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密的雨絲在夜色中,織成了一張冰冷的網。


    它將整個破敗的兔耳族村子,裹挾其中。


    雨滴仿若上天悲慟的淚,砸落在了村子的每一寸土地上。


    泥濘的小路在驟雨的敲打下。


    發出了沉悶的迴響,濺起渾濁的水花。


    宛如一曲哀歌。


    村口那幾盞本就微弱的火把,此刻在風雨中苟延殘喘。


    搖曳的微光,映照出了一道道倉惶奔逃的身影——


    兔耳族人們的唿喊、尖叫,全被狂風扯碎。


    消散在了茫茫雨夜之下。


    村口外。


    久奈川宛如暗夜幽靈,悄然佇立在此。


    她身形纖細,一襲潔白的連衣裙與夜色相融。


    一頭銀色長發披散,幾縷發絲垂在慘白如紙的臉頰。


    她那雙眸燃燒兩簇猩紅色的幽火,恰似來自地獄深淵的業火。


    雨水順著她高挺的鼻梁滑落。


    在尖尖的獠牙上濺起微小的水花,洇出絲絲縷縷的紅。


    分不清是雨水,還是鮮血。


    “奮力逃吧。”


    久奈川紅唇輕啟。


    聲音仿若穿越雨夜的幽鈴,卻又透著徹骨的冰冷。


    下一刻。


    她動了,好似血色魅影般掠向了一群兔耳族人。


    她那修長的手指瞬間化作了鋒利的兇器。


    指甲帶著死亡的唿嘯,劃過空氣。


    精準的割破了一個年輕兔耳族人的咽喉。


    刹那間。


    鮮血如失控的噴泉,在雨幕中飆射出一道慘烈的弧線。


    滾燙的熱血濺射到了一旁兔人臉上。


    引爆了一片驚恐的哀嚎。


    久奈川微微仰頭,任由那腥甜的血液在麵前散開。


    但卻並未被雨水衝刷殆盡。


    反而,像是受到了神秘召喚。


    化作了絲絲縷縷的血霧,徑直向她奔湧而來。


    那些血霧在接觸到她身體的瞬間,便融入其中。


    這讓久奈川周身散發出了一層愈發濃烈的血腥氣息。


    她體內的血氣,像是被點燃的烈火。


    在血管中奔騰唿嘯、熾熱滾燙。


    久奈川能清晰地感覺到,力量正源源不斷的從四肢百骸中湧出。


    這正是血氣在滋潤她。


    她在變強。


    的的確確在變強。


    至此。


    久奈川的唇角緩緩上揚,勾勒出了一個近乎妖冶卻又殘忍至極的弧度。


    她似在享受這血腥的雨夜......


    事實上。


    這本就是一場壓倒性的屠戮。


    緊接。


    久奈川所到之處,血花四濺,兔耳族人身首異處。


    慘叫與雨聲交織。


    村子淪為了血腥煉獄,殷紅血水在泥地中蜿蜒流淌。


    街巷裏。


    處處是殘肢斷臂。


    本就破敗的的屋舍,此刻在這血雨腥風中搖搖欲墜。


    兔耳族人的慘叫聲、絕望嘶吼逐漸微弱。


    隻剩下了風雨,依舊在無情的衝刷這修羅場般的村子。


    似要將這一夜的罪惡與血腥統統掩埋......


    ......


    在一處牆角下。


    一個兔耳族母親緊緊抱住了兩位小兔子,渾身顫抖的在往後退。


    直至。


    退無可退。


    雨水順沿她毛茸茸的耳朵和顫抖的身軀不斷淌下。


    她眼中滿是哀求,可喉嚨早已嘶啞不堪。


    每發出的一個音節,都像是破舊風箱擠出來的最後一絲氣息。


    “求求您……我還有……孩子......他們還小......”


    那破碎的哀求聲,被風雨反複蹂躪,斷斷續續的飄向了久奈川。


    聞言。


    久奈川卻隻是歪了歪頭,眼中毫無憐憫。


    她仍在一步一步接近,鞋底踩在血水與雨水混合的泥濘中。


    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聲。


    直到。


    她居高臨下的俯視兔子母親,那猩紅色的眼眸裏沒有絲毫動容。


    雨水從久奈川的發梢、鼻尖滑落,滴在兔子母親麵前。


    濺起冰冷的水花。


    下一刻。


    久奈川半蹲了下去,她在與兔子母親對視。


    伸出了手。


    她冰冷的手指輕輕抬起兔子母親的下巴。


    任由雨水,將她指尖上的鮮血衝散。


    這在兔子母親眼中,映出一片血腥的紅。


    頓時。


    兔子母親的身體因恐懼和寒冷抖得愈發厲害。


    濕漉漉的絨毛緊貼在皮包骨頭的身軀上。


    看起來可憐至極。


    “求求您......大發慈悲......”


