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擺手讓聶冰出去,自己則癱坐在椅子上。


    多麽諷刺,自己愛到骨子裏的女人竟然聯合敵國皇帝戲耍自己。


    更諷刺的是,即使自己失憶了,還是會再次愛上她。


    過了三更,子悠帶著小白悄悄出了門。


    她想先到王府找找覓櫻和霖兒,再找機會問蕭憶安要人。


    子悠知道,王府有一處極偏僻,很少有人會過去,那裏的戒備一定很鬆懈。


    她帶著小白繞到偏僻處的圍牆邊,小白先托著她爬到牆上,自己也跟著爬了上去。


    子悠帶著小白悄悄往廂房走去,路上經過蕭憶安的書房,燈還亮著。


    子悠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麽晚了,他為何還沒休息。


    顧不上多想,兩人穿過花園往晴芳閣走去。


    不巧,正與一個端著水盆的婢女碰了個正著。


    那婢女見到他倆嚇的大驚失色,正要喊人,小白趕忙上前捂住她的嘴。


    婢女手中的盆掉落了下來,子悠趕忙去接住,盆倒是接住了,可水灑了滿地。


    守夜的侍衛來報。


    “王爺,有人溜進府裏了,一個少年和一個女子,他們正抓了一個婢女在盤問。”


    “喔,膽子倒是不小,帶他們過來。”


    蕭憶安以為是陸霖和覓櫻來了,百無聊賴的說。


    子悠示意小白把那婢女帶到樹叢裏。


    子悠問:“你們王府可是住著一個叫陸霖的少年和一個叫覓櫻的丫頭。”


    那婢女使勁的搖頭,子悠示意小白鬆開她的嘴。


    子悠寬慰她說:“姑娘,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我們隻是來見見朋友。我且問你,他們還住在晴芳閣嗎?”


    那婢女顫顫巍巍的說:“晴芳閣是空著的,無人居住,我們府上並沒有你要找的人。”


    “你再好好想想,一個十歲的少年,眉清目秀,是陸家的小公子。”子悠繼續詢問著。


    那婢女堅定的搖搖頭:“真的沒有,府裏除了王爺,其他都是下人,沒有你說的人。”


    子悠正在困惑,一片亮光照過來了。


    毫無懸念,她和小白被王府的侍衛們拿了。


    兩人被押著帶進蕭憶安的書房。


    蕭憶安一抬頭,臉上頗有幾分驚色。


    他冷笑了一聲對著子悠說:“小鹿姑娘?不知你深夜到我府上,有何貴幹?”


    子悠幹幹一笑,想搪塞過去。


    “真是巧啊,本要去拜訪一位舊友,不想,竟走錯了路,誤闖入了王府,太失禮了,我們現在便走。”


    說完,子悠對著小白擺了個手勢,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蕭憶安隻是笑笑,饒有興致的看著子悠表演。


    侍衛們上前攔住他倆。


    “既然小鹿姑娘不說實話,那便送你們去金陵府,讓他們好好審問審問。”


    蕭憶安直勾勾的盯著子悠,麵無表情。


    “不必了,不必了,我其實是有事求王爺您,門口的侍衛不讓進才出此下策的。有幾句話,我想單獨和王爺說。”


    子悠說著望了望旁邊的幾個侍衛。


    蕭憶安對他們擺了一下手,指著小白說:“你們先下去,把這個人帶下去,好生看管。”


    小白謊了,不停的喊著:“陸姐姐。”


    子悠堅定的對他點了一下頭,暗示他放心,不會有事。


    書房裏隻剩子悠和蕭憶安兩人。


    蕭憶安拿起一隻茶杯在手中把玩,“不知小鹿姑娘找本王何事?”


    子悠從袖口掏出那張蕭憶安簽字的紙,緩緩遞過去。


    “王爺,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嗎?”


