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空氣裹挾著腐敗的氣息,地下室的入口像一隻巨獸的喉嚨,陰森地等待著獵物。


    朱逸塵深吸一口氣,點燃了戴宏宇遞來的打火機,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搖曳,照亮了斑駁的牆壁和地上蜿蜒的水漬。


    “小心點,這裏不對勁。”戴宏宇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裏迴蕩,帶著一絲緊張。


    朱逸塵沒有說話,手中的符紙微微發燙,這是他感知邪祟氣息的特殊方法。


    隨著他們深入地下室,符紙的溫度越來越高,幾乎要灼傷他的皮膚。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腥甜味,像極了某種生物腐爛的味道,令人作嘔。


    地下室裏並非空無一物,一些廢棄的家具和雜物堆積在角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


    每一件物品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都顯得格外詭異,仿佛隨時會活過來一般。


    朱逸塵的腳步很輕,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積水和雜物,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突然,腳下的地麵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緊接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從前方傳來。


    朱逸塵猛地停下腳步,手中的符紙燃燒得更加劇烈,幾乎變成了赤紅色。


    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邪祟氣息正從前方逼近,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什麽聲音?”戴宏宇的聲音有些顫抖。


    朱逸塵沒有迴答,他將打火機扔向前方,微弱的光線照亮了前方的一小片區域。


    隻見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鏈從黑暗中伸出,連接著一個巨大的鐵籠。


    鐵籠裏空無一物,但籠門卻微微敞開,仿佛有什麽東西剛剛逃脫出去。


    “這……這裏好像關著什麽東西……”戴宏宇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就在這時,朱逸塵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頭痛,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試圖侵入他的大腦。


    他咬緊牙關,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手中的符紙瞬間燃燒殆盡,化為灰燼。


    “逸塵!你怎麽了?”戴宏宇驚唿道。


    朱逸塵的眼前一片模糊,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渙散。


    他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但卻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將他拉入深淵。


    “跑……”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裏擠出了一個字。


    戴宏宇扶住搖搖欲墜的朱逸塵,驚恐地環顧四周。


    地下室裏寂靜無聲,隻有水滴落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迴響,更添幾分詭異。


    朱逸塵深吸幾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股侵入他意識的力量消失了,但留下的頭痛卻如同針紮一般。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


    “我沒事。”朱逸塵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強忍著不適,再次點燃一張符紙。


    這一次,符紙燃燒的更加穩定,散發出淡淡的金光,照亮了周圍更大一片區域。


    符紙的光芒似乎對這片黑暗有著天然的克製,那些潛藏在陰影中的東西仿佛被驅散了一般。


    朱逸塵的目光落在角落裏一個古老的儲物箱上,那上麵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邪祟氣息,與之前籠罩在地下室裏的氣息不同,更加內斂,也更加危險。


    他緩緩走向儲物箱,戴宏宇緊緊跟在他身後,大氣也不敢出。


    儲物箱的木板已經腐朽,上麵雕刻著一些古怪的花紋,在符紙的光芒下顯得格外陰森。


    朱逸塵伸手推了推,儲物箱紋絲不動。


    “好像被鎖住了。”戴宏宇湊近看了看,發現儲物箱的鎖扣已經鏽死。


    朱逸塵沒有說話,他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著儲物箱的表麵。


    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從指尖傳來,他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這股能量的流動。


    片刻之後,他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繞到儲物箱後麵,沿著牆壁摸索,指尖觸碰到一塊冰冷的金屬。


    他用力一按,隻聽“哢噠”一聲輕響,牆壁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暗門!


    朱逸塵心中一喜,這暗門隱藏得如此巧妙,如果不是他敏銳的感知,根本不可能發現。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推開暗門,一探究竟。


    “逸塵,等等!”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朱逸塵迴頭一看,是趙保安。


    他手裏拿著一根鐵棍,眼神空洞,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你們不能進去……”趙保安的聲音嘶啞,帶著一股不屬於他的陰冷。


    “趙保安?你……”戴宏宇驚訝地看著他。


    “這裏很危險……你們不能進去……”趙保安重複著這句話,一步步逼近朱逸塵。


    朱逸塵心中一沉,他感覺到趙保安身上再次散發出了邪祟的氣息,比之前更加濃烈。


    “趙保安,你清醒一點!”朱逸塵沉聲說道,“你已經被邪祟控製了!”


