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陷入一片寂靜之中，沒有人敢再傻傻地與悅神對抗。
悅神看著他們不再說話，心中不禁輕歎一聲。這些神明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他們也隻是在執行命令，並沒有太多的自主權。
“難道你們連原因都不肯告訴我嗎？無論是犯下錯誤的原因，還是無法幫助我的原因。”長期以來，悅神早已對他們的援助不抱希望，但她始終難以接受被他們拋棄的事實。她隻是想要一個答案罷了。
“吾等，無可奉告。”
“為什麽？是你們不想說還是不能說？為了這個答案，我一直等待至今，到底需要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拯救我的世界？”
“幽冥之水已經退去，你不必再如此執著了。”沉默良久，坐在主位的神明終於開口，但卻是答非所問。
“是這樣嗎？”悅神輕輕歎了口氣，她緩緩轉身，目光如炬般落在星衍身上。
星衍搖了搖頭，語氣凝重道：“我不確定。我和九幽製定了計劃，瀟湘和悅瞳為我們提供了強大的支援，最後悅瞳見到了幽冥之水的本體。然而，我並不清楚它是否真的徹底消失了。”
“為何？”
“在我的眼中，幽冥之水確實消失了。但一段時間過後，我發現那個世界原來是一個巨大的幻境。當我從幻境中出來時，便來到了此地，所以我無法確定現實世界究竟發生了何事。”星衍解釋道。
“那本就是你的世界，又何來幻境一說？”坐在主位的神再次開了口。
“那絕不是我的世界！”
“執迷不悟，執迷不悟！”
悅神穩了穩心神，輕聲說道：“罷了，既然如此，不如隨我一同離去吧？”
“迴去……”星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
“不必擔憂，隻要我還活著，那個世界就一定還存在著。”悅神溫柔地安慰道。
“好吧。”星衍點頭答應。
他感覺心裏的陰霾似乎漸漸散去。
臨走前，悅神再次看了一眼剛剛喊她姐姐的那位，雖然他十分惡劣，但是那是唯一一個肯告訴悅神實話的神。
平時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膽小怕事的孩子，總是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不敢與人對視。
真正來講，祂也是唯一一位合格的神，大概隻有祂知道，作為一名神，要愛著自己的造物吧？
這一點，其他神都無法做到。
眨眼間，星衍已經迴到了他的世界，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他感到無比安心。他竟然有一種隻是出了一趟遠門的感覺，仿佛一切都還在原地等待著他歸來。
“這裏……竟然還算安然無恙。”星衍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眼前的一切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糟糕，那些破碎的建築和被破壞的街道也逐漸恢複了生機。
看得出來，有人一直在努力地修複這個殘缺的世界，試圖讓它重新煥發生機。
星衍不禁想起了笙梓楓、胤秋樓還有沭玥，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難道這些都是他們做的嗎？
就在這時，他們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痕，緊接著一個身影從中鑽了出來。
來者正是悅瞳。
悅瞳緊緊抱住悅神，像是生怕她會再次消失一般。
悅瞳的眼神中充滿了委屈和想念，他似乎在向星衍傳遞著他這些年來的思念。
他到底因為希望而相信過“悅神會迴來”這個假說多少次了？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每次都忍不住去相信。
他等著這樣的一天，他期待著這樣的一天。
他現在已經有力量了，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守護悅神，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可是悅神為什麽還不迴來呢？
他想了很長時間才徹底放下。
但是就在此時此刻，她重新出現在了這個世界裏，毫無征兆地出現了。
“姐姐——”
悅神溫柔地笑笑，悅瞳已經比她高很多了，他現在應該不是愛撒嬌的年紀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我那麽久。”但是悅神卻依舊愛著她的弟弟。
這是她唯一的家人。
“沒有！應該我和姐姐說對不起，我真的以為姐姐死了，以為姐姐永遠拋棄我了。”
“你沒有必要道歉的，我都沒想到還有複活的這一天，多虧你讓瀟湘帶走我的神啟……謝謝你讓我重新迴到這個世界。”
姐弟倆倒開始互吹了。
一旁的星衍看著悅瞳，心裏不禁感歎：悅瞳你不愧是姐控，悅神剛迴到這個世界，你一感覺到她的氣息就迫不及待地飛來了。
還有，這聲音，嗓子要夾冒煙了吧？
想到這裏，星衍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所謂的反差就是這樣嗎？
平日裏冷漠淡然的悅瞳，此刻卻像個孩子一樣向姐姐撒嬌。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星衍忍俊不禁。
