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尾巴依然像藏在枯葉裏的蛇一樣,奚奚索索地爬動彰顯著一份毒辣。


    秋天的頭角終於顯露出來,一場烏雲張牙舞爪地籠罩著郡沙,卻讓人有些期待了。


    武將會在酣暢淋漓的廝殺後,放下刀刃,褪去戰袍,擁抱著小嬌妻準備展現他的溫柔,一場秋雨一場寒,烏雲暴雨後的天氣,大概也能這樣溫柔地撫慰著被夏日折磨慘烈的郡沙人民,讓人舒服的呻吟出來。


    周福喜慢悠悠地走在迴家的路上,他和宓錦鯉隻是澤華哥哥和小錦鯉的關係,並不是分別許久的情侶,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男歡女愛來宣泄思念。


    記得宓後曾經問過周澤華,如果宓錦鯉長大了,還這麽黏他怎麽辦?


    周澤華的迴答是:大哥哥和小女孩,本來就是一種圓滿的狀態,何必去考慮你說的這些東西?


    越是純粹的情感,越是能夠久遠,也許十年後,宓後已經身為他人妻,而一百年後他都是宓錦鯉的澤華哥哥。


    宓後氣的三天沒有吃飯,都被宓錦鯉吃了。


    想想也是有趣,小時候那樣一個體態渾圓飽滿的小女孩,長大了竟然是這般絕色妖嬈……至於她是否結婚,是否有男朋友,是否有情感經曆之類的,周福喜一概沒問,有些事情不用問也知道,有些事情壓根沒必要問。


    宓錦鯉想讓周福喜和她一起去大王鎮老宅小住。


    周福喜是走讀生,走讀生自然不能離學校太遠,他隻能答應放假了就和她到那裏呆幾天。


    他已經去那裏看過了,目前隻有臥室一張大床,雖然睡三四個人都沒有問題,但她又不是小女孩了。


    不能像小時候一樣爬到他床上,一會兒鑽進被子裏爬,一會兒坐到胸口還抬起腳讓他聞聞腳丫丫臭不臭,或者還會從他身上卷走被子像蛆一樣扭來扭去。


    周福喜迴家的路上,接到了姨媽姚懷卿的電話,說晚上一起吃飯,表哥袁德璋去接妹妹姚靜安了。


    周福喜和宓錦鯉已經溝通過了,姚懷卿認為他是周澤華的兒子,所以她既想讓周福喜得到宓家姐妹的照顧,迎來一份潑天富貴,又舍不得自小看著長大,視如己出的外甥完全成了宓家的人。


    今天晚上的這頓飯,大概就是想關心下周福喜會不會有什麽心態問題,又或者和宓錦鯉見麵以後,有了新的決定什麽的。


    周福喜能有什麽心態問題?不過姚懷卿這種心善溫柔,卻又不失心機城府的女人,本來就是他最喜歡的女子個性,自然要去安撫她的,作為凡人生活,要是孤家寡人,沒有親朋戚友的往來,有什麽意思?


    那還不如去當神仙。


    當然了,如果自己的親戚,都是周北辛和姚期頤那種,不來往就不來往吧。


    普通人的人際交往中,和這種親朋戚友斷絕來往更好……按照白薇蒽的話來說,就是沒有社交價值。


    迴到橘園小區,黑壓壓的烏雲中已經隱約可見雷暴,狂風的唿嘯中還有各種門窗被拍打、塑料製品鼓脹的聲音,周福喜看到劉筒筒穿著一件小小的透明雨衣,來迴從圍牆邊搬來磚塊。


    她媽媽的早餐車上蓋著一塊大雨蓬布,劉筒筒就把那些磚塊這裏放一點那裏放一點壓著邊角。


    周福喜走過去幫忙,仔細整理了一番。


    周福喜知道劉蘇婉這個點一般在睡覺,她總是起的特別早,早餐車售賣時間一般要持續到上午十點以後,下午才是她的休息時間。


    他走到雜物間裏看了一眼,黑沉沉的,隻有灰蒙蒙的後窗透著一些光,落在床上,劉蘇婉正睡得香甜,嘴角還微微翹起,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麽美夢。


    她身上隻穿著一件吊帶背心,露出一小截白膩膩的腰身,腹下蓋著薄薄的毯子,兩條腿交錯在一起仿佛兩根剝皮春筍似的。


    周福喜有點懷疑她總是穿著校服,是為了掩飾她裏麵隻穿著吊帶背心,而她總是隻穿著吊帶背心,是因為這玩意在拚夕夕上幾乎是最便宜的女性內衣。


    他幫她蓋好毯子,關上門,給她發了條信息,就準備帶著劉筒筒一起去吃飯。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好吃的?”


    “媽媽呢!”


    “讓媽媽好好睡覺,我們打包帶迴來給她吃。”


    “好的呀!”劉筒筒走到溝渠旁邊,微微下蹲,雙手往後一揚,又放棄了,還沒有吃飯飯,也許又跳不過去,還是會掉進去卡住。


    “你就不能走木板?”


