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隆中心1號樓曾經是中部第一高樓,2號樓稍微矮一些,整棟樓的上半部分據說是項目業主自住,中部則是售賣的高檔房產。


    “項目業主自住”對於郡沙的高收入群體充滿吸引力,誰都願意和這樣的超級大富豪做鄰居,周北辛和姚期頤很費了一些心思,才搶購到了一套大平層。


    姚靜安對此嗤之以鼻,家境富裕的她多少有些見識,對父母說道:“人家能用半棟樓來自住,建築設計的時候就會和其他住戶分割。樓頂有直升機停機坪出入,停車場、電梯、戶外區域和步道都是獨立的。別說攀附上,你們一輩子都碰不見人家一迴,算哪門子鄰居?到外麵去說,你和她家是鄰居,好意思嗎?”


    周北辛和姚期頤則不以為然,女兒年紀還小,難免心高氣傲而自矜。


    可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隻有不停地提升自己周圍的社交圈子,才能夠帶動自己不斷地上升,否則原地踏步都算不錯了。


    如果你已經成為了你自己社交圈子的頂點,那麽別人就很難再為你提供快速上升的資源,甚至可能被周圍的下層階級拖累,影響到自己發展,乃至於跌落一個檔次都有可能。


    難攀附上也沒有關係,接近就意味著機會,女兒怎麽懂得,父母能有今日,能夠給她這樣的生活,也是靠當年遇上了貴人。


    像寶隆中心項目業主這個層次,如果願意抬抬手,那比求神拜佛都有用,甚至可以說,如果你追求的是榮華富貴,家財萬貫,他們就是活神仙無疑。


    看看那全天下有多少道觀寺廟,又供奉了多少神仙菩薩,很多人還不是千裏迢迢,無比虔誠地燒香跪拜?求得不也是榮華富貴嗎?


    怎麽沒有覺得這些拜神仙菩薩的人丟臉、可恥、見不得人?


    反倒是拜現實中,真正能實現你這些願望的活神仙、活菩薩,去接近他們,逢迎他們,跪在他們麵前祈求給予機會,就要被人瞧不起了呢?


    這明明隻是務實之舉而已,不比燒香拜佛更好使?


    再說了,自己也是願意付出代價的,自己也是有資源的,求得是一個合作的機會,而不是想徹底不勞而獲。


    周北辛和姚期頤作為成年人,自有一套信奉不疑的人生觀、價值觀,怎麽會在意女兒的反感呢,不過是一笑置之。


    “咦,我們的夏令營營長迴來了。”


    姚靜安剛進門,她的表哥袁德璋就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唿,稱唿她為夏令營營長,而姚靜安隻是給了袁德璋一個白眼,這個表哥是她最不歡迎的親戚之一。


    袁德璋的母親姚懷卿,和姚靜安的母親姚期頤是親姐妹,姚懷卿早年間讀的職高,然後通過學校的渠道前往澳門的賭場工作,在那裏遇到了袁德璋的父親。


    袁德璋的父親是蟲港人,來澳門隻是遊玩,隨後和姚懷卿結婚後,帶著她迴了蟲港。


    袁德璋出生以後沒過幾年,袁父就因意外去世,姚懷卿和袁德璋又迴內地生活。


    姚家兩姐妹輾轉重新聯係上,在姚懷卿的人脈和資金支持下,周北辛的生意有了進一步的發展,所以兩家關係也一直不錯。


    讓姚靜安不解的是,袁德璋明明是個花花公子,和他混溜的狐朋狗友卻不多,反而總喜歡帶著安靜沉穩的哥哥去外麵玩耍,其中還包括一些夜店酒吧之類的地方。


    這讓姚靜安非常不喜歡袁德璋,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一定要以學習為主,是去那些地方的時候嗎?


    萬一沾染上了什麽惡習,又或者玩花了心,注意力和精神再難以迴到學習上怎麽辦?


