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本就破損的戰甲被鋒利的鋸齒狀植物擦過縫隙,毫不留情地狠狠撕裂傷口,腹部和肩上的傷愈合又撕裂。


    金色的血液因身體主人體內能量的流失而變成沒有蘊含力量的紅色,而它的主人依舊在危機四伏的雨林中找尋。


    最後的氣息消失在西北方向,撒恩斯特根據蟲母最後留下的腦部鏈接一直追到一處高地。


    下麵赫然出現幾艘運輸艦正在緊張旗鼓地輸送些什麽。


    “是第二運輸艦艦隊,”撒恩斯特呢喃出聲,“怎麽會出現在聖澤光星?”


    難道他們這些中立派也參與進蟲母的爭奪中了嗎?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撒恩斯特不禁抿唇,如果真的就連中立派都參與進來了,那麽蟲族內部估計離瓦解也不遠了。


    他現在身上的血腥味兒太重,在身體各項機能幾乎滿點的蟲族戰士麵前無處遁形,得想個辦法……


    運輸艦內部,聽到米歇爾做了自我介紹以後,沈青青覺得可能需要她說點什麽才能化解空氣裏的尷尬,於是也開口:“你,你好,我叫沈青青……”


    話還沒說完,米歇爾就伸出手讓她停下來,原本打算套點話的沈青青非常懵,但聽話地停了下來。


    “我對你叫什麽不感興趣,”米歇爾轉動著手裏的鋼筆說道,“況且……”他話鋒一轉。


    幾乎是同時出現在沈青青麵前,彎腰撫弄她垂在臉側的長發,用手指撚了撚,又湊近聞了聞。


    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的沈青青動也不敢動,隻得任憑米歇爾玩弄自己的頭發。


    似乎是玩夠了,米歇爾終於放下手裏的秀發,開始審視起麵前的蟲母。


    蟲母都長這個樣子?


    這是米歇爾第一次見到蟲母,以往都是聽長老說,又或者是自己在文獻中查找的。


    那些剛出生的蟲母年齡不一樣,有的隻有一兩歲或者是繈褓中的嬰兒大小,而有的早已成年。


    據文獻記載,活得最短的就是第七世蟲母,因身體骨骼老化,隻活了不到五年……


    所以這個蟲母會活得更久嗎?


    在心裏比較了下他們身體的差異,覺得活得更久這個可能性更高些,米歇爾注意到沈青青小腿以及腳上的黑色印記。


    剛把她帶迴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隻是沒有在意,現在看來應該出自某個蟲族之手。


    放下頭發轉而拉起小腿的米歇爾遭到了抵抗。


    沈青青奮力抬起腿想要阻止他的動作,卻被人輕鬆化解。她的腳上有觸感,隻是沒有知覺。


    可以感受到男人從手心裏傳來的涼意,從腳尖一直傳到頭頂,凍得沈青青一個激靈。


    米歇爾一手握住沈青青的腳,眸子裏是看不出的慍怒。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蟲母居然敢反抗他。


    是時候教教她什麽叫做規矩!


    正在思考自己會不會惹怒他的沈青青被人從小腿處抓起,不等她反應,冰涼涼的觸感從小腿肚開始蔓延,直到大腿中部停下。


    被撫摸過的皮膚表麵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還帶著些微微的刺痛。


    這是他的能力?


    不知怎麽迴事,沈青青想起了摸到洋辣子時的感覺。刺痛,瘙癢,火辣辣的痛感席卷全身,讓人恨不得撓破皮膚。


    現在她的情況就是這樣,但是癢意遠大過疼痛,更揪心的是男人直接抱過自己坐在床上,不讓她伸手去撓。


    就好比要送她去喂蚊子,還得束縛她的手腳不讓跑。


    這男人太壞了!


    但目前沈青青的全部精力都被腿上的痛癢吸引,自然沒有注意到米歇爾金色瞳孔裏滲出的情愫。


    手指撫上小腿,帶來陣陣刺激,一點一點壓上肌膚印出紅痕,感受血肉在手掌中的跳動,汲取那點生機與活力。


    在征戰的幾百年時間裏,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麵臨生命被剝奪的考驗。這樣新鮮的身體可不多見。


    將近兩百多年沒有蟲母降臨的蟲族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沒有信息素的安撫,蟲族狂躁的症狀越來越明顯。


    即使可以通過科技仿製蟲母信息素壓製,可仿製品依舊是低劣的仿製品,沒有那份鮮活的感覺。


    所以他從來不用人造信息素來壓製,全憑意誌。


    身為帝國的榮耀,除了蟲母,沒有任何蟲族可以玷汙他的身體!即使是人工合成的仿製品!


    將頭埋在懷裏汲取溫暖,米歇爾在此生最放鬆的時刻沉睡,手裏還緊緊握著她的腳踝。


    逃脫無望的沈青青生無可戀坐在床上,這人。


    不對,是這蟲怎麽倒頭就睡啊!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何況她又推不動,更別提把男人直接丟下床去。


    虛弱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感受,如果是平時也就算了,但是……


    沈青青攤開手掌,細白又瘦弱得可憐的掌心恐怕連米歇爾的一根指頭都掰不過。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了自己恐怕正處於一種詭異的平衡中,她是蟲母,按理來說應該是蟲族的中心,但卻有蟲想害她。


    種種跡象表明她現在處於高危職業,像是古代皇帝一樣,一不小心可能就被摸了脖子下了藥,一命嗚唿了。


    但是蟲族為什麽要親手了結他們的蟲母呢?


