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薑耳朵上戴的一副墜子便價值百兩,是上一年生辰蘇晏送她的生辰禮。


    對她,蘇晏從來都是予以予求,若是她要天上的月亮,蘇晏都恨不得摘下來給她。


    沈述垂眸想,為一個女子做到如此地步,真是有夠愚蠢的。


    他從來不覺得男女之情是什麽珍貴的東西,畢竟他從幼時沒有家的那一刻起,便隻在這世間四處奔忙,多年來,他的心中除了養活一母同胞的弟弟沈淮之外,便隻有複仇。


    如今雖已到而立之年,卻因為身上中的毒而變換了容貌,成為了一個在這世間隻留有性命的未亡人。


    雖然知曉蘇烈定然不會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蘇薑,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看他的眼神中一直以來便帶著打量,這種神色,不禁讓他感到了威脅。


    雖他確信一個女子就算再聰明也不定能夠把他的身份猜出來,可他不想冒險,尤其是今日在雪閣看見她時,他心中其實是有些隱隱動了殺心的。


    百合在雪閣待了這麽多年,蘇薑還是第一個來找她的女子,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奇怪之人,再聯想到他放在蘇府中的探子傳過來的消息,她竟然開始關注起二十年前的舊案來,她究竟知道什麽?或者,沈述想要知道,她究竟是在調查什麽?


    若不是她是蘇烈的女兒,沈述當真已經決定滅口。


    荊北王府的舊案一直是他心中不可觸碰的禁忌,這世間,知曉他與沈淮存在的人幾乎都死了,不過比起這些更讓他感到疑惑的是,她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或許是他的眸光從未在一個姑娘身上這樣停留過,一旁的沈淮實在看不下去了,隻不由想到,難不成像兄長這般的人也會被美色所迷惑?在以往簡直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


    馬車到了蘇府,蘇薑隻挑開車簾便下了馬車。


    她對著馬車行了一禮道:“今日多謝夫子送我一程。”


    沈淮隻自車窗後露出麵容來,出聲道:“告辭。”


    蘇薑見兩人走遠,才轉身向著府中走去。


    門口玉兒早已經不知等了多久,見到蘇薑時差點兒便哭了出來,她隻道:“姑娘,見你與沈夫子一同離去,可急死我了!”


    蘇薑見她眼眶紅紅,顯然是哭過,不由的道:“夫子不過是有話要問我,你率先迴來就是,下次莫要再這般大驚小怪了。”


    邁步進了府門,守門的侍衛便行禮道:“姑娘。”


    蘇薑微微點頭,便向著住所而去。


    沈述的房中,沈淮正在拿著蒲扇在門口熬藥,一邊坐下一邊不由的對倚在桌前的沈述道:“你再等一會兒,這藥馬上便熬好了。”


    沈述的手緊緊的扒住桌角,忍住自心底升騰起的寒意,隻一口血便吐了出來。


    沈淮見藥燒開,隻立即提著便倒在了碗中,不顧還燙著便端到了桌上道:“快喝了,整日這樣吐血,吃再好的補品也補不迴來啊。”


    沈述拿起壺中涼茶兌在了藥碗中,察覺可以入口便一口喝了下去。


    藥雖苦但喝著總歸能夠抑製他毒發的時間,半晌之後沈述才緩過神來,隨後轉頭望著沈淮道:“我已無事,你快迴住處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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