悅瞳察覺到星衍的眼神，他輕咳幾聲，裝作平常的樣子問道：“星衍你去哪了？”
“悅瞳好厲害，已經可以看起來那麽厲害了！”悅神在一旁小聲地說道。
“那是當然了，都是姐姐教得好。”悅瞳迴頭也小聲說道。
“那，那個……我在幻境裏。”
“幻境？你竟然還會中別人的幻境？”
“我也不清楚，我在幻境裏待了很長時間才察覺到破綻，剛剛我才打破幻境迴來了。”
“說起來，我記得我做夢夢見你給我立了衣冠塚……”
星衍一愣，“我還讓你幫我插花，還問你要了資格？瀟湘死後也埋在衣冠塚旁邊？”
“你怎麽知道？”悅瞳皺起眉頭，他好像想到了什麽，雖然十分荒謬，但是哪怕再不可能，這也是距離答案最正確的一個。
“你，那個夢不會是你所在的幻境吧？”悅瞳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他感覺到十分詫異。
“正是！既然你是做夢的話……”星衍在思考著什麽。
那瀟湘是不是就還活著？
星衍心中湧起一絲希望。
“瀟湘已經死了。”悅瞳看懂了星衍的想法，他緩緩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為什麽？你既然是做夢，那瀟湘為什麽不行？”
“因為我還活著，而瀟湘在記憶全部消失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死了。”悅瞳的聲音平靜得讓人感到絕望。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說什麽……是我害了她。”星衍隻是苦笑幾聲，眼中滿是自責和悔恨。
“她不會讓你這樣愧疚的。而且，這本身就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比我們更懂她自己，既然她願意這樣做，那麽就說明她願意把這條命賭上。”
“如果不是我，她根本不需要做出這樣的犧牲……當初我就不該靠近那片海域的，要是沒有相遇就好了。”星衍側過臉去。
話是這麽說，可他從不後悔認識任何一個人。
“不要責怪自己，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悅神輕輕拍了拍星衍的肩膀。
悅神都開口了，那悅瞳當然要在悅神麵前表現表現。
“就是啊，假如是九幽遇見了瀟湘，最後瀟湘說不定會用全部的記憶，來換九幽一秒結束沉睡。反正她就是個活夠了想找個幸運兒幫助一下的人。”
“謝謝……我會試著想通的。隻是覺得哪怕是這樣，瀟湘也太不值得了，假如真的像幻境那樣變成一個孩子都好。”
“代表瀟湘的玩偶還在戒指裏呢，以後多給它準備幾件裙子吧？”悅神微笑著迴答道。
“說的也是啊……那幽冥之水呢？還在嗎？”
星衍盯著悅瞳，悅瞳的眼神卻顯得有些躲閃。
“那個……就在我打碎水晶球的那一瞬間，你和水晶球突然都不見了，隨後我就進入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空間裏。”
悅瞳原本還試圖隱瞞，但他心裏也明白這根本不可能做到，因為星衍遲早都會知道真相，所以他決定還是坦白地告訴他。
“然後在那個地方，我看見有顆黑色的玻璃珠滾到了我的腳邊，那顆珠子裏呈現出的就是我們之前見到過的灰色世界。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黑色玻璃珠滾了過來，它們慢慢地聚集在一起，逐漸形成了我們所熟悉的灰色世界。”
“那你最後是怎麽出來的？”
“我被吞沒了。大概就在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就出來了，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迴到了原來的世界。而你和幽冥之水都已經消失不見。”
聽到這裏，星衍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幸好目前幽冥之水還沒出現。
“不去找笙梓楓他們嗎？他們現在可團結了，每天都在找你和重建三界這兩件事裏忙活。”
“你有在他們麵前出現過嗎？”星衍卻反問道。
“當然沒有，在他們眼裏，我還停留在當時的反派印象裏。”
“那就好，讓我跟在你們身邊吧，我暫時不想見他們。”
“為什麽？”
“你還記得在夢裏和我說的話嗎？關於幽冥之水才是這個世界的住民。”星衍十分認真地看著悅瞳。
悅瞳迴想起來，他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他曾經在夢中對星衍表示，幽冥之水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而他們隻是入侵者。
但他不明白，為何星衍會因為這句話而不願意見到笙梓楓等人。
星衍解釋道：“我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所以我想知道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
悅瞳還是不怎麽理解，他知道，對於星衍來說，現在再次接過曾經的責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著星衍這樣疲憊的麵容，悅瞳很難想象他到底在幻境經曆了什麽。
