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音不出所料地搖了搖頭:“沒有。”


    星衍繼續追問:“九幽山河圖呢?”


    隱音還是搖搖頭:“也未曾聽說過。”


    星衍感到難以置信:“怎麽可能?那,神女呢?頃合的女兒呢?”


    “你是說安挽神女?”


    “安挽……母後,我需要和父皇談一下,先走了。”說完,星衍轉身離開,去找君霖。


    隱音看著星衍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歎氣,她的孩子何時才能停下來歇一歇呢?


    君霖還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似乎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感到焦急,反而像是在隨時等待著星衍的到來。


    \"我和母後說的話你應該也能聽到吧?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星衍跑上前來,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君霖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眯起雙眼,\"星衍,有時候你需要迴頭看看。\"


    \"看什麽?過去有什麽好看的,都已經過去了,無法再改變了。\"


    \"你是否還記得,在你出生時,我贈與你的禮物?\" 君霖再次開口道。


    \"很多,我想不起來。\"


    \"天樹之種。\"


    君霖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瞬間擊中了星衍的內心深處。


    聽到這四個字,星衍猛地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之色。


    這個名字對他來說並不陌生,隻是一直被深埋在記憶最深處,如今被君霖提及,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往事。


    天樹之種。


    這個世界的每任天帝都會得到一顆天樹之種,在很久之前,想要成為天帝的眾神要經曆眾多考驗才可以成為天帝。


    每一次的考驗都無比殘酷,很多神都死在了考驗之中,哪怕贏得天帝的位置,生命也都是快到了盡頭的。


    而作為天帝,得到的第一件東西就是天樹之種,它可以給予擁有者第二次生命。


    但也隻能用那麽一次,沒了功效的天樹之種算是名貴物品,畢竟每一任天帝迭代,就是有這一顆種子降下。


    逐漸地,天樹之種好像就隻認定天族人為所有者,於是殘酷的考驗也逐漸被遺忘,而這顆天樹之種也會作為最高獎賞,賜予對三界貢獻最高的生靈。


    那件事要從九幽初來乍到這個世界說起,那時的他還是個沉默的人。不小心弄丟了神女賜予的信物,九幽為了找迴信物,這才尋求笙梓楓和星衍的幫助。


    在尋找信物的漫長時間中,他們曾向海妄樓求助。星衍隱約記得,就在那段時間前後,他們無意間闖入了一個神秘的地方,也是遠古時代的天帝試煉場。


    這個地方似乎已經沉睡了許久,它被一層厚厚的冰層所籠罩。


    笙梓楓覺得僅憑他們三人之力,貿然深入此地過於冒險,於是星衍便找了仙一和胤秋樓一起來幫助他們。


    他們兵分兩路,開始探索這個神秘而危險的地方。


    也正是在這個地方,仙一和胤秋樓偶然間發現了被困在山洞裏的白夜。


    那個山洞的牆壁上密密麻麻地刻著各種奇怪的文字,它們訴說著一段古老的曆史。


    經過一番仔細研究和解讀,他們終於揭開了這段文字背後的秘密。


    這裏曾經是一個美麗而神奇的地方,被稱為“樂園”,樂到什麽程度不知道,反正隨著樂園主人的離去,這片區域的生命力逐漸枯竭,最終被冰冷的冰雪所淹沒。


    為了尋找樂園的主人,九幽三人誤入了古樹的幻境,笙梓楓被擊破了心理防線,堅信不疑地相信著幻境的一切。


    最後為了救幻境的星衍,笙梓楓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星衍找到他時,他的軀體已經被撕碎,白花花的骨頭被扔了一地。


    星衍拿出天樹之種救迴了笙梓楓,並親手將那樂園的一角夷為平地。


    最後他們找到了失蹤的樂園主人,在九幽強烈的阻止下,星衍這才鬆口。


    但星衍還是讓九幽與樂園主人進行戰鬥,企圖殺死樂園主人,可樂園主人似乎早已等候多時,他甚至懇求九幽了結他。


    最後九幽還是殺了他。


    “可那又怎麽了?”星衍著實不理解君霖的話。


    “怪我,沒有告訴你這些事……天樹種子之所以要一直放在天帝的身邊,是因為天樹種子汲取那個人氣運,它會轉化為這個世界的氣運。所以天樹之種跟著誰,都是會影響這個世界的。”


    “那賞賜給那些突出貢獻的也……”


    “也是為了借助他們的氣運,讓世界的氣運更加昌隆。”


    星衍想了想,自從給了笙梓楓天樹之種後,反觀其他時空,真是好了不少。


    可為什麽天樹之種在自己的身上,世界的氣運就那麽差?


