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懿,清朝末年時候的四川華陽縣人,著名老中醫。ta出生於一個官宦家庭,自幼在母親的教導下研讀經史,擅長丹青和文辭。


    ta爹死了之後,親眼目睹了瘟疫肆虐,好多好多人醫治無效就死掉了,所以ta決心要學醫。ta廢寢忘食地研讀醫藥典籍,從漢唐到清末的醫學著作,悉心鑽研,最終成為一位卓越的老中醫。


    ta的醫學著作《醫學篇》,是寶貴的醫學財富。這本書於光緒三十二年,也就是1906年ta54歲的時候寫完的。分為上冊和下冊,上冊包括脈論,舌色論,溫病,傷寒病論等內容,下冊涵蓋了雜病,婦科,小兒科和外科等多個領域。


    ta不僅醫術好,醫德也好,深受患者愛戴。“


    “這就講完啦?”


    “完啦,怎麽,你有補充?”桂枝麵上一派鎮定,順著子好的問題反問。


    當然不能讓你們幾個小姑娘看出來,我是在執行懷英阿姨分派的任務,要用故事引著你們多向往掌握謀生的能力,而不是小小年紀整日就隻知道惦記著,要怎麽去爭取一個最終大多會讓人失望的......丈夫。


    “我沒有補充,就是感覺挺奇怪的,故事不應該這樣講,幹巴巴的。”


    “姐姐說的對。”


    “你呢?你覺得我這個故事怎麽樣?”桂枝特意看向手裏捧著一杯熱水,安安靜靜坐在另一邊,馬上就滿16周歲的嘉雲。


    “桂枝姐,你這個故事是在真實存在和發生過的曆史基礎上,簡單加工了一下嗎?”


    “嗯?你這個問題挺有意思!”剛劈完莉莉和敏雪要的十八股細繡線,眼睛酸脹得厲害,桂花放下手,正好抬起頭來歇歇眼睛,“曆史,加工?曆史就是曆史,隻分正史,或非正式的其他曆史,比如野史、戲說、演義,或者像《史記》一樣‘成一家之言’形成自己特色的描述史實方法。都要提前說在前頭的,不會直接加工曆史的。”


    “嗯?是這樣嗎?咱們這鄉下地方,應該沒那麽多講究,大多混在一起了......吧?”嘉雲見桂花姐說的詳細,疑心自己記錯了,“之前我就聽咱們這莊子裏不少老人家這樣講過啊,我早就聽出不止一處破綻了,隻是不能當麵指出,怕她們再也不講了。”


    “別懷疑自己,你說的這種情況是有的。隻是我們現在隻是就目前這一個故事來評論,就不要往大了去看。”桂枝接過話頭來續到,“嗯,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歲,說一個我最近的收獲吧。就是女孩子細心能記住更多細節是優點,某些時候也是阻礙,我是說相對於男孩子來說。”


    桂枝低下頭認真考慮要怎麽措辭,才能準確描述。


    對麵坐在矮腳椅子上的子好、子故、嘉雲,以及身側坐在床鋪上的桂花、翠珠、莉莉、敏雪,都不由自主地停了動作,屏住唿吸守著她的下一句。


    這可是真實世界的真實經驗總結,上哪兒也找不到人教的。


    “簡單說,就是容易給自己的情緒加碼,尤其是負麵情緒。假設今天摔碎了一個吃飯的瓷碗,你們會想到什麽?”


    “再去買一個?”桂花第一個捧場。


    “要害的媽媽多幫人做幾天幫工?”16歲嘉雲帶點遲疑的迴答道。


    “會挨打吧?然後還會被懲罰不能吃晚飯?”敏雪顯然是已經經曆過這樣的事情,見眾人側目,趕緊捏起手裏穿了線的針繼續縫起了尚無雛形的手工錢包。


    “那,終於能用上,我早就想用的那個好香好香的木頭雕成的好漂亮的碗吃飯了呀!”出乎眾人意料的是,5歲父母就離了婚的翠珠,她的答案居然是正好找到借口換個碗用的歡唿雀躍。


    “摔碎碗?這有什麽好想的,摔碎就摔碎了唄,收拾一下拿別的碗繼續吃飯啊。”莉莉不以為意的隨意一答。


    “你們倆呢?會想到什麽?”見剛剛最先響應的子好子故這會兒遲遲沒迴答,桂枝催促道。


    “我們,我們不摔碎飯碗,會很小心的......”子好遲疑的說了這麽一句,就扭過臉去,再不肯跟桂枝對視上。


    “桂枝姐姐,你別怪我姐姐,也別問了,就......還是講故事吧。”免得一會兒大家都高興不起來,子故黯然低頭。


    “對,講故事,還是繼續講故事。桂枝你剛剛還沒說呢,你那個故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你以前講故事也不這樣啊。”桂花及時製止了話題再延續下去,飯一口一口吃,人一天一天長,心結自然也應該一點一點打開,著急沒用,還會起反作用。


