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寄月和白寄日同時點頭。


    三個人坐著喝了會茶,白寄日想到什麽問岑長青:“世叔,您跟著我爹有多久?”


    岑長青撫須笑道:“我十四歲就跟著你爹了,當時你爹隻是個百夫長,後來我跟著他一路青雲直上,直到他成為大將軍,我也能獨當一麵才轉了文職出來當太守。”


    “那照這麽說,您在我爹成親之前就跟著他了?”白寄日眼睛一亮。


    白寄月瞬間明白他想問什麽了,想必是要問顏娘的事。


    現在他們的娘身世是個迷,白寄日是想通過旁人來問問過去的事。


    果然就聽他問岑長青:“那我爹和我娘的事,您知道的吧?”


    “你爹和你娘的事?”


    白寄日點頭:“就是我爹和我娘是怎麽認識的!爹娘從來都沒跟我們說過他們相識的事情,但我們真的很好奇啊,您可知道?”


    岑長青看著白寄日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你是想問我關於你娘的身世吧?”


    白寄日摸頭而笑:“是啊。你想必看出來了,我和妹妹都具有匠族血統,我們就想知道我娘和我爹是怎麽認識怎麽在一起的。”


    誰知岑長青卻搖頭:“這個我給不了你答案,因為我也是今天瞧見你們兄妹倆是雙血脈,才知道你娘是匠族人的。在此之前,我從未聽你爹說過這件事。”


    “那我娘當年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她對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呢?”白寄日追問。


    岑長青還是搖頭:“你娘是你爹在打仗的時候救的。那時候你爹還是副將,跟著大軍出去打仗得勝歸來的時候,半路救了你娘。當時你娘奄奄一息,我們都建議你爹別管她了,誰知道你爹執意要救你娘,甚至為了救你娘,不惜跟將軍請假,從軍中出來。


    “好在將軍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軍中將士本來就不好說親,瞧見你爹對你娘似乎真的上心,便答應了你爹的請求,讓他暫時離開軍隊。你爹便帶著你娘在附近的村子裏借住了幾個月,慢慢將你娘的病給養好了。


    “後來你爹帶著你娘迴了京城,我們才知道,他已經跟你娘成親了。你娘長得嬌美,但是身子骨太弱,你爹將她捧在心尖尖上嗬護著,兩個人佳偶天成,倒也是一段佳話。隻不過,我們問起你娘的來曆,你爹卻說不知。而你娘也似乎忘記了過去的事情,講不出自己的身份背景。


    “不過這些都沒有影響他倆的感情,過了沒多久便有了你,白寄日,又過了幾年,又生了個丫頭。”


    岑長青說到這裏,笑笑地看著白寄月:“寄月,我還記得當年你出生的時候差點沒死了,當時天氣寒冷,你娘又產後虛弱,你爹衣不解帶地將你捂在懷裏,硬生生將你從夭折的邊緣線上拉了迴來,後來你長成了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


    他說著仔細盯著白寄月的臉看了片刻,咂嘴道:“暗石荒原當真是不養人,瞧瞧,當年那個嬌嫩白皙的小姑娘,現在瘦黃瘦黃的,怎麽還長了一臉雀斑?”


    白寄月撫摸自己的臉,她也覺得奇怪呢。


    在她的記憶中,原主在京城的時候長得還是很好看的,就是來了暗石荒原之後,臉上的雀斑就日漸增多了,加上膚色蠟黃,雖然五官依然長得精致,但整體容貌卻也不算出眾了。


    若說暗石荒原不養人,大哥白寄日卻隨著歲月日漸英俊,而張素雅長得也是白淨娟秀的,怎麽她就沒被養呢?


    從太守府出來之後,白寄日輕輕歎口氣。


    白寄月知道他心中所想,開慰道:“大哥,無論娘是什麽身份,她終歸都是我們的娘,就別糾結於她的過去了。”


    “我隻是心存疑惑而已。若你和我都是雙血脈,也就罷了,可為何你竟能會三族技能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說著看向閃著星光的天空,聲音幽幽:“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裏麵有什麽緣故,可怎麽想也想不通,我隻怕會是不好的緣故——”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白寄月握住了手。


    他轉頭看向大妹,瞧見她的眼眸似乎也像天空上的星子。


    “大哥,不管是什麽緣故,你一定要記好,我們始終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白寄日心中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那當然了,我們一家人以後絕不分開!”


    ——


    進京的日子定在半個月後。


    第二日,白寄月一家子就準備迴村去了。


    正在客棧辦理“退房”手續,謝平忽然來了:“之前我就說要和素雅一起請你們吃飯的,一直沒兌現,今日.你們要走了,那就讓我做東,請你們吃頓飯吧?”


    白寄雲伸頭看見張素雅沒跟著來,忍不住冷哼一聲:“想必你娘子不想請我們吃飯吧!就不必了,省得你迴去了,她跟你吵架——”


    “寄雲!”白寄月沉聲打斷,“不可無理!”


    白寄雲哼了哼,不吱聲了。


    謝平臉色訕訕道:“素雅隻是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委托我來替她送你們。”


    白寄月對謝平客氣地笑:“謝大哥,您的心意我們心領了,吃飯就算了吧,再半個月我們就又見麵了,以後相伴的日子多著呢,倒不用這麽客氣了!”


    她這個人恩怨分明。謝平為人不錯,她想著,看在謝平的份上,也就不跟張素雅計較了,隻要張素雅日後一心一意跟謝平過日子,她就成人之美。


    所以她也不希望謝平請他們吃飯,讓張素雅產生什麽猜忌。


    誰知謝平卻道:“不光是你們,我還請了馬喬和祝元,日後我們都是同伴,現在一起聚一聚也是應該的,走吧,就別客氣了!”


    見他如此盛情,想著還有馬喬和祝元在,白寄月便同意了。


    當下,白家一家子跟著謝平去了縣城悅賓樓。


    謝平在悅賓樓定了個包間,眾人落座之後,一番寒暄。


    馬喬見了顏娘,立刻恭恭敬敬地喚聲“伯母”,顏娘笑意融融地應了,讓他別拘束。


    祝元眼睛尖,拱一拱馬喬問:“馬喬,你跟白寄月是早就認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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