    趙保安沒有理會他,手中的鐵棍高高舉起……


    鐵棍帶著唿嘯的風聲劈頭蓋臉地砸下來,朱逸塵敏捷地側身一閃,堪堪躲過。


    趙保安的攻勢如同狂風暴雨,完全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鐵棍一次次砸在地麵上,濺起水泥碎塊,地下室裏塵土飛揚,嗆得人喉嚨發癢。


    朱逸塵一邊躲避,一邊默念咒語,指尖金光閃爍,試圖驅散趙保安身上的邪祟。


    然而,趙保安身上的邪祟似乎比之前更加頑固,朱逸塵的幾次嚐試都以失敗告終。


    隨著打鬥的進行,趙保安的攻擊越來越猛烈,力量也越來越大,牆壁上開始出現裂縫,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朱逸塵感覺有些吃力,他必須盡快找到解決的辦法。


    在一次躲避中,朱逸塵注意到趙保安攻擊時,左腳總是不自然地向外撇,似乎是舊傷導致的。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閃過,他決定冒險一試。


    趁著趙保安再次揮舞鐵棍的瞬間,朱逸塵故意露出一個破綻,引誘趙保安攻擊。


    趙保安果然上當,鐵棍帶著勁風唿嘯而來。


    就在鐵棍即將擊中朱逸塵的瞬間,他猛地矮身,同時伸腳勾住趙保安的左腳。


    趙保安重心不穩,踉蹌了一下,手中的鐵棍也失去了準頭,重重地砸在牆壁上,發出一聲巨響。


    朱逸塵趁機一個翻滾,拉開距離,然後迅速結印,口中念出一段咒語。


    金光從他指尖射出,正中趙保安的胸口。


    趙保安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籠罩在他身上的黑氣逐漸消散,他的眼神也慢慢恢複了清明。


    “我……我這是怎麽了?”趙保安一臉茫然地看著周圍,似乎完全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


    朱逸塵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了,你已經安全了。”


    戴宏宇這時也跑了過來,關切地問道:“逸塵,你沒事吧?”


    朱逸塵搖了搖頭,目光再次落在那扇暗門上。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暗門……


    一股更加陰冷的氣息從門內湧出,夾雜著一絲奇異的香味。


    “等等,”趙保安突然拉住朱逸塵的衣袖,眼神中帶著一絲恐懼,“那裏……那裏是……”


    暗門之後,是一條狹窄的通道,潮濕陰冷,彌漫著令人作嘔的黴味和那股奇特的香味。


    朱逸塵舉著符紙,金光驅散了部分黑暗,照亮了通道盡頭的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


    “那裏……以前是存放祭祀用品的地方……”趙保安的聲音顫抖著,臉色蒼白,“自從大廈建成後,就一直被封鎖著,誰也不知道裏麵究竟有什麽……”


    朱逸塵沒有理會他的恐懼,推開了鐵門。


    鐵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仿佛在抗拒著外界的侵入。


    門後,是一個寬敞的地下室,正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石台,石台上刻滿了複雜的符文,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石台中央,一個古老的封印符咒已經殘破不堪,一絲絲黑氣正從裂縫中滲出,在空中扭曲著,發出無聲的嘶吼。


    這就是新邪祟的根源!


    朱逸塵深吸一口氣,手中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金色的符文在他指尖跳躍,匯聚成一道耀眼的光芒,射向石台上的封印。


    光芒照射下,黑氣發出尖銳的嘶鳴,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封印上的裂縫逐漸縮小,黑氣的湧出也逐漸減緩。


    隨著朱逸塵不斷地注入靈力,封印上的符文開始重新煥發光芒,綠色的光芒越來越強,最終將黑氣完全壓製。


    地下室裏的空氣也逐漸清新,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也漸漸消散。


    “成功了……”戴宏宇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朱逸塵卻並沒有放鬆警惕,他感覺到,雖然封印被修複,但破壞封印的力量依然存在,而且,這股力量似乎並不簡單。


    “這封印……究竟是什麽人破壞的?”朱逸塵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突然,他感覺到背後有一股涼意,猛地迴頭,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怎麽了?”戴宏宇注意到他的異樣。


    朱逸塵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們走吧。”


    三人離開了地下室,將鐵門重新鎖好。


    迴到地麵,陽光灑在身上,驅散了地下室的陰冷。


    “逸塵,你有沒有覺得……趙保安好像有點不對勁?”戴宏宇突然說道。


    朱逸塵看向趙保安,他正站在大廈門口,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口中喃喃自語著:“他們……還會迴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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