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江斂本來不想問的。


    她有些不好主動問傅寒聲,畢竟他倆除了肉體之外,其他關係都有些塑料。


    但她不知道為啥,有些憋不住。


    在去俱樂部的路上,江斂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問。


    “傅寒聲,你那天單獨找趙扶玉去幹什麽?”


    江斂看著有些小情緒,唇瓣緊抿。


    那雙清亮的眸子因為鬧脾氣而透亮,無端生出了一種美人撒嬌的風情。


    傅寒聲緩了兩秒,饒有興味的反問她:“你覺得是談什麽?”


    江斂伸手戳了戳傅寒聲的肩膀,語氣加重了點,格外正經,拖著長長的尾音。


    “不許讓我猜,從實招來。”


    江斂和他熟了,都敢動手動腳了,但沒有半點威懾力。


    江斂的小動作不重,像是催促一樣,讓傅寒聲不許敷衍她。


    傅寒聲的聲線溫沉,帶著很明顯的安撫,輕輕笑了一下:“她父母有些不安分,警告她一下,別多想。”


    江斂得到了答案,滿意的收手。


    她輕輕的“哼”了一聲,欲蓋彌彰似的:“我就是隨便問問。”


    “不是吃醋就好。”傅寒聲含笑道:“是我考慮不周,應該第一時間解釋,畢竟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未婚妻”那三個字,傅寒聲咬字咬得格外緩慢。


    一時間讓江斂都不知道怎麽迴了。


    剛好,車子已經行駛到俱樂部門口了。


    門童上前來,躬身拉開車門。


    江斂咳了一聲,丟下一句“那就好”,隨後跨出車廂。


    傅寒聲也下車,落在她身後。


    小姑娘走在前頭,終於停下了腳步,迴望他。


    她稍稍一揚下巴,催促道:“快點,傅寒聲。”


    剛好路過傅寒聲的幾個兄弟。


    遲駐聽到傅寒聲的名字“沃日?”了一聲,不由得順著聲音看過去。


    他倒是想看看,是哪個膽子這麽大,膽敢催促堂堂傅總。


    江斂今天穿著一身很簡單的紅裙,珍珠鏈子的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線,腳踩著細高跟,裙擺生花。


    那一張臉生得明豔,一杵在那兒,就極富有辨識度。


    那位圈內有名的美人。


    江斂。


    從來都是別人遷就傅寒聲的步伐,這倒是第一個嫌棄傅寒聲走的慢的人。


    偏偏傅寒聲一點都沒有不悅的跡象。


    他緩步走到江斂的身側:“我還以為你忘了,還有我這個人。”


    其他兄弟也都沒見識過傅寒聲的這個架勢,也瞪大了眼睛。


    “這是傅總?”


    “看著不像。”


    “傅總會這麽和女人說話?”


    咱們清冷端持的傅總是被奪舍了嗎?


    有金台寺住持親自開過光的佛珠,怎麽還有妖孽敢近身。


    這幾個公子哥的視線太明晃晃了。


    江斂都注意到了他們,扭頭看過去。


    傅寒聲格外自然的和遲駐等人打了個招唿,完全沒有覺得剛剛自己的言行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傅寒聲:“來這麽早?”


    遲駐已經驚得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


    他看看江斂,又看看傅寒聲。


    好幾秒才憋出了一句,不怕死的上下打量傅寒聲。


    “何方妖孽敢奪我傅哥的舍!”


    傅寒聲隻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恍若在看個精神病患者。


    有另一個兄弟道:“不早了不早了,都來的差不多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還骨碌碌的往江斂和傅寒聲身上轉。


    臉上貼著八卦,滿眼寫著吃瓜。


    雖然這兩人的婚約還沒有公開,但是幾個熟悉的朋友,都已經從陸盡明那裏聽說了大概的消息。


    今天人來這麽全乎,基本上都是想見識見識傅寒聲到底是怎麽和這未婚妻相處的。


    一群人打包票,都賭他倆是表麵關係,客客氣氣的都不錯了。


    婚約是婚約,結婚八成不可能結婚的。


    傅寒聲這人就適合青燈佛前,孤獨終老。


    畢竟隻是為了幫他那好侄子擦屁股才接的盤。


    隻有陸盡明笑而不語。


    ……


    江斂正調整好態度,打算進入社交狀態。


    傅寒聲卻對她說:“都認識你,不用介紹,他們腦殼有包,別搭理就行。”


    幾人白眼一翻。


    “你就是這麽和老婆蛐蛐我們的是吧!”