    蕭憶安不答,玩味的看著她。


    “我要找的人,他們不在金陵府,王爺可知他們的下落?”子悠拱手問道。


    “噢,據我所知,陸霖是本王前妻的弟弟,你和他們什麽關係,為何要帶他們走?”


    蕭憶安明知故問道。


    子悠一時不知如何迴答才好。


    “說來我與陸家也是同鄉,我受人所托要照顧他們,還請王爺信守承諾。”


    “受誰之托?”蕭憶安逼問道。


    “王爺別問了,陸家人都死了,就放了那個孩子吧。”子悠躲開他的眼神。


    蕭憶安從桌上抓起那張畫像,朝著子悠扔過來。


    “承認你和我曾是夫妻就那麽難嗎?還是你覺得我傻,戲耍我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


    一雙眼怒視著子悠,聲音裏滿是恨意。


    子悠見到地上自己的畫像,知道他已經想起來了。


    一時間啞口無言。


    蕭憶安哭笑不得:“本王若未想起舊事,還不知要被你騙到何時?”


    子悠將那畫像拿起來,攬在懷裏:“當時,當時在軍營身不由己,才沒有與王爺說明。對不起,從前都是我錯了。你要如何懲罰我,我都認了,求王爺放了霖兒。”


    蕭憶安冷笑了一聲起身。


    “聽說你做了昭皇的貴妃,你不在北昭皇宮好好待著,先是到軍營接近我,又深夜來我府上,難道隻為了找你弟弟和婢女。”


    子悠歎了一口氣:“此事說來話長,路上出了一些意外,我並未到北昭去。”


    蕭憶安心中怒火燃起,旋即一雙眼血紅著從桌案前走到子悠麵前。


    “還想騙我,你就那麽愛他,為了替他打探軍情,不惜以身犯險深入軍營,如今他又派你來金陵,想要做什麽?”


    子悠見他誤會自己,極力辯駁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沒有替誰打探軍情,我和顧郎中到大營真的隻是為你治病。曾經我誤會你害了陸家,出手傷了你,我知道錯了。”


    蕭憶安眼中泛著晶瑩,似乎在等她說下去。


    “如今,我已經知道真正的兇手了,是傅家,傅元蘅叫人給我哥哥下毒,派殺手常康在船上與和親路上兩次截殺我,她還讓麗娘在我的飲食裏下避子藥,故而我們成親那麽久,都沒懷上孩子,麗娘把這一切都告訴我了,傅太師的下屬趙懷方知道所有內情,你隻要去調查他,便能清楚。”


    子悠娓娓道來。


    蕭憶安不屑的笑笑,偏過頭去不看她。


    “我知道你慣會編故事,這又是你們商量好的嗎?他讓你來告訴我這些,挑撥我與傅家的關係,引起南景朝廷內亂,你的他好坐收漁翁之利。不過,我告訴你,我不會再信你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發誓,若我有半句虛言,必遭天打雷劈。”子悠舉起手發誓。


    蕭憶安似乎有些動容了,可他一想到子悠和那個男人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恨意又湧了出來。


    他雙手捏緊了她的雙臂。


    “誓言這東西,我早就不信了。你傷我,騙我,戲弄我,如今還想利用我,你這種女人,何其惡毒。”


    子悠震驚又委屈,她默默的垂下了頭。


    原來他真的恨透了自己,在蕭憶安的心中,自己終成了這般不堪模樣。


    是啊,曾經他把她視做珍寶,而她卻不在乎,一再的傷害他。


    如今,他另有了心上人,自然對她棄之如敝履了。


    子悠忍住了眼眶裏的淚,仰起頭。


    “對不起,我知道如今說什麽都晚了。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能不能放我和霖兒走。你想要什麽,我都會補償你的。”


    “補償我?”


    蕭憶安一把推開了她,怒吼著。


    “那便在我身邊,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拜堂成親,夫妻恩愛,兒孫滿堂,直到我不恨你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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