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師?”張賓的父母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唿他們為妙。他們幹笑著問道:“這張照片有什麽特殊之處嗎?不會對我們家孩子造成影響吧?”


    江易搖頭稱不會。他先讓張賓把這張照片傳給他,然後吩咐他把圖片刪掉。


    一旁的鍾天賜也有樣學樣,翻出自己的手機把照片刪除。


    兩人的導員十分好奇,也想看一眼,但此時尹曉又開始追問呂焯的事情。他這才取消行動,繼續跟著家長們聽後續。


    呂焯直到前半節課結束都沒有迴來。趁著課間,鍾天賜和張賓跑去洗手間找他。


    洗手間內所有隔間的門都大開著,裏麵空無一人,地上扔著一對藍牙耳機。他們撿起一看,發現正是呂焯的。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即撥打呂焯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聽筒那邊傳來呂焯斷斷續續的聲音。


    他的唿吸十分急促,說話聲音也帶著哭腔,好像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他。


    他們問他在哪兒。


    他磕磕絆絆地說:“七……七號……綜合……樓……朱華睿……活著……”


    下一秒,電話被掛斷了。


    聽到七號綜合樓和朱華睿的名字時,兩個人心中咯噔一聲,一股涼意席卷而來,令他們寒毛直豎。


    張賓猶豫片刻,用自己的手機再次撥打了呂焯的電話。這次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才被接通。


    這次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清晰,呂焯好像在一個很熱鬧的地方。


    張賓舉著手機,問:“老呂,你人呢?有沒有事?”


    “沒——有——我——在——教——室。”


    呂焯的語氣十分平靜,平靜到讓他們覺得對麵是個機器人。


    兩人聽罷,連忙跑迴教室,果然見到呂焯筆直地坐在座位上,目視前方。


    鍾天賜鬆了一口氣,然後又一巴掌拍到他的後腦勺上,說:“你小子上個廁所上那麽久,嚇我一跳!剛跑哪兒去了,跟被狼攆了似的。還說什麽七號綜合樓,你學壞了啊小胖子,連你天哥都敢嚇。”


    呂焯僵硬地轉過頭看著他們兩人,眼睛中當中沒有任何神采,看得兩人心中發怵。


    “你……沒事兒吧?”張賓上下打量他一眼,見他褲子和衣服上滿是泥土,困惑道:“你摔跤了?”


    “嗯。”呂焯不帶任何感情地說:“在廁所滑倒了。”


    “我說呢。”張賓把耳機還給他,“我們倆在洗手間撿到的。算你幸運,耳機沒掉進坑裏。”


    呂焯說了聲謝謝,但沒有接,隻是將頭轉過去看向黑板。


    這時老師重新迴到講台,開始上課。鍾天賜和張賓也迴到座位。他們覺得現在的呂焯甚是奇怪。


    他說他在廁所摔了一跤,但廁所又沒有泥土,他衣服是怎麽迴事?還有他第一次接電話的時候,明顯能聽出來他很害怕,怎麽不到一分鍾,又變得這麽冷靜。


    鍾天賜心裏直打鼓。他讓張賓找今天晚上過夜的酒店。他則給呂焯發去消息問他剛才出什麽事了,為什麽會提到七號樓和朱華睿。


    呂焯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迴複他:“你相信這個世界有公理嗎?所有做壞事的人都會接受處罰。傷害別人的人終將被困在幽冥之地,永遠無法逃離。”


    鍾天賜抬起頭,隔著張賓白了一眼趴在桌子上捧著手機的呂焯,然後發了個無語的表情包,迴道:“你他媽是不是又看到迪迦被欺負的劇情了? 都告訴你了,人家是主角,不會吃虧的。”


    “施暴者終將被嚴懲。”


    “啊對對對,我們的小英雄迪迦一定會度過劫難的。”


