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夜色加成,四周又寂靜,晚上的小樓顯得很是陰森。三人迴到這裏後後看哪兒都不對勁,好像小樓裏不止他們三人。


    為了緩和氣氛,他們一邊拿出拍攝裝備,一邊說些沒品笑話。


    孫家和打開頭頂探照燈,調整手機時間,衝著那兩人比了個手勢,錄製開始。


    他站在外麵拍小樓的外觀,簡單介紹了這兒的背景故事以及網上關於它的傳說,隨後拿出手機,衝鏡頭展示他調整到零點的手機屏幕,轉身進入大門。


    他一路拍過來,對著一樓的院子照了一圈,給散發著騷味的廁所特寫。他邊說邊靠近廁所,他表情極度誇張地從廁所的水箱上撿起一個紅色人偶掛件。


    “朋友們,我撿到一個小人偶,看起來非常新。但這裏幾年前就沒有租客了,不知道是不是附近的小朋友跑到這裏玩時留下來的。不過在荒地,我們最好不要撿掉落的東西,經驗之談。”


    說著,他放迴人偶,假模假樣地拜了拜。就在此時,外麵響起“咚”的一聲,好像有人在砸門。


    孫家和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時忘了準備好的台詞。不過,他的反應很快,下一秒就扛著攝影機對準大門拍攝。大門還是他進來時,虛掩著的模樣。


    “家人們,我剛拜人偶的時候,聽見很大一聲敲門聲,攝影機應該錄到了。我發誓絕對不是節目效果,更不是風刮的,這裏晚上一點風都沒有。”


    說完,他按下暫停鍵,長舒一口氣,衝著那兩人罵道:“你們他媽的又不提前告訴我,這是第二次了。再有第三次背著我整新活,老子扭斷你們的脖子。”


    那兩人臉色極其難看,對孫家和連連搖頭,“孫哥,不是我們……”


    “騙我是不是?!”


    “孫哥,我們真沒說謊。”外號叫大頭的人語氣急促地說:“要不我們還是撤吧。我總感覺這地方跟我們之前去的那些地兒不一樣,說不出來的別扭。”


    “撤?白忙活一下午?”孫家和給了他肩膀一拳,不輕不重,“怕什麽?我們就是幹這個的。別說沒事要拍,有事就更要拍了。一個門能把你嚇成這樣。你晚上一個人躺家裏,櫃子還響呢,那你怎麽不怕?你行不行?不行你迴車裏等我們。”


    他嘴上那麽說,但大頭要是走,他絕對不會同意。


    “就是!安靜的時候,什麽聲音聽起來比平常聲大。我們拍精神病院那集,你不都體驗過嗎?今兒怎麽慫了。”


    說話的是三人中個子最低,體型也最瘦的人,他們總叫他竹子。


    “不是……”大頭嘴笨,半天也講不明白自己的感覺。


    “不是什麽不是。”孫家和一抹頭發,做了個自以為瀟灑的動作,“有哥在怕什麽。放心,哥的胸肌給你靠。上樓!”


    孫家和是三人中的領導人物。他說什麽,沒人敢反對。而且他們現在運營的視頻號不賺錢,全靠孫家和用自己的錢給他們發工資。大頭無法反抗,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跟他一起拍攝。


    孫家和走在前頭,將攝影機切換成夜視模式,踏上通往二樓的樓梯。


    行至樓梯轉角處,一轉身,攝影機的屏幕上方出現一雙慘白的腳。它站在樓梯上,腳尖的方向正對著孫家和他們。


    孫家和慌忙移開攝影機,卻沒在樓梯上看見那雙腳。他拿起攝影機照了一圈,又查看剛才拍到的畫麵。竹子拍了拍孫家和的肩膀,問他怎麽了。


    他沒說話,搖搖頭,繼續向上走。視頻畫麵裏一切正常,根本沒有白色的腳。他怕是期待靈異鏡頭過度,眼前都出現幻覺了。


    “朋友們,現在我們到了二樓。”


    鏡頭從左到右劃過。


    “相傳當初那幫人鬥毆的時候,有一個人的頭被砍下來,扔進了二樓的洗漱池。據後來住在這裏的房客說這個池子總是無緣無故地堵塞,還散發著一股惡臭。


    房東隔三差五就要來修一次,每次都會從裏麵挖出一堆腐肉和頭發。還有人曾在半夜見到有人在池子旁邊洗東西,走近一看,發現是一個無頭男人在池子裏洗一個高度腐爛的頭。


    接下來我們要看的就是這個……”


    鏡頭對準右手邊的水池,孫家和三人一同沉默了。


    水池邊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盒煙還有一個煙灰缸,煙灰缸裏的煙頭堆成了一座小山。


    孫家和連攝影機都沒關,轉頭怒道:“你倆幹的?”


