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南汐在臥室桌前翻譯產品資料,這一忙就到了傍晚。


    傅淩雲也一直在書房忙,門都沒出。


    南汐拿起幾頁產品資料,帶了一支筆,起身去找他。


    到門外,聽見傅淩雲又在打電話:“沒有,還沒準備好怎麽和她說。我不過去了,你倆看著讓他交代完。半個月吧?半個月後,你們帶他迴來南都。”


    傅淩雲掛斷沈斯年的電話,哐的一聲,將手機扔桌上,拉開左側抽屜,拿了根雪茄正要點。


    南汐推門進來了。


    白色襯衫領家居服,長袖長褲,綁著低馬尾,規規矩矩,幹淨無瑕。


    手裏拿著紙筆,朝他走來,腦後的馬尾,一晃一晃的,和她撒嬌耍賴時一樣調皮。


    南汐朝傅淩雲走去:“我有幾處產品信息,感覺怎麽翻譯都不好,來請教你。”


    傅淩雲雙肘撐著桌麵,一手拿著雪茄,一手拿著火,眸子裏一片陰鷙。


    此刻南汐就像是學生,而他是老師,學生突然闖進老師辦公室,看到老師為人師表背後,放飛自我的社會的一麵。


    沒等南汐繞過書桌,他長臂一伸,已經扔掉了雪茄和火。


    傅淩雲開口嗓音暗啞:“這麽晚了,怎麽還在翻譯?距離展會還有兩周。”


    南汐不知道傅淩雲剛掛斷的是沈斯年的電話,更猜不出傅淩雲心裏積攢的壓力快要讓他窒息。


    但她能感受到傅淩雲周身散發著陰霾。


    她將紙筆放在書桌上,一手拉開傅淩雲撐在桌上的手臂,側身坐進傅淩雲懷裏,雙臂自然地環抱住他。


    “你把最重要的產品交給我,我不能大意。”


    說完,南汐頭微微一側,向桌上的翻譯文件噘嘴,開口聲音軟綿綿的:“傅總要我跟著你交流學習,你都不教,我怎麽學啊。迴去萬一任組長讓我分享學習成果,我一通自由發揮,拉低了傅總的水準,怎麽好。”


    傅淩雲大掌墊在南汐的腰和桌沿之間,眸子盯著她翕動的紅唇,整個人終於有了幾分溫度。


    心想南汐這哪是以學生身份來請教,明明是來行使自己以教導主任兼老婆的權利。


    “你一個有譯著出版的人,還要向我學習什麽?”傅淩雲赤裸裸拆穿南汐,知道以她的能力,足夠把產品資料掰開揉碎放腦子裏了,不需要他。


    南汐輕哼一聲,雙手從傅淩雲身上拿下來,作勢拿起幾頁紙要走。


    她找個台階給他下,來陪他,他還不解風情。


    “你的水準,就是我的水準。”傅淩雲拉住南汐的手。


    將人鎖在懷裏,抱得更緊,低頭在南汐唇邊淺啄似的親兩下,溫柔繾綣道:“從現在起,這兩周我都在家陪你,直到展會結束,好不好?”


    南汐訝然,脖子都往後縮了半寸,打量傅淩雲:“真的假的?那你公司的事怎麽辦?”


    據南汐所知,傅淩雲上次出差的事還沒完全解決,紀辰都還沒迴來呢。


    “讓紀辰今晚迴來,總不能白養他。”傅淩雲說的雲淡風輕。


    紀辰想說,他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但也不能到哪都用在頂梁柱上啊,磚也會碎的。


    “你能在家當然好了。”南汐荔枝眼裏漾著笑,擔心傅淩雲因為陪她耽誤事,多問了一句:“紀辰今天迴來,那你上次出差的事,就徹底解決了?”


    傅淩雲摩挲在南汐腰上的手指,忽地一頓,掀眸與南汐對視幾秒,諱莫如深道:“解決了三分之一吧,剩下的三分之二在南都。”


    重點在南都。


    南汐點了點頭,雙腿在空中蕩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腳上的拖鞋玩。


    傅淩雲突然脫口而出:“想知道是什麽事嗎?”


    南汐半穿在腳上的拖鞋,啪一聲掉地上了。


    上次傅辛玥說,傅淩雲外出是去找南家司機呂海生了……


    “是需要我幫忙嗎?”


