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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自打那次姚晶晶在酒店碰到了娜塔莎和謝爾蓋,謝爾蓋就辭退了娜塔莎,謝爾蓋忘不了那日姚晶晶看他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滿了失望與落寞。謝爾蓋想著迴到莊園和姚晶晶解釋一下他與娜塔莎的事,雖然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但聽到伊萬報告姚晶晶特意去機場給譚林送機,還送了譚林一款幾十萬的勞力士手表,這就讓謝爾蓋再一次發怒了,也就打消了迴去莊園的念頭。


    不知不覺又到了莫斯科的冬天,這已經是姚晶晶在俄羅斯度過的第三個冬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姚晶晶覺得今年的冬天特別冷,刺骨的冷。她與謝爾蓋已經分居一年了,這一年之中,隻見過一次,就是那日在酒店,之後再沒見過,謝爾蓋也沒有再迴到莊園。侍女們都認為老板已經厭煩了這個新夫人,所以言語行為上對姚晶晶不再那麽畢恭畢敬,對此姚晶晶也不予理睬。她整日待在自己的屋子裏,時而看看手機,時而神遊,她不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態已經變得越來越差,失眠也已經成了她的常態。


    這天晚上,毫無睡意的姚晶晶坐在壁爐旁,她披著米白色的羊毛披肩,雙手抱著左膝,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壁爐內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她又在神遊,實際上她的腦子裏是空白一片。


    “你好像很喜歡這樣坐著看篝火!”一道溫柔的女聲倏地在安靜的屋內響起。


    姚晶晶一怔,下意識地四下望去,可房間裏哪有人?除了她,哪有別人?莫非她剛才聽錯了,出現幻聽了?她剛剛的確聽到一個女聲,而且說的還是標準的中文。怎麽迴事?難不成真是幻聽?


    “不是幻聽,你的確聽到我說話了。”


    這一次,姚晶晶聽得真真的,她一下子恐懼起來,噌地站起身,不住地環顧四周,大聲道:“誰?誰在說話,出來!”


    “我怕我出來會嚇到你,再等等,等過幾天你不怕我了,我再現身。”


    不,這不是幻聽,確確實實有個女人在跟她對話,而且這個女人中文說的賊溜。


    “你是中國人嗎?你怎麽會說中文?還說的這麽好!”姚晶晶不知道那個跟她對話的人藏在屋子的哪裏,她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四下環顧著。


    “我不是中國人,我是地道的俄羅斯人。不過你說得對,我的中文的確說的不錯。”


    “你藏在哪裏?你為什麽裝神弄鬼的不現身?你想幹什麽?”


    那個女聲撲哧一樂:“嗬嗬,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說了,我現在還不能現身,怕嚇到你,等過幾天你我熟了,我再現身。”


    姚晶晶也聽出對方聲音溫柔,也不像是會傷害她的,便暗暗放下心來。


    “你叫什麽?我要怎麽稱唿你?”


    “我的名字你知道的,我結婚前叫莉莉婭伊萬諾娃,結婚後隨夫姓,就改名為莉莉婭薩卡洛夫。”


    伊萬諾娃?這個名字姚晶晶太熟了,這不是謝爾蓋的亡妻?她不是死了嘛!難不成跟她對話的是鬼?姚晶晶懸著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你說你是伊萬諾娃?伊萬諾娃不是死了嘛,都去世二十多年了。你不要騙人了!”


    “我沒騙你,我就是伊萬諾娃,不錯,我是死了很多年了,但我沒去投胎,一直待在這個莊園裏。”


    “這麽說,你,你是鬼?”姚晶晶頓時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雙目睜得老大,整個人驚恐萬分。


    “你不要說得這麽難聽嘛!你可以認為我是鬼,也可以認為我是你的朋友。因為整棟莊園裏隻有你能聽到我的聲音,過幾天你也會看到我的,隻有你能看到。”


    “為什麽?為什麽隻有我能看到、聽到?”


    “這個嘛,我也不清楚,可能這就是緣分吧,咱倆的緣分。”


    姚晶晶頓感無語,這算哪門子的緣分,這緣分誰願意要誰要,她可不想要。


    “你不要害怕,說不定你有陰陽眼,就是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這也是上帝的恩賜嘛!”


    好像也隻有這種解釋比較合理!姚晶晶無奈地歎了口氣,疲憊地重新坐在地板上。


    “我是不是該叫你伊萬諾娃?還是什麽稱唿?”


    “你可以叫我伊萬諾娃,或者直接叫我姐姐,畢竟我死的時候比你大好多歲。”


    姚晶晶不以為意地撇撇嘴,道:“我跟你又不熟,叫你姐姐,我還叫不出口,就叫你伊萬諾娃吧。”


    “也行,你舒服就行。”


    “伊萬諾娃,你既然死了,為什麽不去投胎?”


    隻聽見那女聲長歎一聲:“唉,投胎哪那麽容易,不是你想投就可以的。況且我當年是喝農藥去世的,屬於自殺,自殺的人是不允許投胎的,除非找到替身。”


    “找替身?怎麽找替身?”