    這迴竹子也沒剛才那麽淡定了,慌忙擺手說:“絕對不是!要是我們幹的,我們單身一輩子。再說我們倆就算把肺抽爆炸了,一下午抽不了這麽多煙啊。”


    他順手拿起煙盒,眯起眼睛努力辨認上麵的牌子。而後,他說:“孫哥,這不對啊。這牌子已經停產十幾年了,想買都找不到地兒。”


    竹子家是經營煙草的,他從小就熟悉各種香煙品牌。


    孫家和聽他說完,頓時也心虛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咳嗽的聲音在他們耳邊炸開。


    在本能反應的驅動下,孫家和帶著設備,和那兩人一口氣跑出大門口。可冷靜下來後,他決定再迴去拍。


    孫家和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當時鐵了心,一定要迴去拍。直到後來聽江易解釋他才知道,鬼作為一種負麵能量場,會喚醒人的負麵情緒並且將其無限放大。也有人稱這種現象為“被鬼迷”。


    他極度想讓視頻號走紅的欲望吞沒了他的理智,所以當時無論如何,他也會迴到小樓。


    大頭攔住他,“孫哥,為這麽點流量不值當。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


    但孫家和無比堅定地說道:“老天爺賞飯吃,我們要紅了!你們知道嗎?對岸有一種說法,人在走大運之前,一定會吸引‘好兄弟’。早年那個女子組合發專輯前一天遇到了靈異事件,後來那張專輯大賣。她們紅了十幾年。


    我們也是!我有種預感,隻要把樓裏的東西拍下來,一定會火。


    到時候我就不用去我爸的公司上班,你們也可以繼續跟著我混。不好嗎?想想以後的悠閑日子,現在擔點驚、受點怕算什麽?”


    孫家和不等大頭他們的迴答,自己扛著攝影機率先迴到樓內。大頭和竹子當然不會放心他一個人去冒險,再不情願也得跟著他。


    三人走上二樓。水池邊的煙頭還沒有消失。孫家和開機重新錄製這一段,還拿起煙盒給了個特寫,向觀眾說明這絕對不是他安排的道具。


    鏡頭畫麵閃了幾下,錄製順利結束。但有些“可惜”的是咳嗽聲再沒響起。


    忽然,孫家和又打開攝影機,這會兒屏幕閃得頻率更高了。他拍打兩下屏幕,舉起攝影機拍攝天空,“朋友們,我現在聽到了下雨的聲音,不知道視頻剪完出來之後你們能不能聽見,但現在並沒有下雨。”


    大頭和竹子麵麵相覷。


    “雨聲?”竹子小聲問大頭:“你聽見了嗎?”


    大頭驚恐地搖了搖頭。


    而孫家和繼續對屏幕說:“新聞曾報道,鬥毆當天下了一場大雨。就是因為那時雨聲太大,掩蓋了打鬥聲,所以等鄰居發現報警的時候,這裏已經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他的講述戛然而止,隻疑惑地看著屏幕。


    “孫哥、孫哥!”竹子叫他。


    “噓,別說話。”孫家和比對著屏幕中左邊盡頭的房間,竟看見攝影機中的房間窗戶亮著光,但現實中的房屋卻是一片漆黑。而且他聽見的“下雨聲”也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奇怪,我去那兒看看。”


    孫家和貓著腰,關閉頭頂上的探照燈,悄悄地靠近那間房。竹子和大頭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快到門口時,他貼著牆壁蹲下,輕輕將門推開了一條縫。


    從縫隙看去,裏麵依舊是一片漆黑,沒有光亮。隨後,他緩緩將攝影機對準房間。


    攝像機拍攝的畫麵頓時讓他頭皮發麻。


    屏幕中顯示屋子裏麵坐著許多人。他們麵無表情地看著電腦屏幕,雙手敲打鍵盤。


    最靠近門的位置坐著一個男人。他半身赤裸,操控鼠標的手裏還夾著根煙。突然,他看向攝影機的方向。夜視模式下,他的臉顯得異常蒼白,雙眼沒有眼白,隻是黑洞洞的一片。他朝著孫家和露出詭異的微笑。


    緊接著,房間裏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他們低著頭向門外走去。


    孫家和大叫一聲:“有鬼,快跑!”


    竹子和大頭被他嚇了一跳,也不問發生了什麽事,低著頭衝向門外。可等他們跑出大門,才發現孫家和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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