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陸元若與李氏成親之後,他便一直對李氏頗為平淡,兩人在外人看來也算是相敬如賓,可成親已經半年時間,李氏的肚子依舊沒有什麽動靜。


    外麵也逐漸的有了些風言風語傳出來。


    李氏心情不是不苦悶的,隻以為夫君如今是一心撲在政事上,不問其他,所以也扮演著賢妻的形象一直不曾有過怨言,今日去書房給陸元若送還昨日他落在桌上的書,隻剛推門進了書房,她一眼便看見了在放於桌案上十分顯眼位置的小人擺件。


    李氏是個女子,自然對這些小玩意兒十分喜愛,便隨手拿在了手中。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李氏正在屋中繡花,見是陸元若,立即便放下手中的繡品站了起來。


    “相公。”李氏有些驚喜的喚道,顯然是沒曾想陸元若現在竟然就已經過來,畢竟平日裏他不是宿在書房,便是極晚才來此處。


    可當李氏上前走了兩步之後,才發覺陸元若臉上的神情很不對勁,他看著她的眸光十分冷,讓李氏不由的呆愣在原地。


    “你這是怎麽了?”李氏問道,顯然是看出了他的異樣。


    陸元若的眸光自進屋之後便一直落在李氏身上,從最初見李氏臉上的欣喜之色,到如今見李氏眸中的驚慌,不由的緩了神色道:“今日下朝過早,我便想著過來看看。”


    李氏聽到此隻這才放下了心,讓其坐下隨即給他倒了一杯茶道:“這麽久,相公這還是第一次這般早過來。”


    陸元若挑眉,端過茶水喝了一口道:“守門的人說你今日去了我的書房?”


    陸元若似無意的開口詢問道,眸光卻忍不住在屋中尋找著什麽。


    李氏隻也繼續拿著手中的繡品邊繡邊道:“是你上次落下的書,我見遲遲沒有過來取,便想著給你送過去。”


    李氏笑看著他:“如今為了朝中之事,你整日早出晚歸,在書房中未免太累了些,莫不如我明日煮些補湯給你送過去。”


    陸元若扯唇望著她一笑:“這些你決定就是,今日在書房中,不知可動了其他的東西?”


    這般明顯的詢問,即便是李氏不想記起來也不行,她隻從袖口中把那小人擺件拿出來道:“是這個麽?妾身瞅著十分可愛,便拿迴來了。”


    陸元若接過小人擺件,隻上上下下看了幾遍,確認東西沒有損壞之後,才把其握在了掌心中道:“像這樣的東西你若是喜歡,我明日便讓人買來與你,不過這個乃是別人所贈,所以不能贈你。”


    李氏一聽到其這樣說,頓時有些羞愧難當,畢竟不問自取乃是偷,她本還以為這是陸元若要送她的,如今既不是,自然也沒有強要之禮,所以隻擺手道:“不用,我隻是瞧著有趣,既是別人送與相公的,想來應當對於相公十分重要。”


    陸元若手中摩挲著小人,隻對她笑了笑。


    東西既已經拿到手,他還是要迴書房去的,不過在站起身的刹那,迎上了李氏不明所以的目光,陸元若隻與其道:“如今還有政事沒有處理,我還要迴書房,晚間會過來。”


    李氏聽到此,隻不由的紅了臉,垂眸輕輕點了點頭,看著他走出了屋子。


    從李氏的屋中出來,陸元若看向掌心的小人,隻心底不由的湧上一絲惆悵。


    母親的話尤在耳邊,他當時拒娶李氏,母親隻冷冷的望著他斥道:“你以為娘親不想讓你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可如今時局變遷,陛下的疑心病又重,我們整個陸府的擔子都壓在你身上,你若是去求娶蘇薑,莫說是我不答應,就是陛下與太子也定不會答應,她可是陛下選來做太子妃的人,你若是想要我們陸家從此在京城除名,便隻管去求娶,看看蘇將軍能否會答應!”


    想到那日的情形,他如今都還記得母親的神色,那是一種十分篤定的告訴他他不可能娶蘇薑的神色,其實她又何嚐不知曉,與太子爭女人,無論在任何地方他都無任何優勢,況且蘇薑也不見得喜歡他,一切,不過都是他一人的獨角戲,夢醒了,戲便也散了。


    不過短短數月而已,皇位上的人便已經換了個人,昔日的太子,如今也變成了被囚禁起來的廢人,陸元若不由的想見,此時的蘇薑定然不會再嫁與太子,那他還能否又再見其一麵的機會?


    當日他娶了李氏,從未曾有一日後悔過,可不後悔,便不代表他很歡喜,把手中的物什放到了袖口裏,他心想,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夠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或許那時,才能真正觸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另一邊蘇烈從宮中迴來,於書房沉坐良久,直到白鷺書院的書信送進來,他才三兩下拆開來看。


    上麵寫著蘇薑被蕭蘄關在宮中,並未得到為難,隻是被其囚禁了起來。


    短短兩行字看完,蘇烈便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書案上,隻震得書案上的所有東西都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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