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夢境又發生了變化。


    我去見了他,那的確就是銀狐仙一。


    可是他現在變得更加溫柔,甚至還有了喜歡的人……就是他那不著調的友人嗎?


    我覺得一定是。


    拋開了所有,我很希望見到他們這樣的生活。


    我慢慢地記著他們的名字,沭玥仙一,笙梓楓,星衍,胤秋樓……


    一個一個名字,在我的夢裏逐漸清晰。


    可我卻無法看清楚他們的麵孔,無論如何,出現在我夢裏的人,我都看不清他們的麵孔,就好像故意不讓我看清一樣。


    又是過了很久,再睜開眼我見到了某國的逍遙王,她是個瀟灑的女子,牽起我的手就要逃離皇宮。


    我不知道要去哪裏,可她迎風跑起來的樣子,那麽快樂……


    「要去哪裏呢?」


    「去一個無憂無慮的地方!」


    她這樣迴答我,帶著我擁入風的懷抱。


    我看見她年紀輕輕就披起鎧甲,和一群將士在戰場上挺直背;我看見她一點一點砍下木頭,搭建她的小木屋;我看見她與命中之人相遇,卻渾然不覺;我看著她一道聖旨被喊迴宮中,再次被拉入局中……


    離開時,她背對著我,站在懸崖處。


    「這樣就可以迴家了嗎?」


    她在問我嗎?


    「是吧?你希望這樣嗎?」


    我迴她。


    「不,我隻是相信你。」


    於是她跳了下去。


    後來,一個人出現在我的麵前。


    很熟悉的氣息,和星衍他們很像。


    「我該迴去了嗎?我的姐姐還在等我。」


    「你叫什麽?」


    「逍……忘了。」


    「悅瞳?」


    「是啊,我應該叫悅瞳。」


    我笑了笑。


    「謝謝你願意守護他們。」


    他也笑了笑,轉身消失在我眼前。


    離開前,他說。


    「這個故事,還挺奇怪。」


    我也這麽覺得。


    我繼續走著,重新來到了天界,不,不算是天界。


    是很久之前的天界嗎?


    總之我碰到了一個少年,他說他叫凜雨瀾,現在正在舉辦修仙界的收徒大會呢。


    他是個很活潑開朗的人,一直不停地介紹他們的世界,這大概與其他的故事不相同,是獨立的世界吧?


    這裏的神界、魔界與人界的劃分還很模糊,怎麽看怎麽想都是個很久之前的世界了。


    他還帶著我一起去看收徒大會,據說是隔了很久才舉辦的一次盛會,讓我一定不要錯過現在正在台上比武的兩人。


    此刻台上的是一個瘦弱的小姑娘,她沒有什麽實力,靠著身邊的靈寵贏下了這一局。


    我問那個女孩是誰,凜雨瀾告訴我了,可我的卻無法聽清楚,於是我又問了那個一看就很厲害的人。


    凜雨瀾說那是榕塵,是這裏最強大的人,也是那個女孩早就選定的師尊。


    哦,師徒戀嗎?


    可是那個女孩身體裏還藏著其他人的靈魂,而且這個女孩的真身是某種詭異的東西?


    我沒有再去思考什麽,隻是拍了拍凜雨瀾的肩膀,離開了那個仙氣飄飄的地方。


    後來我夢到了很多東西。


    我夢見許多東西,或許是虛假的,又或許是真實的,可總有那麽一個人出現在我夢境裏麵。


    他不會直接參與夢中的事情,隻會遠遠地看著。


    這是淩卿和辭晏的故事。


    我曾割舍不掉的感情,如今卻散落一地,收也收不起來,隻好蹲在那裏看著它一點一點隨著風飛走。


    淩卿,你還會做夢嗎?


    夢到那些曾經在一起的日子。


    他從來都沒有奢求什麽,隻是想留在你的身邊,可為什麽就是那麽困難?


    某日,辭晏離開了那座城市,此生遇見淩卿他已然無憾,隻願下輩子再次相遇。


    來生再娶。


    我翻開了曾經的故事,迴到最初他們相遇的時候,又或者隻是他留下的幾封信裏其中之一。


    【夢開始變得透明,它從你微笑的臉龐變成了白色,歸於沉寂之後又被黑暗籠罩。


    如今我隻能透過朦朧的黑色濃霧去看清前方究竟是什麽。


    是你嗎?


    我一直都在等著你重新來到我的世界裏,是你嗎?


    可……你是誰呢?


    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人,又或者我們本來就是陌生人。


    在某一天的清晨,我醒來後看到了陰沉的天邊照射出一束光,不知為何,我的心開始顫抖。


    我一定,一定忘記了什麽,一定是有一件對我來說和這束光一樣重要的事情。


    我翻找著房間,我期待著曾經被我忘記的故事,它會是什麽什麽樣子的?


    喜劇?


    悲劇?


    或者……其他?


    直到夜晚轟隆的雷聲刺透玻璃,我終於清醒過來。


    如果是喜劇,為何我會忘記?


    那……這便是個悲劇吧。】


    ……


    夢裏,我經常會去奶奶家,奶奶家有一層隱藏的二樓,鑰匙有時在我手上,有時我需要去找。


    找到後要把冰箱推開,推開後會出現一個深色的地板,努力跳幾下,我就會突然出現在火車上。


    火車沒有盡頭,隻是在各種地方跑來跑去,有時會開到森林裏去,有時會在平坦的路上前行。


    我會中途下車,那樣的話會被藏在路邊的老虎吃掉,我也會一直坐到終點,發現奶奶家的二樓窗台那裏站著一對男女。


    他們手裏拿著通往二樓的鑰匙,而站在樓下的,正是尋找鑰匙的我。


    有時我會坐著火車抵達終點,有時會半路停下,兒時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依靠這樣的夢境入睡。


    長大後我再也沒有夢到過,反而夢到了最開始的九尾狐。


    白色的狐狸和仙一是所有故事的開始,而笙梓楓與星衍的誕生是一切故事的起源,胤秋樓的到來給了沭玥最圓滿的結局,最後由冥漠北,為大家留下最快樂的一幅畫像。


    到此,便是最後的告別。


    從這以後,大家都要走上屬於自己的道路,九幽,白夜,神女,悅神,悅瞳又或者瀟湘。


    哪怕生命終止,留下的記憶和改變也永遠不會消亡。


    總要留下些什麽,不必證明自己曾經來過,也不必證明自己如何活過,隻要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能夠想起開心的事,我想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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