    “......行,我去參加考試了,遇到個事兒,這裏就不展開細說了。總之就是這件事,讓我發現男孩子每天跟我們想的事情完全不一樣,雖然這裏麵肯定會有家長的原因,但我覺得......”桂枝深吸一口氣,“咱們女孩子應該學會裝傻,但不能真傻。


    舉例說就是,錯了就是錯了,隻錯當前這一件事,比如摔碎了碗,如果有人以此為借口,要你為超出這個錯誤舉動導致的直接結果之外的其他什麽事項做出口頭承諾或者書麵承諾,要裝傻,當做沒聽懂,當場就得開口要求對方重新、明白的、重複說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能真傻,說的就是,別人,這個別人包括任何人,一切除了你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除你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隻要對你提出要求,你就要相應的提出你的要求,就是臨時沒想到,也應該當即說清楚。


    包括父親、母親、爺爺、奶奶、舅舅、舅媽、哥哥、姐姐、以及妹妹等等等等,任何人,任何人對你提出的要求。”


    桂枝長出一口氣,終於說的比較清楚了。


    “好了,我們還是迴到故事上來吧。其實這個故事,我確實有意留了幾個破綻,就等著你們問呢......隻是沒想到會變得幹巴巴的了......這就......”


    桂枝分享完了就打算過了,一心往曾懿老中醫的故事上引,結果說了半天,一堆姐姐妹妹的明顯心不在焉,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連最小的,才滿5歲的子故看起來都像在蹙眉深思。


    “咳嗯,迴神了迴神了,別琢磨了,先記下就好了,等遇著類似的事兒了,再想不遲的哈。經驗總結這種東西,在沒遇到具體的事情,沒有產生真實感受之前,跟寫在水裏的字一樣,很容易消失的。


    行了行了,我要揭穿故事謎底了,有沒有人要聽啊?“


    “好!桂枝你說的有道理,果然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哈!什麽謎底?你說。”桂花自然要給自家姐妹捧場。


    “第一個謎底,這個老中醫是女性。”


    “啊?!真的嗎?”翠珠一驚一乍的反應,嚇得敏雪丟了手裏的東西就側過身來捂她的嘴,這怎麽年齡最大的,反而最咋咋唿唿啊?


    “小點兒聲,我的好姐姐!我們老邵家那個剛出院的活祖宗這會兒正睡著呢,把他吵醒了,咱們這些人馬上就得散場!”


    “哦哦,我忘了,小點兒聲,小點兒聲......”


    “真的呀!我今天講的故事都是這世上真實存在過的人......曾懿,又名朗秋,字伯淵,鹹豐二年生人,民國十六年離世,清朝末年著名老中醫,她......”


    “字伯淵?你不是說她是女性嗎?”從過往不美好的記憶裏緩過神來,終於有點7歲孩子樣兒的、但已經滿8歲了的子好,忍不住再一次提出了異議。


    “是女性啊,你沒聽錯,字伯淵,你不知道過去女性也會取字嗎?男子弱冠行冠禮,同時取字,女子及笄行簪禮,也要取字的。像你大伯娘......哦,現在不是你大伯娘了,就,像你生父邵大氣的哥哥的老婆,她就有字,叫朝昭......呃,你好像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吧?好吧,我也才知道不久。她叫錢珩(音,heng二聲),一個王字旁加行走的行。“


    桂枝費盡周折,堅持解釋清楚了這個疑點,停下來就趕緊灌了一口熱水。


    “桂枝姐,你其實不用這麽費勁兒的,我就坐這兒呢,你說的人,是我媽媽。”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嘉雲,突然主動切入話題,驚的桂枝一下就嗆住了。


    “咳咳咳咳......對,說的就是你媽媽,應該直接問你的......那嘉雲現在你一個人在家,每天都幹點兒什麽呀?晚上睡覺害不害怕?”


    還好身側床鋪上坐著的幾個姐姐,除了桂花時不時關注一下書桌這邊之外,翠珠、莉莉、敏雪幾個注意力已經不在故事上了,隻偶爾低聲交流一下配色、布料材質、刺繡花樣、紋路走向等等這些。


    不然,桂枝隻會更尷尬。


    唉,看來光讀書也不行啊,還得多經曆事兒。


    “我現在不害怕了,以前有點害怕......以後,就不知道了。”嘉雲嘴唇蠕動了幾下,看著像是要再說點兒什麽,不知道是沒想好怎麽說,還是因為別的什麽,自己糾結了一會兒沒糾結出個結果來,又習慣性低下了頭。


    “沒事兒,你想說什麽就說。今天這樣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我也不是你長輩,隻是接了你媽媽她們的囑托,來跟你,跟你們聊聊天、講講故事的。沒事兒的,你剛剛想說什麽?


