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蘅聽到這談話,不屑的笑了笑。


    迴頭對著後麵的婦人說:“還能為何,自是有人從中作梗。”


    “可不是嘛,聽說是沈家公子的舊相好的,從蘇州找上來了。那女子粗鄙淺陋,偏卻生的妖豔動人,沈璿自是搖擺不定。”


    太保三公子聽到“妖豔動人”四個字,耳朵立馬豎了起來。


    杯中的酒都忘記喝了。


    又有婦人聲音傳來:“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那女子可是個善妒狠辣的角色,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心計十分了得,幫著兵部董家老三的娘子把外室騙出了京城,做的那是滴水不漏。”


    “是嗎?還有這事?”大家竊竊議論起來。


    方才那婦人來了興致:“這可是董家老二的娘子親口跟我說的,自然不假。”


    底下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傅元蘅很是幸災樂禍的勾起一邊嘴唇笑了一下。


    蕭憶安聽到她們的話,抬頭望了說話那人一眼略顯不悅。


    遂又低下頭繼續喝酒。


    三公子正坐在傅元蘅一旁,他暗戳戳的想打聽一下這個妖豔動人的女子:“蘅兒,那女子果然姿色了得?”


    傅元蘅正望見蕭憶安不悅。


    她故意抬高了聲音說道:“不過是個下賤坯子,給表哥你提鞋都不配。”


    三公子聞言,興致減了一半。


    蕭憶安見她如此歪曲子悠,給她了一個憤怒的眼神。


    輕聲提醒道:“傅小姐,事實真相究竟如何,隻有他們當事人知道,如此場合談論此事,實屬不妥。”


    傅元蘅看蕭憶安為子悠說話。


    氣的瞪大了眼:“憶安哥哥,她反複盤旋於幾個男子身邊你也是見過的,你莫不是也被那狐媚子迷住了,還替她說話。”


    蕭憶安沒有理會她,望向竊竊私語的婦人們,厲聲道:“沈璿乃我好友,此事並非如傳言所說,恕晚輩冒犯,在座的都是皇親貴戚,莫要以訛傳訛,失了皇家身份。”


    眾婦人被蕭憶安這一句喝住,停了嘴裏的話。


    傅元蘅“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謝語嫣嘴角露出幸災樂禍一笑。


    傅相瞪了傅元蘅一眼對蕭憶安說道:“小女自小被老夫慣壞了,說話不知輕重,方才冒犯到了二公子,老朽在這裏賠個不是,請恕小女無禮。”


    傅元蘅嬌嗔的叫了一聲:“爹。”


    蕭憶安起身鄭重的迴了一禮。


    傅相望了蕭憶安一眼,露出些許意外。


    在他印象中從來都是慣於隱忍、默不作聲的蕭憶安,竟會為了好友出頭,不惜得罪在座的權貴宗親。


    著實讓他震驚。


    太子看蕭憶安似乎對傅元蘅不滿。


    他舉杯對蕭憶安說道:“憶安哥哥,來,我敬你。”


    宴席散後,眾人紛紛離去,傅相特意帶著傅元蘅去皇後宮中拜別。


    傅相是皇後的心腹肱股之臣,他早就打定主意讓女兒入主東宮成為太子妃。


    故而不會放過每一個讓傅元蘅在皇後麵前露臉的機會。


    皇後與他們父女寒暄了一陣,賞了傅元蘅一串上好的珍珠串子,就讓他們跪安了。


    兩人走出皇宮外,傅家的馬車已經等在宮門口了。


    傅元蘅扶著她父親上了馬車,一路上她都憂心忡忡,似有話要對他爹說,但還是沒有開口。


    迴到府中,傅相送她迴房,她悠悠抬起頭說道:“爹爹,女兒覺得皇後姨母心中早就有了太子妃的人選了,她定是要讓她的親侄女謝語嫣嫁給太子,我們還是早做打算吧。”


    “喔,蘅兒你有何打算,說來給為父聽聽。”傅相麵露一笑。


    “女兒心係憶安哥哥已久,望爹爹為我做主。”傅元蘅噗通跪在地上。


    傅相左右看了看,柔聲說道:“蘅兒你起來。”


    傅元蘅並未起來,她的爹爹來扶了她一把,臉色有些難看。


    “蘅兒,我們傅家的女兒是要與皇家結親的,爹爹自小便對你寄予厚望,你一定要嫁給太子。皇後那邊無需擔憂,朝堂上一幹事務都還需仰仗你爹我,想來皇後也不會拂了爹這份薄麵。”


    “女兒心中不願,太子樣貌才華樣樣都比不上憶安哥哥,我不嫁她。”傅元蘅滿臉委屈的反駁著。


    “放肆,堂堂太子豈容你如此詆辱,你是傅家的女兒,你要考慮的是傅家滿門的榮辱,隻有你做了太子妃,將來才能做皇後,我傅氏一門才能昌盛安樂,代代相傳。”傅相從未對傅元蘅發過如此大的怒氣。


    傅元蘅被嚇的呆住了,沒再說話。


    “皇後明日便會差宮人來取你的生辰八字,隨後便要安排你入宮受教,這件事也算板上釘釘了。蘅兒你已經十七了,不是小孩子了,爹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傅相說完拂袖而去。


    傅元蘅失魂落魄的往外走,站在院子裏發呆。


    丫鬟慌忙跑過來報:“小姐,宮裏來人了,請您出去一見。”


    她很是疑惑,這麽晚了宮裏誰會來,她一路小跑的出了門。


    宮裏的馬車正停在他們府門外,幾個內監環著馬車站著。


    望見她出了府門,一個內監掀開簾子,扶著一個人下車。


    這個人正是太子。


    傅元蘅看見太子也沒有主動行禮。


    反倒太子很是開心:“蘅兒,你這麽快便到家了?”


    她應付的說道:“太子殿下,這麽晚了,您怎麽來了?”


    太子雖已滿十六歲,但還像個十一二歲的小娃娃。


    他自出生便沒見過親生母親,被皇後一手養大。


    皇後雖不是他親生母親,但對他也是寵愛有加。


    他一切皆順遂,心思十分單純。


    他與傅元蘅自小一起長大,身邊的內監們也得了傅相的好處,時常對太子吹耳邊風說傅元蘅喜歡他,將來是要嫁給他的。


    他每次見到傅元蘅都十分高興。


    太子道:“我瞧見你同丞相去了母後的寢殿,我找過去的時候他們說你已經走了,今日宮宴上,你吃的很少,我特命宮裏小廚房做了你最愛的石榴糕。”


    說著一個內監提過來一個食盒交給傅元蘅的丫鬟。


    傅元蘅被傅相澆滅了氣焰後,自覺可憐,她見太子如此,又覺太子可憐。


    她說道:“多謝太子殿下掛心,元蘅何德何能,怎敢勞您大駕親自來。”


    太子微微一笑:“無妨,能見到你我心中歡喜。”


    傅元蘅不願接他的話,催促道:“天冷了,太子莫要在外麵待久了,小心著涼,快迴寢宮吧。”


    太子得了她的關心,像吃了蜜糖一般:“我聽你的,這便迴去。”說著便歡快的走向馬車。


    傅元蘅遠遠望著他的背影,心情複雜。


    蕭憶安迴府後,若有所思的站在院子長廊上,楚餘走過來:“公子,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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