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尚禮聽了白寄月的話,盯著她瞧了會,露出欣慰笑容:“寄月似乎長大了許多。”


    白寄月笑答:“人總是要長大的。”


    肖尚禮重重點頭:“是啊,有時候受些挫折未必是壞事。”


    幾人又閑聊幾句,喝了一盞茶,白寄日和白寄月就跟著肖崇雲出來了。


    肖崇雲帶著兩人去自己院子裏,進屋便將下人屏退關起門來。


    “寄日,受你所托,我這兩年來一直在調查你爹當年的事,前陣子終於有眉目了!”


    白寄日頓時激動地握住他的手:“有什麽消息?”


    “找到一個知情人,他當年在聖地是個灑掃的宮人,據說那晚出事的時候,他半夜出恭路過萬獸崖,曾經看到過你爹的身影。”


    “萬獸崖?”白寄日驚訝地問,“我爹去萬獸崖做什麽?”


    白守晟是負責聖地守衛的將軍,聖地裏有個聖殿,供奉著曆代人皇的牌位,聖殿後麵就是聖山,曆代人皇的屍骨都埋藏於此。


    白守晟原本是立下赫赫戰功的大將軍,曾經平定過邊疆的戰亂助當今的皇上登上皇位,後來因功勞太大怕皇上猜忌,便自請去守衛聖地。


    誰知就在兩年前,皇帝忽然下旨,說白守晟監守自盜,已經被當場斬殺,並且判了顏娘母子四人流放之罪。


    白寄月他們的叔伯,因為見風使舵得快,早早跟白守晟劃清關係,加上又暗地裏動用人脈周旋,隻不過是罰了俸祿,並未受牽連。


    整個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白寄月兄妹一下子就從世家公子千金淪落成階下囚,嚐盡人間冷暖。


    聽哥哥這麽問,白寄月也忍不住說出心中疑問:“我爹是守衛將軍,按理說應該會在聖殿和聖山比較多,怎麽會去萬獸崖?萬獸崖那邊地勢陡峭還偏僻,他大半夜去那做什麽?”


    肖崇雲搖頭:“看來我們得仔細問了那個宮人才能推測一二,你們今日來得正是時候,我已經約好今晚見那個宮人麵談,你們可以一起,仔細問問。”


    白寄日和白寄月一起點頭。


    當下約好晚上見麵的時辰和地點,三人又聊起了時局。


    “朝中時局如何?”白寄日問。


    肖崇雲搖頭:“皇上現在已經很少上朝了,聽說一直在閉關修煉。”


    “皇上的各項技能大概全部修煉滿級了吧,他還修煉什麽?”白寄月奇道。


    肖崇雲露出神秘表情,壓低聲音道:“最近朝中有傳言,說皇上先天靈根有缺,這也是當年他明明為嫡長子卻沒被先帝立為太子的原因。”


    “竟有這種事?”白寄日也很驚訝,“如果是這樣,為何當年我父親會幫助皇上極力周旋登基?”


    白寄月道:“我倒是能理解父親。”


    白寄日和肖崇雲一起看著她,白寄月緩緩道:“父親原本出身貧民,他能在後來成為大將軍,全憑自己的能力。父親曾經跟我說過,不能以一個人的出身來判定他,所以我想父親定然是認為,就算皇上靈根有缺,在靈力上不能達到頂峰,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成為一個好的皇帝。”


    原主的記憶中確實有白守晟當年跟她說這話的記憶,隻不過原主沒有領悟,但白寄月現在領悟了。


    白寄日點頭:“這倒確實是父親的性格。皇上初登基的時候確實是個清明的皇上,隻不過……”


    他後麵的話沒說,但白寄月知道他想說什麽。


    對忠心於自己的武將如此那般的痛下殺手,這樣的皇上,真的是個好皇上嗎?


    就算白守晟真的監守自盜了,那也罪不至死吧!


    “目前朝中有什麽特殊的事情嗎?”白寄月見白寄日臉色憤憤,怕他情緒不好,轉移話題問肖崇雲。


    “倒也沒什麽特別的,隻不過是慶王最近迴京了。”


    “慶王?就是當初差點被先皇立為太子的那位?”白寄日問。


    肖崇雲點頭:“沒錯,慶王是當今太後的親兒子,他借著太後壽辰提前迴了京城,隻不過我覺得,他迴來得太早了些。”


    “太早?”


    “是的,他已經迴來三個月了。”


    “親王不能長久離開封地,皇上是怎麽能同意的?更何況,慶王還是當年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白寄月訝異地問。


    肖崇雲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看慶王這架勢是要在京中長住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說服皇上的。”


    白寄日皺眉道:“難道說皇上身體抱恙了?皇上隻有一子年齡尚幼,如果皇上真的有個什麽,太後想讓慶王繼承大統也不是不可能。”


    太後是先皇的續弦,對當今皇上未必有多少真心。


    “朝中也有大臣有如此擔憂,曾經上疏指出慶王長久離開封地不妥,但這件事,皇上未予置喙,後來也就沒人敢再多說了,這畢竟是皇上的家事。”肖崇雲也是麵露擔憂。


    三個人都不說話了,各自沉思起來。


    白寄月將記憶裏原主知道的朝中舊事梳理了下,隻可惜原主的性格原本對這種外麵的朝中大事興趣就不大,所以可用的信息不多,她想了會,沒什麽太多有用的價值也就不再想了。


    轉頭看見白寄日還陷入沉思中,她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哥,我們先迴去吧,晚上還要跟肖大哥一起出去。”


    提到這件事,白寄日神色微凜點頭道:“是的,朝中大事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先做好我們自己該做的。”


    兩人起身跟肖崇雲告辭,便從肖家出來了。


    迴到驛館,下午,兩人各自睡了一大覺,早早吃了晚飯就迴屋去了。


    白寄月換了一身勁裝,隻等著時辰到了好出門,忽然響起敲門聲。


    她沒急著開門,提高聲音問:“誰?”


    “我。”門外傳來清冷低沉的聲音。


    白寄月皺眉,是冥淵!


    這幾天他都沒怎麽在她麵前晃蕩,今天這麽晚了,怎麽會來?


    “我看你和白兄今天出去一天,隻怕是沒時間給那隻雛鳥找蟲吧?”大概是猜出白寄月心中所想,冥淵先開口解釋來意。


    他這麽一說,白寄月才驚覺,自己今天忙著正事,還真是把喂鳥的事給忘了。


    她趕忙去桌邊掀開小竹籠,看見那隻小雛鳥正縮在角落。


    她掀開竹籠的蓋子,雛鳥仰頭看向她,滴溜圓的眼睛裏充滿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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