悅神見兩人都不再說話，於是她站出來說道：“我們現在就好像迴到了原點一樣，所以應該把知道的都重新進行整合，悅瞳你知道什麽的話說就說出來好嗎？星衍都這樣說了，他一定考慮到了事情的後果對不對？”
星衍點了點頭，“雖然我仍然感到不安，但我決定再次嚐試。”
“那個啊……”悅瞳撓撓頭，實在沒想到星衍會執著於這個問題，於是他繼續道：“我真的覺得那就是在顛倒是非，我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那個理由雖然很合理，但我覺得很牽強。我還說我姐姐才是這個世界的天道，你是冒牌貨，畢竟是我姐姐創造了萬物呢。”
“雖然是這麽說，但我總覺得幽冥之水似乎對這個說法深信不疑。”星衍提出了新想法。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和幽冥之水都被某個東西欺騙了？”
“我有這種想法，而且我也傾向於它有自己的目的。”星衍頓了一下，又道，“而且，它應該知道很多關於我的事情，不然不會不出來見我。”
“它被誤導了吧？如果我是幽冥之水，那我一定會和你打一架，或者談談……可誰會這麽做？”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就連那十三位神都不肯告訴我什麽。”
“會不會跟星衍本身有關？或者說，跟你的力量有關？”悅瞳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畢竟，你的力量十分神秘，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十分不對勁。你說天帝都是天道的傀儡，那麽你出生開始就是天道了，那你的父親呢？他不會一直不知道自己擁有天道的力量吧？”
悅神點點頭，“悅瞳說得有道理。天族一脈從未出現過如此遲鈍之人，我想你的父親應該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我的父皇確實是個聰明的人……可他什麽都沒告訴我，哪怕一點點，他都沒有告訴我。”
“真的沒有嗎？”悅神一愣，“你再仔細想想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他的話語，他的行為舉止，我想他一定會有將一切告訴你的想法？”
“沒有。就連他的夢境都是十分無聊的家庭溫馨時刻。平時處理公務，找我母後玩耍了逛逛花園，除此之外就沒什麽了。”
悅神更加疑惑起來，“那你的祖父呢？”
“也我從未見過他們，我的祖父祖母這一輩的長輩，我從未見過。而且因為第二次蘇醒時，我忘記了一些事情，那些非常模糊的記憶我根本想不起來。”
星衍歎了口氣，他的確沒有想到這個方麵，哪怕是之前尋找能夠活下去的未來時，他都沒有想過關於他父皇的疑點。
悅神看著他們不再說話，心中不禁輕歎一聲。這些神明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他們也隻是在執行命令，並沒有太多的自主權。
“難道你們連原因都不肯告訴我嗎？無論是犯下錯誤的原因，還是無法幫助我的原因。”長期以來，悅神早已對他們的援助不抱希望，但她始終難以接受被他們拋棄的事實。她隻是想要一個答案罷了。
“吾等，無可奉告。”
“為什麽？是你們不想說還是不能說？為了這個答案，我一直等待至今，到底需要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拯救我的世界？”
“幽冥之水已經退去，你不必再如此執著了。”沉默良久，坐在主位的神明終於開口，但卻是答非所問。
“是這樣嗎？”悅神輕輕歎了口氣，她緩緩轉身，目光如炬般落在星衍身上。
星衍搖了搖頭，語氣凝重道：“我不確定。我和九幽製定了計劃，瀟湘和悅瞳為我們提供了強大的支援，最後悅瞳見到了幽冥之水的本體。然而，我並不清楚它是否真的徹底消失了。”
“為何？”
“在我的眼中，幽冥之水確實消失了。但一段時間過後，我發現那個世界原來是一個巨大的幻境。當我從幻境中出來時，便來到了此地，所以我無法確定現實世界究竟發生了何事。”星衍解釋道。
“那本就是你的世界，又何來幻境一說？”坐在主位的神再次開了口。
“那絕不是我的世界！”
“執迷不悟，執迷不悟！”
悅神穩了穩心神，輕聲說道：“罷了，既然如此，不如隨我一同離去吧？”
“迴去……”星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
“不必擔憂，隻要我還活著，那個世界就一定還存在著。”悅神溫柔地安慰道。
“好吧。”星衍點頭答應。
他感覺心裏的陰霾似乎漸漸散去。
臨走前，悅神再次看了一眼剛剛喊她姐姐的那位，雖然他十分惡劣，但是那是唯一一個肯告訴悅神實話的神。
平時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膽小怕事的孩子，總是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不敢與人對視。
真正來講，祂也是唯一一位合格的神，大概隻有祂知道，作為一名神，要愛著自己的造物吧？
這一點，其他神都無法做到。
眨眼間，星衍已經迴到了他的世界，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他感到無比安心。他竟然有一種隻是出了一趟遠門的感覺，仿佛一切都還在原地等待著他歸來。
