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楚行君抬手捂住沈采薇的唇,含情似水的眸子泛著虛假暖意,將腦海中醞釀好的話一股腦地傾吐出來。


    “我看見你受罪比我自己受罪還難受,你且等等,等我娶你。今後我是太子你便是太子妃,我是皇帝你便是……”


    “別再說了,我都知道,眼前的這點苦不算什麽,隻要今後能和你在一起。”


    沈采薇緊緊握著他冰涼的手,仿佛腳已落在雲端,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懷裏的女人在憧憬美好未來,楚行君麵色冰冷地曖昧地揉著她的指骨,心中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使用這枚稱手的“棋子”。


    轉眼,三日後。


    吱呀。


    麵前展出一道金黃的光線,兩名小廝推開門板,瞧著縮在柴垛旁的女人振聲道:“采薇小姐,丞相請你去正廳迎客。”


    沈采薇在柴房待了多日,早已分不清黑夜白晝,目光渙散,起皮的唇部微微蠕動:“什麽客人?”


    小廝垂首,掩下目中的嫌棄。


    “今日是迴門之日,攝政王會來府上用膳。”


    皇帝下了禁足令,不準她踏出沈府半步。


    可沈采薇到底還是沈家的恩人,沈丞相不想將事情做絕,讓同僚鑽了空子,在背後亂嚼舌根。


    於是便差人借會客的由頭,接她迴別院嬌養。


    “不去。”


    沈采薇愚笨,看不透其中彎繞的心思。


    隻想到楚雲玠那張布滿戾氣的眸子,心底就竄去幾分惡寒,指尖死死掐住胳膊上的肉。


    咬牙壓下心頭恐懼,她淚光朦朧地仰頭,望著小廝怯生生地說:“勞煩兩位小哥轉告夫人我身子不適,恐怕不能去正廳會客。”


    “那也請小姐快些梳洗一番,攝政王殿下瞧見您這幅模樣恐怕會笑話咱們丞相府沒有家規。”


    兩個小廝說完,相互看了一眼,緩緩退至門外。


    這邊,攝政王府的車馬已抵達沈府門前。


    車夫拉緊韁繩,棗紅肥馬刹住腳步。


    與門口看門石獅子一起等待的沈家一幹人紛紛上前圍住馬車。


    沈父前傾著身子,熱切地問:“攝政王一路至此,定感幸勞,快進府飲口熱茶。”


    高昂的聲調隔著簾子傳來,正欲起身的沈宿窈心頭一悶,嘴角的笑容淺了幾分:“夫君,先請。”


    側目窺探她的男人聞聲身體頓時一僵,思索半晌,起身下轎。


    一想到能見到父母,沈宿窈心情大好,撩起簾子跟在男人身後。


    “來。”


    骨節分明的大掌落在她麵前。


    踩在杌凳上的腳緩緩落向地麵,楚雲玠轉過身,朝她伸出手。


    抬腳一踢,車夫擺放在車側的杌凳骨碌碌地滾遠。


    沒有墊腳的杌凳,沈宿窈根本無法走下馬車。


    不好當著家人的麵發火,沈宿窈彎腰注視著他,壓低聲音問:“夫君,這是在做甚?”


    “窈兒,休要胡鬧,快些下來。”


    沈父踩擦著額角的細汗,揮袖催促。


    眉頭微蹙,沈宿窈麵上隱隱流露不悅。


    身體距離地麵足有半米高的距離,並不難跳。


    隻是楚雲玠直挺挺地站在她的正前方,沒給她留出一丁點的空間。


    身後倒吸冷氣的聲音一陣接一陣。


    楚雲玠瞥了一眼沈父,出言打破僵局。


    “那凳子缺了一腳,你踩上會摔倒。”


    這下輪到牽著馬的車夫慌張,連忙辯解:“不對啊,殿下,肯定是有人對這杌凳做了手腳。小人每日睡前都會檢查一番。”


    說完,馬夫拎著斷了一腳的杌凳左右翻轉,眼珠子緊盯著斷裂處,企圖找到一點人為的痕跡。


    楚雲玠眉頭微蹙,對車夫的疑問置之不理,扭頭看著裙裳漂亮,眉目如畫的女子,勾唇。


    “怎麽?不願意讓我抱你下來?”


    話音落,男人頓在空中的手又往上抬了幾分。


    隨著這個動作,緊貼手腕上的袖袍往下滑一截。


    沈宿窈順著他的腕骨往下看,白皙的手臂上青筋微凸,不敢想象卸下花紋繁複的袖袍後能看兩條多麽強壯的手臂。


    “沒。”


    細弱的應允聲卷入耳中。


    楚雲玠舒展眉頭,上前環住她的腰身,輕鬆將她抱下。


    見此畫麵,沈父咽了口氣,連聲招唿:“快些進府,不要站在屋外吹風了。”


    對父親笑著應聲後,沈宿窈如蝴蝶蹁躚至沈母身側,陪著她走在一群男人身後。


    廚房早上就在為午時的席麵做準備,楚雲玠剛落座,排在外麵的侍女就端了些果子進來。


    沈母攥著女兒的手掌,鼻頭酸澀,聲音逐漸哽咽,一會抬手替她整理發絲,一會往她手裏塞桂圓。


    “今早我特地吩咐廚房做了幾道你愛吃的菜,你快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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