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具體地址費了兩人一番功夫。


    徐聞靜並不知道確切地點,江駿誠走的時候隻說了大概方位。她給江駿誠和李婉琳打去電話,但那邊一直沒人接。


    她幫不上自己兒子有些愧疚。江易安慰她不用擔心,他們可以“換”個地方玩,這麽說著,把徐聞靜送出了門。


    有了徐聞靜給的大致地點,江易搜索的範圍大大縮小。他將圖片傳入網絡,比對自然環境,確認屬於哪一區域,將位置拿給尹曉。


    尹曉迴到學校讓彭秀秀專查這一片的哪處沒有陰氣或者陽氣。


    在自然條件下,陰陽之氣或有強盛之分,但絕不會有孤陰或孤陽的情況,除非人為幹涉。


    彭秀秀很快查到了兩個位置,可沒有找到通往純陰區域的入口。


    他把純陽區域的地圖送到尹曉的辦公室,“入口極大可能被當地人隱藏起來了,沒找到位置,從陰間走也過不去。所以您從陽間先到那裏,然後在當地找,入口應該在附近。兩個局相輔相成,不會離太遠。”


    “好,我知道了。”


    “校長,有件事我沒想通。這地方沒有陰氣但有人居住,換句話說這裏一直沒有死人。勾魂部在這裏勾不到魂就不會覺得奇怪嗎?”


    “也許他們知道不說呢。”尹曉拿著彭秀秀畫的地圖仔細端詳,“你說要是這件事勾魂部也有參與,我給他們部長兩耳光不過分吧。”


    “您放過監獄那幫人吧。您是不知道那幾年他們是怎麽過來的。天天跑學校門口哭,咱學校的名聲現在是越來越差了。不是說讓您逢人微笑嗎……”


    煩死了。


    尹曉心想她到底是雇了個下屬,還是給自己找了個媽。


    來到這裏後,她和江易先是繞著山路尋找了幾遍,確定入口不在那裏,才把車開到了酒店。


    這一路的坎坷辛酸也隻有江易能懂——他這輩子都不打算再聽廣播了!


    江易離開客廳,直奔尹曉的臥房。


    她沒關房門,在外麵就能看見她盤腿坐在床上看電視。江易有時候也會奇怪,她一個亡魂,為什麽這麽喜歡看電視,而且看得還是些莫名其妙的電視劇。


    他進來後,關上臥室門,“鄉村愛情?巴啦啦小魔仙看完了?”


    “坐牢的時候就看完了。”


    “監獄待遇還挺好啊。設備應有盡有。”


    “監獄沒有電視。”她平靜地望著電視中的演員,為上吊的謝廣坤鼓掌。


    “那你怎麽看的電視劇?”


    “我跟他們說要麽我把牢底坐穿,見一個殺一個。要麽我在這裏看電視劇,到時間走人。他們去跟上頭申請,不到一個小時就通過了。”


    江易:完全能體會他們的心情。


    他搬了個凳子坐下,正要說話。尹曉搶先說:“說重點。別什麽都告訴我,沒耐心聽。隻說你的結論和疑惑,以及想到的最可行的解決方案。”


    “你有看電視劇的功夫也能聽我細細道來了。”


    “你以為我省下來的時間都用來做什麽呢?”


    “……”


    江易目前所獲得的信息不多。隻能確定的是長富和酒店老板娘是離乾教的信徒。從供奉神像的手中拿著的撥浪鼓來看,他們的所求跟小孩子相關。但這點顯而易見,他要真說出來,肯定會被尹曉損得很慘。於是將這個點刪掉不說。


