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護士聽到動靜前來查看怎麽迴事。傅筠亭看了一眼尹曉,將她們帶出去簡要說明情況。


    護士們一聽兩個病人是裝的,震驚之餘也有些無語。隨後傅筠亭表示病房裏的事交給他處理,讓她們放心。


    護士走後,他再次進入病房發現裏麵的氣氛劍拔弩張。


    雙方家長以及兩位導員聽到鍾天賜的坦白,全都氣憤不已。隻不過家長是在氣憤導員們冤枉自家孩子;導員們則生氣這兩人把事情越攪越亂,還害得呂焯受傷,至今昏迷不醒。


    鍾天賜沒好氣地對翁寧他們說:“你們還好意思指責我們,你們倆又是什麽好東西?要不是你們,我們也不會為了找真相去請筆仙。”


    翁寧怒道:“你們還敢在學校玩兒這種東西!?我……”


    “閉嘴。”尹曉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打斷他們的爭吵。她先看向鍾天賜,不帶任何感情地說:“我讓你說別的了嗎?”


    鍾天賜瞬間沒了剛才囂張跋扈的氣勢,縮迴脖子乖巧跪直。


    隨後,尹曉又看向翁寧他們和一眾家長,“我問你們了嗎?誰準你們插話的?”


    不知道是不是窗戶被砸爛的原因,所有人被她看得渾身發冷,心慌不已。翁寧更是躲到了傅筠亭身後。


    眾人默不作聲,大氣都不敢喘。江易歎口氣,上前和尹曉站在一起。他問鍾天賜:“被冤枉所以請筆仙還自己清白?你們是怎麽想的?”


    因為有了尹曉做對比,江易此刻在鍾天賜和張賓眼裏宛如溫柔的“大天使”。張賓向他說了實話,“其實當時隻是圖好玩……”


    張賓那天提出玩筆仙,當下就被其他兩個人否決了。他們隻是學習成績不好,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的清白。兩人一唱一和調侃著張賓,張賓也跟他們打鬧說笑,這個提議很快被他們拋到了腦後。


    可恰巧那天晚上宿舍樓停電,沒有wifi加上手機信號又不好,玩遊戲總掉線。他們閑得無聊,又想起了這個遊戲。


    三人當中隻有張賓跟他女朋友玩過筆仙,所以全聽張賓指揮。他們先買來兩根蠟燭照明,然後關閉陽台的玻璃門,將自己的小櫃子推出來拚成一張方桌,在上麵鋪上一張白紙。


    張賓麵對陽台站著,鍾天賜和呂焯一左一右站在他兩邊。他給他們講明流程和禁忌。特別叮囑兩人一定不準問筆仙是怎麽死的,也不能在沒送它迴去之前鬆手。


    “那有什麽意思?”呂焯駁斥道:“咱們要真的是把朱華睿請迴來了,不問他怎麽死的,問什麽?問他雙色球的號碼?問他敢不敢像你這樣為愛癡狂?”


    “咱說英文行不行?”鍾天賜認真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規矩管一方鬼怪。國內禁忌對外語不生效。”


    呂焯\/張賓:……


    “天哥,不是我看不起你。”呂焯說:“你確定你能準確無誤地念出那些單詞?就算能念出來,萬一朱華睿給咱迴的也是英文,誰能看懂?咱仨那英文水平,頂多知道二十四個英文字母。”


    “二十六個!”張賓嫌棄地翻了個白眼,“你還不如我呢。”


    呂焯撇撇嘴,“總之,這個肯定不行。”


    “別想這種有的沒的。”張賓拉迴話題,“我們未必能請來朱華睿,更不一定能成功。我聽我女朋友說她們宿舍經常玩,到現在就成功了兩次。所以咱也沒抱太大希望。”


    那兩人點點頭。


    隨後,他們按照張賓所說握住筆杆,念著召喚筆仙的咒語。或許是咒語太不正經,他們念的時候忍不住笑出聲。張賓也跟著笑,還假裝正經讓他們嚴肅一點。


    大約念了五分鍾,筆還是沒有動。他們也笑累了,打算就此結束。鍾天賜正要鬆手,忽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抓了迴去。他們三個人的手緊緊貼住筆杆,無法分開。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那隻筆在紙上畫了一個標準至極的圓。


    有一種說法解釋請筆仙的筆之所以會動是各方受力不均。但這張紙上的圓可不像是受力不均勻畫出來的。


    三人張著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緘默無聲。


    房間裏溫度驟然下降,燭火跳動,三人映照在牆上的影子也跟著一閃一閃。這時陽台外也刮起了大風。樓外的樹木張牙舞爪地擺弄著樹枝,讓屋內氣氛變得更加陰森可怖。


    隔壁宿舍喝酒劃拳的聲音讓他們清醒過來。鍾天賜大叫一聲,想要逃跑,卻被張賓按住手指。


    “喂,你想害死我們啊!”


    “它它它……”鍾天賜臉都白了,“它怎麽做到的?”


    “筆仙當然是這個樣子咯。”張賓裝作淡定,但心裏也打鼓。他壯著膽子,輕咳一聲,問:“筆仙、筆仙,是你來了嗎?”


    手中的筆慢慢劃動,在紙上又畫了一個圓,跟剛才的痕跡完美重合。


    這下三人徹底相信他們請來了真的筆仙。


    呂焯驚訝之中還有些興奮,暗想:難道他們三個是天才!?


    張賓小心翼翼地繼續問:“你是朱華睿嗎?”


    紙上畫了一個圈。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鍾天賜清了清嗓,率先說:“那啥,哥們兒,對不住。我、我之前把你從床上拖下來……我那天是起床氣加上睡糊塗了,才沒控製住脾氣。你能原諒我嗎?”


    紙上畫了一個圈。


    鍾天賜鬆了一口氣,堵在心口的那團鬱氣散去不少。


    呂焯見氣氛有所緩和,接著問:“小朱,咱學校流傳的七號綜合樓……真的存在嗎?”


    三人明顯感覺到手中的筆遲疑了一下,隨後畫了個圈。


    俄爾,三人後背升起一股涼意。


    因為筆仙隻能迴答是或不是,所以他們沒辦法問朱華睿7號樓在哪兒。不過僅僅是知道七號綜合樓存在這件事就已經把他們嚇得不輕了。


    “你現在在七號樓裏嗎?”張賓又問。


    筆畫了個x。


    呂焯笑道:“你這問題問的,他都來宿舍了,怎麽可能在什麽七號樓。”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連帶著他自己和其他兩人瞬間覺得毛骨悚然——化成鬼的朱華睿在宿舍裏。也就是說,宿舍裏有鬼。


    鍾天賜咽了咽口水,環視宿舍一圈。


    朱華睿的父母悲傷過度,身心遭受的打擊還未痊愈,無法過來收拾自己孩子的遺物。之前警察過來問話的時候,隻帶走了幾件朱華睿的私人物品作為調查。


    其餘東西現在還都留在宿舍。


    朱華睿死後,張賓將他的床幃拉上,省得看見害怕。可拉上之後,反而更顯得裏麵有了什麽。這幾日,他們晚上起夜的時候,都會先看一眼朱華睿的床。


    也許是當下氣氛使然,鍾天賜有種朱華睿此刻就坐在他的床上,隔著床幃看著他們的感覺。


    愣神的功夫,隻聽一旁的呂焯大喇喇地開口問道:“哥們兒,你是受誰脅迫才死的嗎?”


    語速之快,鍾天賜和張賓根本來不及沒攔住他。呂焯話音剛落,他們手中的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著在紙上劇烈摩擦,然後畫出了一個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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