“這裏……竟然還算安然無恙。”星衍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眼前的一切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糟糕，那些破碎的建築和被破壞的街道也逐漸恢複了生機。
看得出來，有人一直在努力地修複這個殘缺的世界，試圖讓它重新煥發生機。
星衍不禁想起了笙梓楓、胤秋樓還有沭玥，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難道這些都是他們做的嗎？
就在這時，他們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痕，緊接著一個身影從中鑽了出來。
來者正是悅瞳。
悅瞳緊緊抱住悅神，像是生怕她會再次消失一般。
悅瞳的眼神中充滿了委屈和想念，他似乎在向星衍傳遞著他這些年來的思念。
他到底因為希望而相信過“悅神會迴來”這個假說多少次了？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每次都忍不住去相信。
他等著這樣的一天，他期待著這樣的一天。
他現在已經有力量了，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守護悅神，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可是悅神為什麽還不迴來呢？
他想了很長時間才徹底放下。
但是就在此時此刻，她重新出現在了這個世界裏，毫無征兆地出現了。
“姐姐——”
悅神溫柔地笑笑，悅瞳已經比她高很多了，他現在應該不是愛撒嬌的年紀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我那麽久。”但是悅神卻依舊愛著她的弟弟。
這是她唯一的家人。
“沒有！應該我和姐姐說對不起，我真的以為姐姐死了，以為姐姐永遠拋棄我了。”
“你沒有必要道歉的，我都沒想到還有複活的這一天，多虧你讓瀟湘帶走我的神啟……謝謝你讓我重新迴到這個世界。”
姐弟倆倒開始互吹了。
一旁的星衍看著悅瞳，心裏不禁感歎：悅瞳你不愧是姐控，悅神剛迴到這個世界，你一感覺到她的氣息就迫不及待地飛來了。
還有，這聲音，嗓子要夾冒煙了吧？
想到這裏，星衍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所謂的反差就是這樣嗎？
平日裏冷漠淡然的悅瞳，此刻卻像個孩子一樣向姐姐撒嬌。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星衍忍俊不禁。
悅瞳察覺到星衍的眼神，他輕咳幾聲，裝作平常的樣子問道：“星衍你去哪了？”
“悅瞳好厲害，已經可以看起來那麽厲害了！”悅神在一旁小聲地說道。
“那是當然了，都是姐姐教得好。”悅瞳迴頭也小聲說道。
“那，那個……我在幻境裏。”
“幻境？你竟然還會中別人的幻境？”
“我也不清楚，我在幻境裏待了很長時間才察覺到破綻，剛剛我才打破幻境迴來了。”
“說起來，我記得我做夢夢見你給我立了衣冠塚……”
星衍一愣，“我還讓你幫我插花，還問你要了資格？瀟湘死後也埋在衣冠塚旁邊？”
“你怎麽知道？”悅瞳皺起眉頭，他好像想到了什麽，雖然十分荒謬，但是哪怕再不可能，這也是距離答案最正確的一個。
“你，那個夢不會是你所在的幻境吧？”悅瞳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他感覺到十分詫異。
“正是！既然你是做夢的話……”星衍在思考著什麽。
那瀟湘是不是就還活著？
星衍心中湧起一絲希望。
“瀟湘已經死了。”悅瞳看懂了星衍的想法，他緩緩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為什麽？你既然是做夢，那瀟湘為什麽不行？”
“因為我還活著，而瀟湘在記憶全部消失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死了。”悅瞳的聲音平靜得讓人感到絕望。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說什麽……是我害了她。”星衍隻是苦笑幾聲，眼中滿是自責和悔恨。
“她不會讓你這樣愧疚的。而且，這本身就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比我們更懂她自己，既然她願意這樣做，那麽就說明她願意把這條命賭上。”
“如果不是我，她根本不需要做出這樣的犧牲……當初我就不該靠近那片海域的，要是沒有相遇就好了。”星衍側過臉去。
話是這麽說，可他從不後悔認識任何一個人。
“不要責怪自己，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悅神輕輕拍了拍星衍的肩膀。
悅神都開口了，那悅瞳當然要在悅神麵前表現表現。
“就是啊，假如是九幽遇見了瀟湘，最後瀟湘說不定會用全部的記憶，來換九幽一秒結束沉睡。反正她就是個活夠了想找個幸運兒幫助一下的人。”
“謝謝……我會試著想通的。隻是覺得哪怕是這樣，瀟湘也太不值得了，假如真的像幻境那樣變成一個孩子都好。”
“代表瀟湘的玩偶還在戒指裏呢，以後多給它準備幾件裙子吧？”悅神微笑著迴答道。
“說的也是啊……那幽冥之水呢？還在嗎？”
星衍盯著悅瞳，悅瞳的眼神卻顯得有些躲閃。