    如果沒有想好,那等你想好了,記得來找我哈。我就在山頂方各壪住著,離你們樺樹莊也沒多遠......”


    “桂枝姐,我是想問,我們三個,哦,就是我嘉雲,她......子好,和子故,我們三個今年怎麽做比較好?”嘉雲大概琢磨這個問題很久了,說著說著站起身來,右手食指戳在自己胸前,左手食指來迴點了點並排坐著的子好、子故,一臉認真。


    “......怎麽做,比較好?我沒聽明白。對誰比較好?為什麽是今年?”桂枝說著就轉頭求救地看向桂花。


    “......你是問,你媽媽和她們倆的媽媽都跟著懷英阿姨去深圳了,翠珠姐有外婆護著,而且秋天就要出嫁了,剩下你們這三個年齡又小,又沒人護著的,應該怎麽辦,是嗎?”注意到妹妹的目光,桂花一邊右手往左手手腕上理線纏好,一邊幫著確認了一遍。


    “......嗯,差不多這個意思。”


    “嘉雲姐姐,你不用擔心我跟子故的,我們現在就住在外婆家呢......”


    “你那外婆能指望得上?”


    “指望不上。”子故一邊搖頭一邊認真迴答,渾然不覺自己在拆姐姐的台。


    “......”子好舍不得怪妹妹嘴快,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到說些什麽,隻好輕抿住唇。


    “......”桂枝連唿吸都放輕了,就怕打擾到她們三個,難姐難妹,難得的交流。


    “那,子故覺得嘉雲姐姐,哦,還有我們倆應該怎麽辦呢?”想不到說些什麽,那幹脆就不說,妹妹好不容易願意主動開口,就讓妹妹多多說話吧。


    “不知道。”子故稍微長了一些肉的小臉上,重又恢複成一片迷茫,“我聽姐姐的。應該就行了吧?”


    交流至此,就陷入了僵局,並沒有出現桂枝希望看到的熱烈局麵。


    “要不,我也講個故事?”坐在最裏側的翠珠,放下手裏已經差不多完工的拚布包,突然開口提了這麽一句。


    嘉雲、子好、子故都一臉莫名其妙,怎麽又要講故事?


    尤其嘉雲,我的問題你們還沒迴答我呢。


    嘁,今天來的這些姐姐們也沒什麽不同。


    “嗯—,或者我換個說法,不是講故事,而是提供一下你們原來不知道的信息,知道了這些信息之後,估計你們剛剛的問題就能夠有自己的答案了,不用追著問我們幾個。我們幾個隻是年紀比你們三個大一點兒,不可能對你們三個做到有求必應。


    確切的說,誰也不能對你們做到有求必應,你們的媽媽不能,你們的外婆不能,甚至菩薩也不能。


    怎麽樣,要聽我講嗎?”


    翠珠問完,停下來等了一會兒。


    幾個小的,包括桂枝都一頭霧水,隻是看翠珠姐一掃之前的咋咋唿唿,少見的端肅持重起來,就猶豫著沒敢貿然開口。


    “那,我就開始講了哦。好好聽,對你們以後有幫助的......”


    咱們鄉的豬兒洞村,沿村頭往村尾數第七家,原來住著我生父朱大誌和他娘老子一家三口。我媽離婚帶著我走了之後,就再沒迴去過一次,也從不來往。


    現在十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那兩個老家夥死掉了還是沒死掉,最好是死掉了。


    哦,我知道我生父還沒死,隻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而已。


    朱大誌身體有毛病,應該算不育,但他,以及他娘老子不知道,或者說不願意相信。新中國都成立二三十年了,他們一家子還用舊社會的那一套在生活,堅持認為“生孩子那都是女人的事兒,跟男人有什麽關係?”


    生不出健壯的孩子來,就是女人沒用。


    我媽媽因此受罪頗多,身體上的,心裏麵的,拚盡全力,最終也隻有我一個孩子活了下來。


    而我,一個女孩兒,當然滿足不了朱大誌和他娘老子想要一個傳宗接代的男孩兒的願望,我因此受了不少折磨。我媽就總是時時刻刻盯著我守著我,不敢讓我離開她視線超過5分鍾。


    誒,你們別這麽悲傷啊,馬上就要講到大快人心的情節了。


    可惜,我媽媽為了保護我,一直低調過日子,到我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不然我肯定買一堆炮仗,拆開來纏在竹竿上,纏滿十幾根,一天挑出去一根,插在村口那棵大樟樹的樹杈上,拿洋火(即火柴,當時的鄉間稱唿)點燃了,劈裏啪啦慶祝它個十天半個月的!


