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陳師長手下的確兵強馬壯,看來是我冒昧無禮了。”


    “未來收複南天門的宏圖大業,還得靠閣下的精銳之師。”


    “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作戰部隊,隻能在一旁為閣下點綴了。”


    聽虞嘯卿這麽一說,陳立感覺頗有趣味。


    這家夥說話竟陰陽怪氣起來,


    看來常與唐基為伴,日久天長耳濡目染,


    不想學壞也難啊。


    “好了,我不跟您閑聊了,還是言歸正傳吧。”


    “聽說我的一個兵被您扣了,還被汙蔑成逃兵,午時過後就要被執行槍決。”


    “咱倆的部隊曆來無冤無仇,您要是這樣玩,未免有點不夠意思吧?”


    陳立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地問虞嘯卿。


    而虞嘯卿早已猜到陳立的來意。


    他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


    “看來您誤會了,確實是您的兵沒錯,但他確實是個逃兵,沒人冤枉他。”


    “昨天他在河邊鬼鬼祟祟一整天,眼看就要過河了。”


    “若不是我的手下發現得早,恐怕他已經成功逃到對岸了!”


    虞嘯卿一臉凝重,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但這時,陳立也沒心思開玩笑了。


    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目光冷淡地盯著虞嘯卿,


    “虞師長,我也很認真地告訴您,我沒在開玩笑。”


    “我之前說了,這是我部下,並不是什麽逃兵。”


    “如果您硬要給他扣上逃兵的帽子,我認為這是對我們的一種不尊重。”


    見陳立不像是在開玩笑,虞嘯卿這才鄭重轉頭,


    “什麽?你說他不是逃兵?”


    “陳師長,我一向敬重您,但您今日袒護部下未免太露骨了?”


    “就憑他昨日的所作所為,就地處決也不為過,您居然說他不是逃兵?”


    虞嘯卿指著孟煩了,不敢相信地問陳立。


    陳立麵無波瀾,直視著虞嘯卿的雙眼,


    “您說得沒錯,他確實不是逃兵。”


    “他之所以去怒江邊徘徊,是因為我派他去的。”


    “他隻是在怒江邊偵查地形,為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做準備。”


    “如果這樣也算逃兵行為,那是不是太過分了?”


    “探路?接下來的計劃?”...


    陳立話音剛落,虞嘯卿一時間竟有些懷疑自己活在夢裏。


    何書光等人的表情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紛紛聚攏過來。


    他們實在難以想象,一位師長竟然能這麽光明正大地庇護一個人。


    更重要的是,這位師長的話還如此管用。


    虞嘯卿糾結地看著陳立,心裏犯起了嘀咕。


    如果照這家夥這麽一說,


    這逃兵不僅被抓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照這麽理解,這孟瘸子簡直就是個模範戰鬥英雄嘛!


    “您這麽說,是不是有點過了?”


    “按您的邏輯,天下的逃兵都能以此類推了?”


    “每個企圖逃跑未成的,都能說是偵察兵了?”


    “這樣一來,此人非但無罪,反而有功了?”


    虞嘯卿的言語中滿是惱火。


    他萬萬沒想到,陳立為了保住孟煩了,竟找出這麽個蹩腳的理由,


    連自己的麵子都不顧了?


    連剛趕到的何書光等人都氣唿唿地瞪著陳立。


    這樣的理由,確實出乎他們的意料。


    “如果您不想認為我是在找借口,那您可以徹底消除之前的疑慮。”


    “因為一天後,我將親自率領突擊隊過江,摸清對麵的火力配置。”


    “如果您覺得我在撒謊,不妨看看我明天是否真的帶隊出發。”


    陳立微微一笑,拋出一個讓虞嘯卿震驚的消息。


    如果陳立說的屬實,


    這孟煩了不僅是非逃兵,


    反而屬於那種敢死隊式的英雄!


    自己這邊不僅抓了他,還要執行槍決,


    這簡直是無風起浪,甚至是沒事找事!


    然而,要驗證這消息真假很簡單,


    隻需看明天陳立是否會帶隊出發即可。


    “您是說明天您親自帶隊伍出發,而非派突擊隊去偵查情況?”


    虞嘯卿不確定陳立的意思,再次確認。


    身為師長,還要親赴險境,這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畢竟,這種任務的危險性非同小可,


    近乎於敢死隊的任務性質,


    幾乎沒有官員願意參與這種幾乎等於送死的差事。


    虞嘯卿雖然多次提過想要親曆其境,


    但意料之中,他從未實際行動過。


    成為師長後,他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麵對詢問,陳立肯定地點點頭。


    “您沒聽錯,這次行動由我親自帶隊,直插南天門核心地帶。”


    “我們甚至計劃翻過南天門,去背麵探察。”


    “我的部下正是為了探路才到河邊的。”


    “這件事,你們難道不該給出合理解釋?”


    陳立此言一出,虞嘯卿這邊再無反駁餘地。


    他知道除非第二天陳立不行動,否則自己這邊毫無道理可言。


    他也沒料到陳立居然拿自己的命來賭。


    既如此,他也是無可奈何,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既然您這麽說,那此事就算是一場誤會了。”


    “我也沒想到,我以為的逃兵竟是突擊隊的勇士。”


    “我對這位兄弟致以敬意,人你可以帶迴,就當我們從未發生過爭執。”


    虞嘯卿擺擺手說。


    但這顯然不是陳立的作風。


    他望了眼旁邊的孟煩了,


    雖性命暫時無憂,卻已被打得鼻青臉腫,


    明顯受了不少苦。


    虞嘯卿在這裏恬不知恥地說一切未曾發生,


    這讓陳立有些忍無可忍。


    “你說得輕鬆,但此事恐怕沒這麽簡單就能揭過吧?”


    “我的部下在執行任務時,被貴部強製帶走。”


    “雖被誤認作逃兵,若再晚些,怕已遭槍決。”


    “單憑這一點,便足以認定你部下有故意傷害之嫌,加之我們的軍人身份,這等同於叛國!”


    “且我的部下被你們抓後,顯然遭受了折磨。”


    “對戰友施以殘酷手段,我認為處決你的部下並不過分!”


    陳立上前一步,直視著虞嘯卿說道。


    他知道這事是何書光所為,


    同時冷冷地瞥了旁邊的何書光一眼。


    何書光被這冰冷的目光一觸,不禁打了個寒顫,


    剛剛那得意洋洋的模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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