剛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還是說他本來就是要來親她的臉,然後被她擋住了?


    白薇蒽連忙看了一眼周福喜,他的臉上是一如既往溫柔而可惡的笑容,透著一股好像什麽都在他的預測和掌握之中的感覺,她已經成為了他的獵物,他有一張網懸在她頭上,隨時就要把她變成他的囊中之物。


    可惡!


    白薇蒽絕對不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她要掙紮,要反抗,要和他廝殺,要把他壓倒在地上,把他鎮壓在地上,威風凜凜地騎在他身上!


    “我要洗手。”白薇蒽有些示威地抬了抬手背,以表示她依然很嫌棄他,這樣的話可以讓她那怦怦的心跳聲帶來的異樣稍稍散去一些。


    “你難道不應該三個月不洗手?”周福喜表示遺憾,“你能不能珍惜點福緣?以前的人隻是被神仙摸了摸頭,就覺得神仙是要授他長生之術,激動得不得了,還要寫詩紀念一下。”


    “你是神仙嗎?如果你是神仙,那你一定是主管讓人倒黴的倒黴蛋神仙。”白薇蒽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去洗手去了。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宛月晴走了進來,剛好聽到白薇蒽這句話,連忙告罪,周福喜可是文昌帝君都會響應祈願的人,怎麽會和倒黴蛋神仙扯上關係?那豈不是有影射文昌帝君是倒黴蛋神仙的嫌疑?


    說別的神仙也就算了,反正也不顯靈,宛月晴也不打算信了。可這文昌帝君是顯靈的啊,而且白薇蒽的身子問題全指望他老人家了,怠慢不得啊。


    宛月晴已經決定當文昌帝君的專屬信徒了,以後一心一意隻供奉他老人家。


    “你——”宛月晴說完,一眼就看見了周福喜,隻見他背著光站在窗前,身後紅日東升,光芒萬丈,整個人仿佛神威莫測,宛月晴眯了眯眼睛,越發看不清楚周福喜的容貌,隻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宛月晴踉蹌著就要栽倒在地。


    周福喜連忙上前一步,伸手一攬,宛月晴柔軟溫潤的身子倒在他懷中,她晃了晃頭,抬手揉了揉眼睛,這下看清楚了他俊朗的麵容近在咫尺,水色朦朧的桃花眼裏映照著他,宛月晴生出強烈的既視感,她怎麽好像經曆過這樣的場景?


    對了……應該是以前拍戲有過這樣的場景?定是如此了。


    “唉,應該是剛剛吃完早點,血糖有點高……”宛月晴借著周福喜的攙扶站直了身體,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露出淺淺微笑,重新打量著周福喜的打扮,“沒見你背包帶東西過來啊……”


    “我以前就放在小白的包裏讓她帶迴來的。”


    這樣啊……宛月晴退後兩步,重新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周福喜,這裝扮自己真的是在拍戲時見過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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