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發展出乎了王水的預料,局勢開始慢慢占優的,居然是伊修瓦爾人!


    綜合原因並不複雜。


    首先,伊修瓦爾地區正處於熱風季,天氣異常炎熱,常有大風,也經常出現沙塵暴。


    伊修瓦爾人很熟悉這種天氣,而亞美斯多利斯並沒有專業的戰場氣象觀測部隊,他們無法確定天氣、地形、水文的具體情況,製定的戰術問題很多。


    其次,伊修瓦爾人是主場作戰,他們更熟悉這片沙漠和石頭山,無論是「偷襲」東部軍,還是利用地形和綠洲遊擊,他們都能表現出極高的靈活性。


    而不熟悉綠洲方位的東部軍深入作戰後,甚至難以就近獲得水源,補給線負擔很重。


    最後,伊修瓦爾人在與惡劣自然環境的抗爭中,變得勇猛好鬥、性格堅毅,他們的部落宗教有武僧傳統,年輕人基本都受到過一些戰鬥訓練。


    天時地利人和,總結起來倒是很簡單。


    伊修瓦爾各個大型部落綠洲都屬於東南交通要道,商業比較繁榮,常年的騷亂中,他們也早早的攢好了大量戰略物資,尤其是槍彈,所以戰爭一開始,他們立刻掌握了主動權。


    最近的戰局狀態直接寫在了這座城鎮裏每一個伊修瓦爾人的臉上,伊爾每天研究之餘也要抽出時間看報紙聽廣播,關注戰事。倒是他的弟弟拉維特,目前還沒有上前線,但已經出發集訓。


    ……


    ……


    “阿茲爾先生,你覺得我們會贏嗎?”


    一天下午,王水正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時,天才煉金術師伊爾突然問道。


    “贏……什麽樣的贏?把對方趕出沙漠?還是說控製整個亞美斯多利斯?你知道雙方的人口和工業差距嗎?你知道一個本身就窮兵黷武的軍事國家,全力開動起來會有多強嗎?”


    伊爾被王水的一連串反問搞得有些緊張,而王水拋下了新的炸彈。


    “伱知道國家煉金術師這個概念嗎?”


    伊爾抖了抖,他當然知道,雖然隻是聽說,但軍方走狗的名聲確實又臭又響。


    “不可能贏的,戰爭的結果,純粹是等待對方打到滿意,除非……”王水說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除非什麽?”伊爾並沒有特別激動,說實話在問王水之前,他就已經在擔憂伊修瓦爾後勁不足。


    “除非好處足夠多,多到值得我出手。”


    王水的語氣很認真,伊爾則比較懵逼。


    他不知道這個自己剛認識不久的同道好友在說什麽大話,但他確實正視了亞美斯多利斯這個大國的體量,一時難免有些泄氣。


    王水在思考著利弊,雖然他很早之前想過不幹涉劇情的發展,但此一時彼一時,他幾乎可以確認自己很快就能獲得離開這個世界的車票,劇情原本的走向似乎又不是那麽重要了。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王水也不會拘泥於一開始定下的計劃,畢竟那隻是最初最穩妥的想法,他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麽快速的成長,也沒想過會控製這麽龐大的商業帝國。


    但也隻是考慮而已,在拿到足夠多的賢者之石前,他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和伊爾隨口說了句「我要離開幾天」,王水迴到了自己位於沙漠中的煉金工坊,兩座挖空了的小山裏,構造體工人們在有條不紊的建設著各種大型機械。


    這是一間距離地麵很近的僻靜實驗室,地麵上刻印著複雜的煉成陣,四周空蕩蕩的,隻有大量的監測節點。


    複雜的煉成陣上擺著這次煉成所需要的材料,這是一個人,一個沒有任何多餘衣物的,單純的活人。


    沒錯,王水要進行【人體煉成】了,他要觸碰這個禁忌,要去見一見那所謂的真理,而且他已經準備好了門票——那顆最重的賢者之石。


    人體煉成雖然是禁忌,但亞美斯多利斯這個國家對於這方麵的知識管理並不嚴格,王水的人體煉成陣甚至是以自己的知識構建的。


    而為了穩妥,王水沒有選擇直接靠賢者之石憑空煉成,也沒有像主角兄弟倆一樣,搞一堆基礎化學原料煉成,最後被讀者調侃材料裏多了個盆兒。


    王水選擇把活生生的人分解,然後再煉成,嚴謹起見,他去除了多餘的衣服和鐐銬,用外科手術讓目標失去了行動能力,保持在植物人的狀態。


    是的,這個赤條條的家夥是個反社會人格的連環殺人犯,手上有十幾條人命,是王水花了些時間才運送過來的。


    王水選擇罪犯並不是出於多麽高尚的原因,純粹是心理上比較容易說服自己下手罷了。


    確認各種設施正常,十幾個特殊的人工靈魂「希爾妹妹」也已經準備就緒,她們負責提供緊急救治,當然,希爾維亞也已經就位了。


    “所有人工靈魂,都按計劃停止手頭的工作,一會兒網絡可能會有問題,希爾你應該不會受到網絡波動影響,所以你要負責記錄和及時恢複網絡,隔壁房間就是不在網絡內的自動醫療設備和維生設備,這邊就靠你了。”