“那個……就在我打碎水晶球的那一瞬間，你和水晶球突然都不見了，隨後我就進入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空間裏。”
悅瞳原本還試圖隱瞞，但他心裏也明白這根本不可能做到，因為星衍遲早都會知道真相，所以他決定還是坦白地告訴他。
“然後在那個地方，我看見有顆黑色的玻璃珠滾到了我的腳邊，那顆珠子裏呈現出的就是我們之前見到過的灰色世界。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黑色玻璃珠滾了過來，它們慢慢地聚集在一起，逐漸形成了我們所熟悉的灰色世界。”
“那你最後是怎麽出來的？”
“我被吞沒了。大概就在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就出來了，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迴到了原來的世界。而你和幽冥之水都已經消失不見。”
聽到這裏，星衍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幸好目前幽冥之水還沒出現。
“不去找笙梓楓他們嗎？他們現在可團結了，每天都在找你和重建三界這兩件事裏忙活。”
“你有在他們麵前出現過嗎？”星衍卻反問道。
“當然沒有，在他們眼裏，我還停留在當時的反派印象裏。”
“那就好，讓我跟在你們身邊吧，我暫時不想見他們。”
“為什麽？”
“你還記得在夢裏和我說的話嗎？關於幽冥之水才是這個世界的住民。”星衍十分認真地看著悅瞳。
悅瞳迴想起來，他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他曾經在夢中對星衍表示，幽冥之水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而他們隻是入侵者。
但他不明白，為何星衍會因為這句話而不願意見到笙梓楓等人。
星衍解釋道：“我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所以我想知道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
悅瞳還是不怎麽理解，他知道，對於星衍來說，現在再次接過曾經的責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著星衍這樣疲憊的麵容，悅瞳很難想象他到底在幻境經曆了什麽。
悅神見兩人都不再說話，於是她站出來說道：“我們現在就好像迴到了原點一樣，所以應該把知道的都重新進行整合，悅瞳你知道什麽的話說就說出來好嗎？星衍都這樣說了，他一定考慮到了事情的後果對不對？”
星衍點了點頭，“雖然我仍然感到不安，但我決定再次嚐試。”
“那個啊……”悅瞳撓撓頭，實在沒想到星衍會執著於這個問題，於是他繼續道：“我真的覺得那就是在顛倒是非，我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那個理由雖然很合理，但我覺得很牽強。我還說我姐姐才是這個世界的天道，你是冒牌貨，畢竟是我姐姐創造了萬物呢。”
“雖然是這麽說，但我總覺得幽冥之水似乎對這個說法深信不疑。”星衍提出了新想法。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和幽冥之水都被某個東西欺騙了？”
“我有這種想法，而且我也傾向於它有自己的目的。”星衍頓了一下，又道，“而且，它應該知道很多關於我的事情，不然不會不出來見我。”
“它被誤導了吧？如果我是幽冥之水，那我一定會和你打一架，或者談談……可誰會這麽做？”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就連那十三位神都不肯告訴我什麽。”
“會不會跟星衍本身有關？或者說，跟你的力量有關？”悅瞳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畢竟，你的力量十分神秘，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十分不對勁。你說天帝都是天道的傀儡，那麽你出生開始就是天道了，那你的父親呢？他不會一直不知道自己擁有天道的力量吧？”
悅神點點頭，“悅瞳說得有道理。天族一脈從未出現過如此遲鈍之人，我想你的父親應該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我的父皇確實是個聰明的人……可他什麽都沒告訴我，哪怕一點點，他都沒有告訴我。”
“真的沒有嗎？”悅神一愣，“你再仔細想想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他的話語，他的行為舉止，我想他一定會有將一切告訴你的想法？”
“沒有。就連他的夢境都是十分無聊的家庭溫馨時刻。平時處理公務，找我母後玩耍了逛逛花園，除此之外就沒什麽了。”
悅神更加疑惑起來，“那你的祖父呢？”
“也我從未見過他們，我的祖父祖母這一輩的長輩，我從未見過。而且因為第二次蘇醒時，我忘記了一些事情，那些非常模糊的記憶我根本想不起來。”
星衍歎了口氣，他的確沒有想到這個方麵，哪怕是之前尋找能夠活下去的未來時，他都沒有想過關於他父皇的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