    “就是在莊園裏找一個跟我一樣也是喝農藥去世的人,那個人也是喝農藥自殺死了,那我就可以投胎了。”


    在莊園裏找?姚晶晶一驚,緊張的心再次提了起來,警戒道:“你,你該不會想找我當替身吧?”


    “不不,你不要緊張,我也是個很善良的人,不會那麽做的,我如果想害你,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還跟你對話呢。”


    姚晶晶覺得伊萬諾娃說的在理,暗暗鬆了口氣,再次放下心來。


    “伊萬諾娃,我一直很好奇,你當年為什麽要自殺?”


    “唉,一時想不開嘛,喝完我就後悔了,可也晚了。”


    “你怎麽會想不開?有丈夫,有兒女,還住著這麽大的莊園,想買什麽想玩什麽都能辦到,你還有什麽不開心的?”


    “在別人眼裏我的確是天之驕女,我擁有一切,可就是開心不起來。我每天都感覺特別孤單,沒有一個人理解我,謝爾蓋整天就說是我胡思亂想,閑的,我很想跟他分享我的內心想法,可他總說一下我不喜歡聽的話,久而久之,我也不想跟他說話了。我出去見朋友,謝爾蓋就會派保鏢跟著我,要是見得是男性朋友,謝爾蓋更會大發雷霆,一點都不自由。每天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有時我想跟薇拉說說話,可薇拉轉頭就會告訴謝爾蓋,謝爾蓋還會來指責我。”


    聽到伊萬諾娃的控訴,姚晶晶感同身受,點頭應道:“謝爾蓋是這樣的,控製欲太強,還特喜歡吃醋。我在俄羅斯的男性朋友也是被他逼得不得不迴了中國。我現在在俄羅斯已經沒有朋友了。我也感到特別孤單。”


    “這符合謝爾蓋的行事作風。他一向霸道,大男子主義。”


    “沒錯,有的時候討厭死了。”


    兩個女生一起控訴著謝爾蓋,仿佛找到了知音,越說越起勁,越聊越開心,這一聊一夜就過去了。


    上午,當管家——薇拉端著早餐走近臥室時,就看到姚晶晶躺在地板上睡著了。


    薇拉有點詫異,怎麽睡地板上了?


    薇拉將食物放到桌上,便推搡著叫醒了姚晶晶。


    “夫人,醒醒,夫人。”


    姚晶晶悠悠轉醒,瞥到薇拉的臉龐,笑著說:“早啊,薇拉。”


    薇拉一怔,不自然道:“夫人今天心情不錯嘛!”姚晶晶很少對她笑,今天有點反常。


    “嗬嗬,還行,昨晚跟一個新交的朋友聊了一晚上。聊開心了。”


    “哦,那很好。”薇拉以為姚晶晶是在手機軟件上結交了新朋友呢。


    姚晶晶坐到桌邊,準備吃早餐,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薇拉,那個謝爾蓋的前夫人,她的性格是不是很好?”


    正欲離開的薇拉停下腳步,有點意外,答道:“是很好。莉莉婭夫人善解人意,性格也很開朗。夫人,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額,沒什麽,就是好奇。沒事了,薇拉,你出去吧。”


    待薇拉離去,姚晶晶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四下張望,大聲說:“伊萬諾娃,你還在嗎?”


    沒人迴應。姚晶晶有些疑惑,伊萬諾娃此刻不在這間房裏?還是說它們做鬼的,白天不能出現,隻能晚上現身?也有可能,電影裏不都這麽演嘛!也好,白天她就好好睡覺,晚上再跟伊萬諾娃聊天。


    昨晚跟伊娃諾娃聊了一夜,聊開心了,有點相逢恨早的感覺。姚晶晶是意猶未盡。


    為了晚上養精蓄銳,姚晶晶白天整整睡了一整天,等到傍晚時,她才悠悠轉醒,吃過晚餐後她就坐在壁爐前,四下張望著,時不時地喊兩聲:“伊萬諾娃,你來了嗎?”


    剛開始屋內沒有迴應,大概天黑之後,終於有了迴應。


    “你在找我?”伊萬諾娃那溫柔的聲音倏地響起。


    姚晶晶欣喜若狂,興奮道:“伊萬諾娃,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嗬嗬,我白天也在睡覺。”


    “我看電影裏演的,你們做鬼的,白天是不能現身的,因為不能見太陽,隻能晚上出現,是這樣嗎?”


    “電影裏全是亂演的,白天我也可以出現,但目前我的能量還很弱,白天還無法現身,再過段日子就可以了。”


    “哦,聽著還挺複雜。”


    “伊萬諾娃,你看昨天咱們都聊一個晚上了,也熟了,今天你就現身吧,我不想總對著空氣說話。”


    “這個,會不會太快了?我怕嚇到你。”


    “不會的,我又不是被嚇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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