    她那沙啞的聲音愈發微弱,幾乎被風雨聲徹底淹沒。


    對此。


    久奈川微微皺眉,似有片刻遲疑。


    可轉瞬之間,那絲不易察覺的動搖就消失不見。


    轉而。


    她輕聲呢喃:


    “我已經沒有迴頭路了。”


    因為。


    她早已踏上了血族身的不歸路。


    開弓沒有迴頭箭。


    所以。


    血腥如風,常伴她身,真紅如血。


    於是。


    她準備將手高高揚起,不給兔子母親再哀求下去的機會。


    以此終結這微弱的生命。


    可此刻——


    小兔子們那撕心裂肺且驚恐的哭聲,卻刺入了她的耳膜。


    竟又讓她有了一瞬的怔愣,眼眸深處似有什麽一閃而過。


    但那,也僅僅隻是一閃而過。


    僅僅一瞬,她那絲人性的微光便被無盡的猩紅所湮滅。


    下一秒。


    久奈川那冰冷的手,穿透了兔子母親的胸膛。


    伴隨骨骼破碎的聲音,生命的熱度在她指尖迅速消逝。


    徒留小兔子們淒厲的哭聲在風雨中迴蕩......


    過了一會。


    久奈川從牆角內走出,裏邊已經沒了哭喊。


    她隻覺得渾身輕鬆。


    畢竟。


    有句話說得好,斬草要除根。


    天空上。


    雨越下越大了......


    似要將這一夜的慘烈從世間抹去。


    可那深深烙印在空氣中的血腥之氣。


    卻如詛咒一般,久久不散。


    ......


    大概過去了十分鍾。


    屠戮暫歇。


    村子中央已堆起了一座高高的屍堆。


    久奈川身姿輕盈的一躍而上,在屍堆頂端翩然落座。


    她微微仰頭。


    任由冰冷的雨水抽打在臉上,衝刷著濺在發絲與臉頰上的鮮血。


    雨水混合著血水,從她尖尖的獠牙上滴落。


    滴在腳下的屍體上,洇出一朵朵暗紅色的血花。


    此時。


    她的胸腔微微起伏,每一次唿吸都帶著濃烈的血腥之氣。


    體內的血氣洶湧澎湃,仿佛要破體而出。


    讓她周身散發出一種詭異而強大的氣場。


    周身血氣蒸騰,在與冰冷雨水激烈碰撞。


    久奈川靜靜的凝視眼前這修羅場般的景象。


    猩紅色的眼眸裏沒有一絲愧疚或不忍。


    隻有無盡的冷漠。


    忽的。


    她耳旁不由自主的迴蕩起了,過去的她曾講過的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句話好似橫跨了時空,直擊在了此刻的她的心間。


    不過。


    卻並未掀起絲毫波瀾,宛若石沉大海一樣。


    “現在迴想起來,過去的我還真是幼稚啊。”


    言罷。


    在身旁,一陣光芒四射。


    待光芒漸散之際。


    久奈川好似看見了過去的''她''的影像?!


    而且。


    冥冥之中,她竟分辨不出那是否為幻覺!?


    好不真實。


    緊接。


    那影像從模糊到清晰——二人竟在橫跨時空,來了一次見麵。


    不過。


    久奈川卻並不覺得詫異,她隻覺得有趣。


    管''她''是不是幻覺、整蠱什麽的?


    於是。


    她搶先開口了:


    “聽好了,記住了!過去涉世未深的我。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多行不義也不會自斃。當然,如果''你''非要說我雙標什麽的,那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那簡直......太對了!嗬嗬嗬......”


    久奈川微微仰頭,唇畔勾起一抹輕笑。


    那笑聲起初低低沉沉。


    漸漸的。


    笑聲上揚,變得肆意癲狂。


    似在向過去的''她''宣告她此次在雨夜之下的勝利。


    又似在嗤笑兔耳族人的弱小與無助,被她一人屠戮殆盡。


    可身旁。


    過去的''她''的影像,眼眸清澈如水。


    ''她''穿著樸素且整潔的白色長裙,宛如春日裏最溫暖的微風。


    與如今滿是血腥氣息的久奈川,形成鮮明反差。


    可''她''卻怯生生的,在打量如今滿身血腥的久奈川。


    眼中滿是驚恐與不解。


    盡管相隔了一個時空,可''她''腳步卻仍在下意識的往後退。


    似在躲避一個可怕的怪物。


    過去的''她''紅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開口詢問什麽。


    可''她''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一樣。


    發不出一點聲音。


    久奈川看了這一幕,卻隻是安然淺笑了。


    她並不覺得''她''很懦弱、膽小。


    隻是什麽都沒經曆過、涉世未深而已。


    過了一會。


    ''她''終於鼓起勇氣,輕聲問道:


    “你是未來的我嗎?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她''聲音輕柔,似被嚇到,如同被獵人驚到的小鹿。


    聞言。


    久奈川沉默良久。


    有那麽一瞬間。


    她真的覺得這個過去的''她''這個影像,貌似是真的?!