    周福喜帶著劉筒筒在木板上走來走去,然後淅淅瀝瀝的雨線開始砸下來,兩個人就一起站在台階下,仰頭看著黑壓壓的天。


    劉筒筒說有一朵烏雲像小龍蝦,周福喜實在沒看出來,懷疑她隻是想吃小龍蝦而已,便說那是一盆小龍蝦,劉筒筒頓時歡唿雀躍,看著烏雲流起了口水,畢竟開封菜和小龍蝦是劉筒筒長這麽大,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姚懷卿到了。


    昨天是司機開車送她過來的,今天她自己開了一輛車過來,牌子周福喜沒見過也沒有聽過,車標跟一粒大米似的。


    “咦,姨媽,你好像完全好了。”周福喜驚歎了一聲,事實上他當然知道藥膏的效果,要不是姚懷卿這個傷實在太久太久,需要修複肌底,否則應該是抹上就沒有了。


    周澤華製作的第一版確實是白骨生肌的效果,原本是想成為第二個像“八珍液”一樣的爆品,但是太驚人了就放棄了。


    現在他拿來送人的是第二版,依然沒有辦法拿去賣……主要還是沒有什麽興趣了。


    “我用了點遮瑕膏,不過我懷疑到明早可能不用遮瑕膏,也一點都看不出來了。”姚懷卿沒有戴麵紗了,這麽多年如此大大方方地袒露自己的容顏,姚懷卿的心情不是一點半點的激動。


    “阿姨伱和我媽媽一樣好看了。”劉筒筒昨天晚上就見過這個阿姨,也能看出來區別。


    姚懷卿眉開眼笑,這孩子真會說話,她的媽媽應該也就二十多吧,說姚懷卿和這樣的年輕女性一樣好看,當然是好話了,而且還是小孩子口中說出來的。


    “她媽媽有點事,晚上我帶她一起去吃飯吧?”周福喜說道。


    “好,好。小朋友,你喜歡吃什麽啊?”姚懷卿摸了摸劉筒筒的頭,讓周福喜和劉筒筒上車。


    周福喜見麵就親熱如故地喊了一聲“姨媽”,也讓她放心下來,看來一時半會還是她的外甥,不至於認了那邊的姨媽,就不要這邊的姨媽了。


    姚懷卿開車到了外麵路上,看到一個打著傘,牽著小孩的母親猶猶豫豫地準備過馬路,便在車機係統上按了一下。


    周福喜便看到馬路上頓時被投影出了一條人行道的畫麵,那母親猶豫了一下,顯然也是頭一次看到這種,但也明白對方是禮讓先行,便連忙朝這邊笑了笑表示謝意,拉著小孩趕緊過去了。


    “姨媽,這車好厲害。”周福喜吃了一驚,這車簡直比他那帶投影儀的潛艇9600手機還厲害。


    “這是姨媽的新車……你寒假考個駕照,那輛邁巴赫就給你開吧。”姚懷卿還是頭一次見到外甥對車子感興趣,又想了想,“年輕人喜歡跑車吧,買輛跑車怎麽樣?”


    “那倒不用,我就是對車上集成的功能感興趣。”周福喜是習慣副駕駛座和後排的人,就像他這次迴來,就沒有去搶奪c919的駕駛座體驗一把,而隻是搭了個便機。


    姚懷卿也沒有多說什麽,反正年底了車展也多,到時候帶他去玩,看中哪輛就買哪輛。


    別人都說自己的後輩給自己長臉,自己這個外甥可是真正地給了她一張臉。


    這是一張真正可以見人的臉,她給他買輛車算什麽?


    隻是她原本就和他非常親,也不會純粹隻拿錢來體現親情,反正以後她還得多在他的事情上心才行。


    畢竟宓家雖好,但終是豪門,姚懷卿能夠作為他的助力的話,他在宓家也不至於太勢單力薄,底氣也會更足,能進能退。


    人有沒有兜底和底氣,往往就會做出截然不同的選擇,走向不同的人生。


    這一點姚懷卿體驗很深,她不想外甥也會做一些無可奈何的妥協,實在過不去下去了,不在宓家了,不還有她這個姨媽撐著他嗎?


    三個人來到預定的飯店包廂坐下,這個偌大的包廂是有山有水的古典庭院風格,包廂內就有水果自取的區域,還有韓國國宴區,周福喜和劉筒筒一邊吃水果一邊吃泡菜,很快袁德璋就把姚靜安接了過來。


    “哎呀,你怎麽迴事?摔了一跤嗎?”姚懷卿看著有些狼狽的袁德璋說道。


    “她給了我一個掃堂腿!”袁德璋指著姚靜安控訴,“長兄如父,懂不懂?你這是弑父!”


    “難怪挨打。”姚懷卿不以為意。


    “媽,你的藥膏給我塗點。”袁德璋伸出手來,手掌撐地留下了些劃破皮的痕跡。


    “沒有了。”姚懷卿警惕地盯著袁德璋,趕緊按住了自己的包包。


    姚靜安也給了袁德璋一個白眼,她原本是不想耽誤學習時間的,但是姨媽非得讓她來,而且哥哥也會來,姚靜安還想問問他學習情況,便同意過來了。


    她在出校門的時候看見白薇蒽,聊了幾句,袁德璋知道那是哥哥的同班同學,就在旁邊自言自語,說什麽周福喜有這樣漂亮的校花同班,多半是看不上姚靜安的。


    這不給他個掃堂腿?早就想讓他上《守護解放西》當素材了。


    ——


    各種求,各種求,上架後的兩更是比得上上架前的三更的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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