    於是星衍如此問道。


    君霖愣了一愣,他笑了起來,“你知道我的天樹之種在哪裏嗎?”


    “哪裏?母後?”


    “是啊……那時你祖母病重,我將天樹之種給你了母後,可你祖母說她已經滿足了。看到你的母後成婚後依舊那麽快樂,她的心事已了,於是你母後隨了你祖母的心願,沒有用天樹之種。”


    “後來就一直在我母後手裏嗎?”


    “她自己放起來了,放在哪裏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個愛出風頭的人,能保證你們可以慢慢長大,我就知足了。”君霖笑著,他的眼角竟然已經了皺紋,可他依舊會說道:“至於你的問題,我想大概是你遇見笙梓楓並且將他帶到身邊,就花光了所有的氣運吧?在和你母後成婚那天,我甚至覺得我一定以後很倒黴,因為我用所有的運氣娶到了你母後。”


    星衍勉強同意了君霖的說法。


    那這樣一看,笙梓楓的氣運還挺奇怪,難道因為他是外來者,所以影響這個世界的氣運,也是關於外來者的方麵嗎?


    這些事情一環扣一環,最終會發展到現在的模樣,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你能告訴我關於天道的事情嗎?”


    “天道的事情?每任天帝都是天道的傀儡,我要這樣告訴你嗎?”君霖似乎有一種逃避的感覺。


    “這些我早知道了,說更深層的東西。”


    “我們隻是天道的通過監控這個世界的途徑而已,本身就沒有什麽其他的意義。我想曆任天帝會和我一樣,經常能夠夢見一個金色的高大身影,祂會說些什麽,幫助我們快速找到這個世界的殘缺。”


    “高大身影?殘缺又是什麽?你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我?”


    “高大身影就是天道,殘缺就是天道認為會誕生破壞世界的怪物誕生地,然而這麽長時間來,通過不斷清理,也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不告訴你,這件事得找你那邊的我問。”


    “他……我短暫地成為過天帝,後來為了帶笙梓楓迴家,我陷入了沉睡,相當於再次重生,直到不久前,我還是作為太子。”


    “你和他說過你不想成為天帝嗎?”


    “說了。”


    “那他大概就想獨自承受這一切。當然,我站在他的角度想的,雖然我們是一個人。”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你看到的是金色的高大身影?”星衍感覺好累,他想迴去了。


    “因為祂就是那樣的形象,你看到的不同嗎?”


    “祂是個小孩子,金發金瞳,長著我的樣子。”


    “這……”說實話君霖還真不知道,他如實告訴了星衍。


    “沒事,我也不那麽期待有答案。好了,我得走了,我的兩個朋友還在妖神狐族呢……聽說沭玥拔劍自刎了,他真是想不開。”星衍站起身,他喃喃自語地離開了。


    正在尋找胤秋樓的姐弟倆,也不是很順利,他倆都摸進了魔尊的寢殿內,都沒發現胤秋樓的蹤跡。


    甚至悅瞳隨手一摸,那布滿灰塵的桌子立即出現了悅瞳的手印。


    “姐姐,胤秋樓可能離開魔族很長時間了。”悅瞳嫌棄地擦了擦手。


    “他到底去哪了呢?”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星衍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把倆人嚇了一跳。


    “星衍!你能不能提前說一聲!”悅瞳生氣道。


    “下次一定。所以你們在這裏做什麽?不是去妖神狐族嗎?”