    沈青青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因為下一秒出現在房間裏的人打破了這種怪異的寂靜。


    “撒恩斯特!”沈青青驚唿出聲,又意識到什麽似的捂住自己的嘴小聲道,“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說來話長。”男人黝黑的眸子裏倒映出沈青青和某個蟲子的身影。


    從前他怎麽就沒發現原來米歇爾這麽礙眼的。


    “還好你來了!”


    沈青青下意識地想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可是懷裏還有個人讓她動彈不得。


    求救般看著他:“撒恩斯特,你看……”


    順便還向他展示了自己被捏得發紅的腿。


    原本隻是感覺米歇爾有點逾矩的撒恩斯特,在看到沈青青腿上被捏得泛紅的肉時,好不容易被壓製的怒火騰地一聲重新複燃。


    幾年不見,米歇爾果然不老實了。


    走上前還沒有伸出手就被抬起頭的米歇爾盯上了,黑色金色的眼睛在對視的瞬間就已經問候過對方的祖宗並表示鄙視。


    “真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撒恩斯特,真是我的榮幸。”


    醒來的米歇爾並沒有起身的意思,反倒是調整幾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抱著沈青青,眼裏是赤裸裸的挑釁。


    “我也沒想到堂堂第二軍艦指揮官米歇爾居然會幹這等強人所難的事。”


    撒恩斯特毫不留情地開口,目光如炬般死死盯著兩人肌膚相接處。


    “嗬。”米歇爾並不理會撒恩斯特,隻自顧自玩弄著手裏的頭發。


    “話說迴來,保護蟲母失利,你也有一部分責任吧。”


    “不知道為什麽總指揮官要將這件事交給你。”


    被暗戳戳罵沒能力的撒恩斯特並不惱,隻是走上前從米歇爾懷裏抱出向他求救的沈青青。


    低沉磁性的聲音從胸腔發出:“可能我就是比你要強那麽一點吧。”


    接著輕輕地拍沈青青的背,幫她順氣。


    “而且你抱的力氣太大了,蟲母大人受不了。”這是在說他隻會用蠻力的意思。


    在床頭翹起二郎腿,慢條斯理地看著相擁的兩人,又思考了下現在將撒恩斯特丟下去甩掉的概率有多大。


    “哦對了,”米歇爾起身走到撒恩斯特身前,強大的壓迫力頓時席卷而來,“你的蟲母好像有點殘疾。”


    兩個高大的雄性生物一前一後包圍著她,壓迫感十足,襯得沈青青愈發弱小無助。


    “所以,”米歇爾不死心道,“蟲母大人要不要屈尊來我這裏?”


    接著還拋出巨大的誘惑:“我這艘運輸艦上搭載的治療器械也是十分不錯的,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治療你的腿呢。”


    治療她的腿!


    沈青青聽後眼睛都亮了,天曉得她有多想治好她的傷,腿被治好以後她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兒了。


    猶豫的神色落在米歇爾眼中,手又開始在她的小腿處打轉。


    “機會難得,總不能指望撒恩斯特帶著你在這個星球上治療吧,聖澤光星可沒有蟲族這樣先進的醫療水平。”


    被打動的沈青青:“可以治療嗎?”


    “當然,”撒恩斯特無視米歇爾說道,“蟲母大人不需要詢問別人的意思,隻要您想要,整個世界都是您的。”


    “真的嗎?”


    “當然。”


    撒恩斯特再次以命令語氣道:“米歇爾,你的洗浴間在哪兒,蟲母需要用。”


    “……”被在自己艦隊當保姆的米歇爾吃了啞巴虧,隻得咬牙切齒道,“請隨我來。”


    “嗯,還有多準備幾套衣服。”厚臉皮的撒恩斯特又開口,順便瞥了眼不甘心的米歇爾。


    從上到下,從裏到內。


    最後淡淡說了句:“記得給我準備一套軍裝,我比你高點。”


    說完就抱著蟲母進入洗浴間,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無處撒氣的米歇爾。


    好得很,這個時候還不忘在蟲母麵前特意強調自己的身高是吧?


    抬起頭看著兩人離開的米歇爾眼裏盡是嘲弄,看他不拿出一套“合適的”衣服給他穿!


    ……


    “蟲母大人……”


    “你出去!”


    “我……”


    “有話等我出去說!”


    “那我在外麵等著,您有什麽事直接喚我就行。”


    摸摸鼻子走出去,撒恩斯特原本隻是想幫蟲母大人洗浴來著,隻是沒想到蟲母的羞恥心這麽重。


    可惜他不是專門培養出的侍蟲,無法最及時地為蟲母著想。


    想到侍蟲,撒恩斯特臉上的笑意都淡了。


    他怎麽忘了,王星還有三千侍蟲等著蟲母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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