    朱大誌前腳跟我媽媽離婚,後腳就娶了第二任老婆。聽人說他第二任老婆叫蔣妙,這名字真沒取錯啊!


    她妙就妙在,她報仇都不帶隔夜的啊!太妙了!


    說起來她也是倒黴,好好的一個人嫁到朱家,懷上不久就流產了。隻她可不跟我媽之前似的,為了我一直忍氣吞聲,她一天沒耽擱,馬上就通知了蔣家壪的娘家,然後立馬就被她弟弟蔣善推著堆滿棉被、褥子、大衣服的板車,連人帶細軟一口氣全接走了。


    轉過頭來,她的退休幹部老爸,五個哥哥,三個出嫁多年、潑辣爽利、吵遍十裏八鄉沒遇著過對手的姐姐,急行軍一樣,前後相差不到半個鍾頭,就都陸續趕到了朱家。


    他們到的時候,朱大誌跟他娘老子還在一邊吃夜飯,一邊譴責蔣妙:


    “出了嫁的女人,還這麽不懂事,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往娘家跑,嘖嘖嘖,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懂不懂啊......\"


    “兒啊,趁她不在,你趕緊把這吃了,這可是好東西......你放心,她娘家但凡是個要臉的,肯定乖乖把人送迴來......”


    “你媽說的對,兒媳婦迴娘家做小月子才好呢,省了我們多少麻煩,還不用額外花錢......”


    很快他們就吃不成了,蔣妙他爸氣的抬手就把飯桌給掀了。


    然後她大哥上去補上一腳,桌子也兩半了。


    要不說壞人就是欺軟怕硬呢,朱大誌尚且還硬氣了幾句,倒打一耙說蔣妙處事不對,嫁了人不把丈夫放在眼裏,迴娘家都不跟他商量等等,他娘老子倒好,二話不說,哢嚓就給人跪下了。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你以為長輩們都是什麽厲害人嗎?他們隻是在你們這些小孩子頭上厲害而已。呃,曼婷姐啊,她,她應該是暫時還沒傷透心......吧,讓著你們外婆呢......對!嘉雲說的就很對!


    好了,我繼續講。


    蔣妙她爸,嘁,我憑什麽叫她阿姨啊?跟我也沒什麽關係,最好也不要總被人跟朱大誌那個惡心人放在一起說。還聽不聽,聽就別打斷我。


    蔣妙她爸隻是一時氣憤上頭,倒不是要武力打服朱家三口,估計是覺得不值當因為這樣的烏糟人犯法吧。


    他有更好的辦法。


    蔣妙她爸,跟蔣妙的哥哥們一起進去朱家,就守在那兒,讓朱家三口既不能離開,也不能隨意插手他們搜集蔣妙帶過來的嫁妝。蔣妙的三個姐姐完全沒派上用場,那怎麽行?


    於是留下一個細心的在朱家盯著嫁妝搜集,另外兩個兵分兩路,分別去請豬兒洞村的村長,和蔣家壪的村長和婦女主任。


    後麵的事情就簡單了。


    朱大誌被自己村的村長、蔣家壪的村長和婦女主任,以及在一旁虎視眈眈,就等著他找各種借口推脫,好使勁大吵一架的蔣家姐姐們,連番遊說下,不得不答應去醫院男性生殖科做檢查。


    去哪家醫院做檢查,怎麽去,幾點幾分出發,幾點幾分到醫院,具體哪些檢查,怎麽做,什麽時候出結果,哪個醫生手上能拿到結果。


    全程都有蔣妙的五個哥哥恨不得拿放大鏡盯著、守著,朱大誌什麽歪腦筋也動不了。


    果然查出了問題!


    就是他身體有毛病!


    還沒完呢,你們接著往下聽啊。


    之後蔣家非常舍得花錢,通過各村各寨的廣播站拿大喇叭早上一遍、中午一遍、晚上又一遍,就這麽按著一日三餐的時間,特別細致詳盡的描述前因後果。


    說是“案例學習”,為的是警醒女性同胞們,不要一味的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婦女能頂半邊天,婦女也是人,不是生育機器,生不出健壯的孩子不一定是女性的原因,還很有可能是男性身體有毛病等等等等。


    整整兩個月的宣傳,搞得朱大誌一家三口恨不得縮在家裏一輩子不出門,實在要出門也避開人走,或者戴個帽子、捂個頭巾再出門。


    哈哈哈哈哈哈.......呃,你們怎麽不笑啊?這還不算大快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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