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心魔被胡桃親手殺死,整個幻境也開始破碎起來,那種加固在比利身上的限製也一起破碎開來。


    在脫離幻境前,比利注意到那假比利竟然還活著,便伸出自己的神念將其一起撈了起來。


    隨著比利迴歸到現實,假比利也一起跟著他來到了房間裏。


    比利睜開眼,放開了自己手中的靈火。


    假比利便在比利的麵前從靈火化作了一顆陰陽二氣組成的小球。


    隨著陰陽二氣被小球吸納,小球又迅速膨脹,轉瞬之間又成了一個小蘿莉。


    想到胡桃心魔誕生的全過程,比利不由猜測這個過程應是與心魔誕生差不了多少。


    比利笑嗬嗬從自己背包裏拿出一套衣服,扔給小蘿莉後道:“我現在該叫你高比利,還是花火?”


    這小蘿莉也不介意去穿比利的衣服,沒一會兒便給自己套上了,她擺了擺手道:“脫出了那幻境後,我終於知道自己誰了。”


    比利雖然猜到了些,可還是想要聽小蘿莉自己說出來,便問道:“是誰?”


    小蘿莉朝自己指了指道:“我本是花火的分神雜念,我自己起了個名字叫八寶,本來是反花火聯盟的骨幹成員,前些天突然被花火找到,被她給幹掉了。”


    “後來,花火又單獨將我分離了出來,放進了那位胡堂主的心緒幻境中,還把我與你連接在了一起。”


    “如今我雖然從幻境脫困,但依舊和你綁定在了一起,短時間是別想著能逃跑了。”


    聽了小蘿莉八寶的解釋,比利哦了一聲,便欣然接納了這個小蘿莉加入自己的隊伍。


    此時比利這邊的異動終於驚動了護法的素裳,她一睜開眼便見到了比利和八寶,一臉疑惑問道:“比利,你從哪裏弄出來這麽一個可愛的小蘿莉。”


    八寶聽了,連忙做出懵懂無知的樣子,就等著比利自己解釋。


    見狀比利也不好多說什麽,就把自己在幻境中遇到的事與素裳講述了一遍。


    知道這八寶竟然是一個偽神的分身,素裳驚奇地上下打量好久,眼睛裏既充滿了好奇,又有些敬畏。


    不等三人繼續閑聊,門外傳來了胡桃的聲音。


    “比利!我突破啦!快開門呀!”


    打開門,比利便見到了胡桃,也見到了她身後的鍾離。


    兩人進了屋後,胡桃就朝著比利道:“多虧了你的幫助,我如今終於突破了心魔的封鎖,直接從斷緣境跳到了虛己境了。”


    鍾離也笑著朝比利道:“確實要感謝你的幫助,我想再過不久,在胡桃的幫助下,我也能順利往生去了。”


    聽到這話,比利還是有些疑惑的,畢竟到最後也隻有胡桃自己一個人悟了往生道,他還是沒弄清楚往生到底是什麽。


    比利心中有問題,便也問了出來。


    旁邊的八寶對此也很好奇,便一起看了過來。


    胡桃和鍾離兩兩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笑著道:“道不可言,言而非也。”


    胡桃想到比利在幻境中的迷糊,又補充解釋了句:“比利你若是想要知「道」,便需自己行「道」,「道」就在那裏,「道」不可言說,隻有自己行「道」,才能真正得「道」。”


    得了,胡桃不解釋還好,越解釋比利反而越發糊塗起來。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他比利修的是不卜廬的坐忘道,不是那什麽往生道,不知道什麽是往生好像也沒什麽打緊的。


    見比利不再糾結,鍾離點點頭道:“嗯嗯,你果然很不錯,行道便該如此,無需糾結於這些彎彎繞繞,糾結多了,變成了心結,若是一個不小心,還會生出心魔來。”


    胡桃聽了這話,笑著裝成鍾離的腔調接話道:“不必管它,隻做便可。”


    鍾離朝著胡桃搖了搖頭,哀歎孩子長大了,不好管教了。


    比利知道自己暫時還無法理解這些,便問起了另一個問題,他朝著鍾離和胡桃道:“還請教兩位前輩,我如今剛剛摸到了斷緣的門檻,可我對斷緣是什麽意思都還不清楚,更連該如何斷都不清楚,還請兩位能指點一二。”


    聽了這話,胡桃笑著點頭道:“我來便是為了這個,既然你幫助了我破境,我自然也要幫一幫你。”


    比利聽了大喜,連忙拱手請教。


    胡桃拉住了比利,她道:“就像剛才所說,行道要靠自己,我隻能將自己的經驗傳授給你,至於能否幫到你,我其實也不清楚。”


    比利如今正饑不擇食,當然不會挑肥揀瘦,連忙接受了胡桃的好意。


    隨著兩人做好準備,一道道胡桃自己總結出來的經驗化成了一道道幻影傳入比利的腦海裏,在這個過程中,比利見到了胡桃的過往,見到了胡桃每一個選擇。


    一場場葬禮在胡桃的手中被操辦起來,因為胡桃天生通曉陰陽的能力,她能夠輕易看得到那些人的淒慘過往,也能夠輕易聽到他們的哭訴和哀求。


    胡桃也從一開始地堅定行道,到了後來慢慢懷疑自己的道途,最後在比利的幫助下,細數過往,終於堅定了行道的決心,從而一舉破開了虛妄,成功從斷緣境跳到了虛己境去。


    這些過往被比利吸收以後,雖仍存在許多困惑,卻也讓他再次想起在幻境中的頓悟感覺。


    隱約之間,比利仿佛第一次入道時,再次來到了那處群星之下,抬頭所見便是七道或是莊嚴,或是肅穆,或是嬉笑,或是苦惱,姿態萬千的巨大模糊身影。


    隻不過這一次,比利隱約間看到了其中一人的麵容,聽清了那人的聲音,知道了那人的名。


    “開拓之星神,太虛之祖,阿……基維利,阿虛?”


    比利喃喃念出了那個名字,隨著他發出那聲唿喚,那手持巨斧的身影也投來了一瞥。


    刹那間,比利仿佛掠過萬千星辰,最終聽到了那身影的聲音。


    “開天辟地,拓土開疆,目之所及,星海歸一!”


    “以開拓之名,補天地之缺,填九數之一,鑄琉璃之國,定日月星辰。”


    ……


    不等比利繼續聽這名為「阿虛」的星神闡述他的開拓之道,一個戲謔的聲音卻突然插了進來。


    “阿哈!原來你在這裏呀!”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比利立刻便明白是花火來了,他晃了晃神才道:“前輩你怎麽突然就來了?”


    花火揮揮手將「阿虛」的幻象清掃不見,這才朝著比利笑嗬嗬地道:“我遠遠地感應到了你完成幻境,自然早早地就趕了過來,助你完成斷緣修行。”


    “怎麽樣?本小姐對你小子還算不錯吧?”


    比利這時已經踏入斷緣境,自然沒再卑躬屈膝,隻坦然笑道:“我看前輩你明明是見我自己就要完成斷緣,怕我以後借此找你討要更好的條件,才著急忙慌地跑過來的吧?”


    花火聞言笑得更開心了,她拍拍手道:“你小子果然聰明,本小姐就是這樣想的。來吧,快讓我幫你完成斷緣吧!”


    比利打量著麵前的花火,突然桀桀怪笑了兩聲道:“行吧!既然前輩這般著急,那我怎麽好意思讓您再多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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