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聲的狀態肉眼可見的不對勁。


    他的病情本來就是積年累月,愈演愈烈。


    不論是吃藥還是治療,作用都已經微乎其微了,最多隻能起到一個壓製和緩解的作用。


    一旦有什麽外界刺激,就能很輕易的破壞傅寒聲艱難平衡下來的狀態。


    江斂第一時間先去看傅寒聲,小心翼翼的問他:“你怎麽樣?還好嗎?”


    傅寒聲卻沒有迴答江斂的這個問題,他感覺藥物反胃,湧上來一股很奇怪的血腥味。


    他閉了閉眼睛,聞到了江斂身上帶著淡淡甜味的香氣。


    他喃喃開口。


    “是他先動手的。”


    聽著還有些委屈在裏頭。


    傅枕言的傷看著可比他嚴重多了,江斂的心情都格外的複雜。


    兩個人外傷看著倒是沒什麽大礙,隻是江斂心係傅寒聲的狀態。


    她現在腦子裏一片漿糊,已經完全沒工夫去糾結到底是誰先動的手了。


    江斂皺了皺眉,好半晌才對楊旭說了一句:“你把他帶迴去吧,別讓人看見。”


    “晚晚。”傅枕言推開攙扶著他的楊旭,用搖搖欲墜的平靜表象掩蓋自己的不甘心,他的聲音也低啞:“他根本就是處心積慮……”


    江斂感受到傅寒聲的胸腔不受控製的劇烈起伏了一下,她直接打斷他的話:“傅枕言!”


    傅枕言的眼眶微微瞪大,眼底流露出來一種類似於很難過的神色。


    江斂卻垂下眼沒去看他,隻對楊旭說了句“快走吧”,就帶著傅寒聲迴房了。


    房門“嗑噠”一聲被關上。


    傅枕言看上去下一秒就會倒地的樣子。


    就連楊旭都有些不忍,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走吧。”


    ……


    江斂檢查了一下傅寒聲的狀態。


    發現他勉強還能控製住,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二話不說的給傅寒聲把衣服脫了,檢查他身上的傷。


    傅寒聲居然也乖乖的一動不動。


    所幸兩人沒動手多久,就被夏韻給發現了,連忙搖人過來把二人拉開。


    夏韻自從和她一起開始單幹,比在華星的時候,還要擔驚受怕,工作量都翻倍了。


    江斂心中慚愧,是時候給夏韻漲工資了。


    傅寒聲隻有肩上的一處瘀青比較嚴重。


    傅寒聲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一招,扯了扯她的袖子,連她有沒有生氣都不知道,反正先直接道歉。


    “我錯了,我不該動手的。”


    傅寒聲寬肩窄腰,是漂亮的倒三角身材,江斂給他上藥的時候,脫得急,就隻來得及把幾顆扣子給解開。


    平時傅寒聲都喜歡把衣服穿得一絲不苟的,此時卻要穿不穿的掛在臂彎上。


    江斂感覺自己的腦仁都在發脹,連傅寒聲屢試不爽的美人計都作用不大。


    “你們……”


    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活生生的把自己給氣的笑了一下。


    江斂:“來送東西的是傅枕言嗎?你們怎麽動起手來的?”


    傅寒聲坐著,任由江斂上藥:“他非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


    傅寒聲本來就在躁期,江斂突然覺得,對比起之前陸盡明和她說過的,以往傅寒聲躁期的案例,這麽打一架已經算是輕的了。


    江斂心平氣和下來。


    算了。


    沒鬧開了就行。


    江斂:“下次遇到他,不用和他多說什麽。”


    她怕傅寒聲多想,又補充了一句。


    “我隻是覺得沒必要,他已經是過去式了。”


    之前夏韻發消息來,說剛剛看到的人,都已經打點好了,消息不會走漏出去。


    江斂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一個是頂流影帝,一個是傅家掌權者。


    這兩個人一攪在一起,相同的姓氏,肯定會讓眾人反應過來兩人之間的關係。


    而且對兩方的名聲也不好。


    她剛迴過神來,就聽見傅寒聲說話。


    “我反複的病情,會讓你覺得麻煩嗎?”


    江斂看向傅寒聲,輕聲指責:“你說什麽胡話。”


    傅寒聲鬱期喜歡亂想,怎麽躁期也亂想。


    “我要是嫌棄你,當初就不會答應照顧你。”江斂認認真真道:“我的未婚夫是傅寒聲這個人,而不是依附在他身上的權勢和浮名。”


    江斂垂著眸,小心翼翼的去幫傅寒聲把衣服拉起來。


    她道:“在知曉你全部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接納你的準備。”


    陰鬱敏感的傅寒聲,還是那個眾所周知,矜貴清冷的世家公子。


    都是他。


    傅寒聲頓了一下。


    房間內的空氣都像是凝固住,隻剩下了牆上仿古鍾表的走針聲。


    好半晌,傅寒聲才音色微啞的說:“我會慢慢好起來的,那晚晚要一輩子陪著我。”


    江斂這才露出笑容來。


    “好。”


    躁期放大了傅寒聲心裏蠢蠢欲動的陰暗麵。


    他想起曾經的自己,甚至有過不顧一切的想法。


    他的身份地位,哪怕是在沒有任何前提的情況下,換掉江斂的婚約對象,都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他不想這麽做而已。


    ……


    傅枕言的意外受傷,還是傷在了臉上,有他的戲份隻能暫停拍攝。


    江斂和傅枕言的兩段對手戲也隻能跟著延緩。


    第二天,江斂就裹得嚴嚴實實的,約了傅枕言在一家咖啡廳見麵。


    “你和……”


    “傅寒聲……”


    兩個人近乎是同時開口。


    江斂瞥到了傅枕言臉上的傷口,也覺得頭疼。


    哪能知道,平日裏風度翩翩的傅寒聲,下手這麽重。


    江斂對他道:“你先說。”


    傅枕言好一會兒才從嗓子裏推出幾個字:“你先說吧。”


    江斂也不想“你先我先”的浪費時間。


    她便直截了當的直截了當的說:“傅寒聲在我這養病,你別把他在這裏的事情說出去。”


    傅寒聲的病情,傅枕言是知道的。


    當年還是傅枕言,讓江斂少接觸傅寒聲,畢竟這病的情緒實在是不穩定。


    “您好,您的兩份冰美式。”


    服務員的聲音打斷了傅枕言的呆愣。


    江斂對服務員道:“謝謝,放這就好。”


    服務員離開之後,怔愣的傅枕言才恍若初醒。


    “我知道了。”傅枕言看著江斂:“要不要一起去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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