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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片土地上,同一片夜空下,有兩個一樣失眠的人。


    蘇傾靠在床頭看著手機裏沈懷涼晚上到家後發過來的消息,他發的信息就跟他平常說話一樣言簡意賅,四個字,我到家了,甚至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加一個。蘇傾看著這句話時腦海裏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他那張臉,她甚至都能想象出那人說這四個字時的語調。


    蘇傾閉了閉眼,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麵時看見了下麵那條,備注是媽媽發來的。


    【小傾,你弟弟還等我迴家呢,我先走了。】


    何必呢,不累嗎?蘇傾寧願白香梅放棄她,也不要這種時不時的假裝關心。


    蘇傾放下手機關掉燈,躺下後把被子拉到頭頂,把自己蒙了起來。


    而小巷子裏某處的二樓房間,仍舊亮著一盞燈,沈懷涼把那張已經碎了的畫拚好後粘了起來,雖然已經被撕的很碎,甚至缺少了兩塊碎片,而且有的地方被蹂躪的不成樣子,但還是能看出畫畫的人功底很好,畫的很好看。


    沈懷涼坐在桌前,盯著那幅畫看了好久,一動不動。


    新年過完後很快假期便要結束了,開學前的最後一天,林詩文約蘇傾出去放鬆,美其名曰:最後的狂歡。


    蘇傾站在台球廳門口,看著林詩文,“這就是你約我來的地方?你會打還是我會打?”


    “哎呀,我問過了,蔣應今天就在這。”林詩文抱著蘇傾的胳膊把她往裏麵拽。


    “所以你是來找蔣應的?林詩文,你真是重色輕友。”


    “小傾,好小傾,你就陪我進去嘛。”


    “進進進。”


    來都來了,不如就進去看看,正好蘇傾還從沒進過台球廳呢。


    “哎?你不是阿涼的那個同學?”正當蘇傾跟著林詩文走進來後東張西望時,迎麵走過來的男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出聲跟她打招唿。


    “你好,我叫江易,是阿涼的發小。”蘇傾記得他,上次聽見沈懷涼喊他的名字了。


    “你好,我叫蘇傾。”蘇傾對他笑笑,又指了下旁邊的人,“這也是我們的同學,林詩文。”


    “你們來找阿涼玩?”


    “我們是……”蘇傾剛出聲,就被林詩文打斷了,“對,我們來找涼哥的。”


    蘇傾疑惑地看向林詩文,就見林詩文朝她眨了眨眼,“你傻啊,蔣應來這能不找沈懷涼?找到了沈懷涼就能見到我家蔣應了。”


    江易帶著她們走到了台球廳最裏麵,是與大廳被隔開的一處,有兩張台球案,旁邊還有一個沙發,有點鬧中取靜的意思了。


    此時的沈懷涼正躺在沙發上,一雙大長腿交疊著,臉上蓋著鴨舌帽,散漫又隨性。蔣應站在其中一張桌邊,正俯身打球,聽見聲音後握著杆直起身,看向她倆。


    “你倆怎麽來了?”


    “來找你玩啊,不行麽?”林詩文像隻傲嬌的大白鵝,“我來跟你打。”


    蔣應狐疑地看著她,“你會嗎?”


    “你教我不就得了。”


    “你們在這玩吧,我去忙了。”江易跟蘇傾說。


    “謝謝。”


    被蔣應和林詩文的吵鬧聲吵醒,沈懷涼摘下帽子坐了起來,許是因為剛睡醒,顯得他呆萌呆萌的。


    蘇傾走到他旁邊坐下,沈懷涼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向她,眼睛還是沒蘇醒過來的直愣愣,“你怎麽在這兒?”


    “我陪小文來玩。”蘇傾朝著林詩文的方向努努嘴。


    “哦。”


    蘇傾看著沈懷涼頭上的一撮呆毛立著,便提醒他,讓他把那撮頭發壓下去,結果這人的大手在頭上整理了半天,壓根沒找對地方。


    “你過來點。”蘇傾朝著他勾勾手指,沈懷涼聽話的把腦袋低下,往蘇傾的那個方向靠了靠,像隻求順毛的大狗狗。


    蘇傾抬手壓住他那撮呆毛,手下的發絲果然如同她想象般的柔軟。好想問問這人用的什麽洗發水,能讓頭發如此的蓬鬆順滑。


    沈懷涼維持著低頭的姿勢沒動,但感受到頭頂傳來的溫度後他抬起眼,蘇傾從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中看見了自己,距離太近,蘇傾聞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檸檬清香。


    突然感覺周遭安靜了下來,察覺到旁邊兩人投過來的視線,蘇傾趕緊收迴幫他壓著頭發的手,嘀咕了一句,“好了。”便趕緊跟沈懷涼拉開距離。


    林詩文和蔣應卻還維持著目瞪口呆的吃瓜模樣,四隻眼睛在沈懷涼和蘇傾身上打轉,“你們兩個?”


    “他頭發翹起來了,我幫他壓一下。”


    “真就這樣?”林詩文不信,憑借她多年看言情小說的經驗,這倆人剛剛眼睛裏的火花劈裏啪啦的冒著火星子。


    “那不然?”蘇傾反問她。


    沈懷涼起身拿了一根杆,看向蘇傾,“會打嗎?”


    蘇傾搖搖頭。


    “我教你?”沈懷涼把杆子遞給她,蘇傾接過跟著沈懷涼去了旁邊另一張台球案。


    林詩文看看蘇傾,再看看沈懷涼,突然就不想嗑蘇傾和十班的萬珩了,明明小傾跟沈懷涼更般配!


    蘇傾從來沒感覺自己的手是如此的不靈活,再捅了無數次的桌麵時,她有點泄氣了,一點也不好玩,她連球都戳不到。


    旁邊教林詩文的蔣應暴躁的上躥下跳,“你這打的什麽?你在幹嘛呢?林詩文,你倒是瞄準球啊,你往哪裏捅呢?”


    相比之下,沈懷涼教蘇傾那可是柔聲細語,溫柔至極。


    “這個手放在這,杆放在這。”沈懷涼幫她擺好姿勢,“放鬆,手臂拉開。”


    蘇傾的姿勢一言難盡,沈懷涼便繞到她背後輕輕伏在她身上,完全的包住她整個人,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帶著她找好角度後,拉杆打球。


    碰的一聲,兩球撞擊,目標球應聲落袋,而蘇傾隻顧著看他棱角分明的下頜,心思壓根沒在球上。


    “學會了嗎?”沈懷涼的喉結上下滑動,低聲詢問著她。


    蘇傾掙脫開他的懷抱,“不會,這個太難了,不適合我。”


    看蘇傾放棄了,旁邊的蔣應趕緊趁機甩掉林詩文,“你看看小傾,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最難得的莫過於放棄。”蔣應勸林詩文。


    “你懂什麽?我這是堅韌不拔百折不撓,多麽難能可貴的精神。”


    “你可拉倒,四肢就跟剛進化一樣完全不聽使喚。”反正不管說什麽,蔣應都不想再教她了,林詩文隻好和蘇傾一起坐在沙發上看他們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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