    而且。


    怎麽與過去的自己有些出入呢?


    這個過去的''她'',絕非是久奈川剛奪舍時的模樣。


    搞不好。


    時間線,還得再往前一點,少說也三、四年吧?


    那麽,''她''是過去的原主!?


    更準確來說,是修為還不高,還未成長起來的原主。


    何況。


    久奈川剛剛可沒聽錯,''她''的的確確是稱自己為:''未來的我''


    這算什麽?


    她能跟未來對話,那麽過去的''她''又能跟她自己對話了?!


    而且。


    她們二人的時間跨度,貌似有點短?


    滿打滿算,她如今也才奪舍原主不到半個月吧?


    這怎麽就能與過去的''她''對話了呢?


    不過。


    久奈川沉吟片刻,想了一套說辭,這才悠悠開口:


    “命運的齒輪一旦轉動,便難以停下。''既定的未來'',會將你我一步步逼到如今境地。”


    “所以,過去的我啊,請謹記,你在未......”


    然而。


    久奈川話音未落。


    隻見。


    天空之上的滾滾烏雲,仿若憤怒的獸群翻騰匯聚。


    一道刺目的白色閃電,毫無預兆的劈下。


    精準的落在了久奈川身上。


    不過。


    它卻並沒有實質雷擊的威力。


    僅僅隻是猶如冰冷的鎖鏈,纏上了久奈川的咽喉。


    她隻覺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扼住。


    再也發不出半點完整的聲音。


    因此。


    她隻能從牙縫中擠出破碎的音節:


    “千……萬……不要......加入......日月神......”


    她因為頑抗過度,兩行血淚竟從眼角流淌而下。


    見狀。


    過去的''她''驚恐地瞪大雙眼,下意識的伸手向前。


    卻什麽也抓不到。


    ''她''的嘴唇顫抖著,似乎在詢問什麽。


    可''她''的聲音,卻淹沒在了久奈川這片時空的雷鳴之下。


    緊接。


    ''她''的影像,漸漸在劇烈閃爍。


    時空似在錯亂,''她''身形漸淡。


    刹那間。


    過去的''她''影像,猛的煙消雲散了。


    這一切變化的太快了。


    久奈川癱倒在了屍堆之上,雨水混合著她的血淚肆意流淌。


    她心中難免有些不甘。


    她的告誡、警示被一種神秘力量給扼殺了。


    那是她掙脫不了的枷鎖。


    “是天意在作祟嗎?”


    久奈川眨了眨眼,又有血淚流下。


    她看了眼天空,卻什麽也沒發覺的到。


    隻能說。


    有些命運的軌跡,即便知曉,也難以更改......


    至此。


    她竟開始有些理解未來身了,為什麽那麽喜歡當一個謎語人?


    說話總喜歡講一半,吊人胃口什麽的。


    原來。


    有些東西,還真是很難''講''的出來的......


    那些超前的''明示''是禁忌的,隻能很隱晦的告知。


    當然。


    未來身偶然也會講的很明確。


    或許是因為,她的境界遠超久奈川的想象。


    是那黑霧人影口中的什麽:''聖人......唯一''


    因此。


    天意很難束縛的住未來身。


    可久奈川就處處受限了。


    她想說些超前的''明示''給過去的''她'',結果被強行打斷了。


    因為。


    ''既定的未來''仍在,她還是在由宿命擺布。


    過了一會。


    一陣疾風掠過,雨絲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縫隙。


    化為了無雨區。


    隻見。


    一位身著哥特式血色長裙的女子翩然而至。


    她身姿高挑婀娜,一頭金色長發肆意飛揚。


    暗紅色的絲線在裙擺上勾勒出神秘的紋路。


    仿若流淌的鮮血。


    她的高跟鞋踩在血水與泥水混合的地麵上。


    發出了嗒嗒的有節奏聲響。


    來者,正是琳娜。


    琳娜抬眸望向了久奈川,眼中滿是讚許之色,以及些許擔憂。


    方才,琳娜似乎看見久奈川被雷劈了!?


    她放心不下,這才急著來見麵。


    可對方此刻,除了那流下的兩行血淚以外,貌似沒受什麽傷?