    “就是就是,虧我們把你當兄弟!”


    傅寒聲的態度很隨意,這群人和傅寒聲聊天,也都是嬉皮笑臉的。


    傅寒聲在外這種名聲,都不見他們有所收斂,看得出來這群人和傅寒聲的關係的確是不錯。


    那一聲“老婆”把江斂搞得怪不好意思的,但江斂還是客客氣氣:“你們好。”


    傅寒聲帶著江斂走進去,江斂小聲問他。


    “我這麽出名的嗎?”


    傅寒聲的嗓音優雅低醇,不徐不疾道:“美女到哪兒都是出名的。”


    江斂嬉笑道:“原來傅總也會說漂亮話。”


    傅寒聲啟唇:“分人罷了。”


    江斂和傅寒聲打趣的兩句,在外人耳朵裏聽來,可不得了。


    傅寒聲不僅從沒說過漂亮話,也沒對女人這麽縱容過。


    以前傅寒聲頂著個人間佛子的稱號,身邊沒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再加上傅寒聲在外麵的那些不太好的傳言,是個人都敬而遠之。


    任何女人都不能近身,那些世家千金都還心理平衡。


    但現在有個例外出現了。


    傅寒聲對江斂的這態度要是被別人看到,那些世家千金羨慕嫉妒的眼神都能把江斂給盯穿。


    傅寒聲把江斂帶到內場。


    陸盡明已經換上了賽車服,身邊還站著個嬌俏明媚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一見到江斂就眼睛閃閃發光,“哇”了一聲:“你就是江斂吧!你叫我陸盡歡就好啦。”


    她的國語說的不太好,一看就是在國外待了很多年的樣子,看著就比江斂小那麽一兩歲,開朗大方,話也多。


    女孩子的友誼來得快。


    從化妝品到包包,從包包到八卦,聊著聊著連聯係方式都交換了。


    江斂本來以為今天就是看他們玩賽車,自己在一邊加油助威就行。


    誰知道陸盡歡非得拉著江斂去換衣服。


    陸盡歡:“不會玩沒事啦,我也不會玩,這不是有副座嘛,就當來飆腎上腺素了。”


    小姑娘嘰嘰喳喳的,兩三下就半推半就把江斂給拉去換衣服了。


    陸盡明用手肘戳了戳傅寒聲。


    “看吧,我就說沒人能抗拒我妹妹那自來熟的屬性。”


    傅寒聲看著江斂的背影:“她在圈子裏沒什麽朋友,讓你妹妹多帶著她玩玩。”


    “盡歡也不喜歡和那些裝模作樣的千金小姐玩。”陸盡明朝傅寒聲擠擠眼睛:“你家小姑娘可是人見人愛,連你都能拿下,還拿不下她?”


    傅寒聲彎唇笑了一下,沒說話。


    ……


    江斂換了一身紅黑色的賽車服,仿佛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


    這一身賽車服更襯江斂的身段,曼妙窈窕,頭發也束成一個低馬尾垂在肩上。


    江斂身上那股書卷氣,都因為這身裝扮,而被掩埋,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幹淨利落。


    她跟著陸盡歡一起出來。


    陸盡歡蹦蹦跳跳的,招唿陸盡明和傅寒聲。


    “哥哥,傅哥,走啊,上車。”


    江斂手裏拿著一個頭盔,走到傅寒聲跟前來。


    傅寒聲沒收迴目光,問她:“會玩賽車嗎?”


    “不會,盡歡說你技術可好了。”江斂的一雙桃花眼微彎,眼尾勾著愉悅的弧度:“傅哥能不能載我兜一圈風?”


    她也跟著陸盡歡那個小姑娘這麽喊,“傅哥”那兩個字,帶著一些拉長的尾音,嬌嬌的,很好聽。


    傅寒聲聽出來了。


    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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