    之後,呂焯再沒有發來消息,他也沒有追問。


    畢竟呂焯經常化身“正義的夥伴”,在宿舍和朋友圈間歇性發表哲學感慨,但其本質目的都是為了“光之巨人”打抱不平。鍾天賜早就司空見慣了。


    下課後,三人連飯都沒吃,立即跑宿舍收拾東西,去張賓預訂的酒店。


    雖然他們白天“驅了邪”,但昨天晚上的事太過嚇人,他們還沒有心大到今天就睡宿舍的地步。


    此時暮色四合,校園內的路燈亮起。各處一派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然而,即便在這種熱鬧的環境下,他們也無法心平氣和地踏入宿舍。


    安全起見,他們沒有關宿舍的門。鍾天賜和張賓兩人飛速地往包裏塞著必要物品,但呂焯卻四平八穩地坐在自己的桌子前盯著手機屏幕。


    “趕緊拿東西!身份證,充電器!”張賓催促他道:“我們倆收拾好就走,不會等你的哦!”


    呂焯聽完卻說:“還是要迴來的。”


    當時他們二人並沒有理解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隻以為他說的是住酒店不長遠。


    鍾天賜上前又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迴來歸迴來,但現在需要身份證。酒店前台的身份信息表填得能把人累死,趕緊!”


    在他們的再三催促下,呂焯才拿出身份證,其餘什麽東西也沒帶。


    張賓收拾完畢後,笑罵道:“你是打算全靠白嫖啊?”


    呂焯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盯著朱華睿床鋪的方向。


    兩人看著他的動作,後背一冷,但又不敢迴頭確認,隻架起他快速離開宿舍。


    三人馬不停蹄趕到酒店,辦理入住手續。張賓訂的是家庭房。房間裏有兩張床,一大一小,足夠他們三個人睡。


    換了個地方後,他們才敢提起宿舍的事。


    鍾天賜戰戰兢兢地問呂焯是不是在宿舍看到什麽了。


    呂焯勾起嘴角,然後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朝他們笑。雖說在笑,但那笑容卻不達眼底。


    張賓盯著他,腦海中慢慢地將他的臉和昨天晚上出現的朱華睿重合。


    是了,昨天晚上朱華睿也是這麽笑的。


    一股無名火起,他上手一巴掌扇到呂焯的臉上,大吼道:“笑你媽,你腦子有病是不是,再敢裝神弄鬼試試?”


    他的力氣太大,震得手心都在發麻。而呂焯也被扇倒在床上,好半天才爬起來。看著他臉上的掌印,張賓也有些愧疚。可呂焯依舊望著他們在笑,仿佛感覺不到疼。


    張賓慌亂地從口袋裏摸出自己常玩的蝴蝶刀,抵在呂焯臉上,“你再笑!?”


    “張賓!”鍾天賜見他來真的,立即出聲喝止。


    這時,呂焯開口慢悠悠地說道:“你們是我的好朋友。”


    鍾天賜和張賓對視一眼。


    “我想和你們永遠在一起。”


    張賓皺著眉,“你惡不惡心?說這麽肉麻的話幹什麽?”


    “我先走,然後迴來接你們。”


    說完這句話,呂焯鑽進被子中閉上眼睛睡著了,剩下二人麵麵相覷,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們想不通為什麽呂焯的行為和語言突然變得這麽奇怪,明明迴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因為沒吃晚飯,肚子一直發出“抗議”的聲音。他們兩人餓得心裏發慌,也沒辦法思考問題,於是決定先出去吃點東西。


    酒足飯飽後,張賓提出明天有必要再帶呂焯去一次道觀。他身上的東西可能沒被軀幹淨。


    聽他這麽說,鍾天賜反而不敢再和呂焯睡一塊兒了,他生怕昨天晚上的事情再次發生。人這一輩子失禁一次就可以了。


    兩人商討之下,決定去網咖玩通宵。呂焯要是醒了問起他們,就讓他來網吧找他們。


    網咖人多,陽氣旺盛,想必也不會有事。


    正當他們起身離開飯店時,手機響起信息提示音。


    他們打開手機一看,是呂焯給他們發來了兩條微信。第一條是張他的自拍,身後的背景是他們住的宿舍樓。第二條是一句話:我先去七號綜合樓。晚點過來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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