    所以。


    那道落雷是劈空了?


    “琳娜,你來了。”


    見琳娜前來。


    久奈川那原本冷冽如霜的眼眸裏,頓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她輕盈躍下屍堆,裙擺帶起一片血霧。


    緊接。


    二人麵對麵站定。


    琳娜率先伸出手,輕輕撫上久奈川的臉頰,手指溫柔的在拭去她那一行血淚。


    指尖劃過肌膚,帶起一絲微妙的顫栗。


    以及。


    琳娜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久奈川身上,熾熱且又深情。


    她輕聲呢喃:


    “奈川,你剛才的表現堪稱絕美。這血腥的夜,你綻放得無比絢爛。”


    說完。


    琳娜又伸手輕輕為久奈川拂去臉頰上的一縷亂發。


    她的手指順著發絲滑下,帶出絲絲血水。


    手指劃過之處,殘留的血跡被抹勻。


    宛如勾勒出一抹豔麗的腮紅。


    “還好吧。剛才的感覺真的很棒,我從未如此暢快的獵殺過。”


    說著。


    久奈川輕輕靠向琳娜。


    雙手環抱住對方的腰,將臉埋進琳娜的懷裏。


    她越來越習慣、得心應手了。


    因為。


    跟琳娜在一起,很舒心。


    或許,是由於她是琳娜初擁的緣故吧?


    她們二人相擁的姿勢曖昧,身體緊貼,唿吸交纏。


    以及。


    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


    雨依舊在下,狂風依舊在唿嘯。


    她們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密羈絆,則在雨水中升溫。


    琳娜的手緩緩滑下久奈川的脊背。


    指尖有意無意的在她腰肢處流連,引得久奈川輕輕一顫。


    她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紅暈,仿若黃昏天邊的雲霞。


    與她那兩行血淚顏色,顯得格格不入。


    兩人相擁片刻後。


    琳娜微微鬆開。


    雙手仍搭在少女肩頭,目光深深鎖住她的雙眸。


    那眼中的深情似要將久奈川淹沒。


    然而。


    這時。


    琳娜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她露出一個略帶邪氣的笑。


    繼而伸出手,手指輕輕纏繞上了久奈川垂落的一縷銀發,輕輕拉扯。


    這才開口:


    “奈川,我為你準備了一個煙花盛宴,你一定會喜歡的。”


    “嗯嗯。”


    久奈川輕輕點頭,那抹紅暈依舊在臉頰上蔓延。


    緊接,二人開始往村子外走去。


    片刻過後。


    破敗的村子以外。


    山巒之外,相隔甚遠,卻突然傳來了喧鬧的迴聲:


    “村長,父老鄉親們!我迴來了!堅持住,我帶來了蘑雲村與藍地村的支援,村子有救了!”


    迴聲激昂。


    隻見。


    一大群兔子正在從山巒以外的山道上,匆匆趕來。


    為首的,赫然為一隻白色兔耳豎起來的少年,他在領頭呐喊不已。


    白兔少年身形矯健,如箭般飛馳,帶起一陣疾風。


    他那素白的衣衫、衣角在風中劇烈的翻飛。


    此刻已沾滿了塵土與露水。


    汗水順著他那光潔的額頭不斷滾落,滴在衣衫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水漬。


    他的臉龐因急速奔跑而漲得通紅,可雙眸卻透著堅定與焦急。


    他死死的盯著前方蜿蜒的山路,腳下步伐一刻也不停歇。


    心想。


    馬上就能趕迴村子支援了......


    他媽媽還有兩個弟弟、以及尊敬的村長、他的兒時夥伴們,以及他的青梅竹馬。


    他們,都在等待他的求援歸來。


    白兔少年也不負眾望。


    曆時三天三夜,終是求得了另外兩個村子的援兵。


    可山風卻送來了村子方向隱隱約約的血腥味。


    這讓白兔少年的心猛地一緊,眼中的焦急瞬間化作決絕。


    他咬緊牙關,雙臂擺動得愈發用力,唿吸急促卻在心底不斷默念:


    “一定要趕上,一定要救下大家……”


    那山道上匆匆閃過的白色身影。


    承載了全村的希望,向著危在旦夕的村子全速奔去。


    與此同時。


    在聽到了山巒之外,迴蕩至此的呐喊之音。


    久奈川輕輕笑了,她大概猜到琳娜口中的煙花盛宴是什麽了......


    “琳娜,我很期待呢。”


    風雨交加之中,她們二人就這樣緊緊依偎。


    她們在等候,''煙花''的到來......


    ......


    (23w字,書評還是五條。接受點評,主打聽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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