    聽著王水大膽又小心的冒險準備,希爾維亞隻是笑了笑,然後很給麵子的選擇了幫忙,畢竟王水出事她也要出事。


    “檢測完畢,沒有問題。”


    王水點了點頭,右手緊握著那顆最重的賢者之石,準備使用它的力量進行人體煉成,他這次沒有搞怪似的雙手合十,而是專心感受著煉成陣被能量充滿的過程,用精神包裹住材料。


    節點充能完畢,王水用思維描述目標,立刻發動了人體煉成!


    紅色的閃電充滿了整個實驗室,但很快又消散下去,煉成陣中間光芒扭轉,一隻巨大的黑白獨眼迅速張開,四周飛舞起純黑的能量霧氣,並形成手掌的形狀。


    王水隻是想要看清這詭異的場景,稍一分神,他的視野裏突然亮了起來,他集中注意力是,就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巨大的白色空間裏。


    他慢慢轉過身來,看到了一個超級巨大的厚重石門,高度有上百米,寬度也有二十多米的樣子,石門上有許多文字和圖案,主體是一個螺旋上升的三線條火炬,上麵的文字密密麻麻,都是王水學過的東西。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內容,比如王水掌握了的煉成陣,一本書的抽象符號,記錄了月相的連續圖案等等,王水甚至還看到了老板【夢境係統】的標誌。


    這,就是【真理之門】吧……那隔壁又是什麽呢?!


    在真理之門左邊不遠處,是一個正在運動著的巨大金屬球。


    不,不能說是球,那是由許多同心圓環組成的鏤空體,那些圓環正在繞著圓心無規律旋轉著,而巨大鏤空的球心處是一個淡藍色的人形,輪廓和王水極其相似,身上還散發出淡藍色的火焰光效。


    這是什麽?!


    “是啊,這是什麽呢?”一個輕佻的,無法分辨男女老少的聲音在王水身後響起。


    王水轉身,見到了他想要見的……祂。


    那是在這個白色空間裏,用細微黑色輪廓彰顯出的,和自己極其相似的白色人形,王水低聲詢問:


    “你就是……”


    “是的,如你所知,”白色人形打斷了王水的話,“我就是你想要見到的存在,有時被稱為「世界」,有時被稱為「宇宙」,有時被稱為「神」,沒錯,我即是「真理」,我即是「全」,也即是「一」,而我,也就是「你」。”


    “這麽說,你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全知全能的神?”王水說著用大拇指指了指那個鏤空的大球。


    “我不覺得這是我的問題,外來者,我即是你,你的記憶便是我的所知,這個球明顯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你帶來的,上麵的知識並不完全,但你也不知道它是什麽,所以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應該比你多。”


    「神」語出驚人,王水也是心髒猛地一縮,問道:“你能夠知道和接受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為什麽不能呢,你不是活生生的來到了我的麵前嗎?而我在你的前一個世界裏,居然隻是一本漫畫,真是有趣。現在,你帶來了新的知識,所以換取其他知識時會有折扣,高不高興?”


    神的輕佻和好說話讓王水很意外。


    “知道了這個世界的存在隻是幻想,你也無所謂嗎?”


    “有什麽問題嗎?如果在意高維度世界的某個「一」創造了我,那高維度的「全」會不會在意更高維度的創造者呢?


    我不會擔憂,也沒有你想象中的情感,這裏是絕對理性的空間,是你的理性思維具象化的區域。但你現在,並不是絕對的理性,你現在是完全的「一」,充滿個性和情感自然個體。”


    王水陷入了思考。


    “我不建議你在這裏思考,因為看到自己的【真理之門】後,你在這個空間每時每刻都會消耗靈魂力量,你觸碰「神」的權能(人體煉成)來到這裏,並不是為了思考吧?”