    良久,傅淩雲無聲吞咽兩口,下頜緊繃道:“不用。”


    南汐原本蠻好奇傅淩雲找呂海生的原因,但剛出了傅嘉林那檔子事,理智告訴她要汲取經驗教訓:“那我不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大家為難。


    有一刻,傅淩雲感覺自己站在懸崖邊上,望著深不見底的巨淵,搖搖欲墜。


    他不敢想象,南汐說想聽,他還能不能張開嘴。


    接下來幾天。


    傅淩雲果真一直在家,沒出門。


    就是苦了紀辰,每天來來迴迴跑,一天六趟都不止。


    南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院裏的草莓園找傅淩雲,一找一個準。


    傅淩雲真的很優秀,做什麽成什麽,草莓苗長勢喜人。


    但南汐總是看見,傅淩雲望著草莓園發呆,給人一種在等它長大,又怕它長大的無力感。


    白天傅淩雲會帶她到書房,兩人一起工作。


    不過傅淩雲多擔了一些職務,就是按南汐的喜好,親自泡茶,衝咖啡,送果汁,還不忘變著法的創新。


    傍晚的時候,南汐會在去遊泳,玩一會水,傅淩雲就圍在她身邊,或者陪她一起遊,結束了給她遞浴巾。


    日子平淡,但兩個人的感情,說是蜜裏調油,一點不為過。


    一周後的夜晚。


    涼風習習,兩人就在院裏的秋千椅上,南汐靠在傅淩雲肩頭,給他指天上的星星:“你看那是大熊座……”


    傅淩雲哦了一聲:“我隻認識北鬥七星。”


    這是南汐截至目前,發現的傅淩雲唯一薄弱的點,指著天上微弱的亮光,給他普及:“大熊座包含了北鬥七星……”


    結果傅淩雲來了一句:“我想認識你的星座,獅子座。”


    南汐抱著傅淩雲一隻胳膊,靠他更近了:“獅子座要到隆冬至次年春末才容易辨認,再過三個月,我教你看。”


    傅淩雲眉心隆起,一周後他們倆會是什麽樣,他都不知道。


    三個月……


    他沉默片刻後,垂眸認真看著南汐:“三個月後,你不會忘了,不認賬吧?”


    南汐不以為意,嗔怪一句:“我記性有那麽差嗎?你怎麽總擔心我忘。”


    前幾天擔心她忘記他,現在又擔心她忘記說過的話。


    奇奇怪怪的。


    傅淩雲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露出了情緒,低頭吻南汐,唇齒糾纏間,他低語道:“我錯了……”


    簡單一語,道不盡他積壓已久的酸楚,也訴不清他常年累月愧疚。


    他舌尖輕柔地舌忝過南汐淺櫻色的唇瓣,勾纏引誘,一點點侵占南汐的理智,讓她虛弱地靠在椅背上,跟隨他的節奏浮沉,身體發顫。


    直到南汐嘴裏輕輕溢出一聲,才短暫地拉迴了兩個人暢遊的情絲。


    “這是……室外。”


    南汐唿吸斷斷續續,說完就要拽下掀至腰間的睡裙。


    傅淩雲衣衫落地,大手完全包裹住南汐白嫩的小手,濕熱灼燙,唿吸粗重道:“我們前前後後,臥室,飄窗,書房,大廳,廚房都做了,唯獨室外沒有。”


    昏暗中,傅淩雲雙目朦朧,聲音低醇,讓南汐仿佛浸在了酒裏,四肢無力:“咬咬,不想和我試試嗎?”


    南汐虛著眼,腰像無骨了一樣,癱在秋千椅上,還有傅淩雲在上緊箍著,是她說不試,就可以不試的嗎?


    更何況,傅淩雲這一周,像是餓極了的狼,每晚都要做好幾次,試好幾個姿勢,好像在一次次和她確認什麽,隻有得到她,才能有安全感。


    南汐接連幾天,都是晚上腫,白天消一點,晚上接著再腫,循環往複,沒個全好的時候,說是舍命陪君子也不為過。


    她的手,不安分地撓傅淩雲掌心,等傅淩雲放開她,雙手掐在她腰上,她又用指腹摸傅淩雲肌肉賁張的腰腹,不僅配合,還超常發揮。


    傅淩雲喉結滾動幾圈,腹部傳來的脹痛感讓他無法再循序漸進,他半俯下身,無限製地索取。


    南汐眼尾的熱淚,再次落下,她唿吸深深淺淺,呢喃道:“傅淩雲,我這輩子都隻和你試。”


    她也在盡全力,給傅淩雲安全感。


    以最笨拙的方式,護她心中無所不能,但也會脆弱的英雄。


    這一刻,情比夜深。


    傅淩雲踮著的腳尖,不禁顫了顫:“南汐,我此生隻愛你,唯愛你。”


    結束後,傅淩雲親吻南汐的眉心,用襯衣裹緊南汐,抱她迴去洗漱,忙完又是淩晨三點。


    他身心俱疲,上床後將南汐抱進懷裏,又親她長睫,親她鼻尖,親她薄唇,總擔心這樣的日子,過一分,少一分,歸於零。


    如果孩子可以留著南汐,他再卑劣點,又有什麽關係。


    債多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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