    “我們從妖神狐族迴來了,因為沭玥仙一的葬禮上我們沒有看到胤秋樓,所以才來找他。”悅神解釋道。


    “胤秋樓他……瘋了。我猜他現在指定在沭玥下葬的地宮裏。”


    “這個世界簡直就是瘋了!先是沭玥仙一被極速下葬,又是胤秋樓已經在地宮殉情……對了,你知道笙梓楓為什麽不去找這個世界的星衍嗎?”


    “為什麽?”星衍興致缺缺,不就是笙梓楓對這裏的星衍沒意思嘛。


    “是因為他要保護星衍,因為那裏出現了神秘的怪物,他一日不除盡量就一日不放心,所以他才不想迴應星衍的心意。他給仙一寫信時都說了這樣。”


    悅瞳的話讓星衍小小地震驚了一下。


    “笙梓楓你個癡情種……”星衍嘴角微微勾起,“那又怎樣,這說明每個時空的笙梓楓都是愛我的。”


    “所以你能告訴這邊的你嗎?太可憐了。本來以為你們兩個在我們麵前秀很可惡,但到了這裏發生了這麽讓人胃疼的事情……一時不適應了。”


    星衍拍拍悅瞳的肩膀,他提議道:“好了,這件事放一放,你們先去見胤秋樓嗎?”


    “希望在他最後一口氣時能聽完我們的話。”悅神甚至還祈禱了一下。


    見到兩人堅定不移地要去,星衍也立即挑了近路趕去。


    三人運用法術走進了地宮,地宮裏麵錯綜複雜,在牆壁上還能看到血跡。


    “胤秋樓的?”悅瞳問道。


    “看樣子是,來到這裏時,他在想什麽呢?”悅神悲傷道。


    “我是胤秋樓,你們都給我為仙一陪葬。”星衍一字一頓道。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悅瞳隻往前走著,說話間撞上了停下腳步的星衍,“你怎麽不走了?演上癮了?”


    “你耳朵不好嗎?”星衍指了指麵前的石門,石門歪歪扭扭的寫著剛才星衍說的話。


    “嗯……看來他還挺有精神。”悅神慢慢放下了祈禱的手。


    “你還是太善良了,我看他是神經。”星衍轉迴頭將石門打開。


    再往裏走就是主墓室了,仙一的棺槨被放在正中央,星衍走到一旁的陪葬品踢了踢,張口就是“垃圾”兩字。


    太寒酸了,妖神狐族那幫家夥罪該萬死。


    靠近棺槨時,他們發現在棺槨的另一側躺著一個紅發男子。


    “這不就是胤秋樓。”星衍指給兩人看。


    悅瞳上前將胤秋樓扶起來,用法術稍微給他治療了一下。


    “悅瞳,別忘了把他腦子也一塊治治,竟然不屠了那幫人反而窩囊的選陪葬。”


    說話間胤秋樓逐漸轉醒,他睜開眼後看到陌生的兩人,立即撲上去攻擊。


    星衍閃到兩人麵前,擋住了胤秋樓的攻擊。


    “天帝?你來這裏做什麽?”


    “喪家之犬哪來那麽多話?好歹是我看好的人,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真給我丟臉!你看看人家笙梓楓和仙一,他倆合則無敵,分則各自為王。你呢?天天說我罵你是狗,你還不樂意。跟我一塊狗和人,分開狗和人。”


    胤秋樓愣了愣,很顯然被罵懵了。


    這個天帝星衍好像不太對勁?


    “算了算了,等我迴去以後罵我那邊的胤秋樓,罵你都沒有那感覺,好歹他還會反駁幾句,你就真挨著。”星衍走到一旁,示意悅瞳和悅神告訴他那些事情。


    “胤秋樓,你願意聽我們說一個故事嗎?”


    “不願意。”


    “給我聽著!”星衍喊了一聲,胤秋樓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來自另一個時空,剛剛星衍也說了,我們那邊的胤秋樓,一定可以撫平你的遺憾。”悅神在路上就已經記住了胤秋樓的事情,


    “……怎麽會。”


    “會的,我們那邊的胤秋樓解除了魔族的詛咒,和他也和星衍,笙梓楓是很好的朋友。”


    “我才不想和他們當朋友。”


    “你也與仙一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不信,妖神狐族那群家夥才不會放棄這些把柄。”


    “因為那邊的仙一足夠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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