    “你怎麽在這裏,什麽時候迴來的?我警告你,我今天才給哥哥布置了作業。沒幾天就要開學了,開學就麵臨著考試,你要是敢去找他,我就把你吊死在解放西派出所門口。”


    姚靜安慎重警告了一句,要不是怕姨媽傷心難過哭唧唧又沒有兒子養老,袁德璋早已經死過不知道多少迴了。


    “把我吊死在解放西我是願意的。那裏那麽多酒吧和美女,可是為什麽要在派出所門口?”袁德璋雙手抱在胸前想象了一下後,感覺還不錯,但還是有些不解,“你是作案後方便自首嗎?”


    “因為他們會把你拍攝成素材,放到網上去製作成《守護解放西》的片子,警示世人千萬不要帶親戚家的孩子去酒吧玩耍。”姚靜安說完,再也懶得理會他,去客廳和姨媽打了個招唿,就迴房間學習去了。


    姚靜安身後傳來袁德璋似乎反應慢了幾拍的大笑聲。


    沒臉沒皮!在姚靜安看來,這種大平層唯一的好處就是,有袁德璋這樣的客人時,他的活動區域往往距離姚靜安的房間很遠,她不容易被打擾。


    平常生活的話,就感覺空間分布很不合理,在日常中經常需要穿越大麵積的空間來進行簡單的活動,如從臥室到廚房,或者到門口來迎送客人,都是漫長的距離。


    姚靜安很不喜歡這樣,想想原來的家裏,大家都隔得很近,抬一下眼皮子就知道父母家人都在什麽地方,在幹什麽。


    最多就是隔著一堵牆,姚靜安總是跑來跑去,一會在客廳看電視,起身就來到廚房找東西吃,隨便走兩步就嘭嘭拍開哥哥的門,做作業的時候甚至不需要起身出門,大喊兩聲就能讓爸爸媽媽幫忙在電腦上查找一下學習資料。


    最重要的是,現在這樣的大平層的社區,根本就沒有鄰裏街坊的互動,因為所謂的關注隱私空間,住一輩子都未必知道樓上樓下是什麽人。


    大部分人對鄰居的了解,都來自於樓裏突然發生了什麽案件,然後驚駭地趕緊發個朋友圈:我們樓裏鬧鬼,一家五口被殺,屍體拚出來七個人,前幾天我在電梯裏還見過……


    如果還是在原來的家裏……就像今天下午姚靜安看到的,有人在圍牆邊上爬牆試圖摘桃子,磚頭還掉下來砸了人,蹲在雞籠子上的鬆鼠驚的手裏的果核都掉了,幾隻咯咯叫的母雞分不清鬆鼠和黃鼠狼的區別,張著翅膀在旁邊警惕……


    多有趣啊。


    再看看這所謂的高端住宅區,完全就是北歐監獄風情,而在業主群裏發起的一些社交邀約,姚靜安隻能說……那味兒太濃。


    姚靜安琢磨著,如果高三的學業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緊張,能夠遊刃有餘地掌控,自己就搬去和哥哥一起住。


    在房間裏沒看多久的書,媽媽就發來了信息,讓她出來吃飯……姨媽總是要陪一陪的,姚靜安來到落地窗可以俯瞰城市夜景、遠眺橘洲的餐廳區域外麵一點,便聽到袁德璋正在高談闊論。


    “姨夫,你們真的大錯特錯,隻要把姚靜安嫁給周福喜,哪有那麽多事?他們生個兒子,那就不是外孫,還是親孫子。不比你招個女婿進來強?”


    袁德璋手裏端著高腳杯,酒液隨著他的手指轉動在杯中搖曳出紅寶石般的色澤。


    梳著中分、穿著訂製西裝、戴著林德伯格眼鏡的他,仿佛是正在高管會議上侃侃而談的精英,嘴裏的話卻越發不著調了:


    “說實在的,你別指望找的女婿能幫襯你那小兒子。女婿才是真正的外人,他要是帶著姚靜安一起算計小弟弟,這才是隱患……


    ……姚靜安和周福喜生個兒子,那就是親孫子,一樣跟你姓周。什麽彩禮啊、嫁妝啊、分家產啊,還有親家人品啊、家境啊,那邊的親戚會不會想吃絕戶啊,這麽多麻煩都不用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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