    王水點了點頭。


    “你的思維和心靈足夠強大,能夠承受更加「智慧」的我,也能夠承受更多的「真理」,你應該已經理解了「一即是全,全即是一」,那麽,去打開你的大門吧,去看看作為「一」的你,能看到多少的「全」。”


    神說到這裏,王水心中稍有意動,他身後的【真理之門】便慢慢開啟,巨大的、沒有任何感情的黑白色獨眼注視著他,無數黑色的能量觸手將他拉進了門中。


    接下來就是讓王水看到窒息的知識剪影。


    各種各樣的知識從他的日常生活中的畫麵片段延伸出來,各種各樣物質的性質,能量的流動、「氣」、人體知識、機械知識、煉金術和煉丹術知識,甚至於,賢者之石的知識!


    王水像海綿吸水一樣,他專注地吸收著知識,然後看著這些畫麵漸漸遠離自己。


    王水下意識向前伸手一抓,他猛地抓了個空,然後窒息感立刻包裹了他,王水隻感覺自己大口大口的深唿吸起來。


    等他有能力看向自己的雙手是,他已經離開了那個空間。


    熟悉的地麵,熟悉的實驗室,他迴到了現實,而他右手緊握著的賢者之石也早就耗光消失了。


    稍一檢查,網絡果然關閉了,王水重新激活【希爾維亞網絡】,讓所有人工靈魂都迴到了她們的構造體身體。


    接下來,王水對自己進行了全方位的體檢,而這段時間裏,希爾維亞一直沒有說話。


    “喂?希爾?靈魂波動顯示你很正常啊,為什麽不說話?”


    “唿——”


    思維頻道裏傳來了希爾維亞的沉重唿氣聲。


    “希爾?”


    “唿——被強製關機真是痛苦的體驗,水仔,我剛剛又死了幾秒。”


    “我去麵對真理的幾秒?”


    “是的,監控顯示你隻是愣了幾秒,但幾乎是那隻眼睛睜開的同時,你的身體發生了奇特的變化就像是……你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而我也被切斷了聯係,迴到了無意識的狀態,老實說並不恐怖,但確實是很難受的體驗。”


    希爾維亞的語氣並不像是沒有恐懼。


    “我懂了,要研究的問題又多了一個,嗬,去見了趟真理,反而帶迴了更多的問題。”


    王水無奈吐槽著越來越多的問題,他強迫自己耐心體檢完畢。


    “我隻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這種體驗了。”希爾維亞難得有些弱弱的。


    “我可不敢保證,不過下次之前,我會先解決網絡的問題。”


    “那我真的是謝了。”


    窺見真理一角,讓王水的【等價煉金術】和【龍脈煉丹術】兩個技能直接跳到了從沒設想過的【高階】,但他並不滿足,他感覺自己能夠獲得更多。


    ……


    ……


    時間悄然流逝,在開戰的第二個月,戰局突然攻守異形。


    契機是亞美斯多利斯的國家煉金術師們下場了,而王水獲得的情報中,羅伊·馬斯坦也成為了國家煉金術師,獲得了焰之煉金術師的稱號,並在戰場上留下了赫赫兇名。


    王水收到過軍方幾十次的征召催促,其中大多數還是在催他的雲爆彈,戰爭進展很順利,但他們還是非常渴求這種高效率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那麽這兩個月裏,王水在做什麽呢?


    王水早就離開了這個國家,他跑到了國境外的基地,通過自己窺得的知識,掌握了最基礎的賢者之石煉成陣,然後又從軍方那邊,用20枚雲爆火箭彈換來了他們對於賢者之石的研究成果。


    確切的說,是馬爾科的研究成果,這個溫吞的家夥也獲得了國家煉金術師的資格,成為了【結晶之煉金術師】。


    王水驗證了各方知識,很快完成了第一批的煉製,之後的生產就快了許多。


    一直到今天,王水麵前的木盒裏終於堆滿了鮮紅色的水晶,他用手指撫過這些煉金術師夢寐以求的寶物,感受著裏麵沉睡的靈魂。


    “係統,提交任務物品。”


    確認提交盒子裏的賢者之石,白色光芒亮起,盒子變空,而王水的主線任務也獲得了極大的進展:


    【32739/32760】


    還差最後一人份的賢者之石,倒不是王水的石頭不夠,實際上他還有許多庫存。隻是他現在並不想這麽早離開,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時間才是幻想世界最寶貴的資源。


    上一章有些疏漏,雙手合十的設定我寫錯了,糾正了幾十字的描述,沒仔細看的話可以不用去翻看,大概就是,普通的煉金術師需要煉成陣,但並不需要雙手合十,隻是見過真理的不需要煉成陣的人,需要合十來完成能量閉環,這次應該沒錯。


    (_)⌒●~*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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