    比較之下,他先說了去另一邊的路邊的路線問題。他猜測也許隱藏的路就在那幅山水圖中。


    因為來之前他仔細研究過李婉琳發的視頻,對小鎮整體外觀熟記於心。所以當看到酒店掛的山水圖後,他便下意識把這幅圖與記憶中的畫麵進行對比。


    隨即,他驚訝地發現這上麵每一處都能與視頻中拍攝的畫麵相對應,甚至有些沒在視頻中出現的普通民房也在這張圖上畫了出來。


    他沒學過國畫,但對中國山水圖的特點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畫山水,自然景色一定是重點,還要通過留白和虛實相間手法營造出意境和氛圍。


    而這幅圖上的房屋卻多到了喧賓奪主的程度。自然景觀的占比雖大,但已經不再是畫中的重點。與其說它是山水圖,不如說它更像是一幅地圖。


    “再沒經驗的畫師也不可能隨便違背山水畫的基本要求。我想會不會他就是想畫這麽一幅奇怪的畫,引起他人的注意?”江易說:“如果他畫的是陽麵的全景,那背麵呢?”


    尹曉語氣平淡地說:“你覺得背麵會有陰麵圖?”


    “可能性很高,但要查證。”


    “可以試試。”


    江易聽到她的認同後,莫名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想起來,“你不是說讓長富等你,你怎麽還不去找他?”


    “沒到時候。”


    “你當著老板娘的麵戳穿她和長富有過節。萬一,她察覺到什麽,在你找長富前就對他下手,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不會。她會以為長富盡在掌握,根本不會擔心他泄密。”


    她指向電視機上方,江易順勢看去,竟發現上麵放著一根一寸來長的銀針。銀針的四分之三處已經生鏽。


    他腦海中一個激靈閃過,“這是你剛才從長富身上拿下來的?”


    尹曉點頭,“他被人控製了。身上七十二處穴位全被打進了陰釘。話不能言,耳不能聞,身體不能違背所下禁製,隻能像一個木偶那樣活著。


    但那老頭很倔強,硬是用刀挖出來了幾根陰釘。隻是那東西沒拿掉,他還是在他人的掌控之下。”


    打陰釘是離乾教中控製活人的手段之一。起初他們用來懲罰叛徒,後來又用來操控大官為他們做事。所謂的陰釘其實是一股銳利的陰氣,雖然看不見也摸不著,但打入身體穴位時還是和釘子紮進身體裏一樣劇痛無比。


    七十二個穴位雖是要害,但不致命。所以那些人即便疼到口吐黃水,也不會殞命。


    釘子完全沒入身體要花費七天時間。七天過後,再有作法人插一根細微的銀針刺入他們的百勞穴,封住體內陽氣。他們就會徹底變成隻聽主人吩咐的奴隸,再不能做出任何背叛主人的事。


    長富進門時,尹曉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和旁人大相徑庭。


    他是個活人,但該有的陽氣一點也沒有。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很多,不能輕易下結論。


    直到長富轉身走進走廊,尹曉看見他後頸處有一絲陽氣浮動。這才確定他遭遇了什麽。也是因此,她判斷老板娘和長富之間必有過節。


    “那人出來拿行李,我看他的側臉,就是在耳門、聽宮、聽會,這幾道穴位處有刀疤,又發現他能聽見,才意識到這主有多不簡單,竟然能對自己下這麽重的手。那老板娘一定欠他很多債。”尹曉不帶感情地說。


    “可既然他被控製,怎麽有意識拿掉打入身體裏的釘子?”


    “所以我說他不簡單。你也畫符施法了這麽多年,道術的第一要義是什麽?


    心誠,換句話說就是要相信,把意念轉化為力量。而我們和邪靈法師鬥法到最後比拚的也是意念。”


    “你是說長富始終在用意念對抗這種邪術,甚至可以說他在被施法時就一直抱著抵抗的態度,才能在施法過後,還能想辦法挖掉自己身體裏的釘子。”江易不由得對這個不起眼的老人心生佩服,“那既然如此,直接去拔銀針不行嗎?”


    “不行。他沒有那個能力。”


    說著,尹曉伸出自己的右手。


    江易看